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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半心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23

分卷閱讀123

    那連笙呢?”

    “連姑娘……”單庭昀話頓了一頓,方才又道,“連姑娘圍護公子,身中三槍數(shù)刀,中有一□□穿肩胛,斷了兩根骨,好在九死一生,救是救回來了,只是現(xiàn)下仍在昏睡,白羽先生在旁照顧著?!?/br>
    他半低著頭,帶些小心翼翼地說起,本以為長恭聞言定然焦急,唯恐他急火攻心再拖累身子,還在等他作何反應(yīng),卻不想他只面色凝重應(yīng)了一聲,而后便沉默了下去。沉默半晌,他喊:“你去請白先生來一趟吧,我想回戰(zhàn)場上去了。”

    “少帥,你這身子……”

    “去吧?!?/br>
    不容分說的,單庭昀拗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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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笙房中,白先生正在給她傷口換藥,忽就聽到房門被敲了敲。開門見是單庭昀,說奉長恭的命來請白先生過去一趟,因他要回戰(zhàn)場上去,想勞白先生再行確診。白先生頭也未回,徑直便又回到連笙床邊處理她肩上傷口,徒留單庭昀站在門外,聽她的聲音從里頭傳來:“他好得很,想回去便回去?!?/br>
    “白先生,”單庭昀以為她是氣話,只央求道,“那日先生醫(yī)治少帥,還道少帥情形兇險萬分的,不過才過幾日,哪里便好全了。少帥心血來潮,先生莫要置氣,還請先生去一趟,好斷了少帥的念想。”

    話音落,卻見白先生直了直身子,復(fù)又從里頭出來,反問他:“你何以見得我在置氣?”

    “先生人還未見少帥,怎知他就好全了,若非氣話,還能作何解釋?!?/br>
    哪想白先生聽了扭頭便走,拋下一句冷言冷語道:“我不必見他,也知他定是好了!他如今不過rou體凡胎,得了神君醫(yī)治,還有什么不能好的!”

    單庭昀一時聽不懂她說的話,正在發(fā)愣,可他雖不明白,卻也清楚感覺得到,白先生話里的怒火冰刀。語帶震怒,話音驟寒,竟是在生氣?于是登時也不吭聲了,就站在原地等著。

    白先生回去里頭收拾藥箱,藥瓶藥罐摔得“哐哐”響,半晌過后方才安靜下來。

    單庭昀不見屋里動靜,想到長恭仍是等著的,只得又厚著臉皮嚅嚅了一聲:“白先生……”

    “昨夜末將前去少帥房中看過,當時少帥還陷于高燒,昏迷不醒,先生同我一樣,昨夜后便再未進出,還是勞請先生……”

    “行了!帶路。”

    白先生被他攪得煩,忽然將藥箱一提,丟了出來。單庭昀趕緊抱上接住,咧嘴一笑:“是,是,先生請?!?/br>
    白先生皺著眉頭出了門,單庭昀只跟在她身后,暗暗咋舌。

    方才也不知是自己哪句說錯了話,惹了她不痛快。今日的白先生似乎也是奇怪得緊,當初聽聞這兩位黑白先生的大名已然許久了,自衛(wèi)家軍出征北燕來,他與二位先生共事亦有了許多時日,卻從未見她發(fā)過這樣大的脾氣。

    于是心里只覺忐忑不安,跟緊了她再不敢多一句嘴。

    白先生自然生氣,卻不是因為單庭昀。從昨夜見到司命的當下便又驚又急的氣,終于被他盡數(shù)勾了起來,只想撒到長恭身上。

    昨夜她與墨翎忽見司命真身出現(xiàn)在他二人跟前時,皆震愕極了,瞠目結(jié)舌說不出話來,張口磕磕絆絆:“神君怎會,怎會……”

    “偷跑出來的。”她歪了腦袋一笑。

    “若被發(fā)現(xiàn)該當如何。”

    “沒有這個‘若’字,”她笑笑,一根手指按在她唇上,“天君罰我永生永世不得渡海出山,我既跑了,他定然知曉,只是抓我回去以后發(fā)落,從輕從嚴的差別罷了?!?/br>
    “既知如此你還要跑?”

    “嗯?!彼活h首,“他如今這樣,危在旦夕,我還是想,見他一面……”

    眼里無盡憐惜溫柔。

    她說得輕松至極,可眼下卻因此被釘在刑柱上,正受天雷轟頂,地火焚心之苦。白羽墨翎憂心萬分,卻又見而不得,也不知她如今怎么樣了。心想及此,便更覺氣不打一處來,長恭受她冒死出山相救,自然是大好了,可司命卻要白捱一場大難。本就比之以往差了一截的身子,往后還不定要如何不濟。

    想來,便忍不住更是遷怒長恭。于是怒火中燒,忍著氣往他房里去。

    她與單庭昀這廂走了,帶上了房門,房里終于安靜下來,鴉雀無聲。感到周圍人散盡了,一片寂靜里,躺在床上的連笙方才悄悄睜開了眼。

    先時單庭昀的話還言猶在耳,他說,長恭已好了,要回戰(zhàn)場上去。

    連笙醒來已有小半個時辰,初時只因渾身疼痛不想說話,于是閉眼假寐,后又聽到身邊往來人等閑言碎語講起長恭,便索性裝睡躺著。

    原來那一日鄞城城破,她倒在地上朦朦朧朧里看到的影子,竟真是他。他孤身殺入重圍,救她出去,可她卻沒能等到他便先閉上了眼。這幾日昏迷著,也不知長恭境況如何,直至聽到單庭昀找了來。

    單庭昀三言兩語,意思卻是再清楚不過。連笙心中一時悵然,想到如今自己還在昏迷,還沒見到他人,他卻又要走了。是故傷心難過,只肯等到屋里的人都走光了,方才將眼睛睜開。

    眼前只有空蕩床頂,張著青幔,她呆呆望著,出神了許久。

    心頭正在輾轉(zhuǎn)多思,耳朵里卻倏忽一聲“吱呀”,竟是房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連笙登時起的慌張,趕緊又閉上了眼。

    是誰呢?

    她仔細分辨踏來的腳步聲,只聽那步履沉穩(wěn)向床邊來,似是一雙男子的腳。她還在琢磨來人究竟是誰的當口,晾在被子外的右手卻驀然間落進了一只溫暖掌心里。

    是長恭……

    她忽然怦怦而起的心跳,努力閉好了眼睛。

    長恭在她身旁坐下,抬手幫她掖了掖被角。先時白先生替她換藥,揭開的被角,因被單庭昀死纏爛打地叫走了,便忘了再蓋回去的,此刻長恭替她小心掖好,然而回手時卻并未將手收回,反是輕輕落在了她的臉上。

    他一手拉著她的右手,一手蜷起的食指,小心翼翼撫過她的臉頰,輕喚了聲:“連笙?!?/br>
    連笙感到自己面上仿佛火燒一般,心底倏然騰起的歡喜,幾度想要睜開眼睛。然而私心里按捺不住的好奇,想知道他究竟會說些什么,于是又生生將沖動忍下,就只默默然聽著。

    閉著眼,只感覺到他將落在臉上的手收了回去,雙手握緊她的右手合在掌心里,輕輕開口道:“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br>
    “早已不氣了?!边B笙在心里悄悄地答。

    “那一日酒后胡言,是我說錯了話,可當日說的,卻并非我的本意。你應(yīng)知道我身不由己,這樣刀尖下求生的日子,過去從不怕的,可如今我卻實在害怕還能捱到幾時。想到死后獨你一人孤苦,所以才要出此下策。哪怕說時心如刀絞,卻也勢必想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