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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情緒,還有一道最特別的是來自正堂之中那個(gè)被黑色胎記占了半面左臉的女子。 她愕然望著許離憂。 許離憂隨意掃了眼眾人,眸光在孟逸軒身上停留,不解道,“孟大公子既對(duì)侍郎千金情深義重,何不寫下退婚書,將許家定親的墨玉歸還,往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如此豈不是皆大歡喜?” “姑娘所言……所言甚是?!?/br> 孟逸軒頭一次口齒打結(jié),卻又如釋重負(fù),命人準(zhǔn)備筆墨后,他回到正堂中,站著在圓桌上行云流水寫下退婚書。 而孟夫人則感激地對(duì)許離憂笑了笑,親自去將許家當(dāng)年留下的定親墨玉取來,交到孟逸軒手中,讓他親手交到眼前丑丫頭的手中。 正當(dāng)眾人以為事情了結(jié)之時(shí),許離憂悠悠開口道,“若我沒記錯(cuò),孟尚書當(dāng)年還從許家借走一百兩銀子,說是日后會(huì)十倍相報(bào),不知可還作數(shù)?” 在場之人又是一愣。 孟尚書老臉漲紅,雖有驚疑,卻還是趕忙命人去拿了一千兩銀票來。 丑丫頭拿著退婚書與墨玉,又接過孟府給的銀票,隱去黑色胎記不說還算秀美的面容露出滿意的笑,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緩緩走到許離憂跟前。 “小姐,往后咱們?cè)S家與孟家再無瓜葛?!?/br> 許離憂對(duì)上她誠摯的眼眸,會(huì)心一笑,“尋月,讓你受委屈了?!?/br> 尋月噘嘴搖頭,咕噥道,“臨行前,尋月可是對(duì)少爺發(fā)過誓的,要好好保護(hù)小姐的,但路途中卻因粗心,害得小姐您差點(diǎn)兒……這點(diǎn)兒委屈,就當(dāng)尋月將功折罪好了?!?/br> 尋月打小便被許家收留,與許離憂的情意更多的親情而非主仆之情,說話做事皆是隨心而為,不似尋常主仆間的拘謹(jǐn)。 眼前的兩位女子,一美一丑,從她們的言語中,在場之人都明白過來,敢情孟家是被許家的婢女上門退親了,而真正的許家小姐清絕出塵,正如楊凌云所言,不比世家千金遜色。 瞧著孟逸軒的俊顏青紅交加,憤憤卻又礙于景熠在場不得發(fā)作的憋屈樣,楊凌云心中一陣舒爽,看許離憂的目光越發(fā)好奇了。 先前讓他誤認(rèn)為她是白國公府的小姐,真實(shí)身份卻是與孟逸軒定有婚約的許家小姐,還與最得圣寵的皇孫淮安王世子景熠相熟,且瞧方才的情形,景熠對(duì)她甚是維護(hù)。 她到底有何能耐竟讓從不讓外人近身三尺的淮安王世子另眼相待? 楊凌云輕咳一聲,上前致歉,“許姑娘,先前是在下失禮孟浪,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望姑娘……” 他的‘大人大量’還在喉間,卻見佳人帶著自己的婢女,只留給他一個(gè)瀟灑的背影。 小侯爺一日之內(nèi)被同一個(gè)女子無視兩次,作揖的姿勢就這么尷尬僵住,身旁的幾位公子哥相繼‘噗嗤’笑出聲來。 景熠冷冽的目光掃了眼孟逸軒,而后似笑非笑地對(duì)額頭冒冷汗的孟尚書道,“保利棄義,謂之至賊也,今日長了見識(shí)?!?/br> 一句話打得孟家父子的臉生疼,孟逸軒翕合著嘴想要辯解,景熠卻已轉(zhuǎn)身離去。 好戲散場,楊凌云帶著幾人告辭離去,成瑾浩神色復(fù)雜地審視孟逸軒片刻,落后幾步走出孟府。 第4章 疏離 瞟眼見身后浩浩蕩蕩跟著長尾巴,許離憂不禁失笑,幾位世家公子似乎對(duì)她極其有興趣,如此這般窮追不舍,卻又礙于景熠在她身側(cè)不敢上前,只不遠(yuǎn)不近跟著。 尋月一改在孟府時(shí)的柔弱,四下看顧,護(hù)著許離憂前行,“小姐,既然與孟家的婚事退了,咱們還是早日回去,少爺他……” 被她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逗樂了,許離憂打趣道,“尋月,你可是我的人,怎地張口閉口都是你的少爺?!?/br> 尋月瞬間紅了耳根,半晌不敢言語。 因著有旁人在側(cè),許離憂沒再捉弄尋月,斂了神色,頓腳回身看著身后一直默不作聲景熠,“今日之事,多謝?!?/br> 她已多次向他言謝,疏離之態(tài)溢于言表。 景熠俊眉輕蹙,未曾言語,面色不太好。 云崖知曉主子這個(gè)神情已是不悅,連他都察覺到異樣,這位許姑娘待自家的婢女親如姐妹,待別人卻冷淡疏離,而主子是何許人也,從未受過如此冷遇,有生之年難得見主子多管閑事,還是親自為一個(gè)女子撐腰,最后卻軟話都未落得一句。 敢如此冷待主子之人,他只見過眼前的女子。 云崖是個(gè)機(jī)靈的,頭一回未征詢主子之意,自作主張道,“身后總有蟲蠅擾人,不知姑娘如今在何處落腳,不若稍后由云崖相送,倒也可省去姑娘諸多麻煩?!?/br> 意有所指的言語引得尋月側(cè)目,方才在孟府便知曉眼前主仆二人的身份,心中有諸多疑惑來不及問,而這個(gè)云崖的心思可不像他的樣貌一般普通。 默了片刻后,許離憂將目光從景熠身上掃過,落在云崖身上,搖頭淡笑,“方才之事已是不情之請(qǐng),孟家怕是恨上你家世子了?!?/br> “你無需忌憚任何人?!本办诿虼?,黑眸中有些許不易察覺的情緒在翻涌。 莫名的一句話讓三人怔愣。 許離憂失笑擺手,“民不與官斗,今日之事也是借了世子您的勢才敢如此妄為,那日無意中救了您,如今各不相欠?!?/br> 再一次陷入僵局,云崖垂首不敢窺視自家主子神情,他從未見過這等不識(shí)好歹的女子,旁人燒香拜佛都求不來主子瞥眼一顧,這位許姑娘卻總要掠老虎胡須。 尋月不明所以,氛圍過于詭異,只覺著自家小姐不愿與淮安王世子有過多牽扯,細(xì)想也覺在情理之中。 許家無攀附權(quán)貴之意,即便尊貴如淮安王世子,小姐不愿深交,便是不想與之牽扯過甚,能獨(dú)善其身是為上策。 身邊行人來往,相對(duì)之人異常沉默。 少頃,許離憂頷首道別,“就此告辭,后會(huì)無期?!?/br> 伊人遠(yuǎn)去,芳蹤難尋。 云崖憤憤咬牙卻不敢多言,只小心翼翼道,“屬下這就讓人去查探許姑娘的落腳之處。” 景熠淡淡瞥眼,忽而問,“可記得跟著我?guī)纵d了?” 云崖怔了怔,隨即回道,“七載有余,陛下讓屬下誓死保護(hù)世子安危?!?/br> 七年前,淮安王妃離世后,他奉圣命來到淮安王世子身邊,三千多個(gè)日夜,時(shí)刻守護(hù)著,當(dāng)初那個(gè)清冷如玉的少年已成了絕世無雙的清雋公子,無論是武功修為或是智計(jì),世間再難尋其二。 高處不勝寒,多年伴隨左右,主子的心思,他依舊不懂,或許也無人能懂。 “母妃已離去八年,真的是太久了,難怪連她也變了許多?!本办趷澣煌h(yuǎn)處,日落西山,余暉下的人影拉得老長。 云崖抓抓后腦,聽得云里霧里,待要張口問時(shí),見主子已邁著長腿往前走。 她?不可能是已逝的王妃,主子指的是誰呢? 另一廂,尋月隨許離憂在白國公府前站定。 “小姐,先前白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