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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膝下無人?!?/br> 只是如今國師的身份,的確不適合記在一個商人的族譜上,沒得掉價。 雪春熙看向封應然,贊嘆道:“父親知道您這般有心,必定十分高興的?!?/br> 她既沒有當面拒絕,卻也沒有點頭,足夠給中年人臉面了,不至于讓他處于尷尬的境地。 中年人苦笑著,知道自己的要求太過于無理,卻依舊想要試一試。 如今失敗了,他也沒打算糾纏,而是道:“弟弟的忌日就訂在找到他尸骨的那一天,就在一個月之后,還請侄女兒賞面,能夠給弟弟上三炷香,好讓弟弟看見侄女兒平安長大?!?/br> 這個要求不算難,只是雪春熙卻沒有輕易答應,而是問道:“父親的墓地在哪里?離京中遠嗎?” 中年人連忙應道:“在雪城,是個常年下雪的地方。弟弟最愛雪景,曾說最喜歡這個小鎮(zhèn),我便擅自做主葬在了雪城?!?/br> 雪春熙滿臉疑惑,她從未下山,下山后也是跟著封應然等人進了京中,根本不知道雪城在哪里。 封應然湊到她的耳邊,低聲為雪春熙解惑:“雪城在邊城不遠,與元國交界?!?/br> 那么遠的小鎮(zhèn),甚至跟元國交界的位置? 這個地方的位子太敏感和危險了,雪春熙不由蹙眉。 “父親家里是在哪里的?還不曾問過父親的姓氏,又是什么樣的人?” 她目光有些黯然,別說母親,自己連父親都不曾見過。 母親的容貌,雪春熙還能在鏡子里看見。父親卻是不清楚了,只得想像。 中年人早有準備,從袖中取出一副畫軸,遞到御林軍的手里示意他呈上:“來之前,我特意請畫師把弟弟的容貌畫下來。畫師畫出了精髓,足足有九分相似。” 余下的一分,就是畫像少了活生生的人氣。 雪春熙展開畫像,生父的確跟中年人身份相似,只是要年輕許多。 應該是他與生母認識時的模樣,嘴角噙著笑,雙眸里透著放蕩不羈,難怪喜歡四處游歷,瞧著就是個喜歡隨心而為的人。 她輕輕摩挲著畫像上的人,視線描繪著五官,比對著自己究竟有哪里跟生父相似。 沒想到有一天,雪春熙還能知道生父究竟長得什么樣子。 第一百七十七章 畫軸 見雪春熙喜歡,屏風里的人影沒動,顯然在打量著畫軸。 中年人心下歡喜,又取出一副卷軸:“我想著侄女兒應該也沒見過弟媳,便讓畫師又作了一副,是我與兩人最后一次見面時的情景。” 因為離開后,弟弟就失蹤了,這次見面他的印象尤為深刻。 生怕自己忘記了,之后足足一個月,中年人每天都會做一副畫。 把最后一次見面的時候,方方面面都畫了下來。 挑了最滿意的一副,他便帶過來作為給雪春熙的見面禮。 雪春熙沒想到如此,催促著御林軍把畫軸呈上來,看著畫上的一雙璧人,頓時眼底微澀。 封應然握住她的手,無聲地安慰著。 他看著畫上的人,足見畫師的用心,兩人栩栩如生,舉手投足皆是無盡的親昵。 一個抬手,一個目光,都能讓看者感受到他們彼此的情意。 二十年前的事了,真能記得如此清楚? 封應然不是雪春熙,他從來不會往太好的地方去想。 這中年人特地趕到宮里來見雪春熙,不可能只是贈畫那么簡單。 若果說把雪春熙記在族譜上算是一件事,但是中年人未免放棄得太輕易了。 或許這并不是他來這里最重要的目標,那么又會是什么? “雖說我等一介商人,卻又一雙巧手,畫工都還能入眼。不過弟弟的畫工,可比我厲害得多了,只是可惜……”中年人又嘆了口氣,似是惋惜弟弟就這么沒了,不然憑著一手畫工,好歹能小有名氣,留下不錯的畫作,不由再三唏噓。 雪春熙看著畫軸,的確是有作畫的天賦,就連兩人的神情,尤其目光都描繪得活靈活現(xiàn)。 中年人感嘆自己的作畫天賦不如生父,生父的天賦究竟有多厲害? 光是想想,她也不禁為生父感到可惜。 “這兩幅畫我很喜歡,就收下了,多謝?!毖┐何踝寣m女把畫作收起來,卻沒有立刻認親的意思。 她知道以封應然的謹慎,肯定已經(jīng)派人去打聽這中年人的身份。 不能光靠著中年人一張嘴,雪春熙就全信了去。 比起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親人,她還是更相信封應然一些。 雪春熙看向封應然,后者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由笑笑,帶著幾分安撫:“那就讓人在外宮安置他們,國師認為如何?” 不曾調(diào)查清楚,就該放在眼皮底下盯著才是。 年輕人有些不痛快,住到宮里來,再出去就不容易了。 總覺得雪春熙壓根就不相信他父親的話,明明父親千里迢迢趕來,就為了讓她認祖歸宗。 若非父親好心,雪春熙壓根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誰,不是很可憐嗎? 可惜這位國師根本就沒有感激的意思,語氣冷淡疏離,叫他更是不忿。 中年人生怕兒子又說出什么驚人之語來得罪人,對他使了個警告的眼色,這才應道:“那就叨擾皇上和侄女兒幾天了,至于認祖歸宗的事,還請侄女兒考慮考慮,總歸不是什么壞事?!?/br> 雪春熙點頭應了,就有太監(jiān)引著兩人出去。 中年人臨走前,開口道:“我等姓秦,還望侄女兒記下了?!?/br> 生父姓秦,她原本也該姓秦嗎? 雪春熙微微失笑,覺得這位秦大伯倒是十分有趣。 嘴里說著考慮,其實卻是殷切地想要她認祖歸宗,再改姓秦? 封應然見她笑了,挑眉道:“國師看著很高興,是準備認祖歸宗,改姓秦了?” 知道他這是打趣自己,雪春熙沒好氣地道:“姓什么又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我的姓隨了母親,這么些年也習慣了。再說,難道我不姓秦,就不是父親的女兒了?” 她搖搖頭,又問道:“將近二十年了,這親人忽然才到跟前來,感覺總有些奇怪?!?/br> 他們早不來晚不來,這時候過來,雪春熙瞇起眼,不能不多想。 封應然握住她的手,說道:“不必擔心,我已經(jīng)命人去查探了,應該很快就有消息來。我瞧著小秦公子是個藏不住心事的,或許也能從他嘴里問出些事來?!?/br> “皇上拿主意就好,不問清楚,總叫人不放心。尤其是這節(jié)骨眼里,別橫生枝節(jié)的好?!毖┐何醯椭^有些擔心,卻又想到生父的墳墓孤零零的在雪城,不悅地皺了皺眉。 “雖說父親喜歡雪城,只是特地葬到那處。瞧著秦家并不在雪城,這其中恐怕有別的緣由?!?/br> 就因為生父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