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驟然傳來一陣銳痛,他閉了閉眼,緩了口氣,目光如冰:“怎么死的?” “死在一片花海之中,身旁站著一男一女,男的將女的擁抱在胸前,很顯然,是一對情侶。”邵飛語氣沉重地道:“我原以為那畫上的男人就是你,你后來另結(jié)新歡,害死了邵大人,如今看來,那畫上的男女,應該是皇帝和方雪晴?!?/br> “皇帝!方雪晴!”杜子淇眸中黑云沉沉翻滾:“皇帝我不能動,宰了方雪晴這個賤人總行吧?!?/br> 邵飛連忙伸臂一擋:“慢著,杜子淇,且不說方雪晴其實是邵大人的同父異母的親meimei,單就說邵大人現(xiàn)在被皇帝控制著,萬一皇帝一怒之下,要大人親手做出傷害你的事來,被夢魄控制的大人一定會照做的,你這是要大人清醒后,痛不欲生嗎?” 杜子淇低著頭咬牙道:“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知道這對狗男女最后會害死非緋,難道你要我眼睜睜地看著?” “杜子淇,你要知道這世間的事,都是種種因果,而你們的時空穿梭,已經(jīng)打亂了這種因果,大巫的預言最后到底是否會實現(xiàn),我也說不準,我告訴你這件事,就是希望你能小心避免?!?/br> 當杜子淇回到石谷中央的木屋時,屋子里十分熱鬧。 阿房抱著楚非緋哭得泣不成聲,吳義跪在地上,正在向皇帝回話,一旁還站著幾個人,似乎是緋然居的侍從,還有一個臉上有疤的小子,抱著胸,一臉不耐地站在一邊。 楚非緋看上去有些困惑,輕輕地拍著阿房的肩膀,眼睛在這些突然出現(xiàn)的人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見到杜子淇進來,連忙問道:“可追到那黑影了?” 杜子淇心情沉重,卻強自臉上露出淡笑來:“沒有,讓他跑了,想來是北漠的探子?!?/br> 楚非緋“哦”了一聲,低頭看向抱著她哭得抽噎的阿房:“這位姑娘,咱們有話好好說,你......” 阿房抬起頭眼淚汪汪地看了楚非緋一眼,哭得更大聲了。 一旁的黎杰不耐煩地道:“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現(xiàn)在就出谷,讓那死蠻牛退兵?!?/br> “等等!”楚非緋連忙道:“黎王子杰是吧?我只怕你現(xiàn)在去是羊入虎口,這兵不但退不了,你自己也是自身難保?!?。) ☆、第六百一十八章 什么時候收的 晨曦終于在天邊露出一角,石谷外那黑壓壓的營盤,也出現(xiàn)了人聲。 士兵們打著哈欠,伸著懶腰,走出營帳后,驚愕地發(fā)現(xiàn),他們已經(jīng)被一支大軍包圍,那支大軍紅袍黑甲,盔明甲亮,軍中高舉的帥旗上,是一個碩大的邵字。 石谷的頂峰處,眾人望著遠處突然出現(xiàn)的那支大軍,面色各異。 “主子,是咱們晉州的大軍到了?!卑⒎孔ブ蔷p的胳膊神情激動。 “咱們?”楚非緋莫名其妙地看著阿房,然后看向皇帝。 皇帝沉著臉不語。 六王爺?shù)α艘幌拢骸盎市?,如今想要這晉州的大軍解圍,缺了這丫頭可不行?!?/br> 皇帝面色難看之極,半天后,才緩聲道:“晉州是愛妃的封地,這只大軍應該是愛妃自己的軍隊?!?/br> 楚非緋垂著頭想了一會,突然叫了起來:“我想起來了,這是晉州的州軍?!闭f完楚非緋也興奮起來:“他們終于來了,帶兵的是誰?咱們快去看看?!?/br> 說完,楚非緋已經(jīng)拉著阿房快步往山下走去,幾名緋然居的侍從緊跟其后。 皇帝臉色陰沉似水,而方雪晴則望著遠處那支旌旗招展,威武雄壯的大軍出神。 杜子淇冷笑了一聲,眼光冰冷地在這兩人臉上劃過,便自去追楚非緋了。 六王爺這時慢條斯理地道:“皇兄,這丫頭終歸不是關在金絲籠里的雀鳥,你想用她的才能,就要將她放出去飛。晉州現(xiàn)在無論是農(nóng)業(yè)水利,還是吏治經(jīng)濟,都是天佑的頭一份,皇兄要是真替天佑百姓著想......” 皇帝冷冷地回頭打斷了六王爺:“六弟,你干脆說讓朕退位,將這皇位讓給她好了。” 六王爺面容微冷:“皇兄,皇兄還記得當年先皇奪下這江山時,怎么說的?臣弟不如皇兄年長,自是沒趕上先皇打江山的時候,但是后來也是多次聆聽先皇教誨,先皇那時對著天下士子口口聲聲,是要給天佑百姓一個更好的河山,如今,皇兄覺得做到了嗎?” 皇帝一向淡然的臉,此時沉得像是滴出水來:“六弟,你這是也要反了么?” 六王爺冷冷地嗤笑:“反?不,皇兄,臣弟自覺才能比不上這丫頭,臣弟沒那個臉造反!”說完六王爺也甩袖大步離去。 皇帝緩緩地轉(zhuǎn)身,望著晨光下,那只威風凜凜的大軍,輕聲地,喃喃地道:“才能?身為帝王的治世才能,朕不比她差,一顆愛護蒼生百姓的心,朕也不遜于她,朕不服,朕需要的只是再多一點時間......” 一旁的吳義垂著眼,不言不語。 方雪晴看著皇帝,臉上流露出一絲復雜。 當楚非緋一身簡單的白袍,帶著幾名隨從,從容不迫地從北漠的大軍中穿營而過的時候,已經(jīng)披掛整齊的盔甲猙獰的黎紓,也不禁呼吸一滯。他忽然明白中原人有一句話叫做,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此刻,當他看著這個面帶微笑,氣度從容的女子,視黑壓壓的敵軍如無物,緩緩走來,仿佛這些敵軍都是襯托她英名的背景。她的秀發(fā)隨意地披在腦后,一身白袍也不見得多么干凈,但是她卻顯得那樣的耀眼刺目,她的氣度,讓黎紓生不起戰(zhàn)的心思,而且此刻他也知道,即便戰(zhàn),他也未必能贏。 黎紓緩緩地摘下了頭盔,抿著嘴角,看著那個手無寸鐵,脆弱得像是他一個小指就能捏死的女人,走至他的帳前,微微一笑:“黎紓?” “邵大人!”黎紓冷聲道,然后他的目光落在跟在這女人身后的少年郎身上,嘴角微勾:“邵大人將黎王子杰親自送至營內(nèi),足以見邵大人求和的誠意。” “求和?”楚非緋清脆地笑了一聲:“黎大皇子真會說笑話?!?/br> 這時,北漠大軍的后部營盤突然sao亂起來。 黎紓沉著臉扭頭望去,只見一隊紅袍黑甲的騎兵,像一把尖刀插進了北漠的營盤,一路橫沖直撞,踏倒營帳,撞翻路障,旋風般向中軍沖來。 “攔住他們!”黎紓大聲怒喝。 卻在這時,嗡嗡幾聲悶雷般的響動,北漠營盤后部的空地上,如雨落下了密密麻麻的箭矢,在地上整整齊齊地替北漠的大營,圍了一片鐵矢圍欄。 營盤后部的士兵情不自禁地后退,紛紛想象,若是那箭矢是落在自己身上,恐怕已經(jīng)成了刺猬。 一排舉著一人多高,連著鋼刺鐵盾的盾牌手,邁著沉重有力的步伐緩緩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