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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的時候,他也是露出這種笑容。 徐說沒有過父親的體驗,但長兄如父,雖然拿來形容他們不怎么合適,但確實是她某些時候的感受。 “那好,就當(dāng)還你人情了?!毙煺f也順著他的話開玩笑。 “那到時候我通知你吧,要提前過去試個鏡?!币娝α?,顧召南也松了一口氣,隨即打趣道,“要是導(dǎo)演覺得沒感覺,也不會用你的,那就只能換其他的方式補這個人情咯。” 徐說看著他笑,又想到醫(yī)院里他滿臉的疲憊,以及上次樓下見到他時也是這副樣子,不由得說:“你也別太勞累了,路還很長,又不急這一時?!?/br> - 徐影中途一直沒醒過,一覺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周一又是一個大晴天。徐說昨天也夠累,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八點半了。她去買了份早餐來吃,本來想給徐影也買好,可又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醒,早餐會不會冷掉,便打算先給她準(zhǔn)備點水果。 柜子上放著顧召南買的水果口袋,徐說提下來看了看,挑了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出來,去衛(wèi)生間仔細洗了洗,又坐回床旁邊的椅子上削皮。 削著削著,柜子上的手機震了幾下。 她看了一眼,是季湉湉的短信。上次季湉湉給她二手書店的地址時,兩人交換了號碼,她讓徐說找不到的話就給她打電話??墒切煺f基本不怎么用手機,通訊錄里的名字也少得可憐,壓根兒就忘了自己還存了她號碼的事兒。 徐說拿著小刀,用大拇指摁開短信。 “徐說,你今天怎么沒來呀?” “天啦,我們年級周五的時候居然有社區(qū)活動誒,四舍五入就算是半個郊游了吧。我們一組怎么樣啊。” “行不行呀,我把名字報上去啦。” 徐說看著手機上的短信,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從懂事開始,徐說就沒有交過朋友這種東西。因為徐影的事,別的家長都不讓自己的孩子和她玩。 幼兒園的時候,每次她穿好看的裙子都會被班里的小男孩掀開,或者是被潑上臟東西。那些小朋友罵她是野種,說她沒有爸爸。久而久之,不明白“野種”是什么意思的徐說也漸漸懂了,那肯定不是什么好詞。 有一次美術(shù)課,一個女生的蠟筆掉到地上摔斷了,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老師在一邊安慰也沒用。徐說走過去把自己的遞給她,那是她看幼兒園的小朋友都有,求了好久徐影才給她買的。 結(jié)果那個女生一把拂開蠟筆盒,抽抽噎噎地也不忘瞪著徐說:“我才不要你的……你的東西都是臟的?!?/br> 有人拿起徐說的畫,指著上面的一家三口:“老師,徐說撒謊,她根本沒有爸爸?!?/br> 后來的事有些模糊了,徐說只記得所有小朋友都走了,只剩下她一個人蹲在地上,把斷了的蠟筆一根根撿回盒子里。 那天放學(xué)回家的路上,徐說抱著那盒摔斷的蠟筆,第一次問徐影:“mama,我的爸爸是什么樣子的呢?” 徐影想了想,摸著她的小腦袋,笑著說:“你爸爸呢,是一個很溫柔,很愛mama和寶寶的人?!?/br> “他長得帥嗎?” “一般吧。” “他有很多錢嗎?” “沒有噢?!?/br> “那他非常厲害嗎?” “也不怎么厲害吧?!?/br> 徐說失望地“啊”了一聲:“爸爸是一個很平凡的人啊?” 徐影笑著問:“平凡不好嗎?” 徐說想了想,又仰起小腦袋,笑呵呵地說:“沒關(guān)系,只要是爸爸的話,不用很厲害也會很崇拜他的。” 而徐說是在很久之后才明白的,“平凡”兩個字后面的心酸與無奈。 后來她上了小學(xué),那些流言變本加厲,而她也終于明白了“野種”的含義。每次有人欺負她,她都會奮力地反擊,激動地反駁那些話,她說她是有爸爸的,盡管他很普通,但是他是愛他們的。 直到十歲那年,她才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個蠟筆斷了的女生說她的東西臟,為什么家里一張父親的照片也沒有,為什么外公外婆那么不喜歡她。 因為她是“父親”血淋淋的罪證。 她證明著徐影在那間昏暗的酒吧隔間被粗魯?shù)貜?暴,她是一盒膠卷,不斷地卡帶,不斷地放映著那些瞬間。 那些徐影渾身疼痛地盯著起伏的天花板漸漸麻木、跌跌撞撞走在馬路上用手遮擋刺眼的汽車探照燈、忍受所有親朋好友左鄰右舍或惡心或同情的目光、拿著驗孕棒不顧家人的反對堅持生下這個孩子的每個瞬間。 他們說的沒錯,她是真的沒有父親的,那種惡心的血液流淌過的身體里的每一處,都像是某種無言的嘲諷。 那個時候每天早上睡醒的瞬間,腦子里意識還很渾濁的時候,徐說總是下意識地想哭——又是新的一天到了。生命的齒輪永遠不停地轉(zhuǎn)動,每個人都要馬不停蹄地活。 上了初中過后,因為顧召南的原因,沒人敢說什么關(guān)于她的流言蜚語,可是也不會有人想和她做朋友。再后來,顧召南畢業(yè)去讀大學(xué),她高中的時候又遇到了邢韶琪那幫人。徐說簡直不再對任何一種感情懷抱希望。 徐說也不再像幼兒園那樣熱心,她變得沉默,只專注于學(xué)習(xí)。她想,或許只有學(xué)習(xí)可以拯救自己了。 每次家里的墻上多一張獎狀,每次多考一回第一名,每次聽到那些罵徐影賤貨的女人恨自己的孩子不爭氣時,徐說才會有一種自己確實活著的實感。 不是作為強/jian/犯的女兒,也不是一個沒有爸爸的野種,而是成為獨立的個體,一個與任何外在都沒有聯(lián)系的個體活著。 不要和外界產(chǎn)生聯(lián)系,因為這會很麻煩。徐說從小就知道的。 但此刻,她盯著手機屏幕,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 微微摩挲了幾下鍵盤,她終于發(fā)了一個“好”。 === ☆、第11章 第十一章 徐說微微嘆了口氣,摁熄了屏幕。 她擺正身子,正準(zhǔn)備繼續(xù)削蘋果,不經(jīng)意間卻對上了床上徐影的目光,看樣子她像是已經(jīng)醒了一會兒了。 “媽,還有沒有感覺哪兒不舒服?想不想喝水,還是我去給你買早餐?” 徐影搖搖頭。 切了一小塊蘋果,徐說喂給徐影:“那吃點水果?!?/br> 徐影吃著蘋果,沒說話,只是看著徐說。 徐說知道徐影最近找這么多工作是為什么。 她原先讀的是公立七中,學(xué)費雖說不少,但不至于讓普通家庭承擔(dān)不了??墒切煊爸浪趯W(xué)校遭受的冷暴力和邢韶琪欺負她的事情后,怒不可遏,氣得要去學(xué)校大鬧一場,被徐說好說歹說勸住了,但當(dāng)下就要給她辦轉(zhuǎn)學(xué)手續(xù)。 知道徐影給她轉(zhuǎn)去的是齊田后,徐說不由得大吃一驚。 以家里的情況,讀齊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