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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越沉。迷糊間,她被人像扛麻袋一樣扛在肩上,又穩(wěn)穩(wěn)放進浴缸。 水溫偏燙,如同剛才那火爆畫面重放。她稍稍清醒,又被人撈魚一樣從水里撈起來,擦干擺在床上,蓋上毯子。 一覺醒來,韓子夜起床,只覺頭重腳輕,渾身筋骨都斷掉。 麥洛正坐在沙發(fā)上,赤/裸著胸膛,手臂架在沙發(fā)靠背上。 聽見腳步聲,他回頭,清晨的陽光從窗縫鉆進來,照在他臉上。他瞇住眼,聲音比平時沙?。骸靶蚜??” 韓子夜坐在沙發(fā)上,鉆進他懷里,拉著他寬大的手掌把玩。 他湊到韓子夜耳朵邊耳語一句,韓子夜覺得好羞恥,把他的手蓋在自己的眼上。 麥洛低聲笑。 兩人這么待了好久,韓子夜說:“我找到工作了?!?/br> 麥洛揉著她滑膩的腰窩,問:“哪里?” 韓子夜報了個公司名,大致說了地址。她想想又說:“這里離公司太遠,這個房子的合同也要到期了。我打算把這個房子退了,重新租一個。如果搬到曼哈頓,我們見面就更不方便了。反正我要重新租房子,不如住在一起吧。你上班也不用擠地鐵了?!?/br> 麥洛半天沒反應(yīng)。 韓子夜心涼半截。她晃他的胳膊:“行不行?” “不行?!?/br> “我知道你現(xiàn)在要攢錢,所以我不會租太貴的。大不了,我負責房租,你負責吃飯。公平吧?!?/br> “我說了不行。” 韓子夜對著那人看不出表情的側(cè)臉。她瞬間體會到,為什么說,中國人是世界上情商最高的民族。 麥洛在這里出生,這里長大,他的想法也變成了一根筋,不容商量,不懂變通。 雖說他看起來溫和,但骨子里,他是個非常有主意的人,而且他做的決定,沒人可以撼動。 韓子夜明白麥洛的想法。他現(xiàn)在,可以跟韓子夜分得很清楚。但兩人朝夕相處,面對房子、娛樂、生活各種開銷,久而久之,自然就分不那么清了。這會給他帶來困擾,讓他覺得自己是個靠女人的男人。 可明白不代表贊同,韓子夜想,難道要這樣一輩子么? 她不覺心灰意冷。 麥洛可能也覺得沒意思,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找到前一晚的襯衣。襯衣皺巴巴的,他抖了抖,穿在身上。 他親了親韓子夜的額頭,說:“我去上班了。” 韓子夜耍脾氣,不理他。 門響了,韓子夜眼睛里漸漸冒出些許水汽。 一個人在沙發(fā)上放空坐了一會兒,韓子夜呆呆看著那人走后,沙發(fā)上殘留的皺褶,蜷起腿,把臉埋在膝蓋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韓子夜才站起來,拉開窗簾。陽光一閃,她拿手背遮眼,一個高高壯壯的身影卻落進她的眼里。 他站在護欄邊,一只手肘擱在護欄上,一只手夾著一根煙。 麥洛抽煙也是沒有任何表情的,只是淡淡的,一下一下,把煙放進嘴里,再緩慢抽出來。她甚至都看不出,那些煙圈是怎么吐出來的。 韓子夜打開門,走向麥洛。 她問:“你不是上班么?” 麥洛手指勾起腳邊的購物袋,說:“你還沒吃早飯,我去街角的店里,給你買了點他們新做的壽司。” 韓子夜伸手去接,麥洛手一縮,她抓了個空。 麥洛嘴角一挑,把手里的煙熄滅,對著韓子夜張開手臂。海風吹著他的衣袖,他像一只展翅的大鳥。 韓子夜伸手對著他的胸脯猛砸了幾下,便被人兩手一合,用力箍住。 麥洛說:“韓子夜,你怎么像恐怖分子?” 韓子夜說:“我哪兒恐怖了?”看那人不接話,她急了,“你說啊?!?/br> 麥洛只是笑。 韓子夜又說:“那你說一句‘我愛你’?!?/br> 麥洛像看熊孩子一樣看她。 自愿說出來的,和被人逼著說的,能一樣么?麥洛搖搖頭。 韓子夜生氣了,她想從麥洛懷里掙開,卻被摟得更緊。 她帶著鼻音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這人真別扭?!?/br> 麥洛不著痕跡頂了頂她,彎下脖頸,在她耳邊低語:“這里行還不夠?哪能樣樣都行?” 可真是。 韓子夜噗哧笑了出來。 …… 韓子夜新加入的咨詢公司,非常出名。以前這些公司,跟斗地主一樣,扎堆在華爾街上。競爭對手都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如今,華爾街不像巔峰時那么輝煌。不少公司都遷了出來。 剛開始的培訓異常辛苦。 韓子夜有時下了班在車上聽著收音機的晚間節(jié)目,眼淚都掉出來。 躲不過的,她還是碰上了曾澍。 那天兩人都急慌慌到一家意大利餐廳吃自助。過了吃飯的點,菜都有些涼了。好在不用等。 韓子夜選好了菜,在收銀的地方過秤時,身后一個人過來,對收銀員說:“等一等,一起算?!?/br> 她回頭,笑著說:“曾叔?” 曾澍又去拿了幾樣東西,結(jié)了帳,幫韓子夜把吃的一起端走。 曾澍的嘴角還能看出傷口的痕跡。見韓子夜在看他,他嘆口氣說:“你爸這樣的人,要不是有倆臭錢,早就成亡命徒了,讓槍斃了也說不定?!?/br> 那天擺了曾澍一道,倒也不能總這么僵著,老死不相往來,韓子夜這點道理是懂的,她只哼哼哈哈的跟著笑。 曾澍說:“你可是傷了我的心了?!?/br> 韓子夜露出小白牙:“所以,你說請我吃飯,就請我吃這個,這待遇真是急轉(zhuǎn)直下?!?/br> 曾澍笑了:“哪能呢?先說好啊,這頓不算。你是小孩,我不能跟你制氣。你爸呢,我懶得跟他動真氣,不值當。真跟他計較,我豈不是把自己跟他放在一個檔次了么?” 說不氣,說的還不是氣話? 韓子夜看著曾澍。他這個年紀的男人,非常招小女生崇拜。事業(yè)有成,經(jīng)濟實力雄厚,成熟有深度。舉手投足看似漫不經(jīng)心,卻又恰到好處。 其實,他們只是從毛頭小子一路磕磕碰碰過來,吃過虧,受過騙,才學會把好的一面示人,不好的深深藏起。他們所謂的閱歷,不過是越來越深的城府,他們看上去外表光鮮,其實內(nèi)里藏著不可告人的丑陋。 曾澍是這樣,韓爸亦是如此。 韓子夜不由想到麥洛。這個無比真實的男人,到了曾澍這樣的年紀,會變成什么樣呢? 兩人都趕時間,只針對韓子夜的新工作隨便聊了兩句。 找工作這件事,曾澍幫了大忙,韓子夜自然不好對著他抱怨,只昧著良心挑了些積極向上的話來搪塞。 曾澍心知肚明,覺得這姑娘還算懂事。 他雖然上次被韓子夜給傷著了,卻還是忍不住夸了她兩句:“子夜,你這點,比你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