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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若是真每日去天庭上崗報到,即使可以收斂神威,不致於把同僚嚇失禁,也確實沒有什么能讓他辦的事,反而會因為大家忌諱他的身份,聽說上神喜靜易怒,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久而久之,必有怨言,可不就是給人添亂么? 他擅長殺戮修煉,在戰(zhàn)時自然是天帝最為仰仗的一把利劍,和平久了,看他越發(fā)礙眼,就想打發(fā)到邊邊角角去,他的溫順老實倒也為天帝省了許多功夫──不然戰(zhàn)神翻起臉來,三萬天兵都不夠他殺的。雖然封殊只有一個朋友,但有伏云君一個,什么都夠了,那人實力遠遜封殊,卻也是不是尋常天將可以輕易擊敗的,而且人脈極廣,本性更是陰險惡毒,滑不溜手的,玩起輿論戰(zhàn)來,夠天帝頭疼的了。 想兔死狗烹,這只卻是虎不是狗,太難殺了,一個不好得把自己折進去,他自己在角落貓著,也是各方勢力樂於見到的。 封殊確是拎不清凡人的評價標準,他以為女子不必聽從父母媒婆,二十五而不嫁,隨意和陌生男子徹夜攀談,想必比天界還要超前──即使是以古代的擇偶標準,也是根據(jù)家世而定的,他后面補上的那一句‘隨時可以安排’,也是不想妙姑娘誤會自己出身寒門,有所顧忌。 他不認為這是功利,而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情。 什么都沒有,憑什么要人家姑娘跟你結(jié)交為友? 只不過,鑒於他在這方面的經(jīng)驗貧乏得可憐,這一次,是實實在在的‘揚短避長’了。 封殊渾然不知,自己費心造出的,是一個怎樣的形象。 溫語一通說,將席妙妙沒考慮到的方方面面全推論了出來,見她一臉迷茫,她更是憂心。要換了別人就算了,談一次不靠譜的對象,算不得大事,對方聲音好聽會來事也算體驗過快樂了,但席妙妙人很單純,經(jīng)驗淺,她站在閨蜜角度,自是一句客套話都不說,堅決要將這點星星之火撲滅了:“趁現(xiàn)在感情不深,斷了吧。你會喜歡一個啃老的男人嗎?” 只有真朋友,才會不怕得罪對方。 “我……又沒說喜歡他,”在現(xiàn)實里,席妙妙顯然不如網(wǎng)絡(luò)伶牙利齒,溫語說的話,她當(dāng)然明白:“只是朋友而已?!?/br> “只是朋友,你跟我說這么詳細?” “剝小龍蝦不能玩手機,我就隨便找點話題。” 剝開一只蝦頭,白嫩卷曲的蝦rou從中蹦了出來,席妙妙終於找到了讓自己下臺的理由。她倆多少年朋友了,被她擠兌兩句壓根不會往心里去,只是下意識地,不想聽她將封殊貶得一無是處。 啃老是不好,但人無完美,可以改嘛。 而且封殊人那么溫柔,應(yīng)該是哪里有苦衷的,再說了,人家誠心跟她交朋友,她背過頭就跟人嫌棄他,實在不厚道。 “只是朋友?扣扣里友誼的巨輪都快搭起來了,每天起床早安晚安少不了吧,有沒有連麥睡覺?” 溫語果然老司機,三言兩語道穿了二人的相處狀況。 不過連麥睡覺是什么,席妙妙是真不知道,方框眼鏡后的眼睛寫滿了茫然。 “沒有就好,看來那個人也不算壞得太徹底?!?/br> “喂喂喂,你把他想象成什么樣子了?” 在溫語眼中,已然將封殊想象成一個齷齪的廢柴老男人,想要拐騙她一傻二白的大齡姑娘。 席妙妙卻覺得自己沒什么讓人可圖的地方。 她揭開一瓶可樂──剛學(xué)畫畫的時候,很有夢想,聽說酒喝多了會手抖,就決心滴酒不沾,加上畢業(yè)就自己接單子了,還真沒碰上要她應(yīng)酬喝酒的工作場合。只是每次回老家,小城市酒桌文化濃厚,姑娘也不能例外,不然就是不給面子,只喝可樂,就被笑話都是阿姨了還這么孩子氣。 放屁,誰是阿姨?叫爹! 當(dāng)然,這么有氣勢的話,也就在心里說說。 這也是她不愿意回老家的原因之一,不管她如何在大城市自食其力,經(jīng)濟獨立,回去自有一套規(guī)則價值體系的老家,嫁不出去就是一文不值。 她抬眼打量友人,今日她如約沒帶男伴,單純閨蜜聚會,倒真難為她了,她十指都做了美甲,沒小跟班在旁邊剝,自是不可能吃小龍蝦,只能點些不盡興的烤串?dāng)]擼。即便如此,妝容也是一絲不茍的,她用畫畫的眼光來看,只能分析出眼線眼影腮紅高光全打上了,整張臉會發(fā)光似的漂亮,在路邊攤坐著,一舉一動都十分吸睛。 這樣的女人,才有被人算計的價值吧。 席妙妙擦干凈手后,扯了扯自己的軍綠色夾克,內(nèi)搭同色的t恤,完全是下樓踩對人字拖買夜宵的打扮,更別說是化妝了。動漫人物素臉朝天也是晶瑩可愛萌萌噠,現(xiàn)實里卻沒這種待遇。 她不施脂粉的臉龐,雖然因為鮮少出門,沒機會曬黑而有了理應(yīng)可遮三丑的偏白皮膚,卻只顯得黑眼圈更明顯了,臉頰顴骨位置更有rou眼可見的血絲感,都是可以用粉底蓋過去的,她不化妝,自然憔悴了:“你看我這樣,不也很寒磣嗎?” “非常寒磣?!?/br> 溫語給出了肯定的答復(fù)。 雖然是意料之內(nèi)的答案,但席妙妙還是被噎得略見內(nèi)傷:“你就不能委婉一下嗎?” “不能?!?/br> 她更抑郁了。 “不過,再寒磣,也是我的好朋友啊,”溫語將啤酒倒進酒杯,氣泡爭先恐后地躍動著:“你真堅持,我不會阻止,但發(fā)生什么事,你有顧慮的都跟我說說吧,萬事有我?guī)湍愣档?。?/br> “溫女神……”席妙妙感動不已。 “所以這頓你兜底吧?!?/br> 感動如檣櫓,灰飛煙滅。 第7章 12 雖然在溫語面前將事情含糊過去了,但席妙妙心里還是有了計較。 只是她想得很明白,兩人只是朋友關(guān)系,又是網(wǎng)友,關(guān)系更薄了一分,她沒資格指點批評別人如何生活,那不是和老家的討厭親戚一模一樣了?分別不過是標準不同而已,她在心上將‘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八個大字念了一遍又一遍,終於堅定下來。 她不會指點、批評甚至嫌棄,但她作為朋友,可以勸他學(xué)好。 想通了這一點之后,席妙妙原先的那層猶豫更是消散無蹤了──天天掛著語音才不是曖昧,只是她要幫助朋友!志同道合的網(wǎng)友!當(dāng)初封殊在她生日時安慰了她的一句,是雪中送炭,現(xiàn)在正是她報之以瓊瑤的時候。 何況,和封殊說話也很愉快。 她可以盡情將所有雞毛蒜皮的生活小事說給他聽,樓下雞排辣粉撒多了、走夜路碰上一只肥得不像話的流浪貓,或是心愛的大大又斷更了之類,跟一般朋友分享,只會得到各種表情包作敷衍答復(fù)的無聊話題,他都會認真以待。 雖然不能把話題翻出花來,逗得她哈哈大笑,可也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