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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的湯水?dāng)R在桌上,她咬著下唇對印墨寒補充道。 “我沒有下毒?!?/br> 她神情有些難堪,帶著微微的不安,印墨寒知她誤會了什么,不由失笑道。 “我知道,只是你還在坐月子,不宜勞動?!?/br> 阮酥面頰微紅,這些生產(chǎn)坐月子的婦人瑣事,乍從印墨寒一個男人口中說出來,感覺有些怪異。 從前,她曾多么渴望孕育一個屬于他們的孩子,每每幻想著印墨寒初為人父,笨拙溫柔的模樣,她就覺得十分幸福,如今那些想象成為現(xiàn)實,心中滋味卻只剩苦澀。 阮酥嘆了口氣,強撐著笑道。 “快趁熱喝吧!放涼了就不好了。” 印墨寒點頭,自她醒來后,有什么東西似乎已悄然改變,猶如第一縷陽光射入寒冬的湖面,冰雪乍裂,春暖花開。他小心翼翼地捧起那只青花瓷碗,本想問玄洛是不是來過,最終卻沒有開口,生怕一句話便打破來之不易的幸福。 安神湯是極其普通的那種,人參、百合,龍眼rou、蛋黃……都是尋常之物,只不過缺了一味。 “我讓他們別放甘草?!?/br> 阮酥極其平淡的一句話,卻讓印墨寒心潮涌動,她必然知道他從不愛食甘草,刻意避開這一味,等于阮酥已經(jīng)不再否認(rèn)冥冥中存在于兩人之間的過去。 印墨寒低頭喝了一口,唇齒間盈滿濃郁甘甜,順著喉嚨滑下,熨帖得五臟六腑俱是暖意。 如果時間能夠永遠停留在此刻該有多好。 “你……想進宮看看孩子嗎?” 印墨寒溫柔地注視著輕輕吹湯的阮酥,卸下盔甲的她顯得那樣柔順可愛,他的語氣里帶著幾分不確信的討好意味。 阮酥意外地抬起頭來,眼中的驚喜卻一閃而過,卻還是苦笑道。 “不必了,皇上特地把孩子抱走,便是不希望他由我撫養(yǎng),你如今雖然風(fēng)光,但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是少和他起沖突為好?!?/br> 頤德太后讓萬靈素帶著孩子住進棲鳳宮,玄洛曾借著請脈的機會去看過兩次,他說孩子眼睛亮亮的,小腦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十分可愛,阮酥聽他形容著孩子的模樣,心中便似有一只手在抓撓,讓她難以抑制想要親自看一眼孩子的沖動。 可是阮酥很清楚,嘉靖帝本打算孩子一落地就要了她的命,只不過礙于印墨寒拼死相護,但即便是因為兒子暫且妥協(xié)了,嘉靖帝也絕不希望自己與孩子接觸。 看她隱忍的模樣,印墨寒有些心疼,他放下碗笑道。 “放心吧!皇帝這幾日病了,沒有精神過問你的事,我們低調(diào)些就行了,只是你身體尚未恢復(fù),若有不適,我們便要立刻回來?!?/br> 阮酥馬上答道。 “好,我不勉強自己!” 看到她雙眼驟然亮了,流露出無比期待興奮之色,印墨寒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他本來還對那個與自己毫無血緣的孩子心存芥蒂,可是此刻,他卻徹底放下了,孩子是誰的又有什么要緊?只要她歡喜,他便也跟著歡喜,就這么簡單而已。最新最快更新 阮酥尚未出月子,印墨寒用狐裘將她裹了個嚴(yán)實不說,還強迫她戴上了特制的防風(fēng)幃帽,因害怕顛著她,身下也墊了厚厚的被褥,馬車更是行得極慢,搞得阮酥心急火燎,多次表態(tài)自己無礙,印墨寒淡淡一笑,卻依舊堅持如此,搞得她十分無奈。 磨蹭了半日,馬車才在棲鳳宮外停住,就算是嘉靖帝到了太后的寢宮,也必須下車步行,阮酥當(dāng)然不能例外,她正欲下車,印墨寒卻已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眼見阮酥想要說什么,印墨寒肅然道。 “你現(xiàn)在不宜行走。” 阮酥張了張口,終是不好拒絕,只得摟住了他的脖頸。 適逢日頭和暖,萬靈素正命備下香湯給孩子洗澡,那孩子也當(dāng)真乖巧,躺在溫水中不哭不鬧,十分愜意的樣子,頤德太后也不由覺得好笑,親自走過來逗弄,這才用布巾擦干水漬,給他穿上小衣裳,純貴突然進來稟報,說五殿下帶了阮姑娘前來請安。 印墨寒扶著阮酥走進暖閣見禮,頤德太后見阮酥身子尚虛弱,便免了她的禮,示意萬靈素把孩子抱給她看,那被層層錦緞包裹,雪團般的一個玉娃娃,在萬靈素懷中好奇地眨著眼睛,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尚未長開的五官里依稀有些阮酥的影子。 “都說兒子像娘,果然沒錯!小世子的皮膚就和meimei一樣白凈?!?/br> 萬素靈笑著將孩子交給她,阮酥看著手中幼小的生命,心情難以言喻,這是她和玄洛的骨rou,是上天賜給她的恩賞,他是那么美好純凈,比春天盛開的第一朵花還要可愛,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半擁著阮酥的印墨寒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知她此刻情緒激動,怕她手不穩(wěn)當(dāng)摔了孩子,連忙伸出右手替她托住嬰孩的小屁股。 細(xì)微的動作落在頤德太后眼中,心情有些復(fù)雜,雖然清楚這乃是玄洛的血脈,但不知為何,看到印墨寒這樣,她竟然想起那日他站在這殿中說的那番話,不由暗嘆一聲命運弄人。 “總叫小世子也別扭得很,酥兒,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嘉靖帝曾幾次對印墨寒提起,這孩子身為皇長孫卻還沒個名字,默兒滿腹才華,也該考慮給兒子起個名字了,但他卻只是微笑說來日方長,其實是他料定自己若給孩子起名,玄洛自然不高興得很,背地里必要干些陰損使壞的事,不如讓阮酥來起,他們兩人叫起來就都不別扭了。 阮酥抱著孩子,蹙眉認(rèn)真地想著,她記得玄洛好像十分喜歡錦鯉,有事沒事總愛懶洋洋靠在亭中投喂他那些魚兒,有次皓芳趁他心情好,還大膽打趣。 “大人又在這里和咱們魚少爺共享天倫之樂了!” 想起這些阮酥忍不住有些想笑,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嘴角微微翹起。 “海闊憑魚躍,不如就叫他鯉兒吧!” 印墨寒笑了。 “鯉兒這名字,倒是活潑不俗,我看甚好。” 頤德太后也面帶悅色,意有所指地道。 “都說鯉魚躍過龍門便能化龍,這娃娃又一臉福相,今后定是貴不可言!” 眾人說笑著,氣氛一片祥和,阮酥懷中的鯉兒突然扁了扁嘴,哇地一聲哭叫出來,阮酥急了,連忙命人拿花鼓、布老虎等物哄他,可是鯉兒卻根本不給她面子,小手一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