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者無疆2
小三回了聲是,又垂手催她:“既然主子回來了,那么我們現(xiàn)在開始練琴。” 晚媚想起了那把鬼魅的傘:“可是我覺得,你應該先告訴我那把傘是怎么回事,為什么 …” 小三還是垂手,面無表情:“紅魔傘的事可以稍后討論,現(xiàn)在你要學琴,你前頭還有很長的路要走?!?/br> 已經相處了一月,晚媚聽的出他語氣里的輕重,于是不再爭辯,跟他到了琴室。 以為這次又要學什么Yin詞艷曲,晚媚早有了心理準備,可到頭來小三卻讓她學什么,學完睡,睡完學,直直的學了三天。 學到最后小三問她:“那么你懂不懂這曲子的意味?!?/br> 晚媚低頭:“不過說雄圖霸業(yè)都是空,這世上,又有哪樣東西到頭來不是空?!?/br> 小三吃驚,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外頭晚香已經來傳,說是晚媚跟她走。 晚媚回頭看了看小三,小三起身,在她耳邊低語了句:“記住男人不止想被取悅,還想要知己,但這個知己不能臨駕在他之上,剛才那曲子說的是雄圖霸業(yè),都是空這三個字你咽回去,你的聰明只能到此為止。” 晚媚還是糊涂,可已經沒有時間解釋,那頭晚香已經踏進門來,親親密密挽起了她的胳膊。 “恭喜妹子任務成功?!币宦飞纤σ庥瑓s絕口不提要去哪里。 到了目的地晚媚發(fā)現(xiàn)已經有三個女子立在門口,一色的唇紅齒白艷光照人。 這又是個院子,院門圓形,上面篆體寫著聽竹。 進了院門果然看見一院的鳳凰竹,冬天里還是一片蔥翠,被風掠過時低腰,發(fā)出浪涌淺灘的聲響。 可惜的是這等美景晚媚沒有時間欣賞,她很快就和另外三人被趕進了間屋子,要求沐浴更衣。 沐浴很快結束,要更的衣被送來,是件什么也遮不住的煙羅紗罩。 穿上后晚媚暗笑,在肚皮里說了句:“那還不如不穿來的干脆?!?/br> 另外三個女子也有這意思,顧盼間有了要交流的愿望,卻被人止住,只好全數(shù)沉默著跟了領路人,走進間黑屋。 屋子外面掛著厚簾,她們一進屋就被人唰的拉下,屋子里于是一片漆黑,絕對的漆黑,沒有一點光亮。 屋里看來沒有取暖,冷的有點刺骨,四個女子赤腳立在青石地面上,不一會都開始哆嗦。 這時候有人走近,極其輕微的腳步聲,在她們身邊停住了,開始從上到下?lián)崦齻兊纳碥|。 他撫摸的很仔細,從臉龐到腳趾一一摸過,甚至還伸進一個手指到晚媚私|處,試了試里面的松緊。 可是晚媚覺察到他沒有欲望,目的好像只是驗身。 到最后驗身完畢,他碰了碰其中一個女子的手,極低的說了聲“走”字。 于是屋里只剩下三人,晚媚站在中間,聽到另外兩人的呼吸和她一樣開始發(fā)顫。 身旁那人開始在她們跟前放琴,一一放好又拉她們落座,將她們雙手放上琴弦。 其中一個女子自負,伸手就在琴弦上撩撥了幾下,果然是琴音婉轉功力深厚,非晚媚能比。 晚媚正自喪氣,卻聽到屋里遙遙傳來一把聲音,一把森冷銳利,讓她一下想起那把利劍的聲音。 “我說過你可以彈了嗎?”那聲音道,里面寒氣化作威嚴,在三人頭頂盤旋:“看來姹蘿品味是越來越差了,居然送來些不懂規(guī)矩的貨色?!?/br> 這是個男人的聲音,而且是個習慣坐在高處的男人,晚媚幾乎立時斷定。 那撫琴的女子不響了,伏低身子冷汗涌了出來。 過一會屋里響起一個長音,洞簫的長音,聽來遼遠而壯闊。 “現(xiàn)在可以彈了?!蹦前崖曇粲值溃骸昂臀液献?,奏什么曲子不一定,只要合拍就成?!?/br> 三人屏息,聽那簫音引吭而去,一時間已是遙不可追,于是連忙使出了各自看家本領。 晚媚是三人里面學琴最淺的,技巧沒法和人相比,只好規(guī)規(guī)矩矩按調彈起了。 曲子和簫音倒是相合,晚媚撫了一會自如起來,覺得天地朗朗盡在眼前。 這時她還記得小三的吩咐,記得琴簫合奏,不論調門意味都不能越過了簫音去。 可不過一會她就開始失控,被簫音指引,所有心事驟然爆發(fā)。 自己是如何被那四個人凌辱,如果有機會,她一定要成為強者,讓傷害過她的人百倍償還。 當然這還不夠,她還要站在高處,腳下眾生匍匐,一個指頭揮動就能決定別人命運。 不要愛,不要溫暖,到頭是空什么都無所謂,她只要站在高處,有過那么一時的俯瞰。 這念頭如此強烈,強烈到最后她一個激顫清醒了過來,詫異自己竟也有這樣的志向。 簫音竟有魔意,能勾出你的心事,她意識到了這點,于是連忙又中規(guī)中矩彈她的曲子。 這時她身邊的女子突然慘叫了一聲,聲音尖利打斷了簫音。 “都走吧?!焙诎道锬莻€聲音發(fā)話:“先前有人說鬼門混進了jian細,看來不假,竟被我撞上了?!?/br> 三人于是后退,揭開簾子見了光,互相打量了一下。 一個照面就讓晚媚定神,因為她發(fā)現(xiàn)其中一人正在流血。 準確的說是七竅流血,眼耳口鼻都在往外滲血,一條條分外觸目。 而那女子還在強自鎮(zhèn)定,笑的燦爛,問她們是怎么了象看見鬼。 院里這時來人,弓著腰到女子跟前,淡淡道:“公子說要領姑娘去刑堂?!?/br> 女子臉色頓時灰敗,抬手要擊天靈蓋自盡。 來人冷哼,晚媚看見他袖內寒光一閃,片刻間就已經斬斷她右手點了她|丨xue道。 晚媚怔怔,看著那斷手在她腳邊跳動,鮮血緩緩漫過了腳趾,忽然間發(fā)覺自己竟已不再害怕。 黑屋的簾子這時“唰”一聲被挑開,里面有人探頭,道:“公子請剛才奏的姑娘回來。” 晚媚只得回去,踮了腳往前,仔細傾聽領路人的腳步,怕在黑暗里跟錯了方向。 突然那腳步聲不見了,晚媚立在原處踟躇,很快被人攔腰抱住,惡狠狠壓在了身下。 床很冷很硬,晚媚臉面朝下很不舒服,正無措間下身已經被人穿透。 私|處干澀而那人***雄偉,晚媚吃痛,連忙咬住了下唇。 “痛嗎?”男人低聲:“放心,你很快就會忘了這痛?!?/br> 晚媚不敢回話,男人于是開始抽動,緩慢而有節(jié)律。 怕從后面進入的姿勢不夠貼合,晚媚自然的弓起了臀部,配合他節(jié)奏迎送。 男人的節(jié)奏加快了些,一只手探過來,開始邊抽動邊揉搓她花芯硬核。 快感如電襲來,男人每一下頂撞都直到她身體深處,讓她果然渾身guntang,忘記先前苦處。 晚媚喘息,在最急促時到達高潮,私|處收縮緊緊裹住了那人***。 男人伸手,象撥弄玩偶般將她翻了個身,換前位繼續(xù)。 這次晚媚已經忘記了所有調教的技巧,腿上行掛住了男人頸脖,由著他在身體里來去。 這是個強悍的男人,身體強悍氣息強悍,晚媚體會到被征服的快樂。 私|處益發(fā)濕了,男人挑起些液體來抹上她|丨乳丨尖,晚媚通身顫栗,靈魂囂叫著沖上第二個高潮。 或者是體力不繼吧,在男人嗚咽著咬住她肩頭時,晚媚居然看見了漫天云彩,在高潮里暈了過去。 沒有技巧沒有外物刺激,一場最原始的Xing愛竟然給了她這樣的歡愉。 醒來時晚媚仍然不可置信,發(fā)覺自己被那男子環(huán)抱在胸前,而那男子呼吸均勻,看來是睡著了。 實在忍不住好奇,她在黑暗里伸手,輕輕撫上了男子的臉。 首先觸到的是鼻梁,挺直的鼻梁,可以預見主人面相的堅毅。 其余五官就在手邊,只需幾個觸碰就可以大致摸清那人容貌,可是晚媚最終猶豫,定定收回了手。 或者還不是時候知道,或者在這樣一個鬼魅的地方,她應該放棄自己的好奇心。 男人醒了,在她耳邊吐氣,呼吸也微涼。 “知道我為什么沒有馬上挑中你嗎?”他發(fā)話:“就是因為你太過聰明,太過懂得自制,居然能從我簫音里掙脫開來。我自然是不喜歡飯粘子,不喜歡沒頭腦的女人,可這個年紀的女人這么聰明,卻也未必是件好事?!?/br> 晚媚噤聲,知道這時候什么話都是多余。 “你走吧?!弊罱K男人收回了懷抱:“我要個女人入夢,這個任務你已經完成?!?/br> 晚媚再不多言,輕聲下床預備離去。 這時男人詫異了一聲:“居然已經未時了嗎?我居然已經睡著了一個時辰?” “這時兩年來我睡的最久的一覺了?!蹦腥说穆曇艟徍土它c,有些沙?。骸案嬖V我你叫什么名字?!?/br> 聲音里的沙啞含了疲憊,他的剛強威嚴突然透了一道縫隙,晚媚一頓,覺得自己開始被這把聲音吸引。 “晚媚?!弊罱K她報了自己名字,踩著冰涼地面赤身離去。 第二章 媚殺(下) 小三正在拿那把劍劈柴時晚媚回來了,站在他旁邊盯他。 “看來你是什么都知道?!倍⒘艘粫l(fā)話:“那個黑屋子里面是誰,他喜歡什么,我們進去要做什么,這些你都知道,既然知道就說來聽聽吧?!?/br> 小三回身,臉色有些肅穆:“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你記住這個人的身份在鬼門是禁忌,千萬別去打探?!?/br> 晚媚愕然,突然間有種感覺,自己以前一直把這個影子看輕了。 小三的臉色這時稍緩,又垂下手:“這么說主子是被選中了嗎?” 晚媚點頭,下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到院子里有了嘈雜聲。 她迎出門去,看見院里突然多了四五個人,全都抱了包袱低頭走路,一會功夫就都鉆進了原先空置的下人房。 同來的晚香一把挽住她手,拖她來到院門,將手一指高處道:“恭喜妹子正式成為地殺,你看,這院子如今就有名字了。” 晚媚抬頭,看見院門上已經被人鑿了兩個漂亮的楷體字,寫著媚殺。 “妹子往后就是媚殺了。”晚香親密的拍打她手背:“咱們往后就是平起平坐,可要互相照應?!?/br> 晚媚有些明白了,原來下午那間黑屋子里面是在選秀,她被選中后變成了地殺,那么另外那三個女子應該也都是候補了。 于是她露出貝齒笑了,也笑得沒心沒肺:“說什么呢jiejie,妹子來的晚什么都不懂,以后還要靠jiejie調教。” 成為地殺之后,院里的日子沒有多大變化,最大的變化就是多了五個仆人,小三于是清閑了很多。 調教還是要繼續(xù),這天小三拿來宣紙筆墨,說是要晚媚學著寫字。 外頭綠意萌動,晚媚有些春困,不耐的伸著懶腰:“字是不用學了,我爹是個落第秀才,從小就逼我寫大字念詩經的?!?/br> 晚香這時候恰巧來串門,聽了這話莞爾:“這個你就不懂了妹子,咱這里學寫字可和別處不同,大大的不同?!?/br> 說完她就拍手,她的影子初八應聲而出,在她身后縮肩膀垂頭。 晚香吩咐他鉆下桌子,邊吩咐邊笑:“我們家初八可是口技驚人,舌頭上能開蓮花呢?!?/br> 一旁小三跟上開口:“那么就請主子寫首五言詩,用楷體,我順便說說紅魔傘?!?/br> 晚媚有些莫名其妙的落座,拿起毛筆沾墨,很是規(guī)矩的寫了個“床”字。 桌子下面初八看了眼主人,慢慢前挪,挪到了晚媚裙擺下面。 鬼門的規(guī)矩是不穿小褲,所以初八很快找到了目標。 晚媚這時正在寫個“前”字,忽然間感覺有個靈巧濕潤的舌頭滑過她大腿,身子一個顫動就把字寫偏了。 晚香吃吃發(fā)笑,代她換過一張宣紙,示意她從頭開始。 小三這時打開了紅傘,也開始說話:“傘上面這朵花你已經知道,名字叫做地涌金蓮。這是朵尸花,原來專門長在死人身上?!?/br> 話里透著詭異,晚媚脊背有些發(fā)寒,下身卻益發(fā)guntang起來。 初八這時已經掰開了她雙腿,拿舌頭舔她毛發(fā),一寸寸舔的仔細。 晚媚手腳發(fā)顫,好不容易才又勉強寫了個“床”字。 初八的舌頭這時已經移到了hua|丨xue,幾下舔弄后開始吸吮,一吸一放刺激她yin蒂。 麻酥的快感裹襲全身,下身濕潤,初八含了口那液體,咕咚咽下。 晚媚的心也咯噔一響,趕緊屏息飛快的寫完了第一句。 小三仍在繼續(xù):“這朵花如今是寄生在了傘上,根被花芯里面的蠱蟲纏住,爬滿了傘面。因為是尸花,所以平時它沒有動靜,只有聞見死人氣味才會舒展開來,去吸死人的血?!?/br> 花芯里面的蟲,聽到這形容晚媚發(fā)笑,心想還真是應景。 初八的舌頭這時已經伸直,穿進她私|處,在里面顫動卷裹,可不就像鉆進花芯的蟲。 一段時間刺激后晚媚有了感覺,ru頭發(fā)硬呼吸急促,左手連忙捉住桌邊,趁高潮沒到又寫了兩句。 小三繼續(xù):“你見過金蓮吸血了吧,那些紅絲其實不是***,是里面血蠱蟲的觸角,伸出來吸人精血的 …” 晚媚立時想起了那晚的情景,想起紅絲是怎么探進龐德胸膛,進入他身體,把個八尺漢子吸成了一副空囊。 恐懼增加了快感,私|處***滾滾而下,初八的舌頭在一片濕地里翻滾,最后又退出來不斷啃咬她yin唇,晚媚終于吃消不住,預感到高潮就要來到。 這時她仍有三分清明,趕在意識渙散前連忙寫那最后五個字。 最后一個“鄉(xiāng)”字寫完時,高潮如期來到,初八的舌頭依舊顫動不停,于是這個高潮就在顫動里迭迭高起,最后沖云破日不可遏止。 宣紙上面字跡勉強還算工整,晚媚喘著氣將頭擱上臺面,問向小三:“這下可算寫完了?!?/br> 小三抬眼看她:“那么請問主子,我剛才說吸了幾個人鮮血之后,血蠱蟲會成熟,能被主子所用?” 晚媚眨眨眼,只能聽他重復:“我剛才說蠱蟲吸了十個人鮮血之后就成熟了,主子可以采它下來派大用場。您剛才沒聽見,說明主子在關鍵時還不夠清醒,還得重來。這次我來念詞,主子您記。” 晚媚哀嚎一聲,身下初八又開始動作。 這次換了花樣,初八探進手指,在她里面找到了極樂點不斷刺激,而舌頭還在外頭不斷舔弄吸吮。 快感更是無以復加,加上小三念的詞又是繁復,晚媚吃力,在連著三個高潮過后這才勉強成功。 過后她下身濕漉難當,趴在桌間喘氣,晚香則是拿了她的詞在一旁細看。 “鳳簫吟?!蹦盍嗽~牌名她吃吃笑了起來:“這詞倒是貼切,妹子定力還是不錯,想當初我可是練來練去練不成,也難怪門主賞識你,見你兩次就賞你扇子?!?/br> 小三沉默了,滿屋子于是只剩下晚媚的“咻咻”喘氣聲。 “可是小三你不該這么大意?!边^一會晚香轉了身,深深看住小三:“領了扇子還閑逛到絕殺門口,讓她撞見問你,問后吃了大醋,派妹子去執(zhí)行那么兇險的任務?!?/br> 這話里分明是還有話,晚媚第一時間發(fā)覺,抬頭來看向小三,眼內寒光灼灼。 小三還是沉默,不解釋,只是低下了頭。 之后將近兩個月小三都沒有解釋,在晚媚看來,這等抵死沉默就等于默認,默認是他故意坑害她,讓上頭給她派了個最兇險的任務。 這念頭讓她心生怨毒,怨毒不斷生長,在小三寒蠱發(fā)作時達到了頂點。 還是老規(guī)矩,門主親自召見晚媚給了解藥,這次沒有節(jié)外生枝。 回來后晚媚在房間角落里找到小三,看見他正和上次一樣擠做一團。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解釋?!彼龔澭媒馑幵谒矍皳u晃:“你最好別說謊話?!?/br> 小三吃力地睜開雙眼,看過她又看過解藥,最終還是沉默,低頭團身,將臉埋進膝蓋。 晚媚斂眉,也不再多話,打開木匣蓋子后兜底朝天,把解藥倒干凈,之后拔腳離開。 做這些時她心安理得,也不覺得自己會后悔,甚至晚上還到小三窗前,想看他痛苦樣子解恨。 半天不見小三還蜷在原處,背抵住墻角,頭埋進膝蓋。 晚媚發(fā)覺他衣袖下有血,于是走進門去,看見他果然是咬著自家膀子,嘴里活生生含著一塊rou。 晚媚伸手去拔,拔了許久才把他膀子拔出來。 那塊rou也斷了根,被他咬在牙關里絲絲滲血。 晚媚回身,去床上撕下塊床單塞進他嘴巴,看著他身子僵硬輕輕抽搐,突然間沒法忍受,一跺腳奔出了房門。 夜里倒也不是無眠,只是時時驚醒,覺得窗外的風聲也象嗚咽。 第二天第三天寒毒還不褪去,晚媚突然想起串門,到晚香那里一待就是一天。 晚上回轉時肚子有點餓,晚媚拐進廚房,卻看見新來的廚娘正抱著小三,四處張望不知如何是好。 見她進門廚娘連忙將人放下:“主子你瞧瞧,我剛才進來看夜宵,看見他把手塞進爐膛子里,要再晚一步那手可就燒沒了。” 晚媚低腰,看見小三衣袖果然是燒沒了半截,手臂手掌是慘不忍睹,早一片焦黑皮開rou綻。 她一時定神,看著小三掙扎,還想往爐膛去取暖,突然間落了淚,一把張開懷抱將他抱住。 這是她來鬼門后第一次落淚,淚水微涼卻guntang,小三在她懷抱,漸漸平復不再掙扎。 終于要過去了,三天三夜的寒蠱發(fā)作,三天三夜的兩相折磨。 這之后小三休整了兩天,傷口草草包扎,照他自己的話說,有鬼門的上好傷藥,這些傷根本算不得什么。 晚媚是有些懊悔的,可是不肯說,只是對牢窗外春梅發(fā)怔。 見小三站到身后,她開始嘆氣:“今天是我生日,我才十七歲,可為什么感覺象活了幾輩子?!?/br> 她這人性子剛強,很少傷春悲秋,小三聽著不忍,一轉身去了廚房。 回來的時候手里端著碗面,湯頭清涼的陽春面,上面漂著細碎蔥花。 晚媚挑了一根入口,嘗出是小三而不是廚娘的手藝。 看了小三裹滿紗布的雙手,她心中柔軟處牽動,道:“謝謝你這碗長壽面,不管你對我是真心還是假意,我都謝謝你這碗面?!?/br> 小三還是垂手:“那么主子吃完之后,咱們好好籌劃這次的任務。” 晚媚雙眼頓時黯淡:“是啊,要籌劃,那個人叫韓修是吧,據說不僅是個一等高手,而且為人正統(tǒng)不好女色,是個愛妻如命的妻管嚴?!?/br> 第三章 芍藥(上) 三月春風和煦,連夜都溫柔,韓修在夜攤上喝完最后碗里最后一口湯,覺得身心舒泰,于是很滿足的瞇了下眼。 享受完之后他拿手肘碰一碰沒精打采的韓?:“我要回去告訴你大嫂,這里的小吃,還是鴨血粉絲最有滋味。” 韓?哀嚎一聲:“那么你吃完了沒有大哥,你已經把這里夜攤吃遍了。你不撐死我都累死了?!?/br> “吃完了?!表n修點頭,拿帕子擦干凈嘴角:“這樣我回去好交待。小昀到了哪里就最喜歡夜攤小吃,這次她不能來,我當然得替她嘗嘗,嘗過了回去好仔細說給她聽?!?/br> 韓?又哀嚎一聲:“我拜托你大哥,你和嫂子能不能不要恩愛的這么rou麻,我受得了別人還未必受得了?!?/br> 一旁陪座的張仲這時也忍不住笑了:“韓爺愛妻,這是天下皆知的。不過韓爺既然吃完了,咱們就到別處去喝杯水酒如何,我看韓二爺可是到現(xiàn)在水米沒進呢?!?/br> 韓?聞言歡呼,被韓修迎來的眼刀殺了一記,于是連忙斂起神色,斯文有禮的說了聲:“那么有勞張大俠了?!?/br> 來時韓修就說過,這次他們來臨鳳城是給盟主回禮,到了這等英豪群聚的地方,他們一定要注意言行舉止,不能讓人瞧扁了。 回禮是已經回完,盟主過意不去,說是上次破魂劍根本沒送到韓家,這回禮他是白收了,于是留他們在臨鳳幾日,要張仲好生相陪。 今天是他們停留的最后一天,張仲領他們往熱鬧地方去,不曾留意就來到了臨河的香粉閣。 香粉閣內這時燈火鼎盛,連透出來的風都是酥軟的,在男人腳下生根纏繞,叫你再不能往前半步。 張仲在原處立了有一會,咽了又咽還是把那句話吐了出來:“不如我們去喝杯花酒吧?!?/br> 韓?立馬咳嗽:“張大俠莫要忘記,韓爺愛妻 …” 一直在他們身后沉默的隨從突然想起了有人出五百兩買他說的那句話,就是要他在經過香粉閣的時候說的。 “可是這里的女兒紅是全城最好的,二十年陳,別處花錢也買不到。”他連忙把這話吐了出來,又算計一次,再次確定這里一個字就值二十兩。 話還不曾說完,韓?的一只腳就已經跨進門檻,架勢絕對是九頭牛也拉不回。 一行四人于是在一樓包間落座,張仲喝了一會素酒,實在覺得無味,就做主要老板娘叫個唱曲的來。 很快有個女子抱琵琶進來,坐一旁清嗓,道:“我給大爺們唱個十八摸吧?!?/br> 張仲盯著她高高挺立的雙峰,咽了下唾沫:“那個牡丹,你還是換首別的?!?/br> 牡丹啐他一口:“死相,你怎么知道我學了新曲子。好吧,那我就唱首一百零八摸,shuangsi你?!?/br> 韓修的笑容頓時有些僵硬,張仲趕緊一瞪雙眼:“那個徐mama,你趕緊換人,找個清雅點的,可別只曉得上摸下摸。” 徐mama點頭,出去一會身后跟著個人來,是個穿淡綠色衫子的高挑姑娘,手里抱著把長琴。 走近之后張仲才發(fā)現(xiàn)她臉上也蒙著層綠紗,步態(tài)又十分清雅內斂,心內萬分的失望,只揮了揮手讓她開始。 女子立在原處,跟眾人淺淺道了個萬福,這才開始撫琴。 琴音一響張仲便覺著了不同,覺得那琴音淡淡似有心事無窮,而女子偶爾滑過的眼神更象是一記記幽怨的傾訴。 不覺中他已放下筷子,端了酒杯身子前傾,心神隨琴音蕩漾,到最后渾身發(fā)燙,竟是從一首清雅的曲子里聽出了性趣。 一曲終了女子又起身萬福,是要告別的意思,張仲瞠目,覺得好像一個剛剛生成的牽掛被人生生絞斷,心里頓時無窮的懊惱。 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挽留,這才發(fā)覺身旁的韓修已經打翻了茶碗,反應比他更是激烈。 “你方才彈的是么?”這把聲音連半醉的韓?都聽得出顫抖。 “是?!迸虞p聲答了句:“這曲子生僻,沒想到大爺竟然知道。” “那么你叫什么名字。”這句聲音又是輕了,輕的連韓修自己都不能聽清。 女子低垂雙眼,有一會沒發(fā)話,韓修只覺得自己的心快要跳脫胸膛。 “萼梅?!弊罱K那女子發(fā)話:“小女子名叫萼梅?!?/br> 眼前迷霧散開,韓修的心一下沉靜,瞬時恢復原態(tài)。 她叫萼梅,梅花綠,不是他的那個芍藥白。 芍藥已經死了,這女子只是一樣和她愛蒙面紗,一樣的氣質清雅,一樣會撫,但絕對不是她。 “如果沒別的事萼梅告退?!蹦桥拥皖^,轉過身抱琴而去。 出門口時她裙角勾到屏風的雕花,幾個掙扎下來薄裙吃消不起,呼啦一下被扯斷,露出凝玉般一條長腿。 只是那么一瞬的艷光,她很快低頭匆匆而去,可是張仲卻被這片艷光勾住了魂魄,開始坐立難安。 徐mama玲瓏,連忙湊過來耳語:“萼梅姑娘才來,張爺如果想要開苞,那可要趁早,我就賣個人情給你?!?/br> 張仲耳根開始發(fā)燙,抿了抿唇違心的說了句不急。 那廂韓修解意,連忙將杯一舉,道:“如果張大俠有事可以先去,我這二弟貪酒,一時半會怕喝不完,有我陪他就夠了。” 進房門之后晚媚褪下衣服,抓緊時間拿細朱筆在右|丨乳丨上勾了一朵芍藥。 不一會張仲果然推門進來,搓著手象個初戀的少年。 晚媚于是回頭,上身赤裸唇角勾起,輕輕說了句:“你來了。” 張仲的下巴墜地,不明白剛才那朵清雅的綠梅哪去了,眼前的人明明還是那眉眼,可卻突然變成了朵妖艷的晚蓮,枝葉招搖有千種風情。 “我自己畫這朵芍藥費力?!蹦菐砻挠终惺郑骸安蝗缒銕臀耶嫲伞!?/br> 張仲的耳根這時倒不紅了,也變成個嘗慣香的嫖客,眼睛一挑上前,問:“你這朵芍藥要畫哪里,不會就在這里吧?!?/br> 說話時手里已經有了動作,指尖飛快的在|丨乳丨尖上一撫。 “那你說還能哪里?!蓖砻臋M他一眼:“我都勾好了,你就幫我填色,桌上那白水粉里調了珍珠末,你可要填仔細了?!皬堉儆谑鞘捌鸸P來,耐著性子一筆筆將色填滿,最后在晚媚右ru上畫出了朵栩栩如生的芍藥。 之后晚媚又讓他將水粉吹干,他就立在那里吹氣,氣息一口比一口guntang,眼見著那粉色ru尖一分分立了起來,最后飽滿晶瑩,象一朵含苞的梅花。 他胯下的男gen耐受不住,也悄悄堅挺,隔著小褲把長衫高高頂了起來。 晚媚輕笑,伸手去握住了他男gen,附在他耳間呢喃:“好人,你再幫我做件事,我就讓它爽個夠好不好?!?/br> 張仲不解,愣神的功夫手里已經多了條長鞭,黑色的長皮鞭。 “打我?!蓖砻囊话殉堕_所有衣衫,微收雙腿仰臥在地上:“讓我顫栗快活,求你 …” 張仲握住皮鞭還有些猶豫:“這個,會不會 …弄傷你?!?/br> “求你。”晚媚還是那句,雙腿交互摩擦,一只手按上ru房,眼里眸光的確是迷離焦渴。 張仲再不猶豫,一皮鞭抽了過去,在晚媚腰間留下一道紅痕。 晚媚吃痛,連忙咬緊牙關,半仰起身子呼了口氣,勉強做出個享受的表情。 張仲于是又甩了一鞭,一鞭后又是一鞭,看著晚媚蛇一般在地上扭動,雪白肌膚上鞭痕交錯,自己也開始興奮,呼吸益發(fā)guntang,心都要燒著。 最后晚媚不動了,側臥著喘氣,右|丨乳丨上那朵芍藥瑩瑩顫動。 張仲連忙彎腰下來抱住她:“你沒事吧,我手下已經留情的,只用了三分力?!?/br> “沒事?!蓖砻拇罂诖?,一個挺身坐到了他胯上,解開他小褲直接讓男gen進入:“好人,現(xiàn)在是你大發(fā)威風的時候了?!?/br> 張仲的心火頓時燎原,再顧不得許多,在她身下瘋狂的頂胯,來來回回的穿插抽送。 到底是年近四十的人了,不能耐久,不一會他就xiele,喉嚨里嗚嗚作響。 晚媚手里早就攥著頭上的發(fā)簪,先前籌劃時又練習過多次,于是抬手時精確無誤,在張仲閉眼陶醉的一瞬,將發(fā)簪送進了他的太陽|丨xue。 張仲應聲倒地,晚媚有些顫抖的爬起身來,拿出預備好的長劍在他心門又戳了一下。 之后她又開窗,藏起發(fā)簪長劍,在張仲傷口間抹了鮮血,長長畫在眼下。 最后就是預備好的朱色顏料一碗,呼啦一下淋到下身。 一切準備完畢之后她匍匐著推門,探出頭去,極盡慘烈的喚了聲:“殺人了!” 香粉閣被她這一喚頓時sao動,韓修一愣,連忙帶著韓?奔到了二樓。 二樓那間房門半開,晚媚斜躺在地上,眼下血污一片象被刺瞎了雙眼,身上鞭痕密布,下身更是蜿蜒拖著一道血痕。 只有胸前那朵芍藥是瑩白的,在燭火間微微發(fā)亮,永不會被世間骯臟玷污。 韓修腿腳發(fā)軟,連連后退頓時失了魂魄。 那是他的芍藥,十年前死時的芍藥,身上滿布傷痕,雙眼被人戳瞎。 死時她已經被人糟踐得體無完膚,只有胸前那一朵連心的芍藥,依舊的瑩白如故。 一樓這時又有人驚呼一聲,因為看見一個帶劍的黑衣人撞破屋頂,在月下?lián)P長而去。 韓?的酒醒了,伸手去推韓修,見他泥雕似的全無反應,只好一跺腳自己先去追兇。 本來看熱鬧的人一下又都注意轉移,全擠到樓下,看韓?足尖一點,也躍上了屋頂那個破洞。 門外這時起風,吱呀一聲帶上了半掩的房門。 一直側臥的晚媚突然抬起頭,閉著眼嘆了口氣,雪白臉孔上兩條血痕分外刺眼。 韓修頭皮發(fā)麻,強自鎮(zhèn)定問了句:“你是誰?!?/br> 晚媚又嘆口氣:“你當然知道我是誰,就算你不認得我,也該認得這朵芍藥,這可是你親手畫的?!?/br> 韓修又是連連后退,身子板直靠上后墻,這才呼了口連貫的氣。 “你不是芍藥?!敝讣灼肫ou之后他終于勉強清醒:“芍藥已經死了,而且這世上根本沒有鬼?!?/br> 第三章 芍藥(下) “我若不是芍藥,那么你說我是誰?!蓖砻钠鹕恚]著眼一步步摸索到韓修跟前。 韓修垂頭,掙扎著告誡自己這不是場夢就是場陰謀。 跟前晚媚嘆氣:“或者這個女子和我際遇相象,我才能回來上得她身。可是韓郎你為什么害怕,我其實從來沒怨過你?!?/br> 這句話使韓修霍然抬頭,眸里最后的冷靜開始動搖。 每個人都有弱點,都會有段不堪面對的過去。 他的弱點就是芍藥,當時一流妓院的清倌,蒙面撫琴為生,日日聽客無數(shù)。 如果當日那批私鹽倒賣成功,他就能兌現(xiàn)諾言,救她脫離苦海。 可惜的是他被人出賣,交易時被官兵團團圍住,來了個人臟并獲。 販賣私鹽是死罪,在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時有人突然打開牢門,說是巡鹽御史有令,查明他和此案無關,特無罪釋放。 他當時欣喜若狂,第一時間跑去告訴芍藥,結果見到的卻是芍藥的尸身,仍有余溫的尸身。 她以自己清白和性命,換了他的自由和日后的如錦前程。 這是他的罪孽,就算骨化成灰也沒法洗刷的罪孽,他從沒原諒過自己。 “可是我覺得你應該怨我。”回想到這里他的理智又退讓三分,開始覺得眼前這人就是芍藥:“我根本就不配叫做男人?!?/br> 晚媚這時抬起了手,微彈指甲抖出一點白粉,乘勢送進了韓修口鼻。 白粉是失魂散,迷人心智的。如果是在平時,這點小伎倆在韓修跟前根本沒有機會施展,就是得逞了,這點藥量也絕對控制不了他。 可現(xiàn)在不一樣,眼前這一出舊日重現(xiàn)已經讓他搖搖欲墜,這一點失魂散,足夠成為壓跨松枝的最后一粒雪。 “我不怨你。”做完動作之后晚媚張開雙臂:“只是回來瞧瞧你過得可好?!?/br> 韓修怔怔,殘存的理智最后崩潰,緩緩將身子放低,臉靠進晚媚胸膛,貼住了那朵芍藥。 “我娶了你jiejie,把該給你的好都給了她?!痹谒厍八吐?,象個無助的孩子。 晚媚點頭:“我jiejie不能生育身子又不好,多謝你這么多年照應她?!?/br> “那個顧御史我栽贓他勾結私鹽商販,七年前死在牢里了?!?/br> 晚媚又點頭,下巴埋進他發(fā)頂:“所以我不怨你,死時不怨,現(xiàn)在更是不怨?!?/br> 韓修沉默,在她胸前微微顫抖。 “可是我不能原諒自己?!彼罱K嘆息:“不管你是不是芍藥,我都愿意跟你走,愿意接受懲罰,受你百倍之苦?!?/br> 晚媚這時笑了,拿出那支發(fā)簪,有些譏誚的意思:“這么說你愿意被戳瞎雙眼?受我百倍之苦,到頭來其實不過是空話一句?!?/br> 韓修不語,只是抬起頭,緩緩睜開雙眼。 晚媚咬牙,簪尖一記刺去,他右眼頓時血流如注。 果然是順從沒有反抗,甚至連一句痛呼都沒有,晚媚吃驚,握住發(fā)簪的手禁不住有些顫抖。 計劃中是兩人見面后溫存,在他不能自制時殺了他。 可現(xiàn)在看來是不必了,眼前的韓修已經完全沒有抵抗意識,一百個甘心為芍藥一死。 晚媚有些手軟,可最終還是把長簪送進了他左眼窩,使了力一下送到底。 韓修的身子應聲萎靡,頭重重滑過晚媚胸膛,在那朵芍藥上留下一行血淚。 晚媚彎下腰去,看他表情是無嗔無喜,一派解脫模樣,不知道為什么有些失神。 房間角落里的紅魔傘開始有動靜,地涌金蓮聞到死人氣息,開始舒展花瓣躍躍欲試。 晚媚回身,不知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思,草草披起件衣服,抓起傘從窗口一躍而下。 外頭夜色沉沉,她回望身后,不知怎的心里觸底一酸。 小三一向以輕功自詡,可身后這位輕功顯然也是不弱,兩人一路追逐到片樹林,小三一直沒能把他甩脫。 于是他干脆止步,在月下霍然回身,手里握住了破魂劍。 韓?倒是沒想到他居然不逃了,腳下收勢不住,于是干脆也拔劍前沖。 劍還沒曾近身,寒氣卻已經迫在眉睫,小三不敢輕敵,使上了八成功力。 兩把劍于是在夜下交鋒,韓?那把到底是普通鐵劍,雖然劍氣凜冽,可還是被破魂劍輕易削成了兩截。 這結果出乎韓?意料,忙亂之中他只好出掌,想借掌風劈開小三的劍勢。 那一刻小三看見了他胸口的破綻,知道只要破魂劍劍芒再漲數(shù)寸,他就可以輕易奪了眼前這人的性命。 可是最后關頭他卻收勢,迎上韓?掌風,身子后退吐了口血。 “你不如回去看看你大哥如何了?!痹陧n?拔足追來時他說了這句,接著衣衫臨風飄搖而去。 韓?吃驚,回味了他這句話之后才大夢初醒,轉身拼了命往回。 一切當然是已經太遲,在那香粉閣二樓,他最終看見的是大哥還未涼透的尸身。 抱住那尸身他仰天長嘯,想要把心肝脾肺一起吼碎。 在這樣的絕望里他卻反而清醒了,眼前掠過那綠衣女子的眉眼,一雙清冽中浸著媚惑的鳳眼。 “我一定曾經見過她,一定!”這句話在他心里盤旋,最終被他咬牙切齒一字字吐出。 晚媚趴在床上,小三很仔細的在她傷口上藥,聽著她不斷抽氣。 小三于是抱怨:“我早說過鞭痕也可以做假,你偏偏要來真的。要知道你是靠身子吃飯的人,萬一留下疤痕可就糟了?!?/br> “瞎眼是假的,下身的血是假的,如果鞭痕也是假的,那么破綻也未免的太大。”晚媚回道:“你當韓修真是傻子嗎,他可是習武又從商,精明的很。” 小三點頭:“無論如何主子你這個套下的很好,嚴絲合縫?!?/br> 晚媚在他示意下翻身,由他處理前胸的傷口,想了想又道:“其實這個套不如那個消息重要,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從哪里得來的資料,把韓修的底細摸的一清二楚。” “門里還有個組織叫做鬼眼。”小三慢條斯理回她:“專門負責打探消息和監(jiān)視門里的殺手,消息我就是從他們那里得來。他們是什么都知道,包括你胳肢窩里有幾根毛?!?/br> “監(jiān)視殺手?”晚媚聞言嗓子低了下去:“你的意思是這里有人監(jiān)視我們。” 小三點頭:“鬼魅的眼睛是無處不在,你這么低聲說話也未必有用?!?/br> 說話間他的手指已經來到晚媚右|丨乳丨,在那朵帶血芍藥上流連,想把它擦了。 晚媚捉住了他手,扣住他五指按上那朵芍藥。 “你相不相信,韓修是真愛芍藥,心甘情愿的要隨她去。”她看住他,雙眼間有水波蕩漾:“這世上原來還真有白如芍藥的愛情?!?/br> 小三垂頭,掙扎著想把手抽出,急急跟了句:“我覺得主子這句感慨沒有任何意義。” “我知道沒有意義。”晚媚追住他不肯罷休:“我只是想問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也愛上我,你會不會也愿意為我放棄性命?!?/br> 小三終于抬頭看了她一眼,一眼萬年,之后急急逃脫。 “在鬼門里面,影子是決計不可以和主人有糾纏的。那個我會愛上你的假設根本不成立,所以這個問題我不需要回答。”他低聲道:“我去打些水來,替主子把這朵芍藥擦了?!?/br> 晚媚聞言冷笑了聲,心想他果然是怕死,那種酸澀的異樣滋味一下又涌了上來。 外頭這時有人敲門,有把聲音如夜般鬼魅冰涼,道:“公子有請晚媚姑娘?!?/br> 第四章 破魂(上) 夜靜無聲,屋里仍是一片漆黑,被人領到床榻跟前時晚媚低頭,甚至聽到了床榻上那人的心跳,覺察出他的心跳似乎比常人緩慢。 “首先恭喜你任務成功,證明我沒有選錯人。”許久那人才發(fā)話,語氣還是一貫的高在云端。 晚媚低頭,心下剛剛松了口氣,卻聽見那聲音又道:“不過你似乎犯了一個錯誤,沒讓血蠱吸血,我想你應該為自己辯解一下?!?/br> 晚媚遲疑了一會,最終抬頭據實以告:“我覺得韓修這個人 …,至少應該有保留全尸的資格?!?/br> 榻上那人冷笑了聲:“因為他一片癡心是嗎?因為作為女人,你也渴望那種生生死死的愛情?!?/br> 晚媚沉默,不否認心事被命中。 那人于是放低聲音問她:“那么你覺得愛情是什么,又或者愛情象什么?!?/br> “芍藥?!蓖砻膸缀鹾敛华q豫回答。 那人沉默,伸手輕輕打了個響指。 屋里于是突然有了微弱的光亮,成串的熒火緩緩飛來,最后聚集在他掌心,攏成一團白光。 晚媚張口結舌,以為自己見到了只該在夏天出現(xiàn)的螢火蟲。 “這個不是螢火蟲,這個叫做熒蠱。”那人道,蒼白修長的五指輕輕揮動:“你看看,你所謂的愛情是不是這個模樣?!?/br> 晚媚又是張口結舌,眼看著那團熒光在他手間翻轉,最終變成了一朵緩緩開放的芍藥。 顏色剔透,那的確是一朵純潔的芍藥白,晚媚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那么我將她給你如何?!蹦侨溯p聲,手指拂動,于是熒光飛舞,那朵芍藥真的朝晚媚而來。 晚媚伸出右手想要接住,那朵芍藥卻象鬼影一般穿過她手,接著又迎上她胸膛,忽一下沒入了她身體。 這一驚非同小可,晚媚低頭,看見皮膚下的確是有團微弱的熒光,在她身體里如水銀般四散。 在驚叫出口之前她已經倒地,榻上那人吹起洞簫,幽幽引她入夢。 夢起初是個美夢,晚媚發(fā)現(xiàn)自己赤身躺著,身下柔軟芬芳,是一片芍藥花瓣鋪成的海。 有人從遠處來,眉眼模糊,不過最終握住她肩頭的手很溫暖,吻很纏綿,處處透著憐惜。 那個吻后來一路下行,濕滑的唇含住她|丨乳丨尖,舌頭輕輕挑動。 晚媚嚶嚀了一聲,身子拱起|丨乳丨尖發(fā)燙,那熒蠱趨熱,于是一下全都涌到她|丨乳丨尖,在雙峰下熒熒發(fā)亮。 再過一會熒光又往下流動,全都聚集到了她款擺的腰間。夢里那人顯然已經吻上了她腰肢,在肚臍處挑逗,仰臥的晚媚有了感覺,雙腿交錯摩擦,私|處開始濕潤。 最后那人終于吻上了她私|處,溫柔仔細的吸干每一滴***,接著舌尖挑動,來回打圈每一下都推起波瀾。 前戲已經足夠,所以被穿透時晚媚幾乎沒有絲毫痛苦,只覺得身體里的空洞終于被填滿,每一記抽送都在她心底開出朵歡愉的花來。 私|處越來越濕潤guntang,晚媚兩腿摩擦的更勤了,|丨乳丨尖也高高立起,身體彎折成一個半弓。 熒蠱于是也都涌到她下體,在***泛濫到極致時穿過她私|處,在她體外又聚攏成一朵芍藥白。 晚媚的快感在這時也達到頂峰,喉嚨里掙扎嗚咽了聲:“別停 …”,而后全身繃直呼吸暫停。 熒蠱這時也如煙花盛放,忽一下升到半空四散,最后又急急下墜,全都重新沒入了她身體。 晚媚知足,伸手去攬夢中人的頸脖,終于看清那人有七分象足了小三。 兩人臉孔越挨越近,就快要貼面時突然有鮮血狂涌,小三頸間多了根血線。 鮮血鋪天蓋地,身后花海瞬時無綜,晚媚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血池里,身旁是小三分成兩截的頭和身子,而她自己頸間也正炸開一條血線,越來越深如女鬼張開的血唇。 一聲驚叫之后她終于醒來,睜眼時看見喉頭熒光搖曳,竟是開著一朵黃花紅蕊的地涌金蓮! 尸花向來是只在死人身上盛放,晚媚吃吃發(fā)不出一個字來,魂魄都要駭散時才看見那朵金蓮緩緩飛離自己喉頭,最終又回到了那只蒼白的手間。 一切只是場夢,可晚媚仍是冷汗連連,伏低身子許久才道:“多謝公子給晚媚教訓,晚媚以后絕不敢再癡心妄想?!?/br> 那人搖頭:“這個教訓不是我給你,我只是引你看清自己的心意。是你自己認為愛情最終會變成朵地涌金蓮,認為它會毀了你的一切。” 晚媚抬頭怔忡,看著那團熒蠱漸漸四散而去,屋里的光亮不夠照見那人面孔,只讓她隱隱瞧見了他胸膛,一個披著錦袍半裸、消瘦卻緊實的胸膛。 “其實你也不必憂心?!贝裏尚M散盡那人才又發(fā)話:“你不是韓修,在愛情前程兩難時,你會懂得選擇?,F(xiàn)在你要考慮的事情是,你有沒有預備好接受懲罰?!?/br> 晚媚瞠目,還沒及細想,那人的右手已經劃來,袖內利光一閃,已經劃破了她右腕動脈。 鮮血淋漓而落,這次不是做夢,晚媚強迫自己不要腳軟,定定立在原處,感覺到那人又將一個軟綿綿的物事放到了她傷口。 “這個是血蠱,吸足十人精血成熟的血蠱。”那人道,伸手一把攬她入懷。 兩人交合時晚媚感覺傷口的血止住了,而那只蠱蟲正沿著她血液逆行,越來越燙,和yuhuo一起幾乎要把她焚盡。 事過之后那人握著她手睡著,鼻息均勻微弱,而晚媚則圓睜著眼,不知過了多久才覺得身子漸漸涼快。 又是約莫一個時辰那人醒來,松開五指要晚媚下床,要她發(fā)掌看看。 晚媚將信將疑的劈了一章,只覺得掌勢凜冽,去時勁風呼嘯竟象含了內力。 “一只成熟的血蠱可抵常人練內功五年。”那人緩聲道:“將來你會成為天殺,天殺習武,靠的全是血蠱所給的內力?!?/br> “讓你明白你失去的是什么,這便是你該得的教訓?!蹦侨司o接著又道,右掌抵上晚媚后背,內功在她四肢游走,幾個來回便廢了她剛剛聚成的內力。 這一下痛苦又遠非先前能比,晚媚緊咬住牙關才沒發(fā)聲,之后許久都不能起身。 從她姿態(tài)當中那人體會到堅定,于是語氣稍緩:“既是明白,那你就走吧?!?/br> 晚媚躬身行禮:“多謝公子,公子真是能察人心。” “那是因為我是個瞎子。”那人啟齒輕笑:“你們明眼人看天地,我就只好看人心?!?/br> 晚媚被傳走后小三去廚房,劈好木材預備做夜宵。 身后有了極輕的腳步聲,小三回頭,見到來人面孔后低身下跪。 來人是風竹,絕殺的影子,鬼門中所有影子的統(tǒng)領。 風竹看他一眼,彎腰拾起他砍柴的長劍,森森問道:“據鬼眼說你一下就削斷了韓?的佩劍,用的是不是這把?” 小三低聲回了句“是”。 “地殺執(zhí)行任務時所得寶物可以歸自己所有,但前提是要上頭允許,這個你知不知道。”風竹又彎低身子,看他時眼里象含著塊冰。 小三點頭:“這個我知道,是我覺得這不過就是把快劍,根本不算什么寶物,這才沒有上報。” 風竹垂眼,從腰間抽出把彎刀來,對牢月光和長劍輕輕一碰。 夜色中于是殺出一記寒芒,彎刀勢強,最終在長劍上磕出了個小小缺口。 “的確不是寶物?!憋L竹冷哼了聲將劍拋下:“不過這個結論不該你下。你主子初來不懂規(guī)矩,你就替她受罰?!?/br> 小三低頭,風竹于是將手扣住他肩,在他筋絡處發(fā)力。 周身如有千百只蟲蟻在游走,小三咬牙,一口氣憋的緊了,最終張嘴竟是吐出口血來。 風竹冷笑,最后發(fā)力又催他吐了口血,這才收勢搖頭:“怎么你竟受傷了,早知道我應該手下容情?!?/br> “韓?號稱遼東第一劍,在他手底受傷也不稀奇?!毙∪吐暬氐溃瑥澭氯ププ×四前哑苹陝?,目送風竹腳步最終走遠。 回轉后晚媚發(fā)現(xiàn)桌上有碗紅棗小米粥,心下一暖,可最終還是沒喝,一回身鉆進了被褥。 先前到底是受了驚嚇,她這一覺睡的很不安穩(wěn),最后滿頭是汗的驚醒過來。 外頭天色微微發(fā)青,是到了鬼都打盹的寅時。 晚媚心下惆悵,于是輕聲出門,穿過游廊來到小三窗前。 紙窗緊閉著,不過上頭有個破洞,晚媚于是將眼湊了上去,想瞧瞧小三睡著的模樣。 屋里沒有點燈,小三也在床上,不過卻沒有睡,而是盤腿坐著,手里拿了那把破魂劍。 劍是玄色,本來長三尺,他在原處催動內力,那劍竟?jié)u漸又長出三尺青芒來,寒意森森象是要離劍而去。 最后關頭小三收住了內力,幾個吐吶后掩住胸口皺眉,而劍也立時收起了青芒,變成了把尋常的玄色鐵劍。 天色這時又亮了些,晚媚瞇眼,第一次捕捉到了小三眼底隱忍的光。 最終她什么也沒做,只是轉身,屏住呼吸悄悄離去。 第四章 破魂(下) 又是幾個月過去,六月盛夏,空氣十分燥熱,小三蹲在房頂,一滴汗沿著睫毛滾落下來。 腳下就是姹蘿的浴房,平時一片昏暗,可今天卻是火燭通明。 屋里點著龍涎香,姹蘿全身沒進水池,額頭熱汗?jié)L滾,唇半張眼微瞇,說不出的嫵媚性感。 池邊跪著六個男仆,一色的赤身低頭,噤聲聽她吩咐。 不一會姹蘿睜眼,送了一粒龍眼入嘴,抬手吩咐:“你下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