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心有所向,吾道止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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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之衍逐漸明白,從他放縱自己破除枷鎖開始,從他第一次體悟到悸動開始,他就注定做不成無欲無求的圣人。 只是,他用了四年的時間才想清楚,原來這種情愫,就叫做喜歡。 “成事在天,謀事在人?!痹浦苷f出令眾人神色凜然的話,自己的神情卻顯得萬般釋然。 “心有所向,吾道止矣,當斷則斷?!?/br> 霎時間,竊竊私語聲響起,云之衍負手而立,靜佇如松竹,一身從容不卑不亢,人們的議論聲逐漸放肆,有驚詫、有不解,有憤怒。 “宗師!未來方長,萬萬不可自毀仙途!宗師三思啊??!” “云之衍!你若耽于私欲,自甘墮落,如何對得起天下敬重你的人!” “你果真與徒弟有一腿?昔日里的清正原來都是裝腔作勢!道貌岸然!” 陸向真怒道:“此乃我逢緣山莊之事,與諸位何干!” 天色似乎暗了,在無數(shù)的中傷與詰問聲中,云之衍的手在袖下逐漸捏緊,顧昔看得一清二楚,他的心便像是被攥了進去,一并被擠壓得透不過氣。 “你解開了七情,只是因為顧昔嗎?”林秋何問。 云之衍:“我求問心無愧?!?/br> 他不是再次解開了七情,他是葬送了前程,世人窮盡一生也望塵莫及的化境之巔,被他自己輕描淡寫地棄如敝履。 嘈雜之中,云之衍的話語擲地有聲,重重敲打在顧昔的心房。 光明磊落的人才能做到問心無愧,他從來都是陰霾之下的人,就連這張易容的皮,都是無顏面對,問心有愧。 事到如今,云之衍想告訴他什么呢? 告訴他……他們的距離并非遙不可及,他并沒有討厭自己,如若再見,他們還可以重歸于好…… 可他已經(jīng)先一步做了惡人!滿身殺孽,只因剛剛的一瞬間貪念!他還有資格站在云之衍的身邊嗎? 顧昔的腦子亂得很,棄暗投明?他的命早就不歸屬于自己,他必須扎根在暗處,才能窺見生機。 那么,演下去吧。 既然遲了,他就只能演下去。 “你辜負了天下人的信任!”有人激動地怒吼,“你如何無愧!” “勾引自己的徒弟!枉為人師!” “如此骯臟yin亂,你不配為宗師!” 顧昔聽著眾人的辱罵,莫名想笑,說云之衍德不配位,難道在場之眾,有人比他更配? “……夠了。”云之衍聽了許久,終于有些承受不住了。 遲鈍的悶雷終于貫徹長空,破敗的殘空掩起烈日,黑絮滾滾欺壓而至,烏云鋪起廣闊的天。 悶熱的氣氛灼燒著眾人焦躁的心,只是轉(zhuǎn)瞬的寧寂,突然暴雨滂沱。 傾盆大雨當頭,顧昔重重“嘖”了一聲,易容的痕跡很快被雨水拭去,漸漸暴露他棱角分明的臉。 “如此不堪!晴空悶雷此乃天意!”漲紅了臉的老頭站在避雨屏障里扯著嗓子大喊,“必要懲治!” “老東西……”顧昔聽煩了,雨點打在身上生出寒意,他咳了兩聲瞇起眼睛,陰冷地揚聲道,“當心你有腦袋張嘴,沒腦袋下山!” “你!” 眾人看去,顧昔渾身濕透半跪在雨幕中,一身黑衣勾勒出精健的輪廓,洗凈了的刀鋒锃亮如新,他無所畏懼地環(huán)視著眾人,水漬順著頜角滾落,啟唇輕顫,一邊咳嗽一邊嗤笑,仿佛在諷刺眾人的無知。 “他、他易了容?。俊?/br> 山海堂的殺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若被識破了真容,或者滅口,或者自盡。 顧昔的視線緩慢逡巡著,在每一張面孔上細細打量,仿佛在思量著,一但脫離禁錮便要血洗一場。 “黃口小兒!你如今已自身難保!” 顧昔毒蝎一般陰狠的目光回避著云之衍,時間過去這么久,他未必認得出他,但云之衍卻緊緊盯住了他。 “顧昔?”不止是云之衍叫了一聲,陸向真也震驚地看著他。 他嘴角的輕蔑倏然凝滯,一瞬間覺得這種見面方式萬分狼狽,于是那張蒼白的臉龐依舊倔強地昂起,轉(zhuǎn)眼戲謔地否認:“云宗師這是思之如狂,對我一見鐘情了?” “這就是顧昔???” “沒見過啊……不知道啊……” 此時的謊言竟還得益于從前,他不曾在修真界中露過面,除了山莊內(nèi)的弟子,根本沒有修士見過他的樣子,倒是林秋何仔細地端詳著他,好似在打量一件不合格的器物。 被如此調(diào)戲,云之衍愣了一下,但他十分認定這就是顧昔,他的神情同那夢中青年如出一轍的狷狂,這就是頻繁擾他清夢之人。 云之衍欲反駁,卻聽顧昔話鋒一轉(zhuǎn),喜聞樂見地引誘:“那我喊你師尊,你能把我放出來嗎?” “不能放!殺人償命!你休想一筆勾銷!” “師徒二人正好,你們一同下地獄去!” 顧昔旁若無人地笑起來,深邃的五官變得柔和,兩枚梨渦弱化了邪佞之氣,更像少年時那樣純真無邪。他跪下另一條膝蓋,正對著云之衍,就像他當初拜入師門時一樣,重重地叩了三首。 “師尊。”他伏在地上,仿佛被織網(wǎng)壓得再沒力氣撐起身子,只是說話的尾音挑起來,似勾引又似使壞,眉梢輕輕一抬,端的是風情無限,只為唆使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