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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都是煙鵲不好,自作主張,還連累了您……都是煙鵲,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說罷,她嚶嚶地哭了起來。 引文看著她,動了動嘴唇,沒有發(fā)出半個音,卻偏轉了腦袋悄悄抹了一把眼角。 看著煙鵲泣不成聲,引文終于收了一直以來的冷靜。她自己起身,在煙鵲身前,竟噗通一聲,也跪下了。 “奴仆不教,是主人之過。引文從沒有想過要狡辯,王爺該怎么治罪,就怎么治吧?!彼沁@樣說的。 因為王妃的一跪,羽洛自覺坐著不妥,隨即站了起來。 引文王妃也算是救了她半條命,羽洛想扶她的,可轉念一想,自己在王爺面前扶起王妃,表現(xiàn)大度也好,不記仇也罷,總歸是做作了些,恐怕王妃也不愿承她的情,這才躊躇著收了手。 “洛兒,你累了,先回屋歇著吧?!毙诃Z不愿她久站,溫柔地道。 說罷,還喊來了門外的繡茉。 饒過桌案,羽洛沖著王妃微微福身,在繡茉的攙扶下離開了。 許是沒了羽洛這個外人,煙鵲的情緒才完全釋放開來。 她抱著引文的一臂,痛苦流涕。 “娘娘——”雖然算是回答王爺?shù)膯栴},可煙鵲卻是對著引文說話,“奴婢自作主張,自作聰明??膳?,也是為了娘娘您不平?。 ?/br> “想當年,奴婢家鄉(xiāng)遭災的時候,鄉(xiāng)里許多人都餓死了。奴婢家中也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煙鵲一邊哭,一邊說著:“家里頭,比奴婢小兩歲的弟弟是爹娘的心頭rou,為了給他換一口糧食,爹娘就把奴婢賣給了販子……要不是有娘娘,奴婢這輩子恐怕……” 說到這里,煙鵲泣不成聲。 “這,與你加害洛兒有什么關系?”宣于璟依舊問得嚴厲。但凡可恨之人,誰沒有幾件可悲之事呢? 煙鵲啜泣著,緩緩轉了小半身,這才面向勤王,“王爺,奴婢也是看主子為了王爺偏愛旁人而屢屢難過,自己比死還難受,所以才暗中破壞……” “你胡說什么?”引文在此時突地回頭,瞪了煙鵲一眼,示意她住嘴。 “讓她說?!毙诃Z卻道。 沒敢再看自己的主子,煙鵲深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繼續(xù)對王爺說:“這些年,因為太后娘娘那層關系,王爺對王妃總是不冷不熱的。天地可鑒,娘娘在太后面前非但沒說過王爺一個不是,反倒是百般維護!說句不知尊卑的話,王爺,還有勤王府這些年來的太平,全靠娘娘在太后面前的周旋?。【瓦@樣,王爺還每每以為主子進宮是去告狀,搬弄是非的。王妃娘娘是真冤枉吶!王爺您不知道……” “夠了!”引文一聲怒喝,再接著“啪”一記巴掌打在了煙鵲臉上,使她一肚子的不平道了一半就打住了。 “王爺,”引文面無表情地說,“這般狡猾的丫頭,為了減少刑罰,什么胡話都編得出來!王爺就當聽了個笑話吧。” 她說著,再瞪了煙鵲一眼,瞪得宣于璟無論怎么問,煙鵲都不再發(fā)一聲,只是嚶嚶哭著。 整件事發(fā)展成這樣,完全出乎了宣于璟的意料。 坐在桌案前,宣于璟腦中一片亂哄哄的,煙鵲的幾句話,雖不知當信不當信,可還是將他對引文的看法整個顛覆了! 勤王呆楞了一陣,這才想到王妃還跪著。 “引文,你先起來吧?!彼敢恢缸腊噶硪贿叺囊巫诱f道。 然而引文卻沒有隨他的話?!巴鯛?,妾身有一個請求,”她說,“不知王爺可否將煙鵲交予我來處置?這等欲害人性命的惡仆,引文絕不會手下留情。至于妾身自己,也該當個管教不嚴之過。即日起閉門靜思,王爺若是覺得引文自罰得不夠,盡可讓聞舉來雙芷閣傳令。” 說罷,她仰頭長跪,直等答復。 輕揉著腦袋兩側的太陽xue,宣于璟嘆一聲,還是允了。畢竟,回想起白天,他不分青紅皂白,扇了引文兩巴掌,還將她與丫環(huán)兩人丟在西郊之事,勤王自覺是魯莽了。 第三百七十四章 自大鬼 夜蟲鳴起,天幕被皓月與繁星照得深藍。 同樣是寧靜的夜,有的時候,令人覺得悲涼蕭瑟,有的時候,卻是怡人靜謐。 燭光的昏黃在夜幕當中,就好像落入筆洗的文墨,幽幽地渲染著,泛漫著。 離開了書房,宣于璟第一個去的地方當然是采擷苑。 在確認了燭火的亮光之后,他才敲門。 “洛兒,本王能進來么?”他問。 “王爺。”開門的是繡茉,在將宣于璟迎入屋后,自己在外輕輕闔上了房門。 入了內(nèi)屋,看見斜靠在床頭,虛弱而臥的人兒,宣于璟心疼不已。 “洛兒,還疼不疼?”他拉起羽洛的手,單就手腕處,被麻繩緊綁的淤青,再加上從斜坡上摔下的擦傷與扎傷就落得滿眼。 面對繡茉時還好好的羽洛,不知怎的,一看見勤王,竟突地掉了兩滴眼淚下來。 “疼?!彼氐馈?/br> “喝藥了么?”宣于璟深知她是怕疼的,不敢去碰她的傷口,捧著一只手,就好像捧著什么易碎的寶物一般,輕拿輕放的。 “喝了。”一想起那苦苦的藥水,羽洛就蹙了眉頭,嬌嗔道,“你和繡茉都是‘壞人’,我都那么不舒服了,還要我喝那種又苦又澀的東西,只有壞人才那么狠心呢?!?/br> 羽洛這番話,本是玩笑成分居多??尚诃Z卻是當了真,他用雙手包了羽洛的小手,一低頭,在她的指背上親了一口。 “洛兒,都是本王不好。讓你入得王府,卻沒能保護好你。還誤會你,冷淡你……”宣于璟越說越自責。 可羽洛卻把自己的手指伸直了,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撫過。 突然間,她臉上勾起一陣調(diào)皮的笑意:“自大鬼。你知道錯就好,本姑娘大人有大量,不和你計較,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本姑娘赦你無罪了?!?/br> 羽洛又是一句玩笑帶過,說得宣于璟竟是一愣。 這個丫頭!看她還有拿他打趣的勁頭,想來是傷得不重。 “壞丫頭,你又喊本王‘自大鬼’了,你就不怕本王辦你個不敬之罪?”宣于璟在放下心后,才打趣回道。 “你不也總喊我‘壞丫頭’么?”羽洛語似不服氣,“王爺也是金口玉言,老被你這般喊著,我要是不‘壞’,豈不是辜負了王爺給的‘美稱’?” “就你的歪理多?!毙诃Z說不過,點了一下羽洛的鼻子,寵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