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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卿玄站在湖邊看著遠(yuǎn)方的山呆立了許久,抬頭看向繁星點點的天空,勾起苦澀的笑,喃喃著:“語棲……對不起……”隨后他舉步朝湖中緩緩走去。 “范卿玄!”景象外謝語棲一聲驚呼,抬手要去攔,卻發(fā)現(xiàn)眼前的不過只是幻影,這一切卻是早就發(fā)生過的既定事實。 湖水微涼,漫過范卿玄的膝蓋,隨后是腰畔,胸膛。 謝語棲聲聲急呼,對方卻充耳未聞,一直朝湖心走去直至最后沒過頭頂,化作一絲漣漪歸于無形。 謝語棲臉色蒼白如紙,唇間微微顫抖,他死死盯著湖面,伸手探向虛空,在指尖穿過影像的那一刻終是再也沉不住氣了。 “范卿玄??!”謝語棲一聲聲怒喝,眼底的金色逐漸放大,周遭的風(fēng)勢愈刮愈烈,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要破開影像直接沖入時空之中。 謝語棲伸手抓向虛空,霎時間影像迸發(fā)出金色的光芒,刺的人睜不開眼。 那一瞬間就好像是時空扭曲,破開了一道口子,謝語棲咬牙沖了進(jìn)去,一頭扎進(jìn)湖中往湖心尋去。待到近了,他發(fā)現(xiàn)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可他的心底卻一分分收緊,他甚至覺得若是在湖底什么也不曾看到該多好。 他抱緊了范卿玄往湖面上游去。 “范卿玄……范卿玄!你醒醒!”謝語棲手有些顫抖的拍了拍男子的臉,卻不見任何回應(yīng)。 “喂……醒醒……范卿玄你聽見沒有!” “你起來??!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的么!你說?。?!” “范卿玄——”謝語棲有些慌了,不停地?fù)u晃著他,喃喃道,“你這算什么?我不需要你自以為是的替我做這些,你何曾問過我?你有問過我想要什么?” “我告訴你,你欠我的永遠(yuǎn)還不清!你起來……你起來還賬?。?!” 謝語棲已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和體溫,甚至已是冰冷的可怕,看著他緊閉的雙眸和蒼白的臉,男子再也無可抑制的吼了出來,登時狂風(fēng)四起,氣流亂竄,風(fēng)卷云涌。 老人隔著一丈遠(yuǎn)看不太真切,只看那陣金光崩裂,站在氣旋中心的男子白衣飛舞,驀然間青絲轉(zhuǎn)白發(fā),影像一分分碎裂,就連男子的身影也開始若隱若現(xiàn),他甚至覺得男子會隨著這影像一同消失。 正是此時,遠(yuǎn)方一道青色劍光疾馳而來,劍光之下李問天縱身躍下,飛快的沖向了謝語棲,伸手連點他周身幾處大xue,緊接著口中振振有詞,一聲“破”,那影像便隨著金光消散殆盡。 李問天忙抱住了失去意識的謝語棲。 老者還愣愣的未回神,直到李問天靠近,他才指著他懷中的白衣男子驚訝的道:“他……他是人還是鬼?” 李問天沉聲道:“今天的事便忘了吧……老人家你好生休息,我改日來向你解釋……”李問天看著星水湖的方向,神色哀傷的嘆了口氣。 第86章 奈何 那一日,重創(chuàng)后寧靜了許久的范宗中忽然就炸開了鍋。 當(dāng)先驚住的便是趙易寧。 那一日他見李問天回來了,拉著虛天尊和瑤光尊在說著什么,他隱約就覺得有事發(fā)生了,甚至隱隱感覺到謝語棲回來了。 果然如他所想,短短一日過去,李問天竟真的將他帶了回來。只是他卻未曾想到,兩年多未見,如今再見卻是以這樣的方式。 昔日那個白衣如雪青絲如墨的男子如今卻是白衣銀發(fā),蒼白的近乎透明。 “他怎么……”趙易寧跟著李問天去了蘭亭閣,那是范卿玄曾住過的地方。 趙易寧伸著腦袋想仔細(xì)瞧瞧,卻見李問天拿著鎖鏈扣在了他纖弱的腕骨上。 “師父你這是?”趙易寧不解的問。 李問天的眉頭不見舒展:“我擔(dān)心他會出事,如今還是待在范宗比較好?!?/br> 趙易寧不解:“他能出什么事?九荒不是散了么?還會有誰——” “范卿玄死了?!崩顔柼煺f。 趙易寧愣住,退后兩步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師父……你,你說什么?” 李問天低聲道:“玄兒死了……” “范大哥他……死了……”趙易寧的眼睛瞪得老大,眼淚就像斷線的珠子不住的往下滾,他連連搖頭,“師父你騙人……范大哥怎么可能會死……他那么厲害,還有如意珠……” 李問天看著趙易寧:“如意珠沒了。” “什么?” “李夕算過了,范卿玄將如意珠給了小謝,逼出了他體內(nèi)的散魂釘。” 趙易寧呆立著:“你的意思是說……” 李問天看向謝語棲道:“這是救他的唯一辦法?!?/br> 那一刻趙易寧臉色灰白,尖聲道:“為什么!范大哥身縛血契,如今……如今再無法入輪回,而他卻——” “你至今也仍不覺得自己錯了么?”李問天也厲聲喝止,看著男子驚愕的樣子,這才緩了緩語氣道,“這是范卿玄自己的選擇,而你該想想自己還能彌補(bǔ)些什么?!?/br> 趙易寧抹著淚,扭頭就跑出了屋子。 李問天沉重的嘆了口氣,望著謝語棲道:“這往后的日子恐怕才是最難過的吧,或許讓你把這一切全部忘了會比較輕松,可若是我這么做了,反倒是殘忍,什么都不記得渾渾噩噩的過完這一生……” 李夕在得知謝語棲被李問天帶回來后,也想趕去范宗看看,卻被李問天搶先一步按了回去,說一切安好,不必多問。 話雖如此,可事實卻并非如此。 幾日后謝語棲醒來了,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他只覺得頭疼欲裂,然而當(dāng)他看清眼前的景象后卻猛的坐了起來。 這里是蘭亭閣。 謝語棲立刻就起身想往外跑,卻發(fā)現(xiàn)手上銬著一條鐵鏈子。直到此時他才看清屋內(nèi)還坐著一人。 李問天看著他道:“你還想去哪兒?” “……范卿玄呢?”謝語棲低聲問,他也不知為何突然便問了出來,盡管他的心底隱約是知道答案的。 李問天別過頭:“昨日入葬了?!?/br> 謝語棲眼底微微一跳,卻咬了咬下唇?jīng)]有說話。 他低著頭,雪白的長發(fā)滑下肩頭,和衣衫融為一體,他靜靜地坐在那兒就像是一個雪做的人,過了半晌他才問:“血契會在人死后永世禁錮靈魂,是真的么?” 事到如今李問天也沒想著隱瞞他什么,便道:“是真的,不入輪回,化作荒魂,直到融歸于六合?!?/br> 李問天嘆了一聲起身往外走:“如今你也別亂想了,玄兒既然拼了命想讓你活下去,你便隨了他的心愿。他不是把心臟給了你么?你就替他的份兒一起活吧,百年后魂歸忘川,興許還能見他一面,和他說說這世間的許多美好。” 謝語棲喃喃:“塑魂丹,他為什么不吃塑魂丹!我不要……我不要這樣的結(jié)果!” 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