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鉆戒的那家店。 店員說,他們選好的那個半克拉的鉆戒,賣出去一個之后就一直斷貨。不過,他們會從其他的分店調(diào)過來,保證絕不會耽誤婚禮。 麥洛說:“那就不要半克拉的,把一克拉同樣款式的拿出來,讓我未婚妻試試。” 這個店員一直在跟進他們這一對,對他們的預(yù)算比較清楚。她沉吟片刻,告知麥洛,半克拉那款,要一萬五,可一克拉那款,要三萬七,因為那款指環(huán)上也有鑲鉆。 麥洛眼睛眨都不眨說:“沒關(guān)系,只要戴上好看就行?!?/br> 韓子夜一直不說話,只是深深注視著麥洛。他這天的一舉一動都很反常,像是受過很大的刺激。 店員拿出那款鉆戒,又拿了幾個價位相對較低的,給韓子夜試戴。 剩下的幾款,韓子夜以前就試過,都不是很中意。她的手指又細又長,有些骨架太高的款型,戴上并不好看。 只有那一款,線條流暢,設(shè)計也不繁復(fù),戴上非常合適。 麥洛直接付了錢,把鉆戒買了下來。 店員大晚上做成一單生意,非常開心,一個勁祝他們幸福。 麥洛說了聲謝謝,攬住韓子夜的腰。 韓子夜側(cè)過頭,仰臉看著他,勉強笑笑。 這家商場里,出了珠寶店,斜對面就是一家名牌手袋的奢侈品店。 麥洛拉著韓子夜的手,走進那家店,直接跟店員問說:“今年的新款在哪里?” 店員指了指靠墻的一排說,這些款式都很新,對面是這牌子久賣不衰的經(jīng)典款。 麥洛挑了一個,遞給韓子夜說:“你拿手里看看。” 韓子夜不接:“不好看。” 麥洛說:“我說好看就好看。” 韓子夜忍無可忍,盯著他說:“夠了,麥洛。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知道,你今天到底有什么事?” 麥洛兩頰一動,像是咬緊了牙關(guān)。 韓子夜把他手里的包遞給店員,拉著麥洛走到店外,站在相對空曠的休息區(qū)域,說:“我必須知道。” 兩人面對面僵持著。 麥洛兩天一夜沒合眼,眼里全是紅血絲。他往前一步,按住韓子夜的肩膀低聲叫她:“子夜——” 他的聲音,像是受傷的野獸,虛弱、疼痛、戒備又憤怒。 韓子夜心臟突然絞緊。 麥洛蹙眉看她,突然張開嘴,俯身輕輕含住她的嘴唇。 “唔?!表n子夜的唇瓣像被開水燙了一下,火燒火燎的疼。 她扶住麥洛,伸手試他的額頭。 他前額guntang。 韓子夜拉著人就往停車場走。 她把人扶到后座。麥洛睜不開眼,半瞇著的眼里,仿佛有水光閃爍。 一路上,他一直沉默。韓子夜從后視鏡看他。他微張著嘴,胸口費力起伏,顯得呼吸粗重。 開到藥店,韓子夜停車,進去買了一盒退燒藥。 走到車邊,她隔著車窗看麥洛。他已經(jīng)睡著。 韓子夜嘆口氣,拉開車門,坐進駕駛座。 下車的時候,麥洛怔怔睜開眼。他不讓人扶,勉強跟著韓子夜往樓里走。 打開大門,周遭明晃晃的,大廳的白熾燈刺疼他的眼,如同天堂般恍若隔世,又似在現(xiàn)實里心如刀割。 他停住腳步,把寬大手掌蓋在眼上。 韓子夜好不容易把人安頓到床上。看他嘴唇干得快要裂開,便打開了床頭的加濕器。 她端了杯水,拿出兩片退燒藥,讓人吃了。 麥洛一口吞下藥。 韓子夜說:“把這杯水喝完再睡。” 麥洛不理,直接倒頭躺在床上。 韓子夜推推他,他動也不動。她只好走出去,關(guān)上門。 直到韓子夜上床睡覺,麥洛一直沒起來。 她半躺在床上,看著身邊睡著的那人,氣喘吁吁,像是條可憐的大狗。她伸手摸摸他的脖頸。燒已經(jīng)退了,他身上發(fā)了汗,潮漉漉的。 韓子夜下床拿條浴巾,解開他衣扣,擦他的身子。 擦到兩腿間,麥洛猛然發(fā)力,按住她的手。 韓子夜小聲問他:“你醒了,喝水嗎?” 麥洛不回答,兩眼睜大,里面水亮水亮的。 韓子夜無奈,低頭繼續(xù)幫他擦拭。 麥洛一把奪過浴巾,扔在地上,悶聲說:“別擦了!” 屋子里頓時安靜。 麥洛微轉(zhuǎn)過頭,看向韓子夜?;璋禑艄庀?,她眼圈發(fā)紅,臉頰上各有一道濕濕的痕跡。 麥洛問說:“哭了?” 韓子夜不答。 麥洛坐起身,沙啞嗓音一聲聲喊她:“子夜……子夜……子夜……” 韓子夜抹抹淚,走到他跟前,用力捶在他胸口。 他沒防備,被砸得生疼,不由連著咳了幾聲。 韓子夜又心疼,停住了手。 麥洛起來,把人打橫抱上床,蓋上毯子。 兩人并排躺著,皆不成眠。窗外不時傳來街上的車聲。韓子夜聲音清亮說:“睡覺吧?!?/br> 越是難過,越想逃避。她看得出來,麥洛現(xiàn)在并不適合聊天。 麥洛轉(zhuǎn)過身,大手捧住她的臉,大拇指粗糙的指腹在她的臉頰磨蹭。 半天,他慢吞吞說:“我爸他——不在了。” “?。 表n子夜沒想到,是這樣的事情。她騰地坐起身,直勾勾看著麥洛,又突然長吁口氣,把手放在他的心口,上下摩挲。 麥洛閉上眼:“他離開我的那一刻,我在心里喊,總算解脫了。他停止闖禍,我停止恨他。這些年,我拼命攢錢,卻不敢亂花。因為我害怕,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有追債的找上門來?!?/br> 他嘆口氣:“這樣的日子,以后不會再有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我也,走到頭了?!?/br> 韓子夜摟住他輕輕拍。 她能理解,卻無法體會,一個人,生活瞬間失去意義,到底是種什么感覺。長久以來,支撐麥洛往前走的信念,就是讓自己不爭氣的爹,能在美國好好活著。如今麥爸離開,他像是游戲里任務(wù)失敗的那個小人物,一切都灰飛煙滅。 韓子夜說:“你還有我呢?!?/br> 麥洛枕在她柔軟的胸口,聲音直接傳進她的身體:“可我,又能為你做什么?” 第二天,韓子夜一早起床,麥洛已經(jīng)不見蹤影。 他前一晚吃了藥一直出汗,床單被他壓得皺巴巴的。 接下來的幾天,兩個人很少聯(lián)系。 有時候麥洛會打個電話給她,也只是寥寥數(shù)語。 韓子夜不是個很會安慰別人的人。但她了解麥洛,這時候,比起蒼白的勸慰,麥洛可能更需要點空間,去調(diào)適心情。 這天周六,她需要去公司加會兒班。 偏前一晚她一夜夢魘。夢里麥爸對著她,像上次見面一樣絮絮叨叨,說麥洛可憐,請求韓子夜好好待他。那怯懦的、諂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