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東宮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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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女納妃,當屬盛朝僅次于帝后大婚的普天之喜。 十余年后帝京皇城空前熱鬧。只是當太女遛馬親自迎親回東宮,當太女持劍暴怒將尚寢局喜婆禮官暫且扣押去偏殿,東宮內(nèi)外遍布的紅稠喜字都觀來可怖。 不似姻親雙方君臣舊友心曠神怡,更不似迎親路上平頭百姓閑余評說,東宮寢殿,寢殿里,遙遙相對的一對當事人空前沉默。 “這是孤的寢殿,君妃有別,顧小姐當規(guī)避?!崩设膊嫜?,對新娘子下馬威。 顧攸寧起身,雙手交握身前,有理有節(jié)屈膝問禮:“殿下恕罪,民女告退?!?/br> 她自覺沿用待嫁女兒的自稱,恭謹退身。 郎璨要她留步。 “看在你娘家人的面子,孤容許你暫且借宿與此。只不過,還望顧小姐恪守禮節(jié),切勿動妄念。” 郎璨離得很近,不過半步。她抻著脖子,將頸上奇異的香囊掛飾袒露出來,給顧攸寧展示她心許人。 顧攸寧隔著搖動的珠簾窺視不清細節(jié),只是隱約分辨太女奇異的掛飾當是女妃之物。 針腳緊密,女紅不俗。 “民女愚鈍,殿下請明示?!鳖欂鼘幉槐安豢簯短?,分心思量起這太女心頭寵的為人。當是蕙質(zhì)蘭心的小姐吧?金紅繡線配色與太女身份相稱。 還是一位獲悉太女身份的女子。顧攸寧將好奇投放向年節(jié)時候有幸入宮赴宴的名門世家女。 “孤與你成婚不過權宜之計。未來皇后之位,你不必妄想。另則,東宮內(nèi)院,除去寢殿由你,他處不可擅入!你若有心告御狀,今日母皇心悅,盡管趁早。便是這些,你記住了?” “殿下且慢,”顧攸寧在身后叫住郎璨,淡然問道:“書房之地,可否請殿下寬容?” 郎璨偏頭看她,看她眉目相似的淡然一時火起,拂袖落句“隨你”轉身離去。 顧攸寧平淡坐去梳妝案前,將繁復的鳳冠首飾取下,散發(fā)對鏡,淡淡嘆息。 她料想太女抵觸,卻不想,父親求旨之舉,似乎惹怒太女殿下。 顧攸寧對鏡思量起昔年某場宮宴,為皇帝陛下獻藝賀壽的溫潤君子…… 可惜而今所見的太女與昔年神采飛揚謙遜有禮的君子,除卻容貌相近再無交集。 或許是她錯了,不該留戀歲月模糊掉的驚鴻一瞥。顧攸寧將把玩在手的鳳釵取下擱置在案,巨石落地,心底一派輕松。 · “娘娘,時辰不早,您請歇息吧?!?/br> 響徹皇城的絲竹聲停歇,籠罩喜意的宮門內(nèi)外回歸寂靜。中宮寢殿,慕容瑾捧著碗倚著迎枕,苦守她自己心里偏安一隅的安靜。 安靜到死水枯竭。 “什么時辰了?” “回娘娘,亥時剛過?!?/br> 慕容瑾臉色發(fā)白,她撐起笑,唇角的弧度都僵硬,“亥時……禮成了吧……之后便是洞房花燭……“她沉寂的眼底滾落淚跡。驚鴻捻著繡帕為主子擦拭,遭那熱淚燙得幾欲落淚。 “小姐,您何苦呢?” “我便只有與你說,若你也厭煩,早些歇著吧,我再等等?!?/br> 您等什么?等那位小主子不顧性命不顧禮數(shù)深夜?jié)撊雽m里只為與您旦夕相守嗎?這話萬不該驚鴻說,但她慎之又慎,莽撞又莽撞,將埋怨一股腦灑出來。 她厭煩太女。厭煩那小主子不知輕重不計后果輕易來招惹皇后嫡母,而今她又氣,氣那少年人背信棄義,春風得意納妃娶妻。 且,接連糟蹋兩位慕容家的小姐。 慕容瑾三小姐當今皇后慕容瑾與她長姐的獨女表小姐顧攸寧。 驚鴻不吐不快,她倏然站起身,在床邊發(fā)泄不滿。慕容瑾呵斥她噤聲,蹙眉趕她出去。 慕容瑾久病,氣虛體弱,縱然是動氣,面色煞白,觀來痛心。 “您請歇了。奴婢將外間燈熄了去。”驚鴻是個直性子,她將外室燈火吹熄,臨門再三央求,請自家小姐切勿多想,早些休息。 如何能不多想,慕容瑾整夜未曾闔眼。但凡她疲累合起雙眼,那少年不知從何處躍然眼前。 或是幼時親昵喚她母后的,或是長大些羞怯喚她,思緒一轉接到舊歲,宮宴期間大明宮偏殿對她初初僭越,那時候她熱切嘗試喚她的小字: 嬋兒……慕容瑾此前從不知道,有人能用千百心緒千百語調(diào)將她簡單的表字念出千百種的飽含衷情柔腸的婉轉之音。 郎璨癡戀她成狂,甚至于罔顧禮教…… 她慕容瑾又何嘗不是愛極了她…… 只是世間千萬的情誼念想,愛這字最是無力。 倘若是一時情迷,倒還好,天亮轉醒各自抽身也罷。倘若用情至深,焉能不遭受情傷的? 從前她與郎璨之間橫亙皇帝與禮教?;实叟c她相敬如賓無甚深情,但皇帝與郎璨是情濃于水的母女。她二人是天下至尊,亦是一對相守相依的平凡母女。先皇后辭世后,皇帝心中,再無人珍重過太女璨。 若太女因迷戀她與生母反目,乃至將落得個不忠不孝遭人唾棄的惡名,慕容瑾不能允許。 而從今夜始,她與太女璨,更多間隔一人。 ——新晉太女妃,郎璨正妻,更是她慕容瑾長姐的愛女,顧攸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