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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只吃了一點兒,喝點牛奶吧?!?/br> “……” “熱過了。”他想了想說,“沒有奶鍋,直接用灶頭煮了。” “……” “不過,我已經(jīng)洗過了。” 張小檀還是沒有接那牛奶,手里翻頁的動作卻越來越快。 周居翰的目光一瞬不瞬地停在她臉上,半晌,忽然說:“書拿反了?!?/br> 張小檀的動作截然而止。 他把牛奶杯子放入了她的掌心,聲音和往常似乎沒有什么兩樣:“喝吧。” 張小檀雙手捧著,都覺得杯子好像很不穩(wěn),虛虛的要掉下去。她的后背慢慢爬上了一層虛汗,這樣驚魂未定,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急需什么來平緩。 于是,她不停地開始喝牛奶。 “夠了。”周居翰強行奪過了那奶杯。 張小檀喝得猛了,他動作又大,有不少嗆進了她的鼻腔。她的臉憋紅了,卡著后來不住咳嗽。 等她終于平復了,抽了紙巾擦著嘴唇,才發(fā)現(xiàn)四周安靜地可以。 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 周居翰平靜地坐在床邊,眼睛里沒有溫度。 張小檀失去了呼吸。 “有意思嗎?”他說。 她不作聲,又要垂頭,誰料他忽然翻身過來,按住她的手腕就把她狠狠提按到床頭。張小檀的背脊狠狠撞上床頭板,后背被雕刻的花紋硌得一陣生疼。 她本能地伸手要掙開他。 他低頭下來,鼻尖碰到了她的鼻尖上。不用抬頭,她已經(jīng)看到了他散發(fā)著熱力和渴望的唇。 張小檀忽然就不掙扎了。 是不敢。 周居翰約莫是笑了一聲,輕蔑的,仿佛也帶著一絲玩味,像挑逗。 張小檀后背僵硬,有那么一瞬的酥麻。 無關(guān)其他,只是一種本能。 因為不管怎么樣,有一點,她心里是很清楚的——他是一個年長她十四歲、英俊成熟的成年男人。 第七章 彷徨 轉(zhuǎn)眼到了十一月份,距離葬禮結(jié)束、周居翰離開,已經(jīng)是一個多月后。 早上只吃了兩片全麥面包,胃里不斷泛著酸,張小檀坐在教室里,只覺得度秒如年。好不容易挨到下課,她又接到了校辦中心的簡訊。 盡管再不樂意,她還是得去。 穿過教學區(qū),橫跨cao場,很快就到了西大門。校學辦中心就在1號樓一樓的走廊盡頭,門虛掩著。她叩了兩下,朱主任在里面喚她進去。 張小檀垂在身側(cè)的手緊了緊,深呼一口氣,面無表情地走了進去。 辦公室里沒有旁人,朱主任坐在辦公桌后面,年近五旬的身體已經(jīng)發(fā)福走形,一張勉強還算周正的臉,不過那梳得油光發(fā)亮的頭發(fā)和濃郁的發(fā)油味道讓她覺得惡心。 他和藹地對她招了招手。 張小檀只得過去。 “知道我叫你過來是為了什么事情吧?” 張小檀點點頭。這半個多月來,她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穩(wěn)。以前家里雖然也不富裕,但她從來沒想到自己為被一個學期的學費逼到這種地步。 她上的這門學科是中外合資,本土本身的學費不高,但很多課程學校要交付給外教高額的教學費用、購買非常昂貴的教學材料。 張小檀說:“我會盡快籌錢的?!?/br> 朱主任嘆了口氣:“不是我不愿意幫你,你是個品學兼優(yōu)的好學生,失去這樣一個學生,那是學校的損失。所以,我已經(jīng)幫你扛到現(xiàn)在了,但是,凡事都有一個期限,你明白我的意思嗎?”他抬頭看向她,“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難?” 他探尋的目光讓張小檀想起了,那些八卦的鄰里也是用這種充滿好奇和玩味的眼神望著她。 她臉上一陣陣發(fā)燙,不得已給自己下了軍令狀:“下個月,下個月月初,我肯定能拿到錢?!?/br> “其實不用那么為難?!敝熘魅魏鋈浑[秘地笑了笑,伸手就去捉她的手。 張小檀嚇了一跳,猛地將手縮回。 朱主任也不尷尬,語重心長地說:“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一個小姑娘,家里也沒什么人了,我瞧著也不忍,誰見了都得幫襯著點,你說是不?” 幫襯? 怎么不見你幫襯你那離了婚又癱瘓在娘家的老婆和孤女? 張小檀忍著惡心退了出去,招呼也沒跟他打。 走在飄滿落葉的林蔭道上,張小檀忽然感到非常迷茫。她只是一個沒有經(jīng)濟收入的大學生,打工掙來的那點微薄小錢,只能用來勉強度日。 她哪里還有多余的錢交學費? 回宿舍的路上,碰上了正好從教學辦回來的班長梁奕銘。 這位班長長得高大俊朗,家境殷實,很受學院里女生的歡迎。系花邢璐曾無數(shù)次對他示好過,不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梁奕銘對她更有好感。 從大一到現(xiàn)在,大大小小的禮物也送了不少,不過她從來沒有收過。吃了這么個閉門羹,她原本以為他會知難而退,誰知,他反而更加高看她一籌了。 “一下課就不見你,躲哪兒偷懶去了?” 張小檀勉強一笑:“沒。” 梁奕銘沒發(fā)覺她的異常,隨口邀約:“下周四晚上學院有聚會,你來嗎?” 如果是往常,她肯定會拒絕,這會兒卻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梁奕銘都驚訝了,隨即喜不自禁,將門票遞給了她,腳步輕快地走了。張小檀醒轉(zhuǎn)過來,將這張粉紅色的門票捏在掌心觀摩,禁不住心虛臉熱。 她剛才腦子里竟然閃過一個無恥的念頭——怎么從他口袋里撈錢。 回到宿舍,夏秋白一把抱住她:“上哪兒了,臉色這么難看?” 張小檀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臉。真有這么明顯? 邢璐架著腳踩在桌子上,慢悠悠給自己上指甲油:“聽說你這個學期的學費還欠著,需要幫忙嗎?” 張小檀只覺得兜頭一盆涼水澆下來,后背都沁出了冷汗,從未有過的難堪。 她是怎么知道的? 邢璐涂完半只腳,抽空瞟了她一眼,眼神像關(guān)切,又像玩味:“需要幫忙嗎?” 張小檀沒理會她,冷著張臉回了自己座位。 邢璐在她身后笑著說:“別介意啊,我跟你鬧著玩呢。我們家雖然有幾個錢,但也不是路上見著個乞討的就能扔上兩枚的?!?/br> 夏秋白猛地拍了桌子跳起來:“你丫說什么呢?有膽兒給老娘再說一遍?” “我又沒說你,你激動個什么勁?”話是這樣,邢璐的聲音還是弱了下去,撇撇嘴,回轉(zhuǎn)了身。 一塊兒結(jié)伴去一樓打水的時候,夏秋白趁人不注意塞給了她幾百塊錢。張小檀不肯要,她卻扳起了臉:“就這么點兒,多的也沒有了。你要連這點都不要,我就白交你這個朋友了?!?/br> 張小檀把眼淚含在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