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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竹葉如雨落紛紛;而另外那道是一個少年,瞧著好生眼熟…… 是了,他是云息,而他已然化作初見時那個少年,卻不再是奄奄一息的模樣,雖仍是稚氣未脫,卻再也不是那頭愛往我腿上蹭的浣熊。 “云息,你傷好了?”我驚喜道。 他抿了抿嘴并不說話。 那廂清徐身法卻慢了下去,金光不再靈動,頹勢立顯。 我曉得他的傷情撐不了多久,也管不了那么許多了,拋下云息撩了袖子便欲重入戰(zhàn)局。 然身子卻被什么物事緊緊地勒住,低頭一瞧,竟是一條很是眼熟的黑紅相間的尾巴,我沖這尾巴的主人氣嚷道,“云息,你給我松開!” 我兇悍地盯著他,他卻動也不動的,只是低著頭沉默。 驀地想起從前他還是頭小小的浣熊之時,做了虧心事偷吃了清徐養(yǎng)在水缸中的金魚便也是這般模樣,心念一轉(zhuǎn)我問他道,“這些魔頭是否是你引來的?” 實則我這般試探心中還有些虛,生怕是自個兒多疑傷了他的心。 然他將頭低得愈發(fā)深,卻困得我愈發(fā)緊了,“阿川jiejie,對不起……” 我的心一下便涼了,“好你個云息……” 當(dāng)日他被魔界折騰得差點兒一命嗚呼之時,還是個曉得知恩圖報、誓死維護(hù)清徐尊使的少年,跟著我這些日子怎地就學(xué)會忘恩負(fù)義了? 我氣得渾身發(fā)顫,提劍便欲斬了那條尾巴。 他雖歉疚,卻捆著我捆得堅決,這一臉的大義凜然倒令我下不去手了。 僵持間我瞧見上方的清徐已然支撐不住了,死抿的嘴角溢出一絲血來。 我一急之下將真氣全提了上來,用力一震生生將云息的尾巴震開了去。 體內(nèi)氣血激蕩,頭昏眼花地往前走了兩步,頸后卻驀地傳來一陣刺痛。 我不可置信地回頭,云息那張清秀略帶悲傷的面龐在眼前迅速模糊了下去,雙腿一軟便陷入深不見底的黑暗之中…… 黃鸝啼聲清亮,我終是被吵醒,竟是毫發(fā)無損地躺在平日睡的那張榻上,那些種種恍然若夢。 我猛地起身跑到屋外,如清峰還是一如既往地寧謐秀麗,可那一片焦黑和竹林中的滿地凌亂真真切切地存在著。 “清徐!” 我一遍一遍地扯著嗓子喚著,盼著有人回應(yīng)卻一回一回地落了空,空曠的山谷間唯有我的聲音縹緲地回響。 我仍舊不大死心,山前山后地跑著,可是哪里也不見清徐的蹤影。 不見尸首便仍有希望,想來他是被帶回魔界了。 我站在如清峰的頂端,抬頭遠(yuǎn)遠(yuǎn)望了回天,招了朵云往仙魔之隙極速飛去。 甫一到仙魔之隙,我便尋著花司那間金燦燦明晃晃的屋子去了。 在路上我強(qiáng)定了心神,倒計較得明白些了。既是魔界滋事,自是要尋到魔界的二把手花司,才能按下褐光一頭。只是清徐他落在褐光手中,少不得要吃苦頭的,也不曉得他能支撐多久。 如此一想我便愈發(fā)地急切了,虧得這回仙魔之隙很是冷清,不復(fù)上回的熱鬧,更別提那關(guān)卡層層,是以我一路暢通無阻。 幸而沒白白跑了這一趟,花司仍在此處,見了我背著手笑瞇瞇地道,“小莫如,你是曉得我無聊,特地來陪我的么?” 我心內(nèi)焦灼也無意與他扯皮,一五一十表明了來意。 他越聽越是皺緊了眉,難得正經(jīng)起來, “褐光!”他的聲音裹了渾厚的內(nèi)力,遠(yuǎn)遠(yuǎn)傳出殿外,不多時那褐光應(yīng)聲而來,極是恭謹(jǐn)?shù)胤诹四_下。 花司冷著一張臉,“你好大的膽子!” 褐光一個哆嗦,身子愈發(fā)低了下去,卻偷偷抬了回眸瞧我一眼忙不迭道,“護(hù)法饒命,昨日奉命去天山雪嶺傳訊,途經(jīng)蒼郁山一帶偶然發(fā)現(xiàn)了叛徒清徐的蹤跡,這才耽擱了一回……” 花司不耐煩打斷他,“他如今在何處?” “屬下無用,被那孽障逃脫了?!?/br> ☆、天山雪嶺 我瞧著褐光那難看的神情,倒很不似作偽,一顆心卻到底沒有全然放下。 于是突然地上前發(fā)難,褐光亦是沒料到我膽敢在他們的大護(hù)法花司面前這般地妄為,又是伏在地上的姿勢慢了一拍,一下被我拿劍指住了脖子。 我穩(wěn)穩(wěn)持著光劍,在他的狗脖子處裝模作樣地劃了兩下,將他嚇得面色鐵青,這才又在劍身上又注了許多仙氣,緩緩地移到他撐在地上的爪子上方。 褐光手背上的皮膚被滾滾仙氣一灼,立馬想要縮了回去,我卻跟著將劍一挪,叮得貼著他的皮rou插在他的爪邊,他頓時瑟瑟發(fā)抖,卻不敢再動分毫。 我這才道,“褐光長老,刀劍無眼啊,況且這仙氣跟你的魔身沖得很吧?你瞧瞧你那相好蘿漪尊使,嘖嘖……真當(dāng)是比許多仙子還美了幾分的,真是可惜,如今胸前那個洞也不曉得還能不能合得上了……長老自然是條漢子,四只爪子少個一只兩只的也沒什么大不了,然一旦好幾萬年的修為被吞個干凈了,你可要重新去凡界當(dāng)一條狗了,唔……”我一字一頓,“一條廢了手腳的賴皮狗……”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說著我飛速揮一揮劍,在他腕處劃了個口子,一股焦rou的味道霎時彌漫了開來。 褐光赤目欲裂,卻不敢收回了手,“大護(hù)法……”他怎能甘心,開口朝花司求助。 花司顧自坐在一旁喝著茶,饒有興致地看戲,“我派你前去傳訊,你卻陽奉陰違去尋私仇,是該受點教訓(xùn)?!?/br> 褐光噎了噎,頓時萎靡下來,只得朝我道,“你想如何?” “唔,我不想如何,我只想要你一句真話,清徐究竟在哪里?”我笑瞇瞇地撩了撩那如同要沸騰開來的仙氣,“若是你說一句假話,我便砍你一只爪子,若是兩句,就砍一雙……” 褐光抖了抖,勉力維持著鎮(zhèn)定,“他的確逃脫了?!?/br> “哦?”我輕飄啊地睨了睨眼,“又是如何逃脫的?” 他面皮的顏色很不好看,“那時我同他正在斗法,他見你昏倒便發(fā)了怒,使了些也不曉得哪學(xué)來的仙不仙魔不魔的邪術(shù),我們…我們竟一時拿不下他……后來突然來了一隊仙兵,我們不便久留,于是就走了……”他說著扭頭對花司道,“大護(hù)法,這清徐同仙界勾結(jié)無疑了……” 我沒等他說完,眉頭便是一緊,在他手背上又劃了一道,這回下手重了下,他終究忍不住疼得叫喚出聲,“我所說的全是實話!” “是嗎?”我上前一步咄咄逼人,“清徐勾結(jié)仙界也是實話?他不過區(qū)區(qū)一個尊使,仙界為何不勾結(jié)你卻勾結(jié)他?” 褐光怒道,“我如何曉得?那隊仙兵我在天山雪嶺便遇見過,或許清徐那廝跟銀蛟神女有什么牽連也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