時不管說什么，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也沒有說抱歉，天知道我對她懷著多大的內(nèi)疚。

    過了許久，她回復(fù)道：這一定是你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我了解你，所以不管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成全你。

    她越是無怨無悔，我的心越痛，只能自我安慰我終于可以真誠的面對自己，不用過謊言掩蓋的人生。

    最近夜里常常失眠，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噩夢連連。想起小城的時候，愛意有時候會浮上來，有時候會沉下去，更多的時候覺得人生空空如也，她竟然是我人生唯一的慰藉。

    我夢見小城變得很小，在一個簡陋的房間里，房間很小，沒有家具，沒亮燈，唯獨看到小城站在月光中，還是震撼。

    我感覺到屋外有危險迫近。

    我焦慮的說：“小城，你快離開，有危險！”

    小城慢條斯理：“哪里有危險？”

    “真正的危險你是看不見的……”

    “是嗎？我已經(jīng)不害怕了?！彼廊黄届o。

    “傻瓜，你在說什么，你那么弱小……”

    “我馬上要走了，不能經(jīng)常來看你……”她憂傷地說。

    我想像從前一樣把她緊緊摟在懷里，可是我們之間有一段無法跨越的距離，她虛渺地存在于另一個我去不了的空間。

    “我很好，剛開始跟你分手的時候，感覺很無助，那個時候很害怕……”她凄婉地微笑著。

    “對不起……你為什么不來找我，我沒有結(jié)婚……我不想騙自己……”

    “可是，我要走了呀……”她無奈地說。

    “你就不能留下來嗎？”我懇求著。

    “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她很難過。

    “難道過去的一切都是虛幻的嗎？”

    “現(xiàn)在也是虛幻的，月亮是真實的，你看到它，就知道我在想著你……”

    “不要離開我……”我哭了。

    她沉默了，因為她也在哭。

    醒來，小城已經(jīng)走了，只有臉上斑駁的淚痕和地上殘酷的月光。我知道這不是夢，可是，小城，你在哪里？

    月亮在遙遠(yuǎn)的蒼穹發(fā)出慘淡的光，城市的夜格外的迷離耀眼，世上從此多了一個仰望月亮的男人。

    我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女孩，當(dāng)我問到小城的時候，她臉上浮現(xiàn)深不可測的陰影，我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小城她怎么了？

    黑暗中的陽臺像一艘在夜色中行駛的大船，我感覺自己站在起伏的船舷上，面對的是命運的決裂，大海上的離別。

    時光像是一個巨大的空洞。我感覺自己瀕臨干涸，不斷地喝水，水總是越喝越冷。

    我告訴自己，除了現(xiàn)實的生活，別的最好別想，思想是痛苦的，并且改變不了什么，現(xiàn)實又是那么蒼白，時間仿佛凝固在小城離開的那一刻，每想起她一次，心痛得就好像重新失去她一次。

    我想離開，我想歸去，我期待早晨第一縷陽光將我蒸發(fā)。

    “我盼望死神早些來臨，我要盡快離開這片沙灘，把自己裝入一艘小船，任河水把我?guī)У教煅暮＝?。這河水……這河水清新，永恒……”

    ☆、第 8 章

    蘇安打電話說公司派他去國外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也許是很長一段時間。

    “恭喜你！能有這樣的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br>
    “記得我們有過約定，如果我們超過半個月沒見面，要及時向你匯報行蹤?！?/br>
    “有嗎？我怎么忘記了？”

    怎么會忘記呢！從前總是因為他工作忙碌而產(chǎn)生誤解，后來彼此妥協(xié)，定下了這樣的約。

    “忘記也好……我不在的時候，好好照顧自己……其實我在的時候也沒能好好照顧你。聽過一句話，二十幾歲的男人就像搬磚工，抱起磚就得放下你，對你有很多歉意……”

    “沒關(guān)系的……你好就行了，你也要照顧好自己?！?/br>
    掛了電話，這應(yīng)該是最婉約的分手了吧，其實當(dāng)我們在夕陽下互相傷害的時候，當(dāng)我苦苦等待他的和解卻遲遲沒有等到的時候，我就清楚這段感情結(jié)束了。說不上心痛，想起從前，從心底什么也打撈不起來，空空如也。那個大雨如注的夜晚，在小城冰凍在黑色棺槨里的時候，我的心也隨她冰冷了。

    幸福是那么遙不可及的事，既然追求起來那么吃力，干脆順其自然好了。

    下班后一個人在家，看著默默淚流，有些痛是后知后覺的。孫悟空只有借著夕陽武士的身軀才對紫霞說出那句“我這輩子都不會走，我愛你?！笨粗菈ι献舷己拖﹃栁涫肯鄵?，他回過頭的那一眼應(yīng)該是對愛情最后的執(zhí)念吧。

    紫霞看著孫悟空落寞的背影，說：“那個人樣子好怪啊！”

    夕陽武士說“他好像一條狗唉。”

    此時的自己也落寞得像一條狗。

    手機鈴音想起，是林越澤。本來心情很糟不想接他的電話，響了很久還是接起。

    “熙雯，你在家嗎？”

    “不在?！?/br>
    “騙人，我看到你家亮著燈?！?/br>
    “知道還問！”

    “你下來！有一樣?xùn)|西要送你?！?/br>
    “不下去！”

    “那我上來了？”

    “我已經(jīng)卸妝了，你想嚇?biāo)雷约喊?！?/br>
    “沒關(guān)系，我正好練練膽兒?！?/br>
    “不會吧？我服了你，那還是我下去吧。”

    世界這么大，人這么多，我錯過了這么多人，卻還是繞不開他，是我經(jīng)歷的最魔幻的事情。

    路燈下，他懷里抱著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我雙手捂著臉看的不是很清楚。

    “那是什么？”我把手指叉開只露出眼睛，好奇地問。

    “你把手放下來仔細(xì)看?！?/br>
    “是一只泰迪！”

    “它是汪星人，你是丑星人，你們正好可以做個伴?！彼α?。

    “你竟然說我丑！不要逼我去整容?！?/br>
    “別啊。你非常完美，又漂亮，又聰明，脾氣又好。”他右手食指朝天舉過頭頂。

    “夸我就夸我，發(fā)什么誓??！”

    “你不知道，這是避雷針，說謊話是要遭雷劈的?！?/br>
    “我勒個去，找打。”我伸出拳頭唬他。

    它懷中的小東西惶恐的看著我，一個勁往他肘彎里鉆。

    “你看你張牙舞爪的，都把人家嚇著了，還怎么給它做主人。”

    “不行！我現(xiàn)在自身難保，不能養(yǎng)它?！?/br>
    “它很乖的，沒有痛苦，沒有欲望，不怕孤獨，給一口吃的就行?！?/br>
    “真的嗎？簡直就是我的偶像?。　?/br>
    “重要的是你孤獨的時候它可以陪你?！?/br>
    “好吧。叫你什么好呢？”我將它攬入懷中。

    “叫月光吧。你看，月亮剛好升起，月光多美?！彼铝痢?/br>
    “好吧，咱給他個面子，就叫月光吧。月光，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