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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手簪在發(fā)絲上,轉(zhuǎn)頭問燕七陸藕:“落英街上的桃花都開了,幾時去逛?” “若只為了觀桃,我看不必了,每年這個時候大理寺卿崔大人不都正趕上過壽請宴?”陸藕道。 “哦,對對,看我這記性,”武玥一拍腦門,“他們家里種了一大片桃花來著,年年這個時候都設(shè)宴下帖子,我家里人多,年年輪著去,我也就只去過一回,怪不得沒想起來。” “我倒是去過三四回,那桃林的確難得,每年去了都在林中的敞軒里吃茶賞花,很有幾分雅趣?!标懪旱?。 燕七年年去,崔府那點景她都快看吐了。 “這回咱都去!”武玥拍板,當(dāng)場做了崔大人的主。 第18章 檢討 給我吹簫吧! 第二堂是家政課,一位女先生來教,學(xué)生們倒是學(xué)得格外認真,畢竟這是將來嫁人后必會用到的知識,切身相關(guān),誰敢怠慢。 人情往來這些東西,燕七雖然覺得很有些頭大,倒也認真地記了筆記,然而這位實在不具備一篇宅斗文女主的專業(yè)素質(zhì),聽著聽著就內(nèi)分泌紊亂了,只好全靠爛筆頭。好容易熬到下課,頓時覺得頭頂上厚云吹散,清風(fēng)徐來,舒爽得將要飛起。 第三堂是樂藝課,眾人結(jié)伴往洗硯湖上的聆音水榭去。聆音水榭是錦繡兩院共用的音樂教室,分上下兩層,幾十個房間,從南北兩岸各修建了一條九轉(zhuǎn)石曲橋通往水榭,由于兩院學(xué)生都不少,所以基本上總是會有至少兩個班的學(xué)生同時在水榭里上音樂課。 所以梅花班的學(xué)生們慢慢遛到洗硯湖邊時,遠遠地就能看見曲橋上已經(jīng)三三兩兩地立了不少其他班的學(xué)生,有男也有女,彼此心懷鬼胎地越站越近。 靑春の騒動。 “你們家小九!”武玥眼尖,指著靠近水榭進門處倚欄立著與人說話的燕九少爺。 敢情兒又和這貨撞課了。 燕七跟在武玥陸藕身后沿著曲橋走過去,還沒等近前,就覺胳膊上一緊,被人往旁邊拽去,旁邊是曲橋上分出來的岔路,這人拽著燕七直管大步沿著岔路走,片刻功夫就繞到了聆音水榭的后面,停下步子轉(zhuǎn)過身,壓下一張惱火的臉:“燕七!你故意害我!” 這熊孩子怎么還沒完沒了了。 “什么事?”燕七道。 “還裝傻?!你給我寫的那份檢討書是怎么回事!?”元昶的老鴨子嗓愈發(fā)撕裂了。 ……燕小九那貨又干什么壞事了。 “是怎么回事?”燕七問。 “——你這是問我呢?!你寫的你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元昶暴躁地瞪著燕七,恨不能把這坨胖子一口活吞了。 “我有些忘了,你再說說?”燕七道。 元昶七竅生煙,咬牙切齒地瞪了燕七半晌,從懷里扯出一張早已揉爛的紙來搡在燕七的手里:“裝傻是吧?!你給我念!” 燕七展開那皺巴巴的紙,見上面一串串歪七扭八的字——這熊孩子還不傻,知道自己再抄一遍交上去,見上面寫的是: “吾含愧思愆, 乃今誠致歉。 先生之教誨, 生世銘五內(nèi)。 祖望不敢負, 師恩莫可輕。 大德不逾閑, 爺娘慰老懷?!?/br> “……”難怪燕小九昨兒個主動要求幫忙給元昶寫檢查,不知眼前兒這熊孩子是怎么惹到他了,瞅這黑手下的,沒把元昶的先生氣出關(guān)節(jié)炎來吧。 “我含愧思過,如今誠摯地表達歉意,先生的教誨我永遠銘記于心,祖輩的期望不敢辜負,先生的恩情更不敢漠視輕慢,大節(jié)……”燕七開啟翻譯技能。 “你甭給我裝傻!”元昶暴躁地吼斷燕七,“‘吾乃先生祖師大爺’是怎么回事!” “?。俊?/br> “藏頭詩!怎么回事!”元昶快要跳腳。 “碰巧罷了,你非得藏頭看么?明明這詩寫得很有誠意?!毖嗥甙鸭堖€給元昶,被元昶兩三把撕了扔進湖里。 “你是不是故意的?!”元昶逼視著燕七。 “你想多了?!毖嗥叩馈?/br> “你就是故意的!”元昶火大地在空中揮拳,“如今先生要給我記處分,全都是你害的!” “所以呢?”燕七問。 “你——你給我道歉!” “對不起?!?/br> “……”元昶氣噎,這根本不解氣啊不解氣!“這不能算!” “別淘氣,要上課了,你們也上樂藝課吧?你學(xué)什么樂器?” “……別轉(zhuǎn)移話題!”元昶氣得唾沫星兒飛了燕七一臉,“我告訴你——你——你得補償我的損失!甭想就這么輕易算了!” 熊孩子易惹不易甩啊。 “你想怎樣?” 燕七聽起來很慫的語氣似乎令元昶找回了些心理平衡,心情也是多云轉(zhuǎn)晴,眉一挑眼一轉(zhuǎn),哼聲道:“這是你欠我的,我先給你記下,總有到你該還的時候!” “那這么說定了,我上課去了啊?!毖嗥咿D(zhuǎn)頭就要走,卻又被元昶拽住。 “你等等!”元昶忽地伸出一根手指在燕七腦袋上戳了一下,“你頭沒事了吧?” “早沒事了啊,你不用惦記了?!毖嗥叩?。 “那什么,昨天李醫(yī)師被殺的那件案子已經(jīng)破了,你知道了吧?”元昶瞟著她。 “知道了?!钡歉矣猩蛾P(guān)系啊。 “你知道兇手是誰不?”元昶壓低了聲音。 “聽說是哪位大人家庶出的小姐?!毖嗥叩?。 “知道她為什么要殺李醫(yī)師不?”元昶繼續(xù)神秘。 “不知道?!?/br> “因為——”元昶左右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忽地湊到燕七耳畔,用老鴨子說悄悄話的聲音道,“李醫(yī)師垂涎她的美色,有一次借口給她補習(xí)醫(yī)藥課,騙她到醫(yī)室旁邊那間小室,用藥將她迷jian了!而后強行收了她的肚兜做把柄,要脅她三不五時去醫(yī)室同他那個啥……” 色膽包天,說的就是李醫(yī)師這種人。 區(qū)區(qū)一個小醫(yī)師,怎么就敢強行玷污官家女兒? 可,他又怎么不敢呢?世風(fēng)再開放,失了貞的女人也為世所不容,何況那兇手也不過是個庶女,失貞尚在其次,因此給家里抹了黑丟了臉,那才真真是罪大惡極,李意堂許就是拿捏了那姑娘這樣的顧慮,料她不敢將此事捅出去,她能做的只有兩個選擇,要么繼續(xù)受他要脅,要么自盡以償清白,無論選擇哪一個,對他李意堂都沒有任何的影響。 “那位小姐不敢因此自盡,更不敢告訴家人,因她下頭還有個同母的meimei,”元昶繼續(xù)道,“若是不明不白地死了,恐會傳出不好的話,怕把她這meimei給連累了,將來找不著好婆家,本就是庶出,到時益發(fā)不好過。李意堂知曉這小姐家中情況,便拿住了她這七寸,還強逼著這小姐嫁他。這小姐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