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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罰酒!你以為自己能嘴硬到幾時?等我將你押回去大刑伺候,你不招也得招!” 顧不上順著人中留下的鼻血,修予再次揚起了頭,冷然說道:“蔣大人是打算要屈打成招么?” “屈打成招?你小子屈不屈自己心里有數(shù)!”蔣真回道。 “我當然有數(shù)!一人做事一人當,又不是三歲娃娃,做錯了事還要請主子來圓?!毙抻枰懒伺c主子無關(guān)! “修予,你以為這樣就能保住你家主子了么?”蔣真拉高了修予的衣領(lǐng),迫使他踮腳而立。 “保?。窟@事本來就與我家主子無關(guān),談不上保住不保住的。真要說‘?!?,那也是主子保我這個有罪的奴才!”修予跟在宣于崇身邊多年,見多了勾心斗角,斷然不會在言語上露出破綻的。 “不知好歹的家伙!”蔣真拉扯修予的單手一甩,將修予狠狠地摔在地上。 “你以為僅憑著巧舌如簧,就可以讓西岐王脫了干系?”蔣真低頭俯視修予,冷言冷語。 “蔣大人,我修予并非不知好歹,只是實話實說、對得起良心罷了。倒是你,硬要將我家王爺牽扯進來,究竟是何居心?”修予跌坐在地上,身勢顯弱,可語勢漸強。 “好一句‘實話實說、對得起良心’,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哈哈哈——”蔣真放聲大笑 “修予,既然你我話不對路,那老子也不同你費這個勁兒了!等你回到宮里,由內(nèi)庭審也罷,交刑部審也罷,量你脫幾層皮、好好吃點苦頭,也就知道‘老實’二字到底是怎么寫的了!” 蔣真說著,半俯下身,將才撐坐起來的修予又一把提了起來。雖說沒能當場擒下西岐王,他是很失望,可人證不配合還有物證,奴才犯錯主子也難逃關(guān)聯(lián)。更何況,西岐王還是王上太后盯緊的人,欲加之罪,但凡有了一點點苗頭,還患無辭么? 蔣真把手一松,令修予吃勁后退了幾步。他一面招呼了手下把冥錢等祭拜之物都收好了,一面又叫人過來看住了修予。 戎馬出身的他雖然在言辭上占不到便宜,可宮中的酷刑卻是足以仰賴的!既然修予這個小子犯下了死罪不夠,還嫌活罪太少,那就由他去吧!等他嘗過了生不如死的滋味兒,看他還會不會再替西岐王打掩護! 蔣真收好了宮刀準備收隊。另一面,修予的眼神卻無比平靜。 早在蔣真的聲音自背后響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祭拜尹妃娘娘的事是如何泄露出去的,可蔣真率眾來擒的,決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伴讀,而是志在王爺!單行宮設(shè)祭一條,就足以獲死,再加上正逢祭天國事,以不吉之事相沖,損害國運,罪同禍國。 如果只是他一個人也就罷了,就怕王爺他…… 事到如今,修予也有些后悔,如果當時不是他說服王爺趁著這個時候祭拜尹妃娘娘…… 死罪也罷,活罪也罷,他是無懼!可是牢獄當中的那些伎倆,他也不是沒聽說過。供詞可以造假,畫押也以造假。秘密抹殺一個人,再用尸體畫押,最后再報一個畏罪自殺即成!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主子他…… 修予不甘心,他還沒有看到主子替尹妃娘娘報仇,還沒有看到主子回西疆、整馬族、成大業(yè)! 一切,才剛開始……可是,眼下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其他的選擇。只有自殺這個選擇,才有可能使主子少受牽連,也讓他自己少受幾分活罪吧。 修予眼見著蔣真從自己面前走遠,剛才押住他左右的侍衛(wèi)再次靠近。他吸了吸鼻子,微微一笑,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道:“今天是我修予一人祭拜先祖,主子他根本就不知情,你們休想冤枉無辜之人!” 一把匕首自袖袋內(nèi)里劃出,在話語還未落地的時候劃上了修予的脖子。速度之快,下手之堅決,讓近在咫尺的侍衛(wèi)都沒能反應(yīng)過來! “不好!”蔣真大叫了一聲,迅速靠近。可是,已然晚了,殷紅的鮮血如注噴涌! 在幾次眨眼之間,修予已然不覺疼痛。腥甜的滋味遍布了口中,眼前的景物慢慢演化成綠色、紅色的光團。 模糊…… 恍惚…… 在修予閉上眼的一瞬,仿佛看到了秋戈,她騎著馬在對著自己揮手…… 草原上的微風(fēng),吹動著她的發(fā)絲。 封城的帳區(qū),就在她身后。 馬蹄聲匆匆,載遠了她的身影,只留下斜陽包裹出的一圈柔和輪廓。 秋戈…… 修予用最后的神志默念:對不起了……最終,還是沒能……陪你一起……回封城…… 第一百九十六章 痛心疾首 北風(fēng)吹過蔚山,因為暖冬的關(guān)系,少了凜冽,卻多了躁動。 騎馬聚會因為行宮西側(cè)的sao動而不了了之,沿途遇見的侍衛(wèi)個個行色匆匆,行宮中到處是不安與沉悸。 “出什么事了?”芮涵隨手抓過一個侍衛(wèi)問道。 “回長公主,小的們只是奉了蔣統(tǒng)領(lǐng)的命令趕往行宮前殿,具體的,小的也不清楚?!?/br> “蔣統(tǒng)領(lǐng)?”芮涵對著侍衛(wèi)揮了揮手,既然問不到答案,攔下他們也沒用。 “突然召那么多侍衛(wèi)回前殿,想必是出了大事!”羽洛接了一句。 她的臉色并不好看,一方面猜測著是不是之前撞見燒紙錢的人出事了,另一方面又不好與芮涵、冰木頭明說。 倒不是羽洛信不過這兩人,而是此刻她們?nèi)顺吮绢^之外,都有一群宮女少監(jiān)跟著。撇下芮涵那邊的人不說,光她的澄凝宮里就定有太后的耳目,盡管她還不知道具體是誰。 與此同時,宣于崇的神色比往常更冰寒了幾分。他閉唇不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涵兒,我看我們還是先回去吧……”羽洛說道。 “嗯?!避呛c了頭,一回身見十一哥神色有異,于是用手撞了他的胳膊問,“十一哥,你想什么那么出神?” “沒事?!毙诔绲幕卮鸷芎喍?,他目光西向。行宮中的侍衛(wèi)如此興師動眾,難道……? 思及此,宣于崇再也站不住了,這一刻所有旁的事都被他丟到了腦后,簡單與兩人告了別就緊著步子回去了。 “真是的,什么時候出事不好,偏偏選今天!”芮涵不禁撅嘴抱怨。 她這個紅娘不就是想讓十一哥與玄兒見一面嘛,這一波接一波的阻礙,怎么就沒個消停?枉她還無端端被五哥數(shù)落了一頓! 隨著宣于崇的腳步,芮涵與羽洛也徐徐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