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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人殺進行宮,將王爺揍成個豬頭一樣,扛起公主就走。 他關上門,光束隨即被黑暗阻斷。 “方才我在隔壁審案,你可都看見了?”他問道。 小烏蘇無聲點頭。這年青的男人,瘦瘦高高面龐白凈,唯一雙濃眉于七分處突氣,又干凈利落的收尾,瞳仁比尋常漢地男子的更黑,更有神,盯著她時一目不眨:“如玉在鴛鴦淖,一直是你在貼身伺候?” 小烏蘇仍是點頭。他緩緩閉了閉眼,忽而直起身走到窗前,略略仰頭,比起趙蕩來略單薄的背影,就那么無聲的站著,站了約莫有小半個時辰,忽而說道:“我會派人送你回西遼,回到趙蕩那里去。記著,你若膽敢再來誘如玉,我會悄無聲息殺了你,填埋到某處亂葬崗,叫你此生連魂都歸不得故里!” 他言罷,轉身便要走。小烏蘇道:“王爺托奴婢給您帶了話!” 張君止步,并不回頭:“什么話!” 小烏蘇道:“王爺說,若您問及如玉公主當初在鴛鴦淖的生活,就讓奴婢告訴您,她和他堪比鴛鴦眷侶,自從到鴛鴦淖便同吃同寢從不曾分開,連如玉公主所生那孩子,千真萬確都是他的?!?/br> 張君氣的臉色發(fā)烏,捏緊了拳管咬牙切齒。小烏蘇生怕那拳頭也要砸到自己臉上,連忙又道:“王爺說,若您一聲不問便肯放了奴婢,那就請奴婢告訴您,他雖鄙視于您,卻不得不告訴你,他與如玉公主是表兄妹,同在鴛鴦淖八個月,彼此之間是純的不能再純的兄妹關系,您不該懷疑她的品行與貞潔?!?/br> …… “他還說,但無論您信不信,他總有一天要打回來,殺您和您的哥哥,帶走如玉公主和孩子,叫你們兄弟也嘗一嘗被背叛,被逼入絕境,末路亡途之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困境??傆幸惶?,他會的。”小烏蘇總算說完了趙蕩帶來的口信,而那站在門上的男子始終沒有回頭,就那么一直站著。她滿身大汗,一番話耗盡了全身力氣,虛弱而又蒼白,祈求這男子那雙瘦而勁的鐵拳不要落到自己身上。 “明天一早,我派人送你回西遼!”他話一說完,轉身便走。 * 安九月初初入府,先就叫了兩個妯娌來。靜心齋終究無人替她收拾,空置了幾年的屋子,處處裂縫。她一臉的嫌棄,混身銀鈴響的像只未拴韁的小哈叭狗兒一樣,指著侍于院中的周昭道:“杵在這里做什么?沒見兩個弟妹來了,快搬兩把椅子出來叫她們坐。” 蔡香晚一臉的嫌棄,低聲道:“我著實替大嫂冤的慌,不行,我得找個借口走了?!?/br> 周昭搬了幾只杌子出來,安九月的婢女阿朵扭了過來,指著杌子道:“二位快請坐!” 如玉拉著蔡香晚坐下,低聲道:“忍過此刻唄,她呆不了多久的?!?/br> 蔡香晚問道:“你怎知她呆不了多久?” 如玉笑而不語。安九月提著根馬鞭,小臉蛋兒紅彤彤似蘋果一般,提鞭指著蔡香晚道:“叫聲大嫂我聽聽!” 蔡香晚心說怎么先受氣的總是我?她起身叫了聲大嫂,安九月嫣然一笑,拍了拍她的肩道:“這就對了。往后咱們便是一家人,我會罩著你們的。” 她走到如玉面前,仿佛頭一日見如玉,笑看了許久,那鞭子在身后一揚一揚:“久仰公主大名?!?/br> 如玉站起來,笑嘻嘻道:“我倒是初聽公主的名號,昨兒夜里回房翻了翻,我有個姑母嫁入你們花剌王廷,是你小爺爺安骨力的正妃。如此說來,咱們沾著舊親了。” 算來,安九月得叫如玉一聲姑奶奶。她盯著如玉看了許久,居然輕輕屈膝,先叫了聲姑奶奶。如玉從善如流,也叫了聲大嫂,二人目光相交,如玉心覺得此女目中有十分的不善,卻也一笑,攜過蔡香晚的手道:“我們院子里皆還有孩子等著,不比大嫂空人一個,既您無事,我們就先回房了?!?/br> 安九月不發(fā)話,轉而提鞭指著周昭道:“我聽說她也住著兩進的院子,你們二位院中可有姬妾,可也有二進的院子???你們永樂府的規(guī)矩,妾也能得二進的院子住嗎?” 院中正在鼓搗的所有人都停了手,目光全集向周昭。曾經聞名京城的才女,連皇子都為爭其而打過架的美人兒,素面荊釵,叫個異族女子如此放肆的羞辱著。眾目睽睽之下,周昭屈膝斂禮道:“奴婢原本不識大體,既少夫人有異,靜心齋后有處小院,奴婢帶著囡囡搬過去即可?!?/br> 安九月道:“既要搬就快些搬,將你原本那處院子騰出來,給我的下人們住。” * 傍晚張震回府,照例先進了周昭原來的院子要去看一眼囡囡。 還未過影壁,便聞到一股臊烘烘的味道。張震疾步進了院子,氣的險些暈過去。 十幾個男男女女花剌族的仆婢們擠在院中,男的洗澡女的通頭,院中養(yǎng)蓮養(yǎng)魚的大銅缸里,魚兒滿地亂跳,才生苞的蓮花被踐踏于地,一院污水橫流,細心修剪過的草坪花卉被踩踏成了一團狼伉。 張震在內院門上站了許久,鐵青著臉,疾然轉身沖出院子,直接進了竹外軒。如玉還是那襲月白的衫子,本黑的長袍,正午的陽光下清透似朵蓮,正抱著初一在廊廡下,逗初一去摘吊于檐下的一串串兒小綠蘿,奶媽與秋迎,丫丫等圍了一圈兒。 “老二可在?”張震進門便問。 如玉道:“聽聞今日休沐,但他并不在府?!?/br> 張震再不多言,轉身出了竹外軒,在門外那叢青竹前站得許久,仍自夕回廊上折返,出府而去。 * 是夜,如玉喂飽了初一,給他洗過澡,二人團在一處早早便上了床。 四個月的奶娃娃,正是可愛的時候,如玉逗他笑,逗他翻身,揉著兩只小腿兒小胳膊,親了又親,漸漸玩累了二人沉沉睡去。 漫天大雪,青灰色的天穹黯灰色的雪地,那個跪在她腳邊,扯著她裙子的男人又抬起了頭:“趙如玉你個小騙子,本王還從未向任何人道過歉……” 如玉哽咽著,張嘴許久,叫了聲王爺,隨即便翻坐起來。 張君搬了把椅子,就坐在床前,黯影下兩眼深黑,眸中滿是她從未見過的憂郁與彷徨。下巴一圈胡茬縱橫,與那玉白的面截然兩色,背直挺著,雙目當是一直盯牢著她,顯然也頗為意外她突然會醒。 如玉下意識去摸兒子。 “我抱到隔壁了!”張君兩手握著椅背,正正的坐著:“作噩夢了?” 如玉拍著胸脯道:“做了虧心事,夜半鬼敲門,我夢見趙鈺了?!?/br> “夢到他什么?”張君問道。 如玉道:“我常夢到他,總是那說了半截的話,他話不過半截就叫你抹了喉,血齊齊往外冒著,我不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么。” 他死了,那后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