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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的話,可羽洛聽后卻第一次在張鐵面前露出羞赧的神色,面龐上頓時(shí)多了一圈暈紅。 這弄得張鐵也不好意思起來,他一個(gè)大男子,去打聽姑娘家家的心思,怎么都不太合適吧。 “那個(gè)……反正這幾日鋪?zhàn)永镆膊惶?,除了米酒之外,我也打算再釀幾樣其他的,你要是想學(xué)的話……”張鐵說。 “好啊,好啊,張大哥的酒可是一絕,我是求之不得呢!”羽洛開心地道。 兩人正說著的時(shí)候,公良長顧也不請自來了。 “哎呀,老遠(yuǎn)就聞著米香了,用不了多久,這又是一壇壇好酒啊?!遍L顧算是聞香而來。 “就這,還夠不上你喝的速度呢?!睆堣F略帶自豪地回了一句,手上的活兒沒有停。 長顧一轉(zhuǎn)頭,見羽洛臉色紅潤,以為她是被酒熏的,招呼變成了玩笑:“喬兄弟,平日里見你酒量也不算差,怎么今日光釀個(gè)酒就醉了?” “我……都是……被這酒曲熏的……”羽洛摸了摸自己稍燙的臉頰,不禁低下了頭。 這時(shí)候,張鐵見公良長顧還是沒有看破羽洛女子的身份,在心里暗罵了他一聲“呆子”,伸手拉了他的袖子一把,正想點(diǎn)他幾句的時(shí)候,鋪?zhàn)油獬d沧愤^來了。 “將軍!將軍!”常洵不像公良長顧與羽洛二人熟門熟路地自己進(jìn)屋,他只是在鋪?zhàn)油庹鞠铝耍瑢χ胙诘拈T喊。 “我出去看看?!惫奸L顧留了一句話就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再進(jìn)后院的時(shí)候,手上卻多了一個(gè)長長的錦盒。這個(gè)錦盒,檀木為底,繡面呈祥,盒頂還鑲嵌著許多各色的寶石,一打眼就是宮里頭裝飾的風(fēng)格。 公良長顧從常洵那里接過盒子后,也不知道看沒看里頭的物件,一聲不吭的,就在后院里的石凳上坐下了,雙眼直勾勾地對著錦盒發(fā)愣。 張鐵還在忙活著。 羽洛卻是在看見盒子的那一瞬,好似明白了什么。這個(gè)錦盒,她是確定見過的。不在別處,就在祐荻宮中,芮涵的閨房內(nèi)。 盒中的東西也是芮涵一直以來最最寶貝的——圍獵頭名的獎品“金羽劍翎”。 這可是芮涵視為定情信物的東西,如今,卻被退到了公良大哥手里,難道是因?yàn)閷l州世子的求親,難不成,王上真要把長公主嫁到北方去?! 羽洛見公良大哥悶著頭不語,在心里頭把最壞的可能性都濾了一遍,這才躊躇著走近。 “公良大哥?”羽洛輕輕詢問。 長顧卻只是對著錦盒愣神。 羽洛見狀,也只好再問一遍,不是她八卦,而是她實(shí)在惦記芮涵:“大哥,是因?yàn)閷l州世子的事?” 這一回,羽洛問得直接。她一邊問,一邊就在公良長顧的對面坐下,直到對方緩緩地?fù)u了搖頭,才放下一半的心來。 第二百九十九章 難得吐真心 對于喬兄弟好似什么都知曉的狀態(tài),公良長顧并不懷疑。畢竟,喬兄弟是宸妃娘娘的舊友,還特意為了芮涵去他那里傳過話,知道金羽劍翎的事也不出奇。 所以,公良長顧并不在意羽洛的“多問”,而是陷于他自己矛盾的心情中。 其實(shí),據(jù)常洵所言,長公主把金羽劍翎送來的時(shí)候,并沒有讓人傳下任何話來。與其說是退東西給他,倒不如說是借著“退東西”為名,要他進(jìn)宮去問個(gè)究竟! 這事兒,要是放在一兩個(gè)月之前,他根本就沒什么好猶豫的。芮涵那丫頭一天一出戲,變著法子要他進(jìn)宮相見,也都是司空見慣的事了。 可是今時(shí)不同往日,芮涵她畢竟是長公主啊,是宣于嶙的王妹。 他這廂正查著當(dāng)年父親的死因,就這幾日,一連走訪了數(shù)名父親老友的舊府,盡是破落景象。四下打聽之后得知,這些從戰(zhàn)場里摸爬滾打了一輩子的前輩們,都是在宣于嶙繼位之后相繼出事的。有的是因?yàn)樯嫦恿素澑械氖且驗(yàn)檐娬划?dāng),有的…… 總而言之,表面上各有各的原因,可實(shí)際上呢? 以前公良長顧并沒有懷疑過,可現(xiàn)在看來,比起這些將士的赫赫軍功而言,他們所犯的那些罪錯(cuò),根本不至于滿門獲罪。要說這里頭沒點(diǎn)蹊蹺,誰能相信? 想法,是萌生在人腦子里最可怕的力量。一旦開始了懷疑,假象與掩飾就如同決堤下的土丘,不堪沖擊。 不消說,公良長顧對于王上的信任已然到了最薄弱的邊緣,他甚至想過,自己父親的死很有可能就是因奪位的政變而起。如果真是這樣,那他不就是認(rèn)賊為主了么?! 忠與孝的煎熬,讓公良長顧對于芮涵的感情也有了雜質(zhì)。一方面,他想到自己也許將來會成為忤逆君主的逆臣,不想連累長公主;另一方面,種種事由,讓他與王家有了隔閡;再一方面,他又實(shí)在割舍不下這份感情。 關(guān)心則亂,進(jìn)退兩難??! “哎——”公良長顧想著,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乍一抬頭,這才意識到喬兄弟方才好像問了自己什么。 “哦。”長顧還是作答了,“不關(guān)宭州世子的事。” 既然不是因?yàn)槭雷?,那就是芮涵與公良大哥之間又鬧矛盾了?羽洛觀察著對方的表情,暗暗猜想。 要說芮涵的性子,一日十八變,要想猜透也是難的。事關(guān)公良大哥,那要搞清楚更是有點(diǎn)打撈海底針的難度。但多變歸多變,公良大哥哄上一哄也就沒事了。 要不是因?yàn)檐呛?/br> 那,就是公良大哥自己了? “大哥可不要把對長公主的感情與對王上的君臣恩怨攪在一起啊?!庇鹇逶囂街f。 這一句,是點(diǎn)到題上了。 “很難?!惫奸L顧答。 羽洛先是點(diǎn)頭,后是搖頭:“是很難,卻不是無解?!?/br> “怎么說?”長顧問。 “帝王之家最難有情,父子不是父子,兄妹不是兄妹,尤其是王上與長公主之間,公良大哥還是不要拿尋常的倫理親情來看待?!?/br> “那要怎么看待?”長顧又問。 “一人歸一人,進(jìn)退皆由心。”羽洛答完,便離座走了。 依她對芮涵的了解,這位長公主對王上的情誼遠(yuǎn)不及她對五哥、十一哥的親情。將來,無論公良大哥做出何種選擇,她都會毅然決然地跟著他的。 —— —— 祐荻宮。 公良長顧總算是帶著金羽劍翎入宮了。 芮涵翹首盼來了思念之人,心想著自己把金羽劍翎退回去,他到底還是著急過來了。正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