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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皇上特地把孩子抱走,便是不希望他由我撫養(yǎng),你如今雖然風(fēng)光,但這個節(jié)骨眼上還是少和他起沖突為好。” 頤德太后讓萬靈素帶著孩子住進(jìn)棲鳳宮,玄洛曾借著請脈的機會去看過兩次,他說孩子眼睛亮亮的,小腦袋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十分可愛,阮酥聽他形容著孩子的模樣,心中便似有一只手在抓撓,讓她難以抑制想要親自看一眼孩子的沖動。 可是阮酥很清楚,嘉靖帝本打算孩子一落地就要了她的命,只不過礙于印墨寒拼死相護(hù),但即便是因為兒子暫且妥協(xié)了,嘉靖帝也絕不希望自己與孩子接觸。 看她隱忍的模樣,印墨寒有些心疼,他放下碗笑道。 “放心吧!皇帝這幾日病了,沒有精神過問你的事,我們低調(diào)些就行了,只是你身體尚未恢復(fù),若有不適,我們便要立刻回來。” 阮酥馬上答道。 “好,我不勉強自己!” 看到她雙眼驟然亮了,流露出無比期待興奮之色,印墨寒的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他本來還對那個與自己毫無血緣的孩子心存芥蒂,可是此刻,他卻徹底放下了,孩子是誰的又有什么要緊?只要她歡喜,他便也跟著歡喜,就這么簡單而已。 阮酥尚未出月子,印墨寒用狐裘將她裹了個嚴(yán)實不說,還強迫她戴上了特制的防風(fēng)幃帽,因害怕顛著她,身下也墊了厚厚的被褥,馬車更是行得極慢,搞得阮酥心急火燎,多次表態(tài)自己無礙,印墨寒淡淡一笑,卻依舊堅持如此,搞得她十分無奈。 磨蹭了半日,馬車才在棲鳳宮外停住,就算是嘉靖帝到了太后的寢宮,也必須下車步行,阮酥當(dāng)然不能例外,她正欲下車,印墨寒卻已將她打橫抱了起來,眼見阮酥想要說什么,印墨寒肅然道。 “你現(xiàn)在不宜行走?!?/br> 阮酥張了張口,終是不好拒絕,只得摟住了他的脖頸。 適逢日頭和暖,萬靈素正命備下香湯給孩子洗澡,那孩子也當(dāng)真乖巧,躺在溫水中不哭不鬧,十分愜意的樣子,頤德太后也不由覺得好笑,親自走過來逗弄,這才用布巾擦干水漬,給他穿上小衣裳,純貴突然進(jìn)來稟報,說五殿下帶了阮姑娘前來請安。 印墨寒扶著阮酥走進(jìn)暖閣見禮,頤德太后見阮酥身子尚虛弱,便免了她的禮,示意萬靈素把孩子抱給她看,那被層層錦緞包裹,雪團(tuán)般的一個玉娃娃,在萬靈素懷中好奇地眨著眼睛,小拳頭攥得緊緊的,尚未長開的五官里依稀有些阮酥的影子。 “都說兒子像娘,果然沒錯!小世子的皮膚就和meimei一樣白凈?!?/br> 萬素靈笑著將孩子交給她,阮酥看著手中幼小的生命,心情難以言喻,這是她和玄洛的骨rou,是上天賜給她的恩賞,他是那么美好純凈,比春天盛開的第一朵花還要可愛,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半擁著阮酥的印墨寒感覺到她身體的顫抖,知她此刻情緒激動,怕她手不穩(wěn)當(dāng)摔了孩子,連忙伸出右手替她托住嬰孩的小屁股。 細(xì)微的動作落在頤德太后眼中,心情有些復(fù)雜,雖然清楚這乃是玄洛的血脈,但不知為何,看到印墨寒這樣,她竟然想起那日他站在這殿中說的那番話,不由暗嘆一聲命運弄人。 “總叫小世子也別扭得很,酥兒,你給孩子起個名字吧!” 嘉靖帝曾幾次對印墨寒提起,這孩子身為皇長孫卻還沒個名字,默兒滿腹才華,也該考慮給兒子起個名字了,但他卻只是微笑說來日方長,其實是他料定自己若給孩子起名,玄洛自然不高興得很,背地里必要干些陰損使壞的事,不如讓阮酥來起,他們兩人叫起來就都不別扭了。 阮酥抱著孩子,蹙眉認(rèn)真地想著,她記得玄洛好像十分喜歡錦鯉,有事沒事總愛懶洋洋靠在亭中投喂他那些魚兒,有次皓芳趁他心情好,還大膽打趣。 “大人又在這里和咱們魚少爺共享天倫之樂了!” 想起這些阮酥忍不住有些想笑,自己也沒發(fā)現(xiàn)嘴角微微翹起。 “海闊憑魚躍,不如就叫他鯉兒吧!” 印墨寒笑了。 “鯉兒這名字,倒是活潑不俗,我看甚好?!?/br> 頤德太后也面帶悅色,意有所指地道。 “都說鯉魚躍過龍門便能化龍,這娃娃又一臉福相,今后定是貴不可言!” 眾人說笑著,氣氛一片祥和,阮酥懷中的鯉兒突然扁了扁嘴,哇地一聲哭叫出來,阮酥急了,連忙命人拿花鼓、布老虎等物哄他,可是鯉兒卻根本不給她面子,小手一推,哭個不停,臉也憋得通紅,兩手還到處亂抓,似乎在尋找什么,萬靈素趕緊把鯉兒抱回自己懷中,好在鯉兒又哭了一陣便止住,改為長長的抽噎。 萬靈素有些尷尬地對阮酥道。 “孩子第一次見娘,可能有些認(rèn)生,阿酥時常來看看他就好了?!?/br> “不對!” 阮酥緊緊盯著兒子,溫柔的面容一瞬寒了下來,她突然一把從萬靈素懷中將鯉兒搶了過來,這舉動別說萬靈素,連頤德太后都十分驚詫,縱使孩子和自己不親,她也不該嫉妒成這樣。 阮酥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徑自抱著鯉兒快步走到軟榻邊,將孩子放平之后,她固定住他的手腳,俯身將口唇貼在鯉兒的小鼻子上用力地吸。 一屋子的人臉色都青了,只當(dāng)阮酥發(fā)瘋了,頤德太后看不下去,正要命純安純貴將她拉開,印墨寒已經(jīng)疾步走了過去,并沉聲命令。 “去請黃太醫(yī)!” 阮酥直起身子,早有機靈的宮女抬來痰盂跪于阮酥腳邊,她吐掉口中之物,印墨寒親自捧了清茶給她漱口,再看鯉兒,雖還眨著含淚的眼睛輕輕抽噎,但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正常。 阮酥冷著一張臉道。 “方才他會那般,應(yīng)該是吸了什么東西進(jìn)去導(dǎo)致呼吸不暢,才出生的小娃娃嬌弱,又不會說話,憋著氣難受,便只能一個勁地哭嚎。” 頤德太后雖然還沒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也知道阮酥方才的做法是在為鯉兒通氣,她想起平日鯉兒洗完澡后的情形,又驚又怒,埋怨地看了萬靈素一眼,冷聲道。 “始終還是親娘心細(xì),鯉兒一向乖得很,只是洗完澡便愛哭,要不是酥兒發(fā)現(xiàn)問題,哀家還不知道是呼吸不暢所致!” 萬靈素慚愧地垂下頭。 “是臣女失察了?!?/br> 阮酥用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