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甜的
她的手指修長,素白的手指尖端,鮮紅的指尖內(nèi)勾,彎成一道凌厲的弧。她的聲音還和十八年前一般冰冷“姐夫,你是想違背約定嗎?” 如果安和檸在這里,一定會認出跪在黑子女子腳邊的男人。他閉了眼睛,故意不去看座上的女子,可她偏不叫他如愿,用了那鋒利的指尖勾起他白皙的下巴“郎君,你還想躲哪里去?” 他往后一步,避開她的觸碰“安大人,我是尚秋的正君?!?/br> 她聞言俯身下來,看著眼前俊美的男人,眼睛里全是瘋狂“但小檸檬可是我的親女兒,而且,你是我的男人。安尚秋?她已經(jīng)死了,她還能和我爭什么?我已經(jīng)給了你十八年的自由,這次,你還想往哪里躲!” 她的黑裙肅穆,她的妝容端莊,可是她的眼睛里全是癲狂。她是陌桑最尊貴的人,也是最瘋狂最偏執(zhí)的人。 她把蒼白的手放在他的臉上,笑聲滲人“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她把這個一直抗拒她的人壓在身下,一點點除去了他身上的束縛,看他驕傲全無,看他一絲不掛。 他在她的身下任她為所欲為,看她的笑容愈發(fā)陰暗詭異起來。 “jiejie,你看,你沒來得及碰過的男人,在我的身體下面。”她的聲音像是毒酒,讓人甘愿沉淪在無邊際的黑暗中。 什么時候,你會愛我,不是因為占有了她的東西,而是單單因為,我就是我。他垂下了眸子,掩住所有的情動與纏綿。 . 安和檸路過小吃街的時候,站在賣糯米滋的攤位面前很久。 那個時候,父親工作極其辛苦,賺的也不是很多,他們住在簡陋的出租屋里。 她是個極懂事的姑娘。不愛撒嬌,不會主動索要。但她當(dāng)時畢竟還只是個小女孩,雖然極力抑制,還是忍不住把眼神往那一團團糯米滋上瞟。 父親很快發(fā)現(xiàn)了她的小動作,笑吟吟地給她買了最漂亮的一團。她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味道呢,軟軟的,甜甜的。 她拿出手機,看著父親的電話號碼,又愣了一會兒,終于還是沒撥出去。她還是生氣的,還是怪他的,她不想就這么打過去,這是在示弱。 “小姑娘,沒帶錢嗎?阿姨送你點兒吧?!辟u糯米滋的阿姨沖她笑了笑,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在這里站了很久了,一直盯著糯米滋也不買,所以阿姨猜測她是囊中羞澀。 “不,阿姨,不用……”她推拒了一下,賣糯米滋的阿姨笑的更燦爛了,眼角的笑紋在陽光下,暖暖的。安和檸看著伸到她面前的這只手,粗糙紅腫。 生活在困苦中的人,也不忘記給予這個世界溫暖和愛意,這讓她更加羞愧起來,可她是個執(zhí)拗的孩子,她不愿意就此服軟。于是,她放下了手機,關(guān)掉了屏幕,不再讓自己看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 她接過那串糯米滋,她今天確實沒帶錢,而且她也不用微信支付寶之類的,確實沒辦法支付一份來自陌生人的善意。但是善意,又怎么能是可以用一串冰冷的數(shù)字來支付的呢? 迎著陽光,半透明的糯米糍溺出琥珀的光澤。她微微嘆了口氣,她不是小孩子了呢,早就不愛這軟軟甜甜的味道了。 離著出租屋還有不到一公里的路,安和檸決定走回去。事實上,她已經(jīng)走了一路了??粗凰芰媳∧ぐ男F子,她突然笑了起來,笑容晃花了路人的眼。 突然想到什么,她扶著書包跑了起來。 十月的陽光還有暖意,她一路跑上樓,然后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我回來啦華裳!”她順勢往屋里撲,果然,不偏不倚,落入一個溫香柔軟的懷抱。 他被她抱住,腰間還圍著圍裙,束著鐵鏈的手高高地舉起來——他連鍋鏟都沒來得及放下,聽見聲音就趕過來了。她比平時里早回來半個鐘頭,但他聽出了她的腳步聲。 “妻主怎么這么著急呢?瞧瞧臉上都是汗,奴去給您拿毛巾來?!?/br> 她抱著他不肯松,他也就不動。 “閉眼,張口?!?/br> 他乖乖聽了,閉上眼來,乖乖地開啟自己的雙唇。 她把軟軟的糯米滋整個塞進他的嘴里,一瞬間,他的口腔被甜膩充斥。這是……什么? “好了,睜眼?!?/br> 他睜開雙眼,一包五彩的糯米滋這么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聽話嚼了幾下,甜的發(fā)膩,充斥著他的味蕾。 她戳了戳他鼓鼓的臉頰,惹得男人輕輕地唔了一聲。沒等她問,她就聽見他因為被塞了糯米滋而不太清晰的聲音“唔,妻主,甜,甜的?!?/br> 她把他手里的鍋鏟放到一邊,然后踮腳摸了摸他的頭發(fā),他乖乖地彎下腰不動。直到女孩兒溫軟的嘴唇覆上來,他突然表現(xiàn)得慌亂起來“妻主,奴做的菜要,要……” 事情都做到這份上了,她才不管他說什么呢。“不許吵,菜糊了你就再做一遍?!?/br> 他乖乖地應(yīng)了。直到她把靈巧的舌頭伸進他的口里,卷走了一半的米糕。此時外面的糖霜已經(jīng)化了,她卻若有所思地道了句“嗯,是甜的?!?/br> 華裳:妻主說得都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