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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進門,自然不會門上還貼一副白對聯(lián)的,晦氣。所以就要將原本的白對聯(lián)撕下來,貼上紅紙的。 薛元敬還記得當時他站在院子里,懷中抱著他年幼的meimei,看著薛永福臉上一團高興的撕下那副白對聯(lián),貼上了這副紅對聯(lián)。當時他就覺得心里都是刺骨的寒意。 便是現(xiàn)在看著這副紅對聯(lián),薛元敬也覺得很刺眼。 于是他就伸手,慢慢的將這副紅對聯(lián)從門板上撕了下來。然后都扯碎了,走到前面的水溝里,將這些碎紙全都扔了進去。又珍而重之的從懷中掏了一樣物件出來。 那是一只式樣簡單的銀鐲子,上面連花紋都沒有。也很細,看得出來是女人戴的。 薛元敬看了一會兒這只銀鐲子,又垂眼去看水溝里的碎紙。 看著銀鐲子的時候他面上的神情很溫和,但看著那些碎紙的時候,他面上神情生冷,黑沉沉的雙眸簡直像要沁出寒氣來一般。 這樣看了一會,他才重又將銀鐲子塞回懷中,轉(zhuǎn)過身,抬腳往打谷場的方向走。 第14章 初步成功 等薛元敬到了打谷場,就見薛永福正拉著騾子用碾子在打麥子,而孫杏花和薛嘉月則是忙著鋪麥稈收麥稈。 許是剛剛薛嘉月幫自己說過那句話的緣故,孫杏花這會兒就極其的看她不順眼,不住的罵她,還用手里的竹耙子打了她的小腿一下。 看得出來小姑娘很痛,面上的神情都有些變了。 薛元敬見了,就快走幾步上前走到薛嘉月的身邊,看她一眼,也不說話,只沉默著接過她手里抱著的一捆麥稈。 他想要叫薛嘉月去旁邊休息,但他心中也明白,有孫杏花在這里,薛嘉月如何能有機會休息?只怕惹火了孫杏花,薛嘉月又要挨打受罵。所以他也只能盡量的多做事,好讓薛嘉月少做。 薛嘉月看出來薛元敬的好意,只覺心中既欣慰又心酸。 她仿似看到薛元敬鐵桶般嚴實的心正對她開了一條小縫??磥磉@個同病相憐的策略還是對的。 總要讓薛元敬知道她其實和他是一樣的,同樣受薛永福和孫杏花的嗟磨,他心中才會將原本對她的成見慢慢的放下的吧? 這樣一想,她瞬間就覺得小腿上剛被孫杏花打的那一下不痛了,眼中也帶了幾分笑意,閃著光??雌饋砹辆ЬУ?,仿似滿天星河都墜入了她的眼中一般。 薛元敬就默默的收回偷瞥她的目光,繼續(xù)沉默的干活。 打下來的麥子還要繼續(xù)暴曬幾天,這樣才可以最后或賣或收入谷倉。不過農(nóng)家這時候又忙著要犁地種棉花,所以薛永福,孫杏花和薛元敬這會兒都忙著在地里種棉花,就將曬麥子的事情交給了薛嘉月。 曬麥子其實也不是個輕松的活。因為秀峰村四面環(huán)山,鳥雀尤其的多。曬麥子的時候,人稍微的轉(zhuǎn)個身,就會有成群的鳥雀飛下來啄食麥粒,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能吃掉好多。于是每逢曬麥子的時候就需要有人一直坐在旁邊,但凡看到旁邊有鳥雀飛下來就要立刻上前去驅(qū)趕。 現(xiàn)在薛嘉月就正站在門口,手中拿了根長竹竿在驅(qū)趕鳥雀。 農(nóng)歷五月份的太陽很大,照在身上都覺得發(fā)燙,薛嘉月趕走了鳥雀之后就立刻轉(zhuǎn)身回屋。 不過那些鳥雀也聰明。雖然暫時被驅(qū)趕走了,但它們也并沒有走遠,而是蹲在旁邊的幾棵大槐樹上。但凡瞅見薛嘉月轉(zhuǎn)身就立時飛下來啄食曬在院子里的麥粒。 所以薛嘉月也不敢真的進屋,只站在門口陰涼的地方,一見有鳥雀飛下來就立刻拿著竹竿上前驅(qū)趕。 如此幾次,薛嘉月只累的額頭上都出了汗,手腳也都有些發(fā)軟了。 不過曬麥子自然也是有好處的。 曬好的麥粒在日光照耀下呈金黃色,捧一把放在鼻端聞一聞,仿似都能聞到麥香味。 薛嘉月記得上輩子她外婆就喜歡買了新鮮的麥?;貋恚缓蠓旁阱伬锍匆怀?,整個小院兒里都能聞到這麥香味,勾的人口水都要流下來。然后等炒熟了,扔一粒在口中嚼著,又脆又酥。 那個時候薛嘉月是將這個當零嘴吃的。但是現(xiàn)在,她經(jīng)常吃不飽肚子,餓的時候能吃上幾粒炒熟的麥粒也是種奢侈了。 她就從屋里面拿了只小布口袋出來,抓了好幾大把麥粒放到里面,然后再將小布口袋藏到自己的床下面。想著等哪天薛永福和孫杏花都不在家的時候她就偷偷的將這些麥粒炒熟,好餓的時候能吃上幾粒。 驅(qū)趕了半天鳥雀下來薛嘉月只覺得兩條胳膊都酸軟的抬不起來了。偏偏孫杏花回來的時候還不滿意,罵她:“你是個死人?怎么我看著麥粒少了許多?定然是你偷懶,讓鳥雀飛下來吃了。” 孫杏花原本就對薛嘉月不怎么好,而自從上次周夫子過來,薛嘉月說了那句,讓薛元敬去學堂繼續(xù)讀書的話之后孫杏花對她就越發(fā)的不好了。行動就罵薛嘉月是只喂不熟的白眼狼,和她不是一條心,幫著外人來欺負她。所以這些日子孫杏花罵薛嘉月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偶爾還會動手打她。 薛嘉月有時候受不住,心里也想過要跑走。但她心中也明白,她現(xiàn)在不過是個八歲的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出去又能做什么?而且外面現(xiàn)在到底是個什么世道她也不清楚。 總要知道外面的世道,而且等羽翼豐滿了再跑的。不然若貿(mào)然跑出去,一不小心著了別人的道兒,只怕就不是今日打罵這樣的簡單了。 于是她就一聲不吭,只低著頭,任由孫杏花罵。 倒是薛永??床幌氯チ?。 薛永福近來對薛嘉月還算好的,同她說話的時候也都是笑嘻嘻的,不過薛嘉月還是不想同薛永福多接觸。 薛永福看她的目光總讓她覺得不舒服。不是她多想,雖然現(xiàn)在原身只有八歲,但這世上有許多人原就是披著人皮的禽獸,所以還是謹慎一點的好。 “你差不多就行了。”就聽到薛永福在不滿的對孫杏花說道:“這些麥粒你出門的時候一粒粒的數(shù)過?不然你咋知道少了很多?反正我看著是不少什么的。而且二丫曬了一上午的麥粒,趕了一上午的鳥雀,回來不說你夸她兩句,反倒還要罵她。不然下午曬麥粒的這活你來做?” 上午已經(jīng)將棉花地都犁好了,下午只要將棉花苗種下去就行。雖然說種棉花也累,但總是比曬麥粒一刻不得歇的好。于是孫杏花就說道:“別在這里扯你娘的臊!你倒是心疼她的緊,那往后她該干的活都你來干?” 說完,又吼薛嘉月:“你還傻站在這里等我給你糖吃呢?還不快去燒中飯?” 薛嘉月只得答應了一聲,轉(zhuǎn)過身往廚房走。走到廚房門口的時候,還聽到孫杏花在吩咐薛元敬將牛拉到院子里面來,將先前割的青草喂給牛吃。 鑒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