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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發(fā)話了:必須從軍醫(yī)營里撥出一位大夫來一路隨行,免得路上有個什么頭疼腦熱的,倉促間找不到大夫,豈不是就誤事了? 除此之外,桂太太上京是要應(yīng)酬相看的,頭面衣裳要不要帶?京城風(fēng)氣是引領(lǐng)天下之先,全天下也就只有衣被天下的蘇州松江一帶敢和京城人爭一爭了。西北就算有再多好處,在這一點上肯定也無法和京城相比。桂太太又也聽說了京城的貴婦人難纏,自然不愿在這上頭落后,光是這件事就和善桐商議了許久,才定下來先給含沁捎信帶錢,把兩個人的尺寸帶過去,讓他在京城設(shè)法置辦,這樣等人一到就有新衣裳穿,總縱有不滿,臨時改改倒也不費事兒。桂太太又擔(dān)心含沁一個大男人無法挑好花色,還是善喜笑著說,“應(yīng)該不至于,我看——” 善桐看了她一眼,善喜微微一怔,便接著往下說。“我從小和三妞一塊長大的,我看她閨房里的物事就很雅潔,想來含沁就算是不懂的,這一年多下來也被熏陶著懂了?!?/br> 這兩個人從小也算是一起長大的,善桐屋里那些新鮮玩意兒,善喜沒把玩過的又有多少?從前不知道她和含沁的事情,問起來的時候善桐也沒多想,有時候就告訴了。等知道了之后就更別提了,善喜哪還不懂善桐屋里的那些東西是誰淘換的?她夸獎含沁的品味,還真不是無的放矢。只是究竟是口快了:畢竟這往事擺在這里,她和含沁私定終身的事,是肯定要死死瞞過桂太太的。 桂太太一心一意就cao心出門的事,倒沒有留意,說起來也是感慨,“自從三十年前嫁過來,三十年沒回娘家,每次要回去,城里就有事情。要不然就是老爺要出去,沒想到再出陜西省,居然就是這么多年后的事了。卻還不是回娘家,是要為了兒子的事上京城去?!?/br> 她嘆了口氣,沖善桐道?!叭搜弁驴?,以后你就明白了。說起來,我對不起爹娘,兩個老人家去世都沒能回去,偏巧兩次也都在戰(zhàn)事里,情況吃緊,我哪里走得開。連服孝都晚了近百日,當(dāng)時人回天水去了,根本不知道消息……” 說著便抹起眼淚,善喜也陪著紅了眼圈,“娘快別說了,您的不得已老人家心里也清楚。” 旋又嘆道,“子欲養(yǎng)而親不待,這樣的苦楚,當(dāng)兒女的真是都明白……” 兩個人便手握著手都掉眼淚,善桐和慕容氏對視了一眼,慕容氏握著嘴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幾乎忍不住眼底的不屑。善桐倒是一面也有所觸動,一面又覺得善喜假得好玩,也有點想笑,只好岔開了話題。 大家商議紛紛,一會兒桂元帥回來了也進(jìn)來說話,因為含春回天水去過年了,年后還沒過來——他現(xiàn)在是宗子身份,在天水的時間自然是要增加一些,也算是和老派房頭們套套近乎,含欣過完年就又去武威,便只有桂含芳跟著父親進(jìn)來,彼此打過招呼,他就一屁股坐到善喜身邊,心不在焉地擺弄起了手中的碧玉扳指。桂元帥這邊才問過了行程安排,他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善喜咬起了耳朵,聲量也不小,“我今兒和麒山射箭,贏了他足足三只家雀兒……” 桂元帥掃了他一眼,他這才不敢作聲,善喜也有些無奈,又和桂太太商量著撥出了二十人左右的奴仆團(tuán)隊,有兩個年輕媳婦子要跟著小廝、親衛(wèi)在前頭打點的,有貼身服侍的,有粗使管箱籠的。再加上桂元帥給撥出的五十多個親兵護(hù)衛(wèi),跟著搭伴往京城去的,這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居然足有上百人之多,桂元帥還想讓含芳跟著護(hù)送一段,含芳老大不樂意,雖不敢多說什么,卻拿眼睛看母親。桂太太看見,只好說,“人家年前才成親,就被你指使得四處亂跑,現(xiàn)在還沒有在家一個月,又要出去?你還想不想抱孫子了?慕容氏過門都這么久了也沒個消息,就是因為你早年把含欣打發(fā)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要不是這一次讓她跟到武威去,眼看著又要空等一兩年了?!?/br> 這話難得說得貼心,慕容氏感動得眼睛都紅了,倒是善喜大度,瞅了桂含芳一眼,唇邊含笑,“瞧您說的……用得上他就讓他去唄。我們還小,不著急,還是公事要緊?!?/br> 場面話說得漂亮,兩個長輩臉上都有笑,倒是桂含芳不樂意了,好像竟有點認(rèn)真起來,直起身子點了點善喜待要說話,終究因為慕容氏和善桐在邊上,又把話給咽了下去。桂元帥沉下臉來并不說話,眾人慌忙打了圓場,又翻了歷書,議定三月二十日啟程,三月十五日就要把箱籠收拾出來,預(yù)先押車送去。又有一路行止,每天歇在哪里都定好了,善桐這才告辭回去,又和四紅姑姑商議了一番,四紅姑姑道,“我得在西安城守著院子,還有天水那邊的事……” 善桐倒是覺得和桂太太一路,沒有個老人相伴她恐怕壓力更大,再說四紅姑姑年紀(jì)也大了,來往于天水和西安之間既然已經(jīng)不可能,含沁印子錢那邊又收歇了,米鋪也就是按年收紅罷了,沒什么大事,便還是力邀四紅姑姑跟著一塊過去,“也到京城游覽一番,再說,這一次上京誰知道什么時候回來?我和含沁還好,大妞妞要惦記你呢?!?/br> 都祭出大妞妞了,四紅姑姑還能說什么?欣然一笑之余,便和善桐忙忙地收拾出了十七八個箱籠,又將城里各處生意產(chǎn)業(yè)招呼都打到了,回娘家去話別過了,榆哥還道,“從未去過京城,干脆我和你們一起去算了,見識一番不說,一路上也有個照應(yīng)?!?/br> 善桐忙笑道,“倒不是不想和你一道走……可嫂子怎么辦?我可不想落了嫂子的埋怨,回頭又被娘說。” 其實這個嫂子蔣氏善桐本人倒還是挺喜歡的,也是和琦玉一個路子,性子柔和、貌美如花,不過因為畢竟是官宦人家的嫡女,在柔和外也帶了剛強(qiáng),才進(jìn)門幾個月,已經(jīng)是王氏的有力幫手,婆媳關(guān)系也處理得好,王氏對這個親自挑的媳婦也沒什么不滿意的地方…… 可惜,不喜歡就是不喜歡,臘月里才成的親,沒到三個月就惦記著出遠(yuǎn)門,和媳婦感情如何,也就不問可知了。 善榆望著meimei笑了笑,又摸了摸她的頭,善桐都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疼起自己來似的,捂著瀏海笑道,“不許揉啦,頭發(fā)都給揉亂了。要揉,你揉大妞妞?!?/br> “我這是高興?!鄙朴芄话汛箧ゆけг趹牙?,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大妞妞倒很喜歡舅舅,咯咯笑著,雄踞舅舅腿上,手舞足蹈,又儼然地左顧右盼起來?!罢媸且患胰藳]有過不去的坎,那時候我心里不好受,梧哥還勸我,給我出主意,讓我拖……”榆哥說?!拔耶?dāng)時還想呢,這能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