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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路不遠,我讓我表姐先過去,我拿了酒就立馬過去?這個點不會堵車吧?” “哈哈,行,寶貝兒真貼心。那你們快點兒!” 我塞了幾粒止痛藥,抓了錢包和手機,從儲蓄罐里倒出一把硬幣,穿上外套跑出小區(qū),坐上了門口等客的出租。轉兩條街,崇文路上從東向西數(shù)第三個公共電話能用。 我報了警。 群眾舉報犯罪窩點。 事情順利的話,明天電視新聞就會播報這件事,會有一個身手不凡的女警官偽裝成我表姐潛入稽查黃賭毒。這次突襲事件會意外破獲一起特大制毒販毒案。 ☆、Chapter 10 我踏著拖鞋,敞著外套迎風慢慢往回走,頭實在痛,痛得我眼前有重影,劇痛,要炸了! 受不了! 我找了個馬路牙子蹲下來,握緊拳頭可勁兒砸腦袋。 身上出汗出得又熱又潮。 胃里翻騰出惡心。 有路人走上來問我需不需要幫忙,我抬起臉,撥開黏在臉上的頭發(fā),搖搖頭,站起來進了路邊的公共洗手間。 鎖死門,我坐在偏里的隔間里。氣味難聞,垃圾簍滿得快要掙出來,似乎呆在這樣的“臟”和污穢里面,我才能好受點。 吳思春的工友們講,吳思春跟他們不一樣。 干著同樣的活,同是泥外套舊襯衣臟褲子破鞋,吳思春比他們要高了幾個層次,她不屬于他們的世界。她雖然也抱怨過工頭黑心,看起來卻不是真的在意日子苦,作為一個賣力氣養(yǎng)家糊口的體力工作者,在面對腦力工作者時,沒有心理上的卑怯,她散發(fā)出來的東西很明亮很干凈,絲毫沒有頹廢萎靡的氣息。大家都在污穢的臭水溝中,在泥漿里打滾,她就能蓬勃向上青翠欲滴。不管怎么說,她跟他們是不一樣的。他們愿意跟吳思春在一起,顯得自己也高貴了不少。生命能多一些活力。 他們錯看吳思春了。 她的腐臭是扎在心里的,被她埋得深。 這腐臭一旦發(fā)酵升騰,她又禁錮不了的時候,只有置身在污穢中,她才能舒服點。 她心里有隱藏的罪惡。她消化不掉它,刻意抹去,裝作若無其事瞞了自己一輩子的罪惡。 我用力揉著腦袋…… 閉目休息了一會兒,疼痛減輕了不少。 我意識到,自己剛剛陷入了極端情緒里面,幼時那種極度自我厭棄的感覺來勢洶洶。 我又偏激了…… 多虧及時止住。 全身力氣都被抽盡了疲累感,指頭都懶得動一動。我倚在墻壁上,沉下心來直面一些事情。 重生一回,某些事情的發(fā)生時間有了變化。 那個叫騎士的人說的那一段挑撥的勸慰,我熟悉。我熟悉的原因是吳思春的確真實聽到過。在一年半之前。 即是說,事情晚發(fā)生了一年半。 那天,吳思春受邀參加一場彩妝新品發(fā)布會,她準備添置一張吊椅,考慮到時間的緊張性,路過富陽家具城時吳思春讓司機師傅停了車。 她下車后瞄了幾眼就瞄到了董潞潞。董潞潞在一家門面挺小的西餐廳門口與一個男人說話。她的穿衣風格一向張揚,很少見她這么“低調樸素”的時候。那男人看起來三四十歲,戴著頂棒球帽,穿著身運動裝,身材高大健壯,長相和舉止都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只是眼睛不停地環(huán)顧四周,流露出警惕與不安。 吳思春腹誹著冤家路窄,低頭從包里掏出一顆薄荷糖,再抬頭,目光掃過西餐廳,看見那男人為董潞潞推開門,手搭在了董潞潞的肩膀上,董潞潞伸手揮了下去,男人湊到她耳邊說了句什么,復又把手放在了董潞潞的腰肢上。董潞潞沒再拒絕。 這舉動著實讓吳思春訝異了一把。但也僅僅是訝異的程度而已,董潞潞的隱私,她沒興趣探知。 從一樓逛到三樓,總有目光追隨著吳思春。她的打扮濃艷了不止一點,單說那藍紫眼影和過于纖長的假睫毛就夠引人注目的了,更不必說滿頭的發(fā)膠和時尚前衛(wèi)的造型。所以從三樓到一樓,她選擇了少有人走的消防通道。 走到底層,門是鎖死的,吳思春準備踩著八厘米細高跟再原路返回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了和墻面顏色相同的一扇門。一些廁所正對的門的戶型,戶主在裝修時大多選擇在廁所前置一扇屏風隔開,或者把廁所的門制作成墻面式樣,廁所門一關就是一整面墻。那這里開一扇門是何用意?也是通往外面的門? 門沒鎖,吳思春伸進一個指頭把閂門的鐵閂子推到了一邊,走進了逼仄的通道。這是底下,不是一層。連續(xù)開了兩三個門之后,隔著一扇玻璃,她看到了通道盡頭的華麗。 別有洞天的地方。 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她想了想決定過去看看。拉開玻璃門之后,嘈雜的音響聲瞬間灌進耳朵。她有種置身KTV或者酒吧的錯覺。 那是扇隔音玻璃。 她沒有在這里發(fā)現(xiàn)攝像頭。 她一路向前走,經(jīng)過一扇門又一扇門,路遇一個打扮跟她一樣夸張的女人,那女人當她是空氣,扭著身段從吳思春身前走過。她敏感地察覺到那女人有可能從事某種特殊職業(yè)。 吳思春的心砰砰跳著,她緊張了。她那么夸張居然不被認為是夸張,那證明什么?證明這是一個人人夸張的地方? 自從有了這樣的想法,吳思春的聽覺突然變得特別敏銳,她能聽到自己的腳步踩在地上的聲音,也能聽到心臟的跳動聲,一下一下,非常清晰。 吳思春按著洗手間的指示牌,三拐兩拐快步走進了洗手間。望望周圍,沒人,迅速做出決定,她要按原路離開。 出廁所向左拐,沒邁出步子吳思春就立刻退了回來,貼在墻上聽人講話。 拐角處有個房間,房間外,董潞潞和那個男人以曖昧的姿勢站在門口,或許說親密的動作更貼切些。 吳思春聽到了男人的挑撥。男人的那番話她不敢茍同,但從中捕捉到了有用的信息:董潞潞和祁逸銘發(fā)生了感情摩擦;看起來不安分的董潞潞是朵未經(jīng)人事的白蓮花;男人對董潞潞不懷好意;董潞潞在玩火。 吳思春無心思弄懂董潞潞是怎么想的,祁逸銘不會不管董潞潞的,這些事情輪不到她來管。 她只想要快些出去。有兩個人杵在那兒,其中一個她還認識,要原路返回是不可能的了,另外一個出口一定是西餐廳。 她運氣還不錯,只試探一次就找對了路。 要不要扔下董潞潞出去? 西餐廳與這地方的交界處可能有攝像頭,吳思春推測,她出去容易,想要再進來就不會那么容易了。 吳思春到底沒離開。 董潞潞他們已經(jīng)不在走廊上了,吳思春裝作辨認房間的樣子,從董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