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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過百日,他就急著要再娶。若娶了個對你們兄妹好的繼母也罷了,但她嫁過來才多長時候就將你妹子送人了?你妹子才三歲。要是你娘地底下知道了,要傷心成個什么樣子?還有你爹和那個沒良心的,他們兩個晚上也能睡得安穩(wěn)?就不怕你娘半夜過來找他們?” 薛嘉月心中就想著,得,看來在韓奶奶的眼里,她就是那個沒良心的女兒,自然也就是個小沒良心的了。 不過說起薛永福和孫杏花做的那些個事,韓奶奶說的對,確實沒有良心,該打該罰。 薛元敬這時就瞥了薛嘉月一眼,見她面上平靜,事不關(guān)己的坐在那里只顧喝豆花,他心中不由的就詫異起來。 孫杏花是再嫁,又是旁邊村子里的人,還帶了個拖油瓶。她一開始嫁過來的時候村子里還是有許多人明里暗里的笑話她的。小孩子又會學(xué)嘴,聽到自家大人這樣說了,就會跑過去笑話二丫。薛元敬有一次就看到二丫學(xué)著孫杏花罵人的樣子,雙手叉腰,很激動的大罵那些小孩。且以后她但凡聽到有人背地里說孫杏花和她,她就會立時跳起來罵人。就算罵不過了,也要偷偷的抓了泥巴扔到人家家里去。難得現(xiàn)在她現(xiàn)在親耳聽到韓奶奶罵孫杏花沒良心,她還能面色平靜的仿似壓根就不是在說她娘一樣。 不過也許是那碗豆花塞住了她的嘴,吃人嘴軟,所以她現(xiàn)在才沒有跳起來罵韓奶奶。 薛元敬心中不屑,就收回目光,轉(zhuǎn)而恭恭敬敬的同韓奶奶說話。 說了一會兒,他就說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不知道韓奶奶今日要不要用到騾子?若要用到便罷了,若用不到,我想要借您這騾子打一日麥子,不知道韓奶奶方不方便借?” “這有什么不方便的?”韓奶奶痛快的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你等著,我這就去后院給你牽去?!?/br> 說著,她就出屋出了,剩下薛元敬和薛嘉月在屋里。 薛嘉月看著薛元敬,就見擱在他手旁邊的那碗豆花還是滿的,一滴都沒有少,很顯然他一口都沒有吃。再看自己的碗里,已經(jīng)只有小半碗了 她就挺佩服薛元敬的。 在現(xiàn)在這個時代的鄉(xiāng)村里面,豆花也算是稀罕物了,平常人家的孩子一年也吃不了幾次。更何況薛元敬因為受孫杏花虐待的緣故經(jīng)常吃不飽肚子,但他現(xiàn)在面對著這樣一碗香甜的豆花還能一口都不吃 這得是有多強大的意志力?。?/br> 韓奶奶很快的就牽了騾子過來。一面將繩子遞到薛元敬手里,她一面又說道:“剛剛你那位繼母也過來跟我借過這騾子,我心里很看不慣她將你妹子送人的事,所以就故意的不借給她?,F(xiàn)在你過來借,我還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 薛元敬客客氣氣的對她道了謝,又說待會兒必然將這騾子喂飽了才送回來,這才牽著騾子往外面走。也并沒有要等薛嘉月的意思。 薛嘉月只能自己過來同韓奶奶作辭,又夸道:“韓奶奶,您做的豆花可真好喝,又香又甜。好喝的我差點連舌頭都吞下去了?!?/br> 但凡是人,誰不喜歡聽好聽的話?韓奶奶雖然因為一開始因為孫杏花的緣故不待見薛嘉月,但這會兒聽薛嘉月這樣一說,她心中也有幾分高興起來。又目光一打量,見這小姑娘全身拾掇的干干凈凈的,面上的笑容看著也很乖巧真誠的樣子,全不似孫杏花那樣刻薄的面相,心中不由的就對薛嘉月有幾分好感起來。 “你倒是個會說話的小滑頭?!彼αR了一句:“不過也是個沒出息的。不過一碗豆花罷了,就叫你說成了山珍海味一般?!?/br> 不過好歹沒有先前那樣的態(tài)度冷漠了。 薛嘉月見微知著,心中一喜,忙再接再厲的乖巧說道:“那我先走了啊韓奶奶。改日我再來看您,跟您說話?!?/br> 一出院門,就看到薛元敬牽著騾子在院門口站著。察覺到她出來了,他牽了騾子就往前面走。 也不知道他剛剛有沒有聽到自己跟韓奶奶說的話。薛嘉月看著少年挺直的如同青松一般的背影,心中默默的想著這事。不過就算聽到也沒什么。還不興人嘴甜一點?。?/br> 兩個人中間隔著一匹騾子,一前一后的回到家。還沒進(jìn)院門,就聽到孫杏花拔高的聲音在說道:“哎,我說你這個人。我都說了我們家沒錢,供不起他讀書了,你怎么還在這里胡攪蠻纏的不肯走?” 然后薛嘉月一進(jìn)院門,就看到院子里面站了一個人。 秀峰村的村民穿的都是粗布裋褐,好方便做農(nóng)活的,但眼前的這個人卻是穿著一身皂邊藍(lán)布的直裰,一看就知道是個讀書人。 而薛元敬這時候一看清這人的相貌,早就丟下手里牽著騾子的繩子,快走幾步過去,恭恭敬敬的對那人行禮,叫他:“夫子?!?/br> 薛嘉月這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薛元敬學(xué)堂里的夫子。只是這個夫子現(xiàn)在到他家來做什么?而且聽剛剛孫杏花說的那話,莫非這夫子是特地的親自過來叫薛元敬回學(xué)堂讀書的? 第13章 夫子勸學(xué) 眼前這個有著一部過胸花白長須的老者確實是學(xué)堂的夫子,姓周。而他此次來,也確實是特地的親自過來想叫薛元敬回學(xué)堂讀書的。 見薛元敬同他行禮,他忙一把挽了薛元敬的手,問他:“我聽人說你往后都不再去學(xué)堂讀書了,這可是真的?” 薛元敬垂下眼眸,微抿了唇,不說話。片刻之后才聽到他輕聲的在說道:“回夫子,是真的?!?/br> 周夫子急的攥緊了他的手:“好好兒的你怎么不去學(xué)堂了?你文章的火候已經(jīng)到了,若你明年下場考秀才,是一準(zhǔn)兒能考上的??赡阍趺?。唉,難道你真甘心蝸在這個小山村里面種一輩子田不成?” 薛元敬沉默著,頭垂的更低了。從薛嘉月這個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他一雙形狀優(yōu)美的唇抿的越發(fā)的緊了。一條直線一般。 這時就聽到孫杏花的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喲,我說這位夫子,你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們莊稼人?沒有我們莊稼人種地,你天天喝西北風(fēng)去?” 周夫子生的清瘦。一雙眼睛想必有些老花,看人的時候都有點半瞇著。 聽到孫杏花說的話,他就說道:“老夫并沒有看不起莊稼人的意思。老夫祖上也是莊稼人” 一語未了,就被孫杏花不客氣的給截斷了:“你不是看不起我們莊稼人是什么?怎么他就該去學(xué)堂讀書考秀才,在家種田就不甘心了?就是秀才,那也是要吃飯的?!?/br> 又忿忿不平的說道:“你這夫子!你既然知道你祖上也是莊稼人,那你現(xiàn)在還這樣的看不起莊稼人?我看你這就是忘本!虧你還是學(xué)堂里的夫子呢,讀了這么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幾句話就將周夫子的一句無心之語上升到了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