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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地將剩下的那兩尾處理干凈了串在烤架上。 柴火發(fā)出嗶啵的聲音,我將雙手枕在腦后,瞇了眼望著久雨初晴后碧藍的天空下那如黛的遠山,遷徙的候鳥一路往北。 這日子的確過得愜意,可也十分想念山外的花花世界。 食髓知味,卻有些憶不起當初在雪泠宮那凄清的萬年是怎么過來的。 我正聞著烤魚的香味神游天外,云息卻叼著魚骨跑了回來,rou呼呼的前爪拍了拍我的肩頭,一只rou呼呼的熊掌指了指天上。 我便循著往天上看去,果真見一只白鴿在頭頂上徘徊著。 是藍夢來的飛鴿傳書。 我忙吹響了口哨,它應聲俯沖而下,落在了我的身旁。 我輕輕摸了摸那小小的頭,從兜里掏了些米食以示獎勵,將紙條從它殷紅的腿上解了下來。 “你那頭狐貍又說了些什么?”清徐將魚翻個面兒,似是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我快速掃了兩眼,“唔,她說蓬萊居一切無恙,朝歌城內繡行莊的云錦也賣得極好,等著我回去收錢?!?/br> 消息倒均是好消息,然我其實很是失落。 清徐和云息這兩個傷號雖不大需要我,唔,應當說是全然不需要我。但如此一切順利,我便沒什么借口不講義氣,撇下他們自己下山了。 “明日還是去朝歌城瞧瞧吧?!鼻逍焖坪鹾芏业哪屈c小心思,在一旁淡然道。 我猛地抬眼看著他,他的注意力似乎全在那兩條烤魚上,正極是熟稔地往上面撒鹽巴,“云錦賣得如此紅火,你更該多注意些?!?/br> 我心念動了動,做生意這么些年,很是明白人心叵測這個理兒,暗箭難防的事兒不只一回兩回的,也著實是挺多。 我本著顆良心問,“可你和云息又當如何?” 清徐這才訝異地抬起頭來看我一眼,表情竟略略有些委屈,“難道你不打算帶著我么?” 我愣住,這幾百年一向獨來獨往的,他這個念頭對我而言還真挺...驚世駭俗的,他跟著我又算什么? 于是忍不住瞪著眼道,“可你的傷還未大好。” “已經(jīng)不打緊了?!彼肿匀坏刈阶∥业氖?,以手心貼著我的手心,讓我感覺他體內那股子沉穩(wěn)有力的真氣。 我臉紅了紅再無可辯駁,一起便一起吧。 他又看了眼云息,“倒是它,還不宜奔波?!?/br> 我轉臉看去,云息此刻正巴巴望著烤架上的兩條魚,流著口水眼冒綠光,全然不曾意識到身旁有兩個心懷不軌的人正打著它的主意。 清徐才懶得管它,眼見著差不多了,便取了那條大一些的魚遞給我,“吃吧?!?/br> 香氣撲鼻,勾醒了我腹中的饞蟲。 我胡亂吹了兩口氣便往嘴里送,魚的確是烤得又鮮又嫩,一口下去那種滿足的感覺簡直無法言喻,我燙得哇哇直叫卻又舍不得吐。 清徐瞧著我手舞足蹈的模樣竟然笑了,笑著笑著便伸了手過來,拿指腹輕拭我的嘴角,拭去殘留的油脂,那動作竟是熟稔極了。 我愣愣地看著他,一味張著嘴,連手里的魚都忘記再吃。 他卻沒半點不自然,溫柔地道,“慢些吃,沒人同你爭?!?/br> 次日清早我換上男裝正欲與清徐出門。 云息倒是頭十分機靈的小畜生,見我們絲毫沒有帶上他的意思,一下子便意識到自己即將被拋棄在這深山老林之中,攔在門前望著我們可憐兮兮地低聲嗚嗚叫著。 我心下不忍,拉了拉清徐的衣袖,“不然帶上它?” 清徐這次卻是皺著眉,顯然極不愿依我,“浣熊在人世終歸稀奇,我們帶著它多有不便。” 云息聞言將毛茸茸的身子挪到我這邊,又肥又短的前爪扒拉住我袍子的下擺晃啊晃的,一雙圓滾滾的眸子水汽盈盈,露著無限的哀怨。 天曉得這一招對我有多管用,我只覺著他的爪子在我心上撓啊撓的,直撓得我著了它的道,“你主人不要你,你便歸我管吧?!?/br> 說著我抱起它,頭也不回地出了門,也不再去聽清徐在背后的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 云息:你們不帶我我就哭給你們看。 小徐: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某郡主:不是男人是男熊...... ☆、朝歌往事 朝歌城地處富庶的江東,熱鬧是不輸京師的。 由于漕運發(fā)達,又天高皇帝遠的省了許多麻煩,是以此處的商賈不僅多,且個個都是富得油滋滋的。 富人一多,富人背后的女人們也多,勾心斗角自然也激烈了起來。 而這華裝美衣,又是貴婦小姐們勾心斗角的利器。我正是認準了這點,便將繡行莊開在了這朝歌城。 這朝歌城果然是我尤其喜愛的地方,無論白日黑夜都是處處花團錦簇、鶯歌燕舞的。 這不剛進了城我便心癢癢,趕不及回繡行莊便拖著清徐去了趟城里最大的歌舞坊。 聽聞今日這新譜的曲子出自宮廷樂師之手,與天上的仙樂比來也不遑多讓,唔,不,天上的仙樂正經(jīng)得很,可沒這般有意思。 還有那臺上將水袖甩得天花亂墜的舞姬,個個身段軟得跟藍夢有得一拼,真真是曼妙得很,曼妙得很。 我正如癡如醉,跟著一起鼓掌叫好,卻覺著場子雖十分熱烈,然身側卻始終有一方清冷很是格格不入。 我偷偷瞄了眼清徐,從進城起他的臉色便不大好,一直跟塊冰似的,連如此精彩絕倫的歌舞都捂不化他。 唔,我想破了腦袋也沒明白究竟是哪里得罪了他。 當時我趕著去歌舞坊,帶著云息這頭浣熊進去自然是不方便,于是便在城外給云息用了離珠草隱去身形。 清徐冷著眼瞧我,冷冷地說了句,“自己都不舍得用的東西倒給它用上了。” 而后又冷冷地將云息從我懷中拎走,至此便一直是這副冷冷的模樣。 我故意用手肘撞了撞他,點著臺子中央那個綠衣舞姬對他道,“蘿漪朝你拋媚眼兒呢,瞧你可真是艷福不淺?!?/br> 我說的倒不假,他看也沒看臺上,卻十分沒好氣地瞪我一眼。 這蘿漪可是這歌舞坊的臺柱子,在朝歌城中艷名遠播,平日里邀約的客人那是絡繹不絕的。 可她的心氣兒卻不是誰的場子都出的,十個貴人中能應付一兩個就算是極給面子了。 我一雙眼斜斜地睨著清徐,他一張臉長成這樣,又是sao動的人群中唯一一點淡漠的存在,確實讓人不注意他都難。 叫我如何不為蘿漪美人兒痛心,好不容易主動了一次,竟就碰著了這么顆釘子。 我正暗暗惋惜著,有顆腦袋冷不丁從我和清徐之間橫插了進來,嚇得我差點將手中的杯盞摔了過去。 “阿川,你終于回來了,我等你等得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