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業(yè)障
書迷正在閱讀:玩物喪志、如何成為一個內(nèi)里yin蕩的母狗、請不要留我一個人、夜色催更、系統(tǒng)之名器養(yǎng)成、小熊餅干夾心限定款、絕不低頭、我的meimei、主攻:最后情敵都愛上了我、十八線渣受(直播)
托祁元昱和薊承活躍的福,組竟然是找到“寶藏”最多的那一組,節(jié)目組也在祁元昱“老子真牛比”驕傲的神情中宣布了獲勝組的獎勵:全員女裝拍攝一個女團舞的短視頻。 祁元昱:??? 要說獎勵,這確實也是實打?qū)嵉莫剟?,多少練習生擠破頭想爭取多一點的鏡頭和話題,要是女裝跳舞的視頻發(fā)布,必定會收獲一大波的流量和關(guān)注度。但是,但是……這事關(guān)男人的尊嚴啊! 祁元昱悲憤轉(zhuǎn)頭望向隊友:“你們就不想抗議一下嗎?” “???”薊承把口中的棒棒糖從左邊移到右邊,聳聳肩,“我無所謂啊?!?/br> 沐潤禮:“可以試試。” 葉樂和:“好像蠻好玩的?!?/br> 展寧東:“……也不是不能接受。” 祁元昱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沈晏歌和簡鶴身上。 看到沈晏歌扎著小辮、比女生還精致的眉眼,他嘬了嘬唇,放棄了向?qū)Ψ綄で笠恢乱庖姷南敕ā?/br> 沈晏歌:? 祁元昱朝簡鶴撲過去:“簡鶴,以我們從錄制以來就一直是室友的深刻情誼,你一定是懂我的吧!” 簡鶴:“……”要是能選擇室友,他第一個排除的就是祁元昱。 他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沈晏歌。 莫名地,他眼前浮現(xiàn)出在儲藏室、對方披著正紅色帷幕的驚鴻一瞥。他的臉有些發(fā)燙,那時候光線昏暗看不太真切,如今有了機會,他想……再看一次。 他說:“我錄?!?/br> 祁元昱的心碎了一地。 要錄的女團舞不難,只需要跳副歌部分的短短二十秒,組的成員都是名列前茅的實力選手,又經(jīng)歷了兩次公演,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沒過多久就把這段舞記住了。真正花時間的,其實是女裝造型部分。節(jié)目組把七個少年塞進化妝間,讓他們自由挑選服裝。 驟然被一排排的女式服裝包圍,大男孩們有種走錯更衣室的拘謹,臉皮薄的諸如葉樂和羞得四肢都不知道該怎么擺了,還是薊承率先拿下一套裙子放在沐潤禮身前打量一番點點頭,被后者笑著推開,氣氛才逐漸熱烈起來。 簡鶴一眼就看到了那套大紅色的古裝曳地長裙。 不知道為什么,沈晏歌身披紅色的身影一直在他心中揮之不去。絳紅這個顏色好像就是為沈晏歌存在的,如火如血,像數(shù)九寒天中的一株紅梅,白茫茫的天地間,視線中唯有這一抹紅色。 他摸著微涼的絲質(zhì)布料,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讓沈晏歌穿上。 “簡鶴。”沈晏歌忽然在一旁叫他。 像是心思被察覺,簡鶴耳尖微燙地轉(zhuǎn)過臉看過去,卻見沈晏歌笑著對他晃了晃手上的衣服:“穿這個?” 那是一套黑色薄紗材質(zhì)的情趣內(nèi)衣,也不知道節(jié)目組安了什么心放了這樣一套衣服在里面。 化妝間的溫度一瞬間凝固了。 葉樂和被凍得一哆嗦,一看沈晏歌竟敢用情趣內(nèi)衣挑釁簡鶴,打心底敬佩他的勇氣。 不過想象了一下簡鶴出塵絕逸的那張臉穿上這套衣服的樣子,他竟也有點期待是怎么回事? 簡鶴沒有回應(yīng)那句話,轉(zhuǎn)身走到化妝間的另一個角落,沈晏歌估摸著他是躲起來害羞去了。他絲毫沒有受到簡鶴冷氣的影響,笑笑走到對方之前挑的那套紅袍面前,看到衣服的樣式,眼中劃過莫名的情緒。 簡鶴倒是會挑。 都是男人兼室友,性格大大咧咧的幾個人不顧攝像頭,已經(jīng)脫起了衣服原地試衣,沈晏歌也沒去更衣的小隔間,就地換上那身紅袍。 葉樂和站在沈晏歌不遠處,無意間往沈晏歌的方向瞥了一眼就移不開目光了。原因無他,沈晏歌穿起設(shè)計繁復的古裝,實在是太行云流水、信手拈來了,仿佛已經(jīng)穿過無數(shù)次,每一個動作都透出一股子的隨意與輕松,他哪里是在為拍攝任務(wù)而穿女裝,他根本就是在穿每天的常服! 沈晏歌沒有將帶子系緊,衣服松松垮垮垂在少年身上,透出一股子閑云野鶴的慵懶,葉樂和卻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反而認為,這身衣服本該就這么穿。他“哇”了一聲,其他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過來,看到紅袍的沈晏歌,紛紛響起接二連三的感嘆聲。簡鶴在角落一眨不眨地看著沈晏歌,眸光閃爍。 有一瞬間,他忽然希望這樣的沈晏歌,只有他一個人看到。 祁元昱的烈焰紅唇涂到一半都不管了,把口紅一扔,招呼沈晏歌到鏡子前挑假發(fā)。 自然要戴那頂及腰的黑長直,幾個少年本著看美女的心情鬧哄哄地圍在沈晏歌身旁,看著三千青絲從紅袍肩頭垂下。 沈晏歌看到鏡中的自己有片刻恍惚。 他已經(jīng)忘記多久多久之前,其實一開始他是最喜歡穿白袍的。 和那個人一樣。 年幼的他心思純粹簡單,能找到和對方一丁點的相似之處,便滿心歡喜。 那人離去之后,他的白袍便染上了洗不凈的鮮血,久而久之,連服侍他的下人也以為,他慣來穿的就是紅袍,于是替他準備的衣裳,也盡是絳紅之色。他懶得糾正,也覺得紅袍更為方便,甚至越寬松越好,即便在戰(zhàn)場上撕裂破損,也不過是在身后多一道張揚的影子。 從此他在世人心中的印象,便是熾烈又讓人絕望的那身絳色。 在小世界流連久了,他習慣了和平閑適,竟也產(chǎn)生了自己平易近人的錯覺。 看到鏡中的自己,他忽然意識到,不管身份如何改變,他的骨子里還是那個罪孽深重、人人談之色變的魔道第一人。 那是他逃不掉的業(yè)障。 原本還吵吵鬧鬧的房間忽然安靜極了。 在沈晏歌戴上假發(fā)的那一瞬間,他的氣場陡然改變,像是一陣風吹起遮掩的幕布,窺得底下遮掩的秘密一角,即便未能看清全貌,也能猜到那是一頭多么可怖的猙獰巨獸,只一眼便震得人頭皮發(fā)麻。 沒人能想到,長發(fā)紅袍扮相的沈晏歌非但沒有絲毫女氣,絕世容顏在紅色的映襯下,妖冶凜冽,竟像是淌在鮮血之中;那對琉璃珠的視線,也如同淬毒寒刃,教人不敢與之對視,卻又舍不得錯開這道絕景,如此踟躕反復,腦中便只剩紅袍少年一人的身影。 漂亮無關(guān)性別、卻似乎天生與危險相伴。 眾人均生出幾分恍惚,仿佛,那才是沈晏歌真實的模樣。 簡鶴眉心微蹙,天選之子的氣運包裹著他,很少有外力能夠震懾他的心神。他看出氣氛有些不對,開口道:“沈晏歌。” 像是沉浮的夢魘中兀自伸出一只手將他撈回現(xiàn)實,沈晏歌瞳孔驟然回焦,映入眼中的,赫然是那群圍在自己身旁、還未完全擺脫稚氣的少年們。 他們在象牙塔中長大、甚至還未經(jīng)歷社會考驗,哪里經(jīng)得住沈晏歌外泄的氣勢?一個個臉上都出現(xiàn)幾分魔怔的征兆。幸而沈晏歌氣息收斂得及時,幾個呼吸后,眾人慢慢回過神來。 “奇了怪了,我剛剛看到一個絕世美人,第一次有種一眼萬年的感覺……我竟然會在錄制的時候做夢??”祁元昱砸吧著嘴回味。 展寧東哂笑:“那美人是不是長著沈晏歌的臉?” 祁元昱想了一下:“……臥槽還真是!你咋知道?” 展寧東拍了一把對方的后腦勺:“因為他就在你面前!” 他有句話沒說出口,他也在看到沈晏歌戴上長發(fā)的時候恍惚了一瞬。 祁元昱便圍著沈晏歌轉(zhuǎn)了一圈,口中嘖嘖贊嘆:“絕了,沈晏歌,女的都沒你漂亮,但我看著你卻不會把你當成女生,這是為什么?” 在一旁沉默了半晌的沐潤禮忽然道:“氣場?!?/br> 眾人再朝沈晏歌看去,恍然。 盡管有所收斂,那久居高位、絕對雄性的氣場依舊縈繞在他的眉宇;一頭雄獅不會因為沒有露出獠牙,就讓人忘記它的兇猛。 葉樂和沒忍住,問節(jié)目組的工作人員:“能讓我拿我的手機拍張照嗎?”他們錄節(jié)目的時候是不能帶手機的。 導演把自己的手機遞給葉樂和,承諾事后會把他拍的照片發(fā)給他。葉樂和拿到手機,對著沈晏歌一陣猛拍。 薊承補充了一句:“也給我發(fā)一份哈?!?/br> 沈晏歌:“……” 他有點困惑。 他們?yōu)槭裁础琅f圍繞在他身邊? 明知道他皮囊下是猙獰可怖的巨獸,卻仍然愿意飛蛾撲火、前仆后繼地出現(xiàn)在他眼前。他對他們還沒用上對簡鶴千分之一的用心,不過教了他們幾個舞步動作,他們便自然而然對他卸下了防備。 怎么能……怎么能有人這么沒有戒心? 明明像他原本世界那樣,盲目擁簇所謂“正道”、對僅出現(xiàn)了苗頭的“異端”就要斬盡殺絕、橫眉冷對,才是他熟悉的人心。 見沈晏歌茫然,沐潤禮以為他是不適應(yīng)自己的女裝造型,笑著肯定道:“大家都覺得你這樣很好看?!?/br> 沈晏歌順著聲音動了動眼珠,目光一凝。 他在沐潤禮身上看到了一絲屬于氣運的金光。他轉(zhuǎn)過頭,同樣在其他人身上找到了氣運的影子。 被成千上萬人簇擁喜愛、又名列前茅的少年們,哪個身上沒有一點氣運傍身?只不過簡鶴身上的光芒太耀眼,沈晏歌又不把小世界天選之子以外的人放在心上,忽視了其他人身上的氣運光環(huán)罷了。 氣運在身的人,不至于被他不經(jīng)意泄露的氣場震懾。那么眾人那時的恍神便只有一種解釋。 他們對他毫不設(shè)防。 沈晏歌的嘴唇動了動,頭一次不知道該說什么。少年們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他被吵得有些懵,卻少有地不想打斷他們說話。 “沈晏歌?!焙嗿Q又叫了一遍的名字。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圍在沈晏歌身邊,卻也從角落往這個方向走了兩步,站在距離他們一個身位不遠的地方,直直看著那個漂亮的少年。 第一遍時眾人沒有意識到這一聲名字是誰叫的,只記得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將他們的魂兒叫回體內(nèi)。此刻再一聽,那可不就是簡鶴叫的嗎! 他們不作聲了,視線在兩人身上流轉(zhuǎn),猜測這兩人還會進行一番怎樣的交鋒。 就聽簡鶴淡聲道:“好了就幫別人選一選衣服造型。錄完這個,回去還要把今天缺的舞蹈練習補上。” 其他人:?! 你的斯巴達是從沈晏歌那兒一脈相承的嗎?游樂場錄了一天已經(jīng)很累了,他們回去居然還不能倒頭就睡? 他們也不浪費時間了,躥回衣架前,準備速戰(zhàn)速決完成女團舞的短視頻拍攝。 沈晏歌坐在位子上,視線與簡鶴相撞。其他人都在忙,簡鶴便沒有躲閃,望著他的眼中帶著一絲關(guān)切。 他看出他情緒不太對,將他從被眾人包圍的無措中拯救了出來。 沈晏歌對他彎了彎眼,像是有一道金輪被揉碎了盛在他的瞳仁中,他的目光明亮柔和。 他覺得這個世界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