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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你、你沒事吧?”那手顫抖著在徐錦瑟身上拂過,最后捧住了她的臉。 “我沒事的,姨娘,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徐錦瑟用力咬了咬嘴唇,借著這痛楚逼出幾點淚光,方才敢對上云姨娘的雙目。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云姨娘不住呢喃著,那柔弱無骨的手在徐錦瑟臉頰上來來回回摩挲幾遍,方才道:“你沒事就好……太好了……” 那情深之處,便連徐錦瑟都不得不承認她演技甚好。若不是她已知真相,還真察覺不到云姨娘眼眸深處那藏得深深的漠然,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狠厲? 徐錦瑟心頭一動,云姨娘這動作,讓她突然聯(lián)想到了徐錦華那白得有些不自然的臉。該不會,云姨娘當初做得那手腳…… 只她前世雖在病重時起了些丘疹,卻很快消了去,徐錦華若與她一樣,想也不至會有什么太大損傷吧…… 正想到此處,云姨娘卻放開了她,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再整了整衣裳,在旁坐了下來。瞧著除了眼眶微紅,又是一副端莊賢淑的姿態(tài)。只那口中還不住問著她在莊上過得如何,冬日愈冷,可有添衣。 徐錦瑟只淡淡應了,不怎么熱絡。心道如此殷切周全、看似關懷備至的詢問,哪比得上真正在寒冬時送件衣服。魏氏單只送了地契過去這一點,便將云姨娘這番問候甩得沒邊了,更何況她還送了宋mama與兩位護院過來,這般無微不至,才是真正關的模樣。 自己前世真是被親情蒙了眼,竟沒發(fā)現(xiàn)過云姨娘那副慈愛姿態(tài)下的真正心思。 云姨娘只當她因被送去莊子傷了心,低頭拭了拭淚,長嘆一聲,道:“我知你怨我心狠,讓你自己出了府,還狠心不去看你,但姨娘也是、也是有苦衷的……”說到此處,竟哽咽到不能言語。 徐錦瑟長長一嘆,道:“我不怪姨娘?!?/br> 這態(tài)度倒叫云姨娘心中沉了沉,當日那種情形,如今徐錦瑟卻不怒不鬧,顯是被寒了心。這可不好。她干脆抓了徐錦瑟的手,道:“二小姐有所不知,當日那情形,我自請將你送出府去,實是為你好?!?/br> “為我好?”這話徐錦瑟兩世以來還是頭一次聽到,前世她昏昏沉沉被送出了府,回來便被云姨娘哭得感動心酸,沒再提過此事,倒真沒聽過云姨娘的解釋。 云姨娘只當她心不平,做出個低頭拭淚的動作,繼續(xù)道:“二小姐不知,老爺當年在盛和府遭遇過疫病,留下了心病。那孫大夫既言小姐恐是疫癥,我若不主動為小姐求去,老爺激怒之下,還不知要如何處置小姐?!?/br> “我主動提出此事,為老爺夫人解決一樁難題,他們承了這情,自然會對小姐好上幾分。小姐以為夫人為何會將那安陽莊子的地契都給了你,還遣了宋mama過去,皆是因我母女知情識趣之故??!”說到此處,云姨娘再忍不住拉住徐錦瑟的胳膊,“小姐莫不以為,夫人為人厚道,便對所有庶出子女一視同仁嗎?若不是咱們娘倆如此識趣,你留在府中,成了老爺?shù)难壑嗅攔ou中刺,便是求醫(yī)問藥都成了難題,我一個姨娘,所有的臉面都是老爺夫人給的,拿什么保你性命?” “我舍了你去,如割rou一般,均是為了二小姐能得夫人援手,保住這性命啊?!闭f到痛處,云姨娘更是涕淚漣漣。 這一番話,便連荷香聽了都止不住流淚。 徐錦瑟卻是越聽越覺后背發(fā)寒。這一番哭訴有理有據(jù),既解釋了為何將自己送出府中,還將魏氏的舉動歸于對她們自請出府這“識趣”舉動的恩賞。若自己未識破她的本來面膜,這一番不動聲色的挑撥離間,三言兩語便能逆轉了局面,讓自己重被這“生母”的委曲求全打動。 只她既已知曉一切,便覺云姨娘這番做戲簡直滴水不漏,更覺要想讓自己的身世水落石出,任重而道遠了。 但那都是往后,現(xiàn)下,她得先將這場面應付過去才是。徐錦瑟將手背在腰間,狠狠掐了一把腰上軟rou,眼眶便是一酸,總算逼出了淚來。 卻不敢與云姨娘對視,怕自己瞧著她這副虛偽面孔按耐不住,露出端倪,只低頭,小聲道:“我知姨娘護我之心,從來不怪你的。” 云姨娘這才心頭一松,又道自己原打算求夫人將徐錦瑟送去鴻堰的莊子,那處離云家近,可求她父兄代為照料,也好讓徐錦瑟好過幾分。沒成想徐錦瑟求去了安陽。那里是夫人陪嫁,她便是有心想送些東西,在看到魏氏遣了宋mama過去后也不敢妄動了。 徐錦瑟在心中冷笑,那鴻堰的莊子便是前世她被送去之處。她在那病得險死還生,別說云家父子了,便是云家下仆也沒見過一個。 說完這些,云姨娘又拉著她,問她身上如何,可是大好了,當日那病是否未留病根? 徐錦瑟只連連點頭,道自己病得不重,想是那孫大夫誤診,到了莊上沒多久便大好了,只身子還有些虛,尚需小心靜養(yǎng)。 云姨娘這才露出放心的表情。又問她在莊中過得可好、可曾被人虧待? 徐錦瑟言一切都好,并未被人虧待。 云姨娘一再追問,徐錦瑟只道宋mama為人老成,兩位護院也很是忠心,自己在莊子上并未受虧待,反被照料得很好,想是云姨娘一片苦心沒有白費,打動了魏氏,自己才能這般便宜。 聽得此言,云姨娘臉上表情有一瞬間扭曲,但立即恢復了原樣。因徐錦瑟低著頭,并未看到,卻落入了一旁鴻雁的眼中。 鴻雁心下一動,面上卻分毫未露。 云姨娘不放心般,又問荷香,“果如二小姐所說,你們在莊上一切都好?” 荷香下意識的看向徐錦瑟,見徐錦瑟點了點頭,才道:“回姨娘,小姐在莊上的確尚好,平日讀書練字,倒也不覺無聊,只莊子上終歸沒有府中舒適,如今回了府來,與姨娘母女團圓,才能說是一切都好呢。” 徐錦瑟心中一突,這才驚覺自己竟忘了叮囑荷香勿要將莊上事物盡數(shù)說與云姨娘。只這時自己若出言打斷未免突兀,云姨娘已是順勢問道:“讀書練字?小姐往日不是更愛刺繡女紅嗎?” 荷香正待開口,鴻雁卻恰捧了茶過來,打斷了這話頭。 徐錦瑟順勢露出虛弱之態(tài),只道自己有些體力不支。云姨娘便只得一臉心疼的叮囑她好好休息,又關切幾句,方才離開。 待她走了,徐錦瑟才長長舒了口氣。總算演完了這出母慈女孝,這般與云姨娘虛與委蛇的日子,不知還得過多久,只盼她能早日查清自己身世。 待真相大白,方能擺脫這般境地吧。 又見房中荷香與鴻雁,鴻雁這丫頭倒是聰慧,許是看出了些什么,只荷香還有些懵懂。自己這般處境,連證據(jù)都無,根本無法與人言說。只得略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