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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正與張兄在后院說話呢?!彼?。 常洵說罷,又將羽洛帶到了兩人面前。若是換了別人,將軍與張鐵的談話他是不敢打斷的,可喬姑娘是信得過的人,自然不同。 “張大哥,公良大哥?!庇鹇逡姷絻扇耍蜻^了招呼又問,“公良大哥,你們這是在談?wù)??張大哥的鋪子怎么如此冷清??/br> 一連兩問,分別問了兩人。只見公良長顧與張鐵對看一眼,都沒有立即開口。 “喬姑娘,你先坐吧。”張鐵說話慢悠悠的,不像平時的爽氣。 羽洛盯著兩人,徐徐坐下,不由地問道:“是出……什么事了么?”她問得有些擔(dān)憂。 “只是意料之中的事罷了。”長顧答了一句,待三人都坐好之后,才緩緩說道,“朝廷往西疆派兵的軍令已經(jīng)下了,由我為主將,蔣真為監(jiān)軍。明早,就該往西疆去了……” “明早?這么急?公良大哥,這是要去和西岐王對陣?”第一時間躍上羽洛心頭的便是此事。 這時候,公良長顧與張鐵又相覷一眼。如此簡單明了的問題,長顧竟想了一會兒。 停頓良久,他才回道:“我去西疆,也未必會與西岐王為敵。” “公良大哥,這是何意?”羽洛問。 公良長顧右手扶膝,食指與中指交替起落輕點了膝蓋?!皢坦媚?,你也清楚,長顧的父親,還有姑母都曾受先王的信任,可到了宣于嶙這里,連一條命都沒能留下……” 這是長顧第一次在人前直呼王上的名諱。在場的都是明白人,光聽這幾字,該明白的便都明白了。 “公良大哥,是想將兵馬帶出城,然后……?”羽洛問。 長顧默然,沒有否認。 這個消息對羽洛而言,并不意外,換句話說,正是她期望的。無論是冰木頭也好,自大鬼也好,只要公良大哥一日不脫離宣于嶙的爪下,那親朋近友互相廝殺的場面便是躲不過去! “這樣也好。”羽洛衷心說著,稍稍一頓,又問道,“那大哥兵變之后呢,打算去幫西岐王?” 聞言,長顧深思良久,不僅沒有作答,反倒突然問了:“喬姑娘今日怎么突然來了?怎么沒和勤王爺一起?” 一提起自大鬼,羽洛的心就好像被重錘了一下。強忍著不舍,過了許久,她才找到一個借口搪塞:“王爺他……去給宭州王一行送別了。” “是么?可喬姑娘你……”長顧還想追問,可卻被張鐵用眼神攔下了。 羽洛此來,穿男裝不說,確是背著一個包裹來的??礃幼?,非行囊莫屬。 男女之間的事情,最好讓他們自己沉淀交流。外人插嘴,有時候只有害沒有利。 故而,面對一向吃頓,好奇發(fā)問的長顧,張鐵并未讓他問下去。 “長顧,西疆叛亂在前,聽說朝廷對宭州王一族十分看重。文武百官都要去送行,王爺都去了,你怎么不去?”張鐵及時換了一個話題,讓羽洛暗暗松了一口氣。 “送別不是小事,可派兵西行的關(guān)系更為重大。軍隊明日出發(fā),我不去送行,是經(jīng)了御準(zhǔn)的?!遍L顧答。 話音才落,張鐵不禁笑了一聲,要是宣于嶙知道自己特準(zhǔn)的將領(lǐng),此刻正在這鐵匠鋪里商量謀反之事,不知該做何感想? 笑完,張鐵又感嘆道:“宣于嶙一朝的日子,恐怕也該到頭了。官叛民離,正所謂作惡在先,咎由自取啊!” 隨著一聲感慨,后院中的三人都沉靜了半晌。 長顧看似心意已決,卻仍滿面愁容,半刻鐘的安靜當(dāng)中,他坐著是嘆,起身是嘆,踱步還是嘆??梢?,所愁之事,還不是一兩句能說明白的…… 羽洛呆呆地坐著,不敢去想勤王的事,也就只好盯著公良大哥看。 要說他的愁緒,別人不知道,她卻心中有數(shù)。 “公良大哥,”羽洛突然說,“其實,大哥也不必?zé)_。長公主她再怎么說也是王上的親妹,這未出閣未改姓的,就算將來大哥另效明主,量王上也不會拿自己的王妹做威脅……倒不是說他做不出這樣的事,而是非常時期,君王的名聲尤為重要。此等另天下人恥笑的事,就算宣于嶙想做,太后也不會同意的?!?/br> 羽洛這一番話,倒似說到了長顧心中。只見他的步伐少了幾分猶豫,再踱到座邊的時候,終于曲身坐下了。 “可是……”長顧仍有不放心的地方,“萬一,宣于嶙與太后拿芮涵的婚事作餌……長公主看似柔弱,實則性子剛得很,萬一她……” 再鐵的漢子也有扭捏的一面,長顧好容易找到了能傾訴的人,終于把自己的擔(dān)憂都吐了出來。 羽洛的心底是堅信,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太后是不會如此做的。畢竟,沒了長公主這條紐帶,公良將軍的仇恨與反撲只會更加厲害。 當(dāng)時,這也只是對“暫時”而言。說到底,她也是最擔(dān)心芮涵的人之一。 “公良大哥,”羽洛再細想之后說,“若大哥心中的道路已定,那不如,就在大軍出城后,兵變實施前,悄悄將長公主接出沛都吧……” “好!只要芮涵愿意。”長顧聽罷,拍著桌子答應(yīng)。 一起身,幾乎是,現(xiàn)在,此刻,馬上,就想去宮內(nèi)接人! 可人剛站起一半,羽洛的話才完全消化?!按筌姵龀呛?,兵變實施前”,仔細想想,也就只有這時候最合適。 若是現(xiàn)在去接芮涵,事出倉促,準(zhǔn)備不周不說。真要把人接到了軍中,他身邊還有蔣真這名監(jiān)軍在。宮內(nèi)少了長公主,且跟著大軍西向。這事兒要是被發(fā)現(xiàn),恐怕他連沛都的城門都出不去! “大軍出城后,兵變實施前”,還是依喬姑娘所言籌備吧。 長顧思來想去,點了點頭,走遠幾步,把常洵叫來了。 “張兄,喬姑娘,長顧這就告辭了。明日行軍,還有長公主的事都需要謀劃,張兄你收拾行囊也需要時間,我就不在這里久留了?!?/br> 長顧說完,正想離開的時候,羽洛忽的問了:“張大哥,你收拾行囊,是要去哪里?” 張鐵看一眼長顧說道:“張某在沛都的友人不多,知心好友要投身戎馬,遠赴西疆。這一別,不知道何時再見。我一個人獨自留在沛都也無趣得很,倒不如隨了他的軍馬同行。鐵匠這份手藝,到了軍隊里,總算還能有用得上的地方?!?/br> 張鐵說完,對著長顧一笑,很是誠懇。 羽洛也是到了此刻,才明白為何今日的鐵匠鋪子會有蕭條之感。 想不到,她若再晚來一步,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