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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落了氣……” 她掀起眼皮,見阮酥半晌沒有動靜,便起身拍拍她的肩膀。 “你白日前去勸解印夫人的事,宮中很多人都知道了,就怕有心人利用此事將矛頭對準你,所以你要提前想好對策……” 留下這句話,王瓊琚匆匆離去,阮酥通體冰涼,如墜夢中,仍舊不敢相信方才王瓊琚說的每一個字,她突然站起身來,隨手取過衣架上的披風,推門便要出去,卻撞進一個溫熱的懷抱中,那人將她攔腰截住,旋身重新回到房門,順便將門帶上。 即便看清來人是誰,阮酥依舊如同一只發(fā)怒的豹子,她狠狠地推開玄洛。 “放手!我現(xiàn)在必須出宮!” 這微不足道的力氣,對于玄洛來說猶如蜉蝣撼樹,他紋絲不動,輕易地握住她的雙肩,簡短的反問。 “出宮?去哪?” 阮酥冷冷地瞪視著他,同樣簡短地回答。 “印府?!?/br> 玄洛眉眼淡漠。 “不必去了,我剛從印府回來,印夫人確實已經死了,你身邊那知秋還算能干,印墨寒不在,她便主持大局,連夜替印夫人擦身換衣,布置好了靈堂,如今印府一切井井有序,不必你cao心?!?/br> 阮酥腳下一軟,搖搖晃晃幾乎站立不住,但她很快又掙扎起來。 “這不可能,我要親自去確認!” 玄洛終于蹙起眉心,阮酥對印夫人的感情讓他煩躁不安,世上沒有無由來的感情,印夫人和阮酥接觸的次數(shù)寥寥可數(shù),以阮酥這般冷情冷性,豈是如此容易動容的?遑論這般失態(tài)?直覺告訴他,所有的癥結,一定都在印墨寒身上,說到底,究竟是因愛生恨還是別的什么,都讓玄洛十分惱怒。 玄洛猛地將阮酥壓制在墻上,在她耳邊冷聲道。 “你不能去!你可知今日自己錯在哪里?你今日萬萬不該在印夫人前來求情時主動站出來,更不該在長靈臺支開宮女,現(xiàn)在宮中都在猜測你們之間的對話,已經有傳言說,正因你出言刺激印夫人,才導致她氣竭身亡!” 豈料此時的阮酥根本已不在乎這些,她只知道,那個她奉若生母的人離開人世了,她的重生不僅沒有給她帶來任何一點福澤,甚至加速了她的死亡,悔恨、不甘、自責、痛苦等種種情緒吞噬了她的理智,讓她變得自暴自棄,前世的種種溫情在她腦海中飛快穿梭,讓她幾欲混亂。 “讓我出宮!我必須陪她走完最后一程!不!我要先去皇上面前澄清一切,讓他放印墨寒回來!她上輩子是握著我們的手走完的,這輩子不能這么走得凄涼!” 玄洛無比震驚地低頭望著她。 “你在說什么,阮酥?” 阮酥猛然回神,或許是玄洛震撼的面容拉回了她的理智,她一瞬清醒,終究是接受了蔣氏的死亡,一時無可言答,只絕望地望著玄洛怔怔流淚。 玄洛捏住她的下巴,自己都未察覺到手指在微微用力,她方才那些話看似神志不清,但玄洛知道,就是這些胡話,暴露了她深藏心底的秘密。 “你方才說什么?你再說一遍,上輩子是什么意思?你和印墨寒,你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被他一逼問,本就處于崩潰邊緣的阮酥一時亂了方寸,平日的淡定和從容消失得煙消云散,她仿佛回到了被印墨寒背叛的那個夜晚,所有人都似帶著面具的惡鬼朝她走來,阮酥驚恐地睜大眼睛,一口氣上不來,脖子一直倒仰過去。 玄洛始料未及,連忙伸手探向她的脈搏,待確定她只是急火攻心暈了過去,方放下心來,他抱起阮酥走向床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床上,拉好被褥,自己便在床沿坐下。 彈指間,燈火熄滅,黑暗中,玄洛細細體味方才阮酥說的那番話,暗自心驚,一種荒謬的念頭自腦中閃過,卻又迅速被他打消。 他不信報應不信鬼神,更不信世上會有還魂這種荒唐的事! “你究竟,在隱瞞些什么呢?” 手掌撫過阮酥臉頰,玄洛輕輕一嘆。 白月當窗,月光如水般溫柔清涼,印墨寒躺在牢房的床板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明明夜色靜謐,沈岱那邊也進行得十分順利,他這一夜卻總是坐立難安,仿佛冥冥中感到了不詳?shù)念A感。 他翻身下床,鋪好紙張,準備默寫一段讓心神穩(wěn)寧下來,豈料剛提筆,便見燈光攢動,幾名獄卒并一個宣旨內侍提著燈籠向他的牢房走來。 牢房洞開,宣旨內侍看了印墨寒一眼,緩緩展開那道明黃圣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印墨寒應聲下跪,接旨這種事,對于他一個吏部尚書來說,本是家常便飯,但今天不知為何,印墨寒卻聽見自己的心臟噗通直跳,那種惶惑不安的趕緊再次縈繞心頭,讓他恐懼。 “……圣上感念天下母慈子孝之情,特賜印墨寒先行回府辦理后事,待蔣氏殯喪完畢再審此案!” 印墨寒筆直的跪在地上,周圍的一切都遠去了,他腦中此時只?!氨馈倍郑业盟Щ曷淦?,五感盡失。 “印大人,接旨吧!老夫人尸骨未寒,還等著您快些回去替老人家扶靈守孝呢!印大人?印大人?” 印墨寒麻木地接過那道黃絹攥在手中,他站起來,沒有看趕來接他的沈岱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出牢門,腳程極快,眾人都趕不上,他徑自牽了大理寺馬廄里一匹快馬,翻身絕塵而去。 當他趕回印府時,入目已是一片素白,伴隨著哭聲,鐘缽聲,和尚念經的聲音,印墨寒抬頭,漫天紙錢飄零,如同六月飛雪。 他渾渾噩噩地走進靈堂,一具金絲楠木的壽材靜靜躺在廳中,上頭刻的祥云蓮花,是印墨寒親手繪制的樣式,雖然極不情愿,但蔣氏還是逼著他替她備好了后事所需的一切,她嗔怪道。 “這可不是什么不吉利,人人都有這么一天,提前備好為娘才能安心啊!” 一滴淚飛快自印墨寒目中墜落。他一晃跪到在棺前,跪在一旁哭泣的知秋見他回來,驚喜萬分,連滾帶爬膝行過來。 “公子,老夫人可算把你盼回來了!” 印墨寒沒有看她,他的聲音很輕,很冷。 “就是你陪母親進宮的?我要知道是怎么回事?!?/br> 此時的印墨寒除了悲痛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