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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頭的信,因為有人封閉了“三思閣”的消息進出。是太后嗎? 太后幽禁了玉檀,他卻不知道。皇上忍不住苦笑。 玉檀被眾星捧月時,自己只是個不受寵的嫡子。 父皇實在太愛韻貴妃,后宮佳麗獨寵她一人,恨不得夜夜歇在韻妃宮中,只盼她生下皇子。 韻太妃若不是少個兒子,又怎會輸給母后。 如果玉檀有個親生兄弟,以父皇對韻妃的專寵,這個皇位輪不到他來坐。好在韻太妃只生下玉檀一人,好在玉檀對他也如親兄長一般敬重。 “皇上,也不用給我新建公主府,我記得之前您賞賜過瑤光一座郡主府。如今瑤光去了,我就搬到那吧。我這個年紀,住在宮里著實不合乎規(guī)矩?!?/br> 對于這樣合理的要求,皇上怎會不應。 “你放心,明日朕就擬旨,讓禮部的人安排這些事宜。衣食住行,玩意兒、擺件、伺候的人,都要給你最好的。至于你和瑤光定下的親事,恐怕要等一等。一來,靳五小姐如今尋不著人,二來你也清楚,羅毅的事情不能兩三日就解決。給朕一點時間?!?/br> 秦幽幽驀地離開椅子,跪倒在塌下?!岸嘀x皇兄。” “你這是做什么,你我之間何須如此。長輩們的恩恩怨怨咱們管不了,朕只知道,你永遠是我的meimei。” 秦幽幽卻不肯起身?!斑@些年都是你在照看悅兒,我很感激也很放心。他是男兒身,自當對他嚴厲些。我只想懇求皇上,一定要找到靳漣,瑤光將她托付給我,我卻沒能照看好她,我愧對瑤光?!?/br> “好好好,朕依你,明天,不,馬上,馬上派人去尋。你就安心吧,瑤光不止是你的姐妹。” 秦幽幽眼波滯住,她記起來了,皇上曾經也很喜歡瑤光,且在瑤光抱著孩子進宮探望她時,偷偷替瑤光作了幅畫。 “皇兄早些安寢,玉檀先退下了。” 秦幽幽走出養(yǎng)心殿,腦中昏昏沉沉。太多人太多事,像蜜蜂一樣在耳邊嗡嗡不停。目中所見的一切都很陌生,她和十七年前隔了一大段空白。 也不是,中間她從三思閣出來過一次。那是第四年,還是第五年,她記不清了,突然有宮人來請她去御花園,說瑤光進宮探望她。 那次進宮,瑤光堅決要和靳西美和離。他們成親不到兩年,靳西美一定做了對不起瑤光的事,可她那時候沉浸在喪母離子、還有和蕭朗晝夜永隔之痛里,自顧不暇。 一思過便是十七年。沒想到當她走出三思閣,已經人事全非,瑤光竟早已化成一縷芳魂。 那蕭朗呢,蕭朗怎么樣了。他對她的心是不是還跟十七年前一般無二? 秦幽幽口中喃喃念著那句誓言,心痛如絞。“天上人間,碧落黃泉,死生永不相見……” 沿途遇上的宮人皆回頭看著她。 “那是誰?。磕膫€妃子。還從沒見過這般美貌的人,跟仙女一樣?!?/br> “噓,小點聲,萬一是哪個貴人,九個頭也不夠砍的?!?/br> 然再多翹首的異樣眼神,亦影響不了秦幽幽半分,她天生便在萬千矚目中長大,早就對別人仰望的眼神習以為常。 她目不斜視,快步穿梭在廊廡之上。只有天知道她,費了多少力氣才能維持這份平衡。耳邊一直有道聲音在瘋狂叫囂,那是對蕭朗的思念,像把火,燒得骨頭縫都痛。 走到三思閣外,槅扇緊閉。大風在殿前呼嘯而過,沒有遇上一絲阻礙。廊檐下空空蕩蕩的雙喜燈籠許久沒有點亮過,竹篾外頭的殘紙片被風吹得稀里嘩啦,十分聒噪。 沒有光,臺階下的空曠平臺卻亮起來。皎潔的月光灑落在地上,大理石方磚像三九天結冰的湖面,寒光閃閃。 秦幽幽抬起頭,大風吹散遮月的云朵,難怪突然亮起來。 “今天十五嗎?月亮又大又圓?!?/br> 守候多時的剪思望著她嘴角淺淺的笑意,心酸不已。公主白天數珠子,晚上睡覺,連年月都不知了?!笆宓脑铝潦鶊A,今兒個十六。” 秦幽幽望著碩大如盤的月亮,無聲祈禱:蕭朗,我醒了,你知道嗎?為什么不來找我?這一次,我不會再拒絕,只要你來,我就跟你走。 剪思知道她的心思,眼淚無聲無息濕了兩腮。 十七年,公主和王爺分開了十七年。 老天有眼,公主終于不用從戌時初睡到卯時末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戌時初睡到卯時末=晚七點到早七點 --- 第14章 無人入眠 秦幽幽在寒風中佇立良久。 剪思勸道:“公主,還是進屋吧,外邊更深露重的?!?/br> 秦幽幽一臉決然:“不必勸我。多少年沒看過這般好看的月色了,讓我多看幾眼。萬一哪一天再睡過去,到時候又看不到了?!?/br> “咯噔”,什么東西從墻上掉了下來。 秦幽幽急切地四下環(huán)顧,希望可以看見那個期盼的身影??上裁慈艘矝]有,只有一只野貓“喵嗚”一聲后往冷宮方向躥去。 她失望極了,心灰意冷地走上臺階,推開槅扇門。 “三思閣”是一座只有三間房子并排的偏僻院子,正間做了佛堂,左邊是臥室。 秦幽幽今晚連菩薩都不想拜了,徑直左拐,坐到這些年從沒有燒熱過的炕上??繅μ幜⒅蛔鹆嗣聂浯涫皴\炕屏??粠滓才f得不像樣子,上頭擺著一對掐絲琺瑯的粉彩茶杯,跟一塊碗口大的嵌在木框里的橢圓玻璃鏡。這鏡子還是先帝賞賜下來的,當年是個稀罕物件。 “剪思,你不是說他晚上經常會來看我的嗎?” “是啊,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王爺都會來陪著您,他每次都孤零零坐在屋頂上?!?/br> “偏昨晚沒有來。昨晚我等了他一夜,他為什么不來?剪思,他醒了,他不肯見我。” 剪思訕訕道:“公主怎么知道王爺也醒了?您別胡思亂想,王爺說不定過幾日就來看您了。” 秦幽幽的語氣滿是肯定。 “白天攔住我的四個侍衛(wèi)不見了,除了他還有誰呢?昨夜我醒來,這就意味著詛咒解除了,我們一個白天不醒,一個晚上不醒,永生永世不能相見的毒誓破了,那他,昨天早上一定也醒了。他醒了,可以來見我了,但他不來?!鼻赜挠陌蜗骂^上唯一一根木簪,對著鏡子梳理如云烏發(fā),輕聲問道:“剪思,我是不是老了?” 剪思毫不猶豫道:“公主還是那么美。” 只是最美的笑容沒有了。 剪思服侍秦幽幽躺下,心里沉甸甸的。 難道王爺真的已經醒了? *乾清宮里,皇上仍未就寢。他穿著藤黃色常服,迎著窗子負手而立。 “皇上,已經查出來了。守在公主殿外的四個護衛(wèi),暈倒在冷宮前殿。白天,剪思去了一趟浣衣局,那封信是從一個做粗活的宮女手上拿的?!?/br> 皇上吐出一口濁氣:“那四個是慈寧宮的人,消息瞞不住。明日你走一趟,稟告太后一聲。” “皇上可還有別的吩咐?” “你去找下羅毅,讓他盡快查出靳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