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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大人說了,他也想遠離這紛擾之地,但又舍不得太后娘娘,畢竟他奉娘娘為再生父母,俗話說,父母在,不遠游,他怎能離開呢?” 玄洛教的幾句話,聽得頤德太后心頭一熱,高高在上的神情頓時變得無比慈愛,她從妝臺的抽屜中取出一個雕花錦匣遞給寶弦,笑道。 “哀家知道,那孩子和哀家是最親的,這里頭是上供的安胎養(yǎng)神丸,你替我?guī)Ыo玄洛,讓他好好給阿酥養(yǎng)胎,既有了血脈,無論如何艱難,都要盡力將他保下?!?/br> 寶弦接過,磕頭謝恩,頤德太后正要問她些什么,只聽純安在外間有些猶豫的聲音傳來。 “娘娘,七公主帶了許多人守在棲鳳宮外,雖然不敢進來,但看樣子來勢洶洶……” 頤德太后冷哼一聲,看向?qū)毾摇?/br> “這是要來拿你呢!金玉這樣子,原本在宮里就驕縱,如今做了北魏皇后,越發(fā)放肆得不像話!走!哀家親自送你出去,就看她敢如何!” 頤德太后對這些孫女,最疼愛者莫過于祁金珠,余下的祁金璃心術(shù)不正,祁金晶上不得臺面,祁金玉又跋扈兇橫,她沒一個看得上眼,但至少祁金璃和祁金晶都很安分守己,不像祁金玉那樣囂張,此次她回京,可謂架勢十足,帶了三百人的一支隊伍進城不說,來向她請安時,那頂皇后制式的鳳輿竟然直接抬進棲鳳宮門,更別提她一直不依不饒地逼著嘉靖帝要為陳妃報仇,把個皇族鬧得人仰馬翻,搞得頤德太后原本對她的那點愧疚瞬間蕩然無存。 寶弦跟在頤德太后身后走出棲鳳宮,果然看見一群北魏服飾的宮女侍衛(wèi)守在外面,祁金玉坐在鳳輿之上,昔日的公主裝扮已變作北魏皇后服飾,彩衣描鳳,滿頭珠翠,艷光四射,加上盛氣凌人的神情,簡直像極了當年那個美麗妖嬈的陳妃。 “金玉給皇祖母請安?!?/br> 見頤德太后帶著“阮酥”走了出來,祁金玉有些驚訝,她不得不從鳳輿上走下來行禮,但目光卻死死盯住“阮酥”,目眥欲裂,她剛聽說阮酥進宮后,就從床上跳了起來,將身邊所有能調(diào)動的力量全都動用起來,是不準備讓“阮酥”活著離開皇宮了。 頤德太后冷冷掃過她的身后,面上沒有半點笑容。 “你這陣勢,不像是來給哀家請安的吧?” 祁金玉也不準備多費唇舌,這一年來,她每一天都活在要給陳妃和陳家報仇的瘋狂念頭里,回到中原的囂張氣焰,便是要動用北魏的壓力,讓嘉靖帝不能草草處理此事。 她原本一直認定阮酥和饒妃才是幕后真兇,但沒想到查來查去,種種證據(jù)最后竟會指向皇后和太子,皇后雖然和陳妃不合,但也不像饒妃那樣是直接撕破臉的,而祁念和她的關(guān)系雖然不如祁澈,但一直扮演著寵愛meimei的大哥哥角色,這樣的反轉(zhuǎn)讓祁金玉不能接受,可是當時誣陷自己并非親生的陳太醫(yī)遺孀,又一口咬定是皇后抓了他們一家老小,逼著陳太醫(yī)做偽證,而負責調(diào)查陳家的那幾名官吏,也供認一切都是奉祁念之命行事,鐵證面前,祁金玉雖然說不出哪里不對,但依舊不得不接受事實。 想到皇后的狠毒,和祁念與自己裝出來的兄妹情深,她越發(fā)怨恨,誓要他們血債血償,但她最恨的還是阮酥,不管有沒有證據(jù),她的直覺都告訴她,陳家的覆滅和陳妃的慘死,幕后出謀劃策的一定是阮酥,她最不能放過的,就是這條毒蛇。 本來祁金玉此時還算冷靜,偏偏頤德太后身后的“阮酥”,竟然笑吟吟地與她大膽對視,一副有恃無恐的賤樣,讓她氣血上涌,劈頭蓋臉便道。 “皇族母多心了,但金玉此來的目的確實是除惡,皇祖母身后的那個女人,雖然看似柔弱無害,其實比蛇蝎還要惡毒,她手上沾著我母妃和陳家上下百余人的鮮血,我今天一定要手刃她,為我母妃報仇雪恨!” 好狂妄的口氣,寶弦忍不住又笑了一下,阮酥要她做出這幅姿態(tài)激怒祁金玉不是沒有道理,對方越失態(tài),頤德太后便越憤怒,她們也才越安全。 頤德太后瞇起眸子,冷漠地看著祁金玉。 “陳妃一案,不是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嗎?還是你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阮酥是此事幕后主使?” 祁金玉咬著牙齒。 “誰都知道,阮酥和太子走得近,這個賤人比泥鰍還滑,專門躲在人后指點,皇后和太子必然是受了她的慫恿,才會害我母妃!反是造成我母妃慘死的人,都是兇手,不管有沒有證據(jù),我都絕不放過她!” 祁金玉的話,讓頤德太后心里很不舒服,當時為了玄洛,這件事她亦有參與,說起來,整個皇宮內(nèi),促成陳妃之死的幾乎人人有份,連嘉靖帝自己也脫不了干系,穆皇后和祁念只不過比較倒霉,被親信反口供出了而已。 “你的意思,不管有沒有證據(jù),只要是你懷疑的對象,你都要連坐?北魏皇后殿下,真是好狂妄的口氣??!那么阮酥與哀家也走得頗近,你今日是不是要連同哀家一起拿下!” 祁金玉說的話,都是針對阮酥,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戳中了頤德太后的痛處,對她的激動十分不解,但她再怎么囂張,嘉靖帝和頤德太后她始終是忌憚的,連忙解釋道。 “金玉不敢,但皇祖母千萬不要被這個賤人花言巧語蒙蔽了,金玉絕對沒有誣賴她,只要將她交給我,嚴刑拷打之下,她必然會老實交代,難說還能供出背后的漏網(wǎng)之魚!” “簡直一派胡言!” 頤德太后臉色已經(jīng)變得很難看,雖然祁金玉指的漏網(wǎng)之魚乃是饒妃,但在她聽來便是意有所指,這更加堅定了她保護阮酥的立場。 “這里是中原,阮酥是有堂堂官階在身的人,別說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她有罪過,即便有,也該由皇上下旨處理,還輪不到你這個北魏皇后過問,我告訴你,今天哀家不僅要阮酥平安離開皇宮,即便在哀家看不到的地方,你也別妄想動她一根汗毛,她若有事,便不再是單純的內(nèi)庭紛爭,而關(guān)系著中原與北魏今后能否和睦相處,你身為北魏皇后,其中的厲害,自行判斷!” 祁金玉懵了,她渾身的氣焰仿佛被當頭一盆冷水澆滅,頤德太后的話再清楚不過,她若是敢私自動了阮酥,便要直接和北魏算賬。來此之前,她也料到頤德太后可能會向著阮酥,但她以為只要自己一再堅持,總是能帶走阮酥的,處理皇后和祁念時,頤德太后也勸了嘉靖帝幾句,但無果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