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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天的時候我想起普拉德霍灣的海風(fēng)。

    我背著厚重的行囊，和亞當(dāng)斯在繁茂的山林間狂奔，我聽到部落的族人在大喊我的名字，洪亮而憤怒的聲音在林間回蕩，我不知為何大笑起來，似乎感到前所未有的自由與釋放，我拉著亞當(dāng)斯的手穿過每一棵熟悉的參天巨樹，奔向停在半山腰的皮卡。

    我把背包丟進貨倉，整個人都亢奮極了，幾乎把亞當(dāng)斯也連人帶包推進去，我們爬進狹小的駕駛艙，轟的一聲發(fā)動引擎，在漫天灰屑中橫沖直撞絕塵而去。

    在這個兵荒馬亂的瞬間，我抬頭看向天空，那道微弱的光芒忽然明亮起來，似乎是大神的指引，我迎著光的方向一路向北。

    我不知道要開向哪里，亞當(dāng)斯也并不知道，我們沿著海岸線漫無目的地奔馳，在最后找到的一家商店搬空了壓縮餅干、咸rou熏魚和酒水的貨架，又拎了一只氣罐和鋁鍋，然后義無反顧地開上了道爾頓公路。

    這是一條荒蕪的公路，細窄的的漫長的沒有盡頭的礫石路，幾乎沒有任何服務(wù)站，兩側(cè)只有光禿禿的山脈和認不出名字的動物，所有的一切都蒙著一層灰撲撲的黃霧，我和亞當(dāng)斯輪流開車，有時候蜷縮在駕駛艙里打盹，有時候則爬到貨艙里大睡一場。

    有時候我們會把車開出公路，停在苔原泥沼上，我們坐在貨倉上大嚼餅干和熏rou，水是奢侈品，我們省著喝，說話時餅干屑噴得對方滿頭滿臉。我們躺在車板上辨認著夜空中的星座，大熊座、小熊座、小獅座、牧夫座、仙后座，亞當(dāng)斯一個一個只給我看，我并不能一一識別，但仍是順著他的手指努力去看，然后嗯嗯地含糊回應(yīng)。

    吃飽喝足之后，我們在星空下zuoai，或許是動靜太過激烈，第二天醒來，車輪在泥地中陷入一半，我們狂笑著、臟話連篇的、互相指責(zé)著，滿頭大汗地把車子拉出泥坑。

    然后繼續(xù)前行。

    一個急剎車將我猛然叫醒。

    我揉了揉狠狠磕在駕駛臺上的額頭，亞當(dāng)斯輕輕說了聲抱歉，然后抬起手來用拇指指向前方。

    一頭巨大的黑色野牛橫在車前。

    一頭巨大的、壯碩的、雄偉的、黑色長毛野牛，像一座移動的山。

    亞當(dāng)斯不知所措地扭頭看我，似乎想得到什么建議，但我揣著看戲的心情瞥著他，打算看看他腦子里還有些什么石破天驚的想法，誰知道他果然沒讓我失望，居然踩了一腳油門想發(fā)動車子。

    我還來不及叫停，那頭水牛便低吼著沖了上來，一頭撞在了引擎前蓋上，哐當(dāng)一聲巨響。

    我翻了個白眼拍拍腦門：“cao，你夠可以的。”

    亞當(dāng)斯也有點懵，大概是沒想到這個大家伙如此生猛，不但不讓道，還差點把我們的交通工具撞個稀巴爛，我們倆正面面相覷，卻忽然聽到一串微弱的哼哼唧唧的聲音，伸出脖子一看，不遠處竟然慢悠悠地跟過來一頭小水牛。

    一只雪白的小水牛。

    幼小的白色水牛蹭了蹭它的監(jiān)護人，然后趾高氣昂地穿過了公路，旋即那只黑水牛也后退了幾步，致歉一般低了低頭，也跟在了孩子的身后，只是沒兩步便領(lǐng)在了身前。

    “哇哦?！眮啴?dāng)斯贊嘆道。

    他可能是在贊嘆這種感情，我卻不以為然，這種感情動物并不比人匱乏、但也并非不比人殘忍，就像人比動物多出更多的思想，但也未必比動物更有人性。但我也同樣感到驚愕，不是為了這種淺顯的情感，而是那頭白色水牛。

    “How　on　is　that，a　white　buffalo?”

    原來他在在想這只白水牛。

    “千萬分之一吧?！蔽覐目诖锾统鲆恢涣淤|(zhì)香煙。

    “哇哦?！眮啴?dāng)斯又重復(fù)了一遍。

    “這是個預(yù)兆?！蔽铱粗且淮笠恍∫缓谝话變芍凰u漸遠去的方向，黃色的、干枯的、一望無際的荒原。

    “我想是好的那種?！眮啴?dāng)斯笑了一下，重新發(fā)動了汽車。

    白水牛，是印第安人希望與富饒的先兆，但我不知道這預(yù)兆是之于我、之于亞當(dāng)斯，還是之于這片土地，但是我們別無選擇，只能義無反顧地前進。

    半個月之后，我們到了普拉德霍灣的戴德霍斯，這里說是城鎮(zhèn)，不如說是純粹的工作營地，除了少量的商店餐廳，剩下的之后集裝箱拼成的一片片方格，藍色的、白色的、灰撲撲的，大同小異。

    我們在油田里找了份鉆井的活兒干，其實找人的工頭對亞當(dāng)斯的能力有所質(zhì)疑，這兩年他雖然結(jié)實了不少，可是頂著那張唇紅齒白的臉，在整個油田里都顯得格格不入，也仍是過分纖細。

    我不禁有些惡質(zhì)地想，工頭到底是怕他干不完活兒、還是怕他被別的工人cao了屁股惹來麻煩。

    但是工頭最終還是錄用了亞當(dāng)斯，他的目光在我和亞當(dāng)之間來回掃視了很久，我想，他或許在猜我們之間到底哪個是被cao屁眼的哪個，或許也在想，無論亞當(dāng)?shù)幕顑焊傻迷趺礃?，我這個強壯的印第安人一定能補回來。

    無論如何，我們最終還是得到了這份工作。

    我們分得一間比較新的集裝箱，里面還住了另外兩個人，一個同樣是印第安人，但是來自不同的部落，他并沒有對我詳說，另一個是個俄亥俄來的漂白鬼，對宿舍里的三個人都充滿敵意，對亞當(dāng)斯的尤其強烈，可能是覺得他背叛了什么白人的尊嚴，誰知道。

    我討厭和陌生的人共處一室，亞當(dāng)斯卻習(xí)以為常，我猜這是他在這些年里逼迫自己習(xí)慣的，不然我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美麗的少爺，和一群大老粗擠在一間小小的集裝箱里，這情景過分詭異。

    油田里的活很重，但我早已習(xí)慣。

    我們每天清晨六點起床，兵荒馬亂地在營地里搶奪著一席之地胡亂撒一泡尿吃完早飯然后就沖到工地上去鉆井，我們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但仍是需要爭分奪秒地在上工表上簽下姓名，這關(guān)乎到周末的假期時常和獎金多少。

    這種工作對于亞當(dāng)斯來說顯然還是太過艱苦，這是一種機械的、無腦的、純粹消耗體力的工作，但你也同樣不能走神，不然很有可能丟了小命。

    我們到井上的第二個禮拜，隔壁集裝箱的大煙槍就送了命。

    一根加重鉆桿從絞車吊鉤上飛脫而出，直接打在站在井口cao作的那位頭上，安全帽當(dāng)場就四分五裂然后飛了出去，這位大哥也跟著從井口高臺上墜落，臉朝下?lián)涞乖诹艘贿叺哪嗨永?，監(jiān)工喊了醫(yī)生來，但這有什么用呢，我們都知道他是死透了，于是把尸體撈出來放在一邊，繼續(xù)開工。

    那天晚上亞當(dāng)斯沒有睡著。

    我在普拉德霍灣的港灣碼頭找到了他，深夜的港口依然燈光通明，銜接北冰洋的灘涂上堆滿了各種巨大的鋼鐵怪獸，卡車、吊車、貨輪、緊湊地推擠在一起，等著吞掉遠洋到來的的種種貨物。

    白色的光照在亞當(dāng)斯的身上，襯得他像一尊蒼白枯死的石膏像。

    “如果你現(xiàn)在不去睡，那么明天你可能永遠地睡下去?！蔽伊嘀鴥晒奁【谱谒纳砼?。

    “我看不到星星了?！眮啴?dāng)斯有一些迷惘。

    這時候，我才忽然再一次真正感受到，無論經(jīng)歷了多少坎坷與奔波，亞當(dāng)斯的內(nèi)心深處，仍然是那個眼中盈滿一池春水的、溫柔無措的農(nóng)場主少爺。

    我打開啤酒遞給他，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我想起在公路上漫長的駕駛，他和我說從小讀的書里發(fā)生過怎么樣的故事——出身互為世仇的兩個家族卻陰差陽錯相愛，為了追求自由而意外雙雙殉情，兩方家族卻因此化解仇恨；凱旋歸來的將軍因為巫女不知所謂的預(yù)言而篡權(quán)奪位，身處高位卻陷入了自己造下的猜忌陷阱，最終眾叛親離，被舊王之子梟首示眾；凡人的英雄被女神母親用冥河之水浸泡全身，練就了金剛不壞之軀，卻因腳踝被母親握住而留下唯一的破綻，最后也因此身亡；一群朝圣者聚在一家旅店中，為了白吃一頓豐盛的晚餐而胡編亂造出各種各樣的故事，這其中的故事，亞當(dāng)斯才剛剛講完第二個。

    亞當(dāng)斯常常因為我的敷衍態(tài)度而認為我并沒有在聽，但他仍是堅持講了下去，而事實上，我確實在聽。

    我終于意識到這樣一件事——在情感與性愛上，我支配征服著亞當(dāng)斯，但是在很多別的時候，或許是他在無意中引領(lǐng)著我。

    當(dāng)他迷惘，我亦不知如何出言安慰。

    我的路，從來只有走下去而已。

    我自嘲地笑出了聲。

    亞當(dāng)斯轉(zhuǎn)頭向我投來疑惑的目光。

    我想他永遠也無法理解我當(dāng)時的挫敗感與諷刺感。

    我將劣質(zhì)啤酒一飲而盡，隨手把空罐扔向一邊，拽起亞當(dāng)斯離開嶙峋粗礪的碎石灘，向更遠處的細沙灘走去，他在我身后走的踉踉蹌蹌，啤酒潑了一地，等到了沙灘上，也只剩了一只空罐。

    我把亞當(dāng)斯推倒在沙灘上，像一只獵食的野獸般撲了上去。

    他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說是惶恐，這樣很好，這樣他就無暇關(guān)注蒸騰在我心中種種復(fù)雜激烈的情緒，憎恨、鄙夷、不解、饑渴、狂熱。

    深夜的海岸線潮濕而寒冷，我撕開亞當(dāng)斯的外套和襯衫，白皙的皮膚在寒風(fēng)中立起雞皮疙瘩，我笑起來，用粗糙的手掌撫摸他的胸膛，蒼白的月光普照，我俯下身子與他激烈地接吻，腥甜的鐵銹味在我們唇齒間彌漫。

    我捋動他筆直而粗長的yinjing，感到它在我的掌中勃起跳動，guntang的熱度讓我感受到切實的存在，我將他的yinjing含進口中。

    亞當(dāng)斯始終感到懼怕，或許他始終害怕我會在性愛中真的咬斷他的yinjing扼住他的喉嚨，他的身體在我口中顫栗起來，我得償所愿地舔舐著yinjing上突起的經(jīng)脈，他伸出手來按住了我的頭顱，十指插進我的長發(fā)。

    他總是喜愛把玩我的長發(fā)，用十指慢慢地插進發(fā)綹之中，用指尖輕柔地按摩我的頭皮，讓發(fā)絲在指縫間來回滑動，從發(fā)根到發(fā)梢緩慢地梳拉，感受漆黑的長發(fā)在手中滑落。

    咸澀而銳利的海風(fēng)切割著我們的裸體。

    我任由他放肆，直到感到寒冷。我吐出那根勃發(fā)的東西，吐出一口唾沫和yin水和混合物在手中，用來擴張潤滑屁眼。

    我們很久沒有zuoai，工地的工作太過勞累，徹底剝奪了人多余的精力，亞當(dāng)斯不是在干活就是在睡覺，總算是勉強通過了工頭的考核，偶爾我會在夜晚跑出營地，偷偷溜進機場，那里有一片極為空曠平坦的瀝青地。

    有時候我躺在瀝青地上仰望著渾濁的天空，這種味道，會讓我想起那天礦區(qū)的爆炸。

    我躺在亞當(dāng)斯的身下，用健壯的雙腿緊緊鉗住他的腰身，他奮力地顛動著，cao干著我的屁眼，我按下他的腦袋啃咬著那雙嘴唇。

    “你好緊……”亞當(dāng)斯在接吻的間隙中喃喃道。

    他原本并不會說這些話，但是我熱衷于逼迫他說出這些話語，我讓他在每一次動作中直白地說出我的反應(yīng)，又或是他的沖動，起初他甚至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熟練于狂熱。

    “你里面一直緊緊地吸著我?！眮啴?dāng)斯一下一下撞進我身體深處，火熱的yinjing不斷貫穿刺激著敏感的xuerou，我能感受到我的屁眼已經(jīng)腫脹發(fā)紅，隨著每一次動作噴出粘稠的水液，我掐住他的腰讓他進得更深。

    “繼續(xù)。”我閉上眼發(fā)出粗喘，繼續(xù)發(fā)出命令。

    “遵命。”他虔誠道。

    周五的晚上，我們同住一個集裝箱的四個男人聚在一起喝酒。

    或許你會覺得不可思議，但是過分繁重的工作可以讓人失去仇恨的力氣。

    那個俄亥俄來的漂白鬼叫凱文，攤上個賭鬼老爹親媽又得了病，只好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用性命賺點辛苦錢，這活計要命，所以工錢不差。另一個印第安伙計居然和我是同一個部落的，他叫黃衫，比我年長一些，受不了保留地的貧窮跑出來打工攢錢。

    我們喝了幾罐商店里買來的劣質(zhì)啤酒，黃衫嫌這東西淡的像馬尿，從床底下拖出一只鐵皮箱，里面是他從墨西哥偷偷帶回來的特基拉。

    凱文酒量不行，喝了兩杯就頭昏腦脹，跌跌撞撞地摔到床上睡著了。

    黃衫一個人喝了將近一整瓶，我正想拿過酒瓶勸他去洗把臉清醒一下。他卻突然笑起來。

    “白人的jiba味道怎么樣？”

    我的手在半路握成拳頭重重打上了他的左臉頰。

    黃衫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怎么了，問問也不可以嗎？”他臉上帶著癲狂的神采，像一個失心瘋的精神病人，他沖來上，兩只手捧在一起高高舉到我的眼前。

    “紅色的皮白色的心！”他口中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我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黃衫手舞足蹈起來，“閃亮蘋果獻給尊敬的大神！”

    “夠了！”亞當(dāng)斯沖來推開了黃衫，他的沖動在此時此刻反而令我感到有些好笑。

    “哦，白雪公主！”黃衫指著亞當(dāng)斯繼續(xù)發(fā)起酒瘋，“敬愛的公主殿下，是我冒犯到你了嗎！”他像那個童話故事里的Grumpy一樣，荒誕不羈的話語中充斥了癲狂與壓抑失敗的憤怒，但他很快又猛地向我撞來。

    “哦！脆弱腐爛的蘋果，為什么不把你涂滿毒藥的紅皮扒下來！”

    我仍是那樣沉默地站立著，任憑他揪住我的衣領(lǐng)跳腳怒罵，我比他高出一個頭，又強壯幾倍，無論他如何用力試圖推搡，我仍是那般巋然不動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試圖用白人的故事來諷刺印第安人，我想他應(yīng)當(dāng)多讀些書。

    亞當(dāng)斯終于忍無可忍地沖上來，他拉開黃衫，然后兩個人很快毫無緣由地廝打起來，亞當(dāng)斯雖然看起來俊美纖細，但實際上這些年的破事也磨練了不少，居然可以和黃衫有來有回的過上那么幾招，他顯然不是當(dāng)年那個被我打了一拳就鼻血涌如瀑布的小子了。

    說實話，我甚至開始有些欣賞這出鬧劇。

    亞當(dāng)斯顯然不太會打架，他的出拳走路笨拙而凌亂，但是看到他在揮拳時，我竟然感到興奮。

    白人的jiba味道怎么樣？我現(xiàn)在突然很想嘗嘗看。

    就在我準備隔開他們兩人時，黃衫忽然怪笑著大喊出一個詞：

    “Winkte！”

    我伸出去的手再一次攥成拳頭重重地打在了黃衫的下巴上，我聽到他頜骨斷裂的聲音，但這還不夠，遠遠不夠，他慘叫了一聲栽倒在地，痛得當(dāng)即昏死過去，我紅了眼睛撲上去，但亞當(dāng)斯也立刻撲上來抱住了我，他一直叫著我的名字，然后把我拖出了集裝箱。

    “Jesus，我從來沒見你那么暴怒過，如果我沒把你拖走，你真的會殺了他，是不是？”亞當(dāng)斯心有余悸地丟給我一罐啤酒，我們在集裝箱后面的地里埋了一整箱。

    我把啤酒一飲而盡然后遠遠地扔了出去。

    “所以，那個詞是什么意思？他剛一說出口，你立刻就失控了。”亞當(dāng)斯從善如流地又給我開了一罐。

    “在我們的文化里，如果你身為一個男人，卻想做女人做的事，就會被稱作Winkte?！?/br>
    “哇哦，你們還真的有個確切的詞來形容這啊?！眮啴?dāng)斯也開了一罐啤酒，“怎么聽起來感覺你們的文化似乎也挺先進的，我們白人通常都叫變態(tài)?！?/br>
    “哈，”我冷笑出聲，“部落人的自欺欺人而已，他們相信這種人的身體里有兩種靈魂，之所以與眾不同是因為身體被另一個靈魂支配，然后逼迫你塑造出所謂的第二個靈魂。想要被部落接納，你就要穿上女人的衣服，在帳篷里紡織做飯，成為一個女人?！?/br>
    “我受夠了由別人定義我的人生?！?/br>
    亞當(dāng)斯再一次陷入了那種不知如何是好的境地，他不安地輕輕捏著易拉罐，手里發(fā)出噼啪噼啪的輕響，我轉(zhuǎn)過頭去看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產(chǎn)生了一絲微弱的羨慕，我心想，世上是否真的有這樣的人，會始終保持這樣清澈的眼神？

    在這一瞬間，我想起了那只在公路上蹣跚走過的白水牛。

    在自然中，白色的動物很容易死亡，并非同人類一樣有意排斥與眾不同的同類，只是因為白色的外表太過惹眼，難以逃過捕獵者的追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