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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紙筆放在了矮幾上。 啪的一聲,顧風華將折扇丟在幾上,提筆在紙上飛快的寫下幾行字,待墨跡干了,才拎起來丟給寺人,“明天天亮之前,把這封信交到荀句手中?!?/br> “是”寺人領了命,又領著幾個人跑一般的快步出去。 從政陽到尚京,正常用馬匹疾馳少說也得二十個時辰,而眼下已經(jīng)快子時了,便是一路換馬不換人的跑也來不及,除非用大巫的法子。 顧翛也無暇去想他們怎么傳遞消息,顧風華對于政事的嚴謹與他的表面輕浮的姿態(tài)恰恰相反,他既然吩咐天亮前送到,便一定能送到,令顧翛心神不寧的,卻是另有其事。 當真不去管寧溫的安危嗎?倘若寧溫真的在這場瘟疫中出個什么意外,定然會成為顧翛一輩子難以磨滅的悔恨,袖手旁觀,終究是不能。 “叔伯,父親還是早些歇息吧?!鳖櫫浀?。 顧風華看向鎮(zhèn)國公的寢房門口,瞳孔微顫,卻是很快的收回了目光,笑道,“是啊,一路疾馳,我這一把骨頭都散了,你們愿意坐便坐,我是得回去了?!?/br> 顧風華起身,握起他那邊玉骨扇,墨發(fā)輕揚,廣袖微蕩,一舉一動莫不是風/流,只是在路過寢房門口時,頓了一下腳步,他終于還是不能肆意悲喜,早年處處隱藏,只能以一副浪蕩子的模樣出現(xiàn)在世人眼中,如今處在這個孤絕的位置上,更加不能真性情。 只不過,顧風華從來都是一個能看得開之人,并不會太在意這些事情,更幸而,他的一顆心如今還安安穩(wěn)穩(wěn)的揣在自己身上,不曾交給任何人,所以是人皆醉他獨醒。 后續(xù)之此情共待何人曉(4) 鎮(zhèn)國公到底是沒有能夠等到白蘇他們到來,便在九月十九的夜里去了,臨走前也沒能留下什么話,但是十分安詳。 經(jīng)過顧氏兄弟三人的商議,最終決定用藩王的禮制下葬,好在顧翛早早的便準備了藩王禮和將軍禮,其實若是讓鎮(zhèn)國公自己選擇,想必他會擇后者,只是為人子的總不愿意太屈了父親。 鎮(zhèn)國公這一去,顧氏族中起了不小的波瀾,鎮(zhèn)國公本就年紀大了,族里的長老們也有準備,候選人就列了幾位,其中以顧翛和顧子之最為出色,可是顧連州又活著回來了,這族長一職,若是顧連州擔著,任憑誰也沒有半個不字,可顧連州以為父守孝三年為由,拒絕了。 這樣一來,可忙壞了一族的長老們,鎮(zhèn)國公剛剛下葬沒幾日,他們便結伙的每日過來,希望顧連州改主意。 其實任這個族長之職,以顧連州的能力,自然應付的妥帖,但是這也要顧及顧風華的想法,他是一國之君,有個樣樣都高自己一籌的兄長,即便他心胸開闊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可保不準天下人會怎樣說,族長之位,顧連州說什么也不會接。 自打顧連州還活著的消息一傳出,鎮(zhèn)國公府外成日被圍得的水泄不通,那些人變著法的想目睹連州公子的風采,其熱烈程度,遠遠超乎族里的想象,正因如此,他們就更沒有理由放棄讓顧連州做族長的想法。 雙方也就這么僵持著。 與此同時,另有兩個人已經(jīng)到了煎心的地步,一是顧子之,一是顧翛。 顧子之的煩惱的事情很簡單,顧連州的想法他也能猜出一二,心知肚明這個祖伯斷然不會出任族長,可是顧連州的出現(xiàn),給顧翛又增添了幾分籌碼,長老們一旦意識到顧連州是鐵了心的,定然會退而求其次,讓顧翛出任族長,那時候,他顧子之又算什么? 而顧翛,卻全然沒有在意這些事情,他憂心的是江南瘟疫,憂心那個溫潤如玉的人,若不是手上事情多得脫不開身,他恨不得就立刻飛過去。 目下,派去守著寧溫的暗衛(wèi)也因為瘟疫的緣故,不敢貿(mào)然返回,因此,也就斷了消息。 顧翛心不在焉的看著自己面前的一盤棋,手中拈著的一顆黑子,遲遲落不下去,棋盤上,兩條大龍勢均力敵、各占一邊,隨時都有可能廝殺起來,這一廝殺,必然死傷慘重,因此落子要更加慎重。 “公子,這是禮單,是這些日送來拜訪主的?!辨?zhèn)國公府的管家,把一本賬冊呈在顧翛面前。 因著得知顧連州還活著,老管家便改了口,不再稱呼王爵,只喚主上、公子。 這些日顧連州說是為父守孝,果然是真正的守孝,什么事情也不管,而顧風華和顧風雅也早已回京,夫人又吃齋念佛,估摸著過不了幾個月,便會被接進宮,成為正兒八經(jīng)的太后,這里能拿主意的,也就是顧翛了。 顧翛隨意的翻閱了一遍,目光停留在繁湛的名字上,頓了頓道,“除了士大夫繁湛的禮,其余的都原樣退回去,只說父親清心守孝,怠慢之處請多包涵,便是了?!?/br> “是?!崩瞎芗医舆^顧翛遞來的冊子,心中納罕,怎生公子偏對繁氏另眼相看?繁氏是書香門第,家主繁湛做的也是清貴的官,只是名聲不錯而已,可也比不上顧連州啊 “繁氏……他家有個嬌嬌,叫繁星的,說是與尚京某個氏族公子定了親,你可知道此事?”顧翛知道這個老管家是個百事通,尚京的事情,也沒有不知道的。 老管家不解的神色倏地明朗起來,心以為是顧翛看中了人家的嬌嬌,連忙十分熱絡的道,“原是定了尚京房家的嫡長子,房飛公子,房飛公子也是生的好相貌,在尚京頗有才名,只是不知怎的,繁氏家的嬌嬌很是抗拒,甚至上門興師問罪,鬧的兩家都失了體面,這事兒也就擱置了,只是兩家家主口頭約定,還未立下婚約?!?/br> 顧翛嗯了一聲,想到這個“房飛公子”恐怕就是繁星十分嫌棄的玉面公子。顧翛也曾在皇宴上遠遠見過他一回,看上去是個精明的主兒。 管家見顧翛從思慮中回過神,連忙又補充道,“雖說是口頭約定,可房飛公子畢竟也不小了,恐怕婚期也在議?!?/br> 顧翛瞟了他一眼,挑眉一笑道,“便按照我原先說的辦,再準備一份厚禮,你派個合適的人選親自送過去,別的也不用說?!?/br> “是?!崩瞎芗倚闹邪蒂濐櫫浤昙o輕輕,處事老練,比當年的連州公子和風華公子,也絲毫不遜色。 顧翛微微松了口氣,這事情,急不來,若是太突然急切,人家恐怕還會說他們顧氏仗勢欺人,強搶人未婚妻了 繁湛既然也送禮過來,那就說明他也并非是個目下無塵、自命清高之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