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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再見嘛,這都不行?” 也許以后就再沒有機會和她說話了。 杜滸沒辦法了,“那,那我陪你歇會子?” 奉書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天底下最沒長進的男人也就是這樣了吧。你就不能抱著我?危急時刻,怎么就抱得那么毫不猶豫?現(xiàn)在沒危險了,就舍不得出那點力氣了? 跺了跺腳,終于意識到他不是在裝傻,只好厚著臉皮提醒一句:“我是不是瘦了好多?抱著還沉不沉?” 他愣了片刻,總算是明白了,將她打橫抱起來,低聲笑道:“從來就沒覺得你沉過?!?/br> 山丘后面的一大片黃草微微晃動。杜滸朝那里走過去。奉書的后腦靠在他肩膀上,從下往上,只看到他下頜脖頸的線條。他確實消瘦了不少,兩道勁瘦的筋延伸到衣領(lǐng)里。領(lǐng)子有些毛躁,帶著些許不修邊幅的頹廢。喉結(jié)明顯,微微滑動著,里面藏著他那低沉有力的聲音,單憑那聲音就能讓她全身發(fā)軟。 她忍不住伸手去觸他的臉,不出意料的扎她手心。 他這幾年過得怎樣,不言而喻。她又是心疼,又是后悔。她自己把自己折磨了三年,又何嘗不是折磨他呢。以后可要好好督促著他,不讓他再這樣對待自己……如果有以后的話…… 杜滸低頭看她,見她是一副癡癡的樣子,忍不住微笑,故意問:“看什么呢?” 奉書使勁瞪了他一眼。非要她說出來么? 他的臉,劍眉星目里帶著千軍萬馬的風(fēng)采,此時笑了,卻是一派敦厚天真。奉書貪婪地看他,忽然沖動涌上頭頂,支起身子,閉上眼,小鳥一般啄他的唇,碰到了,趕緊像燙了一般縮回來,這才體味到那干燥柔軟的觸感,心頭一陣惡作劇般的快活。 頭一次主動親吻男人……就在幾天以前,她還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做這么大膽的事。 感到杜滸渾身一顫。她把臉藏在他懷里,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微微側(cè)頭,露出半只眼睛瞄他。他也在看她呢,目光有些呆呆的,似乎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什么,忽然伸出舌尖,仿佛無意識的,舔了舔被她親到的上唇。 奉書腦子一熱,全身著火了一般。直接去吻他的唇。學(xué)著他上次對待自己的樣子,扯他,卷他,吮他。餓極了的幼獸,毫無章法地啃咬第一頭到手的獵物,齒縫間用力抿著柔軟的血rou,生澀而熱情的,只想把他也弄成自己上次魂不守舍的模樣,把他弄哭,把他弄暈…… 立刻便是更熱情的回應(yīng)。她感到抱著自己腰的那只手驟然緊了緊,他的氣息幾乎是鋪天蓋地的圍攏過來。她耳朵里嗡的一聲響,心里那些邪惡的計劃統(tǒng)統(tǒng)付諸流水。等到稍微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早已不是被他抱在半空中了,而是…… 不知怎的就躺倒在了草地上,狗尾巴草拂著她的臉。他的呼吸是熱的,也拂著她的臉。面前一大片陰影,他的胸膛貼著她的,好重,從沒料到男人的身體會這么重,壓得她無法呼吸,只得任他攫取口中的空氣,一點一點的投降。她甚至能感到他的心跳,一下下的按壓著她的皮膚。 她也從沒聽到過杜滸這么粗重的呼吸聲,他似乎竭力克制著,但仍然聽得清清楚楚。他一手捉著她手腕,全身都繃得緊緊的,一動也沒有動。 良久,她才感到身上的壓力微微減小了些,終于被放開了。全身已經(jīng)被汗水濕透,發(fā)絲凌亂地粘在額頭臉頰。她知道自己成了燒紅的蟹,沒法看,只能縮進殼里。 可還是忍不住睜眼。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面前是天光一片。還是那個世界,還是那一片天。杜滸看著她,神色出奇的凝重。 她一見他就羞,輕聲開口叫:“師……” 立刻被他吻住了后面的話。她心里忽然有點害怕。怕什么,她也不知道。人還是熟悉的那個人,可對她做出來的事,卻是她以前怎么也想象不到的。 杜滸輕輕吻著她,過了好一陣,才想起來有別的方式讓她安靜,于是放開她,伸手覆住她的嘴,用口型告訴她:“別動!” 奉書恍惚一陣,耳中的隆隆轟鳴終于弱下去,這才聽到,身邊幾步之外的地方就有人在說話。 是個陌生的聲音,說的是蒙古話:“你們是什么人?在這里干什么?” 奉書心里一顫,頭腦一下子清醒了,第一反應(yīng)是跳起來逃。這里是和林路,四周都是茫茫的草原大漠,一百里找不出一戶人家,更別提他們這兩個明顯是漢人裝束的,任憑誰看到,都會生疑。 隨即看到杜滸用眼神安撫她,放下心來。他一聽到異動,便直接把她帶倒在地上。周圍的草叢又高又密,將兩個人擋得嚴(yán)嚴(yán)實實,咫尺之外便沒什么痕跡。 奉書心中忽然有點失望,原來他不是情不自禁把自己撲倒在地上的啊,讓她白心跳半天。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又聽到極近之處,忽蘭的聲音:“老爺,我們是牧民……” 陌生的聲音嬉笑兩句:“什么?你叫我們……哈哈,哈哈,他管我們叫老爺!”走了幾步,伴隨著馬蹄踏草的聲音,“誰讓你們來這片草場的?嗯?不知道是我們家主人的財產(chǎn)嗎?你們是誰手下的牧民,交稅了嗎?” 終元一代,各路貴族們肆無忌憚的兼并土地和牧場,此時已經(jīng)初露苗頭。塔古娜畢竟是在貴族老爺家待過的,一聽這口氣,立刻知道有麻煩,客客氣氣地答道:“回老爺,我們一家人外出圍獵,暫時在此處歇腳,我倆是留下來看守營地的。沒看到草場上有誰家的標(biāo)識……” 對面的聲音顯然透著懷疑:‘圍獵?大著肚子還出來圍獵?” 塔古娜語氣軟了些,依舊堅持說是。若非圍獵,如何解釋周圍這么多馬匹和帳篷? “嘿嘿,那好,讓兄弟們看看你們都獵到了什么……”一邊說,腳步聲一邊走遠。 這是明擺著索要賄賂??伤拍群秃鎏m心知肚明,帳子里哪有什么大批獵物,只有趙孟清留下的、沒來得及收拾的財物,雖然值錢,卻是來歷蹊蹺,絕不能讓任何官府人看到。 忽蘭焦急地制止:“老爺,等下……” 但“老爺”們顯然不耐煩,一邊嘻嘻哈哈地笑,一邊朝帳子里走。那笑聲忽然雙雙停止了。 忽蘭大驚,轉(zhuǎn)頭一看,杜滸正從草叢中現(xiàn)身,把兩個蒙古貴奴放倒在地上。 還是奉書告訴他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