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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著,還總能算得恰到好處地拿捏輸贏均在兩三子之間,叫萄萄不管是輸是贏都覺得體面歡喜。只可惜對牛彈琴,依我這些年瞧著,萄萄也就是塊長得還算稱眼的石頭,根本是塊朽木雕不出花來,眼見著 好端端一個真龍夜神就要糟蹋在她手上 ,可悲可嘆?!?/br> 我禪了禪,實(shí)在不解我何時糟蹋 小魚仙倌?罷了,我大度,不計(jì)較這些。 那蚱蜢精又道:“說起夜神,我倒想起最近亦常來花界的那個火神,聽說在天界曾教過萄萄些法術(shù),和萄萄有師徒之誼,皮相倒真是好看得沒得挑剔,不愧是六界盛傳的美 子,比之當(dāng)年最好看的水神還要勝上三分顏色。只是那眼神……冰是冰得嘞,那氣勢也了不得,我過去聽過他和其他神仙說話,真真是個惜字如金、說一不二的主,靈力又高強(qiáng),與他相交過的神仙沒的不懾他三兩分。不曉得火神和夜神這樣兩個南轅北轍的性子怎么會同是天帝所出,真是咄咄怪事。” “錯啦,這二神哪里南轅北轍了,說到底都是一樣地叫人垂涎欽慕。”那茉莉花精嘻嘻笑鬧,口氣很是神往。 “哈哈, 倒是噯。要我說,萄萄與其去糟踏夜神,倒不若配給這火神,頑石對堅(jiān)冰,皆是硬邦邦的,頗登對?!?/br> “莫要渾說,萄萄將來還要喚這火神殿下一聲小叔叔的!” 世風(fēng)日下,如今這些花界的精靈益發(fā)呱噪,愈來愈像天界里的仙姑jiejie。我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沿著原路返回記銘亭守靈。 還未到得亭內(nèi),遠(yuǎn)遠(yuǎn)便瞧見那據(jù)說和我很般配的鳳凰正慵懶地倚在亭周石欄上,手上握一卷半展開的畫軸低頭正在看??粗阅I(lǐng)中露出的一段柔韌后頸,我一時興起,變化成一朵雪花飄飄忽忽,最后冷不丁一下落在他的頸項(xiàng)上,冰涼涼地貼著他的肌膚妄圖凍他一個激靈。 不料鳳凰不但沒被驚到,反而心情舒暢地笑了開來, 不免疑惑是不是貼錯位置觸到了他的癢癢xue,心下未免不甘,便貼著他的后頸細(xì)聲細(xì)氣威脅道:“快快交出你的內(nèi)丹精元!否則……” 鳳凰戲謔挑了嘴角,笑渦一旋,“否則如何?” “否則我就咬你!”我惡狠狠道。 鳳凰擱下卷軸一轉(zhuǎn)身將我變回原樣,一把箍住我的雙臂,笑得越發(fā)開懷,“如此正合我意。”話音未落便俯身覆蓋住我的雙唇,他靠近的眉眼蓋住了我眼前藍(lán)得叫人心中癢癢的一角天空,好似一片鵝毛輕飄飄落在了湖水的中央,一圈漣漪緩緩緩緩慢慢慢慢悠悠悠悠蕩漾開來。我閉上雙眼咬了咬他柔軟可口的唇瓣回應(yīng)于他,他一頓,繼而雙唇燃火,越來越烈,碾磨著我焚燒著我,就像扶搖直上的紅蓮業(yè)火……舌尖鋪天蓋地卷了進(jìn)來,氣息直撲入我的肺腑,不留半點(diǎn)余地…… 直到我們氣喘吁吁地分開時,我只覺著像要靈魂出竅 般,頰時炎熱難當(dāng),試圖以手當(dāng)扇扇去臉上燥熱,卻在他毫厘必現(xiàn)的漾漾春水目注視下斂了睫毛垂下頭,兩腮益發(fā)地?zé)崞饋恚瑺C得幾乎滴水可沸。 鳳凰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像給貓兒順毛一般,指尖下滑慢慢抬起我的下巴,“ 最喜歡看你這害羞的模樣。莫要低頭,給我看看可好?”每次都是這樣,將近三年里,他每每瞧見我臉紅便心情大好,我愈窘迫他就愈開心。 我扭來扭去,連聲道:“不給看,不給看?!?/br> 鳳凰笑了,將我攬入懷里,難得順從我一回,“好好好,不看便不看?!边^了片刻,又道:“莫說內(nèi)丹精元,你要什么我都給你,便是你要天河逆流、魚飛天鳥游水我亦會替 辦到?!?/br> 埋在他懷里舒心一笑,中肯評價道:“好乖好乖?!?/br> 鳳凰伸手在我額頭輕輕彈了一記,面上神色淡淡清傲,“你說哪個好乖?” 撩他虎須已不是一日兩日,如今頗有些心得,心下并不畏懼于他,諂媚道:“小叔叔好乖?!?/br> 鳳凰握著我的肩頭將我猛地從懷中掰離,長目一瞇,威威上挑,仍是笑著,嘴角梨渦卻不見了蹤跡,低沉著聲音不冷不熱緩緩道:“小叔叔?你叫哪個小叔叔?” 我心底一顫,暗道不好,瞧他笑得這般觸目驚心,莫不是摸到了他的逆鱗?便坦然推諉道:“他們都說我該稱你一聲‘小叔叔’?!?/br> “我倒不知現(xiàn)如今你還沒心沒肺一門心思想嫁與夜神?”鳳凰放開我站起身來俯視于我,本就壓人一頭的氣勢現(xiàn)下益發(fā)駭人,我估摸著當(dāng)年孫大圣被佛祖爺爺?shù)奈逯干綁浩葧r感覺也不過如此,正胸口悶著思索對答,便聽鳳凰又忽忽悠悠補(bǔ)了一句,“你最近夜夜和潤玉相伴想來愜意得很吧?” 我咽了咽干干的嗓子,掂量了一番道:“你莫要說這話來傷我的心。我愜意不愜意你難道不曉得?”繼而大義凜然道:“我如何會想嫁給夜神,我只想嫁給你。”的 鳳凰面色一震。 “但是……天帝訂下的婚契又豈有更改的道理……”我憂郁委屈地將他一望。 鳳凰回神一笑,恨鐵不成鋼地又彈了彈我的額頭,“杞人憂天!此事用不著你cao心,我自有計(jì)較。只不過,要委屈你一月后婚典儀式禮成之前先忍耐著……”他長指一收握緊手心,似是心下有什么是可忍孰不可忍忍無可忍卻又強(qiáng)自壓抑忍耐之事,眉間糾結(jié)。 我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看見手心赫然掐出五道血痕,胸肺之中一時蚜蟲肆虐,被啃得十分不適,我蹙眉捧著他的手吁吁吹著。 鳳凰一下舒展了神情,低頭端詳著我,倒像是痛得十分愜意一般,伸手不著痕跡摸過我方才被他雷聲大雨點(diǎn)小彈得不痛反癢的額際,道:“錦覓,危難之時,我與夜神,你幫哪個?” 我頭也不抬,應(yīng)道:“自然幫你!” 長舒了口氣,鳳凰似須臾得五萬年靈力一般慰足,道:“今日得你此話足矣,不枉我……”后面聲音太輕,呢喃自語一般,只是面上紅了紅。 臨別之際他將方才端詳?shù)漠嬢S遞與我,“這幅丹青我前日得空做的,你拿去吧?!?/br> 我展開,但見一株長勢旺盛的葡萄藤纏繞于竹架之上,藤須葉脈絲絲分明,一串紫色的葡萄沉甸甸倒掛架下,遠(yuǎn)處一女子背影若有似無,只發(fā)髻里別著的一支發(fā)簪顏色耀眼奪目,我附和贊道:“筆觸傳神,你近日畫功越發(fā)精進(jìn)了。這仙娥身姿若柳,不錯不錯,就是瘦了些?!?/br> 鳳凰捏了捏額角,氣沉丹田努力平心靜氣道:“這畫的便是你?!?/br> 我一怔,再仔細(xì)看了看,唔,瞧出來了,那枚發(fā)簪正是寰諦鳳翎,便道:“如此說來難怪這般眼熟?!?/br> “罷了罷了~”鳳凰一時啼笑皆非。 …… 三年,不過佛祖手中一顆念珠滑過的時間,短促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