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0
我一直帶著瑞安鍛煉拳腳功夫,這不算親近么?” 流珠的本意是想讓他也鼓勵下如意,畢竟徐子期對待這倆小的,實在有些厚此薄彼。雖說這在古代是十分正常的事,但是流珠眼見著如意眼中偶爾流露出的失落,這心里頭,也有些不大舒服。 徐瑞安勤奮,但實在是沒有天分,而徐如意,既刻苦,又天賦極高,但就可惜是個女兒身。流珠先前考過徐如意一番,發(fā)現(xiàn)她背書背得極快,相當擅長總結(jié)方法,而在算術(shù)上面,更能舉一反三,實在是個小天才。 她微微垂眼,溫聲道:“兒先前啊,路過那蔡氏散館時,順路去見了蔡先生。說來也巧,就是燈會上那位攤主,被子期你贏走不少東西的那個。蔡先生聽說如意也想考學后,說他覺得沒問題,誰都能讀圣賢書,但是如意若果真將別的小兒郎擠了下去,那學童的爹娘,或許會多做文章,鬧上一出。兒想了想,便說令如意旁聽,平時幫先生多做些事,再加些銀錢,不占名額,先生便答應了。” 徐子期點了點頭,只簡單說道:“有心向?qū)W,也是好事。女兒家長長見識,日后也好與郎君多些話兒,約莫也不會像她那明慧jiejie一般……”他稍稍一頓,凝聲緩道:“吃了混賬男人的虧?!?/br> 流珠只低著頭,微微一哂,沒再多說話。徐子期定定地看了她兩眼,正欲說些什么,憐憐卻疾步走來,聲音如黃鸝一般婉轉(zhuǎn),飛快笑道:“二娘,這可有意思了,榮十八娘遞了帖子來,說是要請二娘吃飯。這吃飯的地兒啊,不在酒樓,不在國公府,而在京郊的別莊。說是別莊,可奴卻掃聽了,那處別莊就是個小女兒國,住的全是織布刺繡的女工?!?/br> 流珠來了興致,收了帖子,只與憐憐笑道:“等的就是她這張貼。聽說十八娘是榮尚書的女兒里最會做生意的一個,兒早就說,她做布匹買賣,亦有間成衣鋪子,手里面銀錢豐厚,又與馮氏日日明爭暗斗……若是她不來找兒,那才是奇怪呢?!?/br> 徐子期輕啜清茶,微微低頭,一雙凈亮的眼卻直直地望著流珠。這阮二娘慣常帶笑,便是被他逼得尷尬,也笑得風淡云輕,但是她談起自己那生意時的笑,與往常那無謂的笑,卻是完全不同了。 次日天微微亮時,東方才線魚肚白,滿庭香霧迷蒙,積雪如亂瓊碎玉,鋪于庭中。流珠睡著睡著,忽覺寒氣侵入,愈來愈冷,她輾轉(zhuǎn)反側(cè),凍得睡不著,便起身加衣。這一看,才發(fā)現(xiàn)擱在堂中的燒火盆早熄了火光。 香蕊進來添火,流珠卻沒了睡意,立在門邊看了會兒雪,忽地來了興致,去了小廚房里,親自做了些清粥小菜。她正立在灶邊,等著粥煮好時,憐憐領著仆侍將新買的菜放了進來,見著她,卻是一嘆,道:“二娘,奴賣菜回來,經(jīng)過那榜眼郎的新府,卻見著蕭捕頭立在門口,指揮著捕快抬了個人出來。奴一問,竟是還沒過門的新婦自己燒炭死了。據(jù)說是家里遭了難,心里頭受不了,唉,真是可憐。那秦家往日的富貴,誰都是看在眼里的,神仙也料不到,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落到這副田地了。” 第42章 為誰特地惜娉婷(二) 聞得秦太清死訊,流珠一猜,就猜出了傅辛的路數(shù)。這男人,對于那急著要去的棋子,下手十分果斷,而對那不急著扔的廢棋,偏喜歡借刀殺人,徐徐誘之。這一次,殺秦太清的,多半不是傅辛,而是受了傅辛挑撥刺激的薛微之。 憐憐見她出神,連忙道:“二娘,粥滾開了?!?/br> 流珠回過神來,將腌制好的魚片倒入鍋內(nèi),執(zhí)著筷子,輕輕劃散開來,沉默半晌,隨即溫聲道:“菜早就調(diào)好,包子饅頭也熱了熱,這粥馬上也要做成,也不知那兩個小的起床了沒?” 她此言才出,便聽得門口處一人沉聲笑道:“二娘只惦記著兩個小的,實在是厚此薄彼。我這里聞著那魚片粥的香味,也餓得緊呢?!?/br> 流珠動作一滯,輕笑著抬眼看去,便見徐子期只著薄衫,立在門口處,劍眉星目,身軀凜凜,衣間微微袒露結(jié)實胸肌,整個人面貌俊秀,亦氣度硬朗,渾似是這雪中寒氣化成的郎君一般。 那日聽得流珠提起如意之事,徐子期怎會不明白,她這是嫌自己待瑞安比待如意上心呢。照徐子期看來,這教導男孩子與撫養(yǎng)女孩子,本就是兩碼事,他但覺得,如意好生待在閨中,平常讀讀書,做做女紅便是,他哪里有什么話要與她多講?便是掏空了肚子,也想不出說什么好。 然他也不是個固執(zhí)之人,聽了流珠的話后,也暗暗上了心。眼下,他緩步走到流珠身側(cè),清聲道:“今日晨起,帶著瑞安習武之時,忽地聽得雪叢之中有人默誦詩書。我去那兒一看,正是如意。我又想起二娘遵囑我,要與弟妹多親近,又見他們這般上進,干脆就領著他倆堆起了雪人?!?/br> 流珠一聽,眉眼柔和了許多,抬眼看著他,道:“可是來這里找蘿卜什么的?” 徐子期點了點頭,溫聲道:“正是。想那雪人兒,也要有鼻子有眼。蘿卜當鼻子,大棗當眼兒,正合適。且給我拿八個大棗兒,四根蘿卜?!?/br> 憐憐在旁聽著,忙手腳麻利地給徐大郎抓了一把黑紅大棗和幾根小胡蘿卜。她本身也是小孩性子,見了徐子期雖不敢說話,可這一顆心,卻惦記起了看看那雪人,還想著若是能和瑞安、如意一起玩會兒,那就再好不過了。 流珠接過胡蘿卜,正欲用井水洗一洗上邊的污泥,蘿卜卻被徐子期一把奪去,匆匆沖了沖,硬聲道:“眼下這井水涼的很,二娘還是不要沾了?!?/br> 流珠心上一暖,暗道:這徐子期雖說性情咄咄逼人,還有點兒大男子主義,但也不是個壞人。 粥熬好后,徐子期喝了兩碗,飛快地吃了些小菜,隨即和流珠說了會兒話,這就騎馬上朝去了。流珠送走他后,去院子里一看,冉冉雪霧之中,庭中擺著兩大兩小,攏共四個雪人,而那得了閑的憐憐和弄扇正在嬉笑著打雪仗,見了她之后,假裝規(guī)規(guī)矩矩地停下,弄扇湊了過來,巧聲笑道:“二娘瞧,這雪人都長一副模樣,奴都分不清哪個是哪個。” 憐憐沒大沒小,開了葷腔,捂著嘴低聲道:“把蘿卜往下挪挪,可不就分清了?!绷髦槁勓裕峙牧怂幌?,口中啐道:“這小娘子思春思得厲害,說話愈發(fā)沒顧忌,該要早日把你嫁出去才好?!?/br> 見憐憐挨打,弄扇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立時又遭得憐憐的嬌拳報復。而流珠望著這雪人,心里道:這古代,連照相機也沒有,等天色大亮,越來越暖和,要不了多久,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