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09
實話實說罷了?!毙诃Z目光平視,人在向前,可心卻一個勁往后飄。 沉靜了一會兒,引文才又開口:“聽說崇弟身邊的人出事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受牽連?!?/br> “我想,十一他不至于不知道輕重?!毙诃Z平聲答道,并未過多表露自己的心跡。 但是,他的心中也充斥著不安。尹妃娘娘的死祭才過去不久,林奎的死訊又剛至,這兩人,隨便牽扯上任何一個,都足以讓十一失去理智! 再者,無論十一是否真的辦了糊涂事,朝內(nèi)宮中想拿此事做文章的人不在少數(shù)。而身為勤王的他,只能許一個“但愿”罷了。 —— —— 行宮當中,秋戈是最后一個聽到噩耗的。雖然開齋宴在即,她還是做了一桌子西疆才有的小菜與點心。 林奎的死訊,對主子與修予而言,絕對是大喜訊。又逢了年關剛過,主子還與喬姑娘有約,也不知道會不會帶好消息回來。 誰能料到,前一刻還哼著小調(diào)忙里忙外的秋戈,此刻竟如一個沒有呼吸的人偶一般。 “秋戈……”同為昌琪宮的丫鬟,夏時緊緊擁住秋戈垂下的肩頭,除了念著她的名字之外,說什么都好像是多余無用的。 不僅僅是修予,就連主子都被蔣真派人押去面圣了!凡是昌琪宮的人,都被看守在住處,哪里都去不得! 一向開朗的秋戈,反常地一言不發(fā),只是流淚。她看著滿桌的食物,不禁想起來自己之前做過的一個夢。當時的夢境中,修予丟下了主子,丟下她,一個人獨自離宮而去。夢里的她,同樣是做了滿桌的酒菜。 記得那個時候,她為了夢中的“莫須有”,還撒嬌似的與修予鬧別扭。 誰能想到,有一天噩夢竟然成真,而且還是以最可怕的形式。而她,卻連看一眼尸體的權利都沒有。 秋戈的胸口好像被什么狠狠地揪住了,所有的心疼與不舍都化作了戰(zhàn)栗。 她伸出手,描繪著空氣中幻想出的輪廓。煞白的手掌輕輕拂過他的臉,他的肩,一直到他的手…… 秋戈雙眼的睫毛一扇,淚水似開閘一樣,刷刷地往下落。 無論夏時說什么,她都好像聽不見一樣。 直到濕透了前襟的時候,秋戈才仰面向天,用盡嗓音,卻也只喊出一遍:“修——予——” 其聲是何其嘶啞,何其悲慟。 —— —— 誰能想到,新年伊始,蔚山下的最后一夜,竟成為漫長無眠的一夜。 —— —— 垣墻老,一覽宮闈萬人小。 柳燈照,月去星淺幾見朝。 樹下池前舊時憶, 青原馭馬昔日好。 音殘調(diào),石影斑駁彤砂耀。 凄風瀟,淚比陳茶苦作濤。 執(zhí)手白鬢哽中記, 沉水檀香咽難消。 花易落,人堪笑, 蜷指懷中夜長熬。 —— —— 宣于崇在侍衛(wèi)的看守之下獨坐屋內(nèi)。他堂堂王爺之身,在未定罪之前,仍然保有著體面。 蔣真受宣于嶙的指使,已經(jīng)前來問話好幾回了。可宣于崇就是一言不答,反倒是一個勁地問著修予! 人雖死了,但哪怕只是冰冷的尸體,甚至灰燼,他也不可能就此不聞不問! 至于祭拜一事——他當然不可能自投羅網(wǎng),卻也無言以對。痛心配上悔恨,正如最猛烈的毒藥侵蝕著他的每一寸身心。就是那一刻的糊涂大意,竟然斷送了修予的性命! 宣于崇后悔,后悔至極! 他一拳一拳敲打著墻面,任由拳面鮮血模糊!那是他對于修予的歉意! 到了這個地步,他還有何面目辯駁?要他當著蔣真的面,把所有責任都推給修予?!這等事,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唯一的選擇,也就只有沉默了! 頹然的靜默,錐心的痛楚,每一分每一秒,都讓宣于崇變得冰冷!悔意逐漸轉成了恨意! 沛都之內(nèi),令他心如刀絞、咬牙切齒的事,又多了一樁! 第一百九十八章 真夠大意的 與羽洛、秋戈等人的哀傷與擔憂相反,此刻的宣于嶙卻正對著葵妃,不滿于自己身為君王,卻不能隨意處置西岐王! “哎——”宣于嶙長嘆一聲,嘆他不能隨心所愿。 “王上,可是為了西岐王的事煩心?”葵妃輕言柔語,腰肢一扭,走到宣于嶙身后,為他捶背捏肩。 “可不是嘛?!毙卺椎溃皭坼?,你是不知道,為了宣于崇的事,那些迂腐的文武官員不說,就連芮涵那丫頭,都吵得寡人兩耳嗡嗡直響,非要當什么證人,替西岐王撇罪!” 葵妃聞言,盈盈一笑:“長公主直來直去,有什么說什么,倒是個重情義的女子!” 宣于嶙聽了,一把拉過葵妃的柔荑,將她拉至自己跟前:“芮涵都快把寡人煩死了,愛妃竟然還夸她?” “臣妾也只是有感而發(fā)罷了?!笨桓男σ?,“長公主為了替自己的兄長說話,不惜煩擾圣駕,也算得果敢。設身處地的,葵兒也有一個弟弟,如果將來越兒出了什么事,臣妾也是斷然無法坐視不理的?!?/br> “你呀,就是心太善。”宣于嶙對著葵妃面露寵溺,“什么事叫你一說,都沒個錯了?!?/br> “依臣妾看,這事兒呀長公主本就沒錯。王上若是心煩,不聽就是了?!笨Z速不快,悅耳聆聲,給聽者一種舒緩的感覺。 “愛妃說的也是。寡人就是煩了。這不,剛叫人打發(fā)她回去,不準她再來進言?!?/br> 宣于嶙喝了一口茶,不滿之氣才從芮涵身上轉開,又落到了蔣真頭上。 “這蔣真也是,怎么辦的差?大好的機會,竟然只抓到了修予這么個小角色,還讓他自盡了!” 在宣于嶙心里,多少還是念著林奎的。雖然林奎貪心不小,可至少他懂得伺君,察言觀色,樁樁件件都合著君王的意思辦。有辦不齊的,湊也湊齊了!哪像這個蔣真,呆頭呆腦的! 葵妃見狀,依舊徐徐而言:“聽說這個蔣大人是戎馬出身,朝上朝下這么多彎彎繞繞的,也難怪他顧不周全了?!?/br> 葵妃原本只是隨口一說,可誰料宣于嶙聽后竟有些許不悅:“葵兒!你替芮涵說好話也就罷了,何故還要替蔣真開脫?” 一句話,問得江葵當場一愣。 “王上,這君朝之事,臣妾哪敢替誰開脫,不過就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