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游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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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xí)生減少到35人,節(jié)目組給他們準(zhǔn)備了更多活動來保證每集的看點。主題考核的排練間隙,練習(xí)生們還需要完成一段全新的錄制,兼以增進小組感情。五個小組被分到藏有節(jié)目組預(yù)先設(shè)下“寶藏”的游樂場內(nèi),找到的寶藏最多的小組,節(jié)目組會提供額外的獎勵。 節(jié)目錄制進行了兩個多月,第一次有這種外景活動,還是在游樂場,練習(xí)生們上大巴車時都挺興奮。 簡鶴在大巴上習(xí)慣坐在最后靠窗的位置,他獨來獨往慣了,眾人知曉他的性子,反正現(xiàn)在人少了,大巴上空位也多,沒人愿意頂著他疏離的氣場坐在他旁邊。 簡鶴難得清靜,準(zhǔn)備趁這段時間補個眠,身旁的空位驟然一沉。他睜開眼,沈晏歌好整以暇地靠著椅背,沖他勾了勾唇。 看到這張臉,簡鶴就想到前一天晚上對方把他叫出來躲進空房間,是怎么花樣百出地折騰他、逼他說出超出想象的羞恥句子、做到最后還把他弄哭了的場景。每次……每一次!就沒有一次他不是拋棄了自尊,不顧一切地說出超出想象的yin言浪語,哭著求他快點射出來。然后對方吃飽喝足拍拍屁股走了,他身體發(fā)軟,還要忍受回去后室友——主要是祁元昱——意味深長的目光(“你看的小視頻真的不能分享給我嗎?”),在他心里沈晏歌已經(jīng)被他千刀萬剮不知幾百遍了。 此刻看到沈晏歌,他自然沒什么好臉色,目光移向窗外,只當(dāng)沒看到這個人,車?yán)锏木毩?xí)生卻感到周遭的氣溫仿佛下降了好幾度。大家回頭看到并排而坐的沈晏歌和簡鶴,頓時找到了原因。 他們不敢當(dāng)面開口,只能在心里瘋狂腹誹: 您想不開坐那兒干啥呀?。?! 好在兩人并沒有吵起來,隨著大巴車的發(fā)動,練習(xí)生們也漸漸習(xí)慣了后排詭異的氣氛,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紛紛投入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趁眾人沒注意、攝像頭也拍不到,沈晏歌單手撐著腦袋,姿態(tài)隨意地坐著,另一只手悄然勾住了簡鶴的小指。 簡鶴的視線依舊對著窗外,向來平靜無波的眼底卻仿佛有風(fēng)拂過般泛起了波瀾。 “簡鶴。”他聽見對方輕聲喚他的名字。 車廂里吵吵嚷嚷,沈晏歌的聲音不知道為什么能這樣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他的耳朵無法控制地紅了。 他望向?qū)Ψ?,沈晏歌正含笑看著他。他被不加掩飾的直率目光燙了一下,別過視線。 若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沈晏歌看到這樣的簡鶴,保不準(zhǔn)已經(jīng)化身為狼將對方拆吃入腹了;在攝像頭全程拍攝、無處可躲的車廂內(nèi),事實上他并不在意別人的目光,但他知道簡鶴在意,那么他也愿意只靠暗地里勾著人家的指頭解饞,口中有一搭沒一搭地小聲和對方聊天兒。 “要錄一天?” “通知是這么說的。” “今天不跳舞會難受嗎?” “……也不是每天非得跳舞?!?/br> “他們看起來都聽高興的?!?/br> “嗯。” “游樂場好玩嗎?” “大概?!?/br> 簡鶴表情淡淡,沈晏歌的每一句話他卻都認(rèn)真回了。 沈晏歌捏著簡鶴修長微涼的指尖把玩:“大概?你之前沒去過游樂場?” 簡鶴眸光閃爍:“……沒有?!?/br> 他怎么敢奢望這種,與親情掛鉤的東西。 母親的眼中只有那個男人,他努力表現(xiàn)得更好也得不到她一句贊賞。后來她不在了,他的世界坍塌,也失去了對這種地方的向往。 身旁的人低笑了一下。簡鶴心中一緊,忽地生出對自己沒去過游樂場這件事的幾分忐忑來。 他會笑他無趣么?抑或是猜到他家庭的身份而看輕他? 他聽到少年含笑的聲音:“我也沒有?!?/br> 簡鶴倏而望向沈晏歌。 漂亮的少年神色坦然,好像從未覺得沒去過游樂場有什么不對,反倒帶著幾分對兩人一同第一次造訪的期許。 簡鶴忽然想問一問沈晏歌,他的家人和過去。他殘破荒蕪的心田上,再次鉆出了來自外界的芽,像是茫然前行的道路上突然出現(xiàn)了路標(biāo)。他不知道路標(biāo)指向的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總歸他終于有了前進的方向。 他想向沈晏歌的方向再邁近一點兒。 但他張口又閉上,艱澀地將自己的臉別向窗外。 他問沈晏歌,對方肯定也會問問自己的。 如果,了解沈晏歌的代價是將自己的過去全盤托出,讓沈晏歌知曉自己生活在一個多么不堪的家庭中…… 他退縮了。 孤傲清冷的少年,心底卻因另一個人的闖入而生出了低落與自卑。 掌心忽然一熱,簡鶴垂眸,沈晏歌將手指插入了他的指縫間,兩人十指交纏。若有人從車頭望向車尾,只能看到最后一排的兩個少年坐得涇渭分明,卻不會有人想到,在視線看不到的地方,他們會有這樣親密的接觸。 心中的動搖在這一刻歸于沉寂,簡鶴看著窗外,他可能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眼中經(jīng)久的寒冰早已被另一個人的溫度化成了水。 到達目的地,五組練習(xí)生被放置到游樂場的五個角落。寶藏藏在各項游樂設(shè)施中,也就是說,只要玩得越多,最后拿到的分?jǐn)?shù)也就會越高。這還等什么?正是最活躍的年紀(jì),大男孩們紛紛往外沖去。 薊承與祁元昱撒歡兒朝前跑去探路,簡鶴、沈晏歌和沐潤禮則不慌不忙地綴在隊伍最后。沐潤禮走在當(dāng)中,身邊的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卻莫名有一種自己是電燈泡的局促感。 薊承發(fā)質(zhì)蓬軟,粉色的頭發(fā)被風(fēng)一吹就炸了,在陽光下像一顆棉花糖,跑回來向后頭的隊友宣布:“前面有個鬼屋!” 他的聲音順著風(fēng)飄過來,沈晏歌看到簡鶴的動作頓了一下。 薊承毫無察覺,在前面催得緊:“快點兒,趁別的組沒有過來這片區(qū)域,我們把這里的寶藏找全了!” 簡鶴抿唇?jīng)]說什么,配合薊承的話加快了腳步。沈晏歌看著他的背影勾起嘴角。 小哭包還怕鬼。 七個人只給了兩個手電筒,薊承和沐潤禮各拿了一個。他們不僅要走完鬼屋全程,還得睜大眼睛在里頭尋找節(jié)目組埋下的“寶藏”。 薊承嘴上催得最急,實際上一進屋就慫了,屋內(nèi)冷風(fēng)一吹,與葉樂和抱成一團。葉樂和打著抖說:“這這這家游樂場的鬼屋好好好像就是以恐怖著稱的?!?/br> 薊承手里的手電筒燈光亂晃:“別別別別嚇我!” 祁元昱看到兩人的慫樣,在一旁笑得沒心沒肺,后頭鉆出來一個面目猙獰的女鬼,用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起初沒反應(yīng),以為是哪個隊友,拿著手電筒的沐潤禮提醒了他一聲:“你背后有人?!?/br> 祁元昱回過頭,發(fā)出了節(jié)目錄制以來最嘹亮的高音,像炮彈一樣一頭撞進展寧東懷里,把展寧東嚇得一抖:“莫挨老子!” 沈晏歌笑著往簡鶴的方向看去。 少年好像嚇懵了,在黑暗中進退兩難。他死死咬著唇,也不發(fā)出聲音,明明嚇得臉都白了,卻強自忍著。 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忍耐。 沈晏歌的笑意轉(zhuǎn)為無奈,往他的方向走了兩步,拉住他的手?!拔以凇!彼p聲說。 心中怕得再厲害,依舊能維持住神情的簡鶴,卻被沈晏歌這句沒有別人能聽見的話弄紅了眼眶。他揉了揉鼻子,掌心溫?zé)崛彳洠~出的步子便也不再踟躇。 沐潤禮在桌子上發(fā)現(xiàn)了貼有節(jié)目組logo的一枚金幣,找到寶藏后,眾人終于結(jié)束了亦步亦趨的狀態(tài),飛速朝出口狂奔。 嚶嚶嚶太可怕了! 離開黑暗前,沈晏歌松開了簡鶴的手。 簡鶴像是怔了怔,他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心,慢慢地將五指收攏,斂眸往前走去。 接著一行人又坐了海盜船和跳樓機。游樂園被節(jié)目組包了場,不用排隊,少年們玩得淋漓盡致,甚至想多來幾輪。這些小兒科的刺激項目對沈晏歌來說并不夠看,隊友的快樂卻能感染他。他眼中噙著笑意,簡鶴的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放松。 中途他們組和齊嘉那組打了個照面。 他和目前排第三的溫瑜都屬于可愛型的,便被粉絲投在了一組,關(guān)瀾也在其中。祁元昱玩在興頭上,興奮地和他們打了聲招呼。溫瑜雖然沒和他們同組過,但祁元昱交友圈廣泛,私下和他聊得挺好,此刻看到對方都很高興。齊嘉同樣露出招牌的可愛笑容回了祁元昱,關(guān)瀾卻笑得有些勉強。 齊嘉看起來心情不錯,連沈晏歌和簡鶴都招呼到了。沈晏歌對不喜歡的人一個眼神都懶得給,簡鶴也并未回應(yīng),場面有些冷。祁元昱咳了咳,說:“走了走了,繼續(xù)找寶藏。” 齊嘉好像并沒有在意這些冷淡,乖順地沖他揮手:“嗯,一起加油吧!” 組走出去老遠(yuǎn),齊嘉還在盯著其中的兩個背影看。隊友催促齊嘉跟上,他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頭間,臉上陰冷的笑意消失無蹤,又是那副在攝像頭前無可挑剔的乖巧模樣。 “在看什么?”溫瑜問了一句。 “沒什么。”齊嘉說。 “哦?!睖罔げ辉僮穯?,只是回頭看了眼齊嘉望著的方向。 日漸西陲,組定下了這次錄制的最后一個游玩項目:摩天輪。 一節(jié)座艙只能坐四個人,他們七個人用手心手背決定分組。沈晏歌給簡鶴使了個眼神,簡鶴面色不顯,分組的時候卻和沈晏歌一起一直出的手背。 葉樂和與這兩人分到一起時心里還在打突:這兩人不會突然打起來,誤傷無辜吧?要真打起來,他是拉住沈晏歌還是拉簡鶴呢? 哪個他都不是很敢拉啊! 座艙內(nèi)狹小,攝像師沒法跟上,給了他們一個GoPro讓他們自己拍。簡鶴和沈晏歌都沒伸手,葉樂和只能接過那根自拍的桿子,回頭一看兩人已經(jīng)相顧無言地面對面坐下,他硬著頭皮坐到了沈晏歌旁邊。 摩天輪緩緩上升,葉樂和從攝像機屏幕看到相對而坐的兩人,他們長相實在太過出色,以至于光是相對坐在摩天輪上,就有一種偶像劇般的畫面感,葉樂和突然覺得自己好多余。 明明是這么和諧的畫面,艙內(nèi)卻一片寂靜,葉樂和要被沉默的氛圍憋到窒息了,隨口扯道:“可惜了哈,好不容易坐一次摩天輪,結(jié)果是三個大老爺們?!?/br> 沈晏歌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為什么可惜?” “???”葉樂和沒想到沈晏歌還會追問,他擠牙膏似的回道,“就是,那個,不是說,小情侶一般在摩天輪坐到最高點的時候,就可以親、親嘴兒了嘛。”他道聽途說是一把手,實際經(jīng)驗卻一點都沒有,說的時候還有點兒害臊,說完感覺座艙內(nèi)的氣氛更詭異了。 沈晏歌看了一眼窗外。 整個游樂園盡收眼底,斜陽給萬物籠上一層金暉,有一種寂靜又壯闊的浪漫。 還有不久,他們的座艙就要升到最高點了。 他望向簡鶴。 他的眼眸被落日映成通透的琥珀色,漂亮得不可思議。簡鶴坐在他對面,能夠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情緒。 陽光穿過簡鶴的耳尖,是通透的紅。 “攝像機給我。”沈晏歌說。 “哦?!比~樂和把GoPro遞給他,沈晏歌讓鏡頭不再對準(zhǔn)艙內(nèi),而是拍攝窗外的光景。葉樂和起初沒覺得有什么不對,直到脖頸一緊眼前一黑,沈晏歌居然攬著他的脖子把他眼睛捂上了! 他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沈晏歌把他捂得死緊,只能開口控訴道,“干什么干什么,馬上到最高點了,沈晏歌你也太不厚道了吧!” “嗯,馬上到了。”沈晏歌眸光很亮,一眨不眨地看著簡鶴說道。 他一手舉著攝像,一手捂著葉樂和的眼睛,沒有辦法起身。 他把主動權(quán)放在了簡鶴身上。 簡鶴抿了抿唇。 摩天輪不會因為任何一個人的情緒而停留,按照設(shè)定的速度將三人乘坐的座艙帶到最高點。 葉樂和感覺到座艙晃了一下,像是簡鶴忽然朝沈晏歌靠過去。他脖子一縮,心想:不會是挑這時候打起來了吧? 難怪要把GoPro拿過去,這確實不能拍。 他也不敢掙扎了,任由沈晏歌捂著他的眼睛,盡量減輕自己的存在感,只求兩人打的時候不要殃及池魚。 簡鶴向沈晏歌傾身已經(jīng)耗盡了他全部的勇氣,雙唇貼在沈晏歌唇上時,腦中一片空白。啪嗒一聲,沈晏歌將手中的攝像機扔在地上,按住簡鶴的后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安靜的半空中,兩個少年的身影融為一體。 這種地方接吻頗有一種偷情的刺激,沈晏歌親著親著,手就順著脊柱往下,揉捏了一把對方彈性十足的rou臀。 “嗯……”簡鶴漏出一聲低喘。 聽到自己發(fā)出的聲音,他臉上爆紅,推開沈晏歌,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下。 沈晏歌摸了摸被打的位置,幾乎要笑出聲。 等簡鶴坐回去,臉沒那么紅了,他才放開了捂住葉樂和眼睛的手。 眼前沒了遮擋,葉樂和還緊緊閉著眼睛,好半天才敢睜開一條縫。 這兩人也太莽了! 摩天輪上都能打起來! 中間簡鶴喘了一下,肯定是沈晏歌占了優(yōu)勢,但最后簡鶴的那一拳宣告了排名第一毋庸置疑的實力,葉樂和斷定,這次無聲的比拼是簡鶴贏了! 攝影機又被沈晏歌塞回了他手上,他透過屏幕看到簡鶴微微揚起的嘴角,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等等, 他看到了什么?! 他震驚的視線從攝像的屏幕轉(zhuǎn)移到對面的少年身上。 少年看著窗外,眼中盛滿落日的光。他的眼眶微彎、唇紅如蜜,身上終日的凜冽融化在陽光下,那一瞬間綻放出來的光彩,竟比太陽還要耀眼。 他的目光全然被簡鶴吸引,沒有注意到鏡頭中的另一個漂亮少年也在含笑看著對方,眸光溫柔。 葉樂和走出摩天輪都是神情恍惚的。 在他們后面出來的祁元昱看到他魂兒都沒了的模樣,好奇地問了一句:“坐了趟摩天輪怎么就成這樣了?” 葉樂和像是踩在云上:“我看見簡鶴笑了?!?/br> “嗐,我還以為……——臥槽你看見啥了?”祁元昱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 他往簡鶴的方向看過去,少年又恢復(fù)到平時清清冷冷的模樣,除了氣場好像確實柔和了一點,哪里有半分笑過的樣子。 “你確定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嗎?”祁元昱質(zhì)疑。 “簡鶴又不是面癱,當(dāng)然會笑?!便鍧櫠Y接過工作人員給的“寶藏”金幣放到口袋里,目光卻放到了不遠(yuǎn)處的沈晏歌身上。 簡鶴每一次情緒波動,都和這個人有關(guān)。 薊承暗搓搓地擠進來問葉樂和:“簡鶴笑起來啥樣?” 葉樂和回憶起來,目光依舊發(fā)直,他張口說出四個字: “風(fēng)華絕代?!?/br> 如果,如果打架輸給簡鶴能看到那樣的表情,他也愿意一直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