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穆冬和穆秋用完他之后,照例將人洗干凈了人模狗樣地帶出去。 稀奇的是,這幾天柳木辭都沒見過穆夏。他自然不會主動開口去問,但卻長了個心眼。穆夏那么個狠人,就算瘸了腿斷了手也照樣是穆家第一人,之前一言不合就折騰他,這幾天肯定是有要事。 柳木辭一瘸一拐從穆家出來的時候,正瞧見穆春同玉堂春拉拉扯扯。 穆春拉住玉堂春衣角,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而后笑著吻他嘴角。 玉堂春抬眸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端的是他唱戲時的萬種風(fēng)情,嘴角含笑,嬌若春花。 穆春大抵是親的高興,但柳木辭卻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也就是穆春這種蠢材才會看不出來,也真不知道偌大一個穆府怎么就出了這等廢物,怪不得其他三兄弟看不起他。 玉堂春那一眼,看著像是女孩子似的眸若春水,眼底卻滿滿都是殺意。 柳木辭從兩人身邊經(jīng)過的時候,穆春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纖弱脖頸的紅痕上,眼神由里閃過一瞬間的欲色。 穆府不肯讓人來接,柳木辭每次都只能忍著酸痛一步步走回流年館去。 說實話,這么幾天來,他的面子已經(jīng)沒留下多少了,就他那么點可憐名聲,早就被穆府這點人糟蹋了干凈。這幾天來流年館的人,有的囂張起來就要點他出臺。 柳木辭也是被氣笑了,他還沒落魄到這地步去。 不過,不管怎么樣,這事后的一點折磨倒還是真的要他自己慢慢熬過去。 他正這么想著,忽而發(fā)現(xiàn)玉堂春的馬車已經(jīng)過來了,正停在他前頭,擋了去路。 他一挑眉,以為玉堂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剛嘲諷一笑要開口,卻聽得玉堂春先道:“上來吧,我送你一程?!?/br> “你不怕得罪穆府的那幾兄弟?” 玉堂春沒立馬回話,只是道:“你上來便是?!?/br> 既然玉堂春不怕,柳木辭自然也不怕,大大方方地就上去了。 玉堂春是江城出了名的暴脾氣,但兩人這么待一塊兒的時候,他出奇地安靜。 柳木辭玲瓏心思,自然能察覺出不對,念著這捎帶一路的這點情誼,他開口道:“你要殺穆春?” 玉堂春看他一眼,語氣冰冷地道:“是?!?/br> 柳木辭笑了一聲,搖搖頭:“不太值?!?/br> “我沒法委身一個男人?!庇裉么何⑽⒌痛姑佳?,但并非他平日在戲臺上那般旦角模樣。 柳木辭素來知道,玉堂春成不了頂尖的戲子,因為他不入戲。 縱使旦角亦是男兒郎,寧為五斗米唱啞了嗓子,也不愿意作女兒姿態(tài)入男人懷中。 柳木辭沒再說話了。 只是,后來他再去穆府的時候遇上了穆春。 那時候江城的形勢已經(jīng)不妙,聽聞軍閥要棄了江城這雞肋之地,往內(nèi)地撤去。這時候剛巧穆秋在招待客人,穆冬已經(jīng)帶了兵出去了。 穆春攔著他說話,但明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柳木辭同他虛與委蛇一番來去,在穆春最后邀約的時候微微一笑,跟著他走了。 不多時,穆府一角兵荒馬亂。 穆秋剛將客人送走,聽仆役說是大少爺那里出了事兒,心里頗為不耐煩,但礙著面子又要去看上一眼。 漫不經(jīng)心地一路過去,在穆春房外門口聽到了一聲槍響。 穆秋臉色一變,上前推開門。 只往里頭看了一眼,他又猛地合上門,回頭呵斥著吩咐:“滾遠(yuǎn)點,讓院子里的人都去外面站著,什么風(fēng)聲也別傳出去?!?/br> 仆役心里猛地一跳,連忙應(yīng)聲。 穆秋陰沉著臉色重新開門進(jìn)去,將交纏在一起的上邊那個人拎起來,抄手從下頭的柳木辭手里拿走槍。 “三弟……他!”穆春捂著胸口跌跌撞撞要爬起來,話語卻戛然而止。 穆秋轉(zhuǎn)手就對著他連開三槍,直到槍里子彈空了膛。 柳木辭都被這一手嚇了一跳。 穆秋臉色冰冷地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甩手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將他上下細(xì)細(xì)打量了一遍,低聲問道:“進(jìn)去了?” 柳木辭覺得他這會兒關(guān)心這個有些奇怪,但他還是好好回答了:“沒,差點?!?/br> 穆秋低罵了一句粗話,回頭對他道:“把衣服穿上,跟我出去。” 柳木辭低眉順眼地跟上去。 穆秋領(lǐng)著他往外走,卻是吩咐家里的仆人都站遠(yuǎn)點,避過眾人耳目帶著人到了穆夏院子門前,按著他后頸逼他跪下來。 “柳木辭,我倒是泄憤了,就不知道二哥怎么辦了?!蹦虑飳δ麓簺]什么兄弟情,否則剛剛也不會避免生變而親手射殺了穆春。但是,他想著府里的穆夏,難得對柳木辭有一點兒同情之心了。 他想了想,還是低下頭在柳木辭耳邊吩咐了一句:“乖點。” 他都能看出柳木辭就是故意要殺了穆春,穆夏自然也能看出來,就是他被穆春碰了這事兒,恐怕難以善了。 柳木辭當(dāng)然知道這事兒,但是他這次本就是故意的,自然早已想過結(jié)果。 穆秋先進(jìn)去,出來之后給柳木辭開了門。 柳木辭照常爬進(jìn)去,羞恥感幾乎低到?jīng)]有了,還有些走神地想到,就算穆夏再怎么生氣,以后也沒什么事兒了。 他早得到了消息,穆家人要撤出去,暗地里也不知道和國外有什么勾結(jié),反正江城這塊地是不能待了。穆夏或許會要帶走他,但是他不能走。 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他都得在江城。 他微微抬頭望了一眼,穆夏正在院子里坐著。他安靜半垂眼瞼,眼瞼之下黑眸如陳墨,深不見底。 他那副溫潤面容上帶著一點并不算溫暖的笑,語氣依舊是彬彬有禮,“阿辭,來我這邊?!?/br> 柳木辭低下頭過去,在他腳邊如同平日那般脫光了衣服。 穆夏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而后手滑下去,抵住他的下頜逼迫他抬起頭來,對上他的目光,溫溫和和地道:“阿辭,你真是個白眼狼?!?/br> “二爺,知道我是個白眼狼,您何必要把我養(yǎng)成狗呢?”柳木辭笑得諂媚,話語卻是沒弱上一分。 “阿辭說的言重了,我一直就將你當(dāng)狗?!蹦孪男Σ[瞇地說著,手落在了他胸前的殷紅上,話音落下的瞬間便毫不留情地掐了下去。 柳木辭的喉底猛然冒出一個沙啞的音,疼得下意識弓起背,卻只能讓男人的手更為方便地拉扯住那粒紅珠,讓他被迫微微直起身,將自己送得更為靠近。 他的額角細(xì)細(xì)密密地冒出冷汗來。 “坐下來,張腿。”穆夏吩咐。 柳木辭如今早習(xí)慣了他的命令,能按照他的心意擺出他滿意的姿勢。他忍耐著穆夏游走的手指,雙手撐地仰面張開雙腿,將私處毫無保留地呈現(xiàn)在男人面前。 穆夏微微一笑,拍了拍手。 柳木辭本是微微低著頭,一臉溫順模樣,這時卻猛地打了個激靈,不敢置信地抬起頭來。 穆夏找來了一條藏獒。 他曾經(jīng)也在穆夏院子里見過這條藏獒,但也不過是寥寥幾眼。這藏獒是穆夏愛寵,但他在的時候,穆夏極少將這藏獒放出來。 過去他們好歹還算是朋友,彼此了解得很,所以柳木辭知道這是因他病態(tài)的占有欲。 然而,他如今找出這條藏獒來,話語間的意思,可不是那么簡單了。 穆夏摸了摸他的頭,低聲笑道:“阿辭這么浪,我總不好餓著你了,讓穆春碰不如讓我的狗碰,如何?” 柳木辭白了臉色,“穆夏……不,不要。” 穆夏眼中神色微涼,面不改色地向那條藏獒招了招手。 柳木辭這次終于變了神色,眼瞧著那藏獒就要靠過來了,柳木辭猛地用力起身,按著穆夏的肩膀掀翻了他椅子,施力扼住了穆夏的雙手。 一旁的藏獒叫了一聲,剛要沖上來就被穆夏出聲喝退了回去。 柳木辭臉色蒼白,克制著畏懼盯著身下的人,“穆夏,我不想同你魚死網(wǎng)破,你不要逼我。” “我沒有逼你?!蹦孪奈⑽⒁恍Γ凵駞s冰冷,“是你在逼我?!?/br> “我怎么逼你了?” “我想與你做朋友,你卻要出賣我;我要與你做情人,你卻要爬到別人床上去;我想要你同我一起走,你非要千方百計同我撇清關(guān)系。”穆夏冷笑,“柳木辭,你但凡有點心,也不至于見我如今的模樣無動于衷?!?/br> 柳木辭怔怔愣住。 恍恍惚惚,他記起很久以前,也有人這般同他說。 “江永樂,你但凡有點心,捅進(jìn)我心里的刀也不會這么穩(w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