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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弱,一回家就病了,這幾天人才好起來。七妞,來給祖母請安?!?/br> 善櫻生得一點都不像生母大姨娘,同哥哥善楠也殊無相似之處,倒是生得很像二老爺楊海清。白生生的圓臉兒,彎彎的眼睛,不笑也是在笑,看著倒像是一只溫順的綿羊,只差沒有咩咩叫了。她抿著唇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老太太請過安,老太太相了她一眼,便擺了擺手,不在意地道,“起來吧,西北日子苦,不比京城風調雨順首善之地。還是要錘煉錘煉身子,免得風吹吹就病了,以后這日子可不好過?!?/br> 這話雖然硬,但卻也是一片關心。王氏見善櫻呆呆的不知道回話,忙沖善榴使眼色——卻已經(jīng)是習慣成了自然。 善榴還沒開口,善櫻身邊的善桐已經(jīng)笑開了,她一邊拉起善櫻,一邊道,“六妹,等明年開春,jiejie帶你學騎馬去??珊猛媪?,我騎得很好呢!” 西北兒女,就算是讀書人家的子弟,也都有沾染騎射。尤其楊家村還有村兵制度,到得災年是立刻筑起木頭村墻,由村兵來回把守交通要道,唯恐村里被響馬瞄上釀出事故。雖說歷年來鳳翔府一向很照拂楊家村,但制度未廢,習武之風也未曾頹敗,這些年來還真發(fā)揮作用,挫敗了幾起來犯的小馬賊群。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長大,就連最孱弱的善柳都會騎馬,不要說善桐這個野姑娘了。 提到騎馬,三堂兄善柏就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給善桐使眼色,卻不巧被老太太看到,老太太倒是沒有搭理善桐的話頭,而是把善柏叫到跟前,拎著他的耳朵問道,“你又起什么壞水兒,要帶著meimei去哪里犯事啊?” 善柏雖然生得白凈斯文,但素來嬉皮笑臉,倒是一點都沒有讀書人的穩(wěn)重,老太太也從來都不管著他讀書——又是在老太太身邊一手帶大的,因此祖孫關系格外融洽。他就學著善桐的樣子,一下?lián)涞嚼咸珣牙铮搪暷虤獾氐?,“善柏最乖了,善柏才不會鬧事呢?!?/br> 這是擺明了取笑善桐愛撒嬌,眾人不禁哄堂大笑,只有榆哥眨巴著眼沒回過味來。善桐臊得臉兒通紅,趕忙也沖進了老太太懷里,趴在她膝上呢聲道,“祖母,你瞧三哥又欺負人!” 老太太摟著一對孫兒孫女,雖然孫兒大了些——有十五歲了,但依然是心花怒放,她難得地露出了笑臉,打趣善桐?!拔铱茨闳鐚W得很好,學得很像嘛!” 眾人又是一笑,榆哥的笑聲格外響亮:他終于也明白過來了。 四房的蕭氏卻是心中一疼,環(huán)顧四周,又垂下臉不易察覺地摸了摸眼角。 小一輩是男多女少,在老太太跟前養(yǎng)大的更少。三房的善柳從小身子弱,養(yǎng)在屋內絕少出門,雖然也算是在祖母左近長大,但和老太太是一點都不親近。善榴、善桃、善櫻,又都遠在外地,只有自己的善槐,是老太太從小看大。雖然善桐嗣后也跟著回鄉(xiāng),但到底不比襁褓之間就疼過的善槐受寵。 要不是命薄早夭,現(xiàn)在老太太跟前的心肝寶貝開心果,分明會是善槐!哪有善桐賣弄的份……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忽然覺得袖子被人一扯,這才回過神來,聽老太太道,“族學現(xiàn)在看來是不大行了,你們看著怎么樣?若都覺得不好,年節(jié)里王氏跟我到族長家走一走,還是把孩子們放到他們自己的宗學里去吧?!?/br> 四房都有兒子,當然這上學的事是大家都關心的話題。眾人都換了姿勢聚集精神,準備和老太太商議此事。老太太掃了孫輩們一眼,便道,“檀哥留下,柏哥帶你弟妹們出去玩吧?!?/br> 她的目光不期然就落到了善榆身上,見善榆脖子一縮,便又轉了開去,若無其事地攬住了身邊的善桐,“三妞也留下,給祖母捶腿?!?/br> 善桐本來渴望出去玩樂,聽到老太太的差遣,還有些不大樂意,但旋即想到自己的使命,心下一凜,她便直起身子,神氣活現(xiàn)地取過了美人拳,輕輕地為老太太捶起了肩膀。 老太太就愜意地瞇起眼睛,享受著小孫女的服侍,慕容氏又站起身來,嫻熟地伺候著老太太抽了一筒水煙,老人家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白詮娜ツ觊_了宗學,我心里就知道,族學是不成了?!?/br> 楊家一百多年來興旺發(fā)達,最難得的一點就是宗房綿延不絕,正統(tǒng)傳承不倒。歷代族長全是宗房宗子,在族中威望極高。宗房一句話,在楊家村是比什么都更管用。雖不說是一言九鼎說一不二,但即使是小五房和小四房這樣顯赫的分支家族,也都要給宗房三分面子。這宗房的地位可見一斑。 因為人丁繁衍迅速,如今在楊家村定居的人家,按照同宗房血緣的親疏,分作了宗、小、老、外四個稱呼,從家主算起,是族長三等親內的,則為宗房。出了三等親,但還在五服內的,是為小某房,出了五服外,但上數(shù)七代還是一個祖宗的,是為老某房。上數(shù)了七代都不再是一個祖宗的,則為外某房。宗、小、老、外,這四房的待遇就不大一樣,對家族承擔的責任,當然也不一樣?!斎粚τ谝话阕拥懿淮蟪刹艣]有出讀書人的分支來說,是和宗房的關系越近,得到的好處也就越多。譬如說宗房代代掌管的千頃族田,里里外外就需要不少管事。這管事怎么任免,一應由宗房說了算??吹靡姷漠a(chǎn)業(yè)之外,還有宗房的人脈…… 也因此,年前宗房自行開設宗學之后,凡是有些出息有些志氣的楊家子弟,自然都鉆營著要往宗學里擠。留在族學里的多半是些自己無知,家人更無知的頑童,學風一壞,縱使先生還是好的,也都沒有回天之力了。 因檀哥已經(jīng)有秀才功名在身,正一心苦讀預備鄉(xiāng)試,并不再去族學讀書,只是等閑時有空,同族學的先生挫磨學問。三房的善柏根本無心讀書,和父親一樣一心寄情戲曲,票戲倒是一把好手。而四房的善桂么,一來人小,二來也不是什么讀書的好料子,去年這一年,老太太就沒有動念將孩子們送進宗學去。 可如今二房回來,善榆不說,善楠善梧都是一心苦讀,想要走科舉一道。老太太自然不免為孫輩們考慮,也要動念和宗房拉拉家常,把孩子們塞進去了。 “這件事究竟并不難辦,咱們家有事是從不小氣的,不說別的,就是看在海清的份上,宗房也非答應下來不可。” 老太太又吧嗒了幾下煙嘴,才愜意地將水煙筒一遞,自己歪在炕上,徐徐地道,“今兒個把你們留下來呢,還有另外一件事兒?!?/br> 她就掃了王氏一眼,神色中帶出了少許憂慮,“海清遞話回來,說自己已經(jīng)到了定西安頓下來了,定西那邊情況很不好!已經(jīng)開始缺糧了。今年冬天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