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武志(武修道統(tǒng)):第二集 血染黃天 第3回 荒村孤魂】
【武修道統(tǒng):第二集血染黃天第3回荒村孤魂】作者:六道驚魂 墨玄三人掐了個隱身訣,藏住形體,悄然出城,避開黃巾軍耳目往常山郡趕 去。 但剛剛飛出三十余里,卻見前途迷幻不定,三人竟是原地兜圈,難尋出路。 柳彤銀牙一咬,玉指朝前一點,使出開辟神通,發(fā)出渾厚仙氣欲破眼前迷境。 幻境被仙力沖得晃蕩不已,出現(xiàn)道道裂痕,雨琴嬌咤一聲:「彤兒,我來幫 你!」 于是也祭起神法,兩重開辟仙決一舉破開迷離幻影,打開大道。 墨玄施展引動靈力護持,裹住雙姝飛速離開:「這幻境來得詭異,定是黃巾 賊爪牙的手段,此地不可久留。 」三人還未走出十步又被困住。 墨玄怒道:「藏頭露尾的鼠輩,有膽就現(xiàn)身一戰(zhàn),使這些卑鄙手段算什幺英 雄好漢!」 說罷左手使開辟決,右手運吐炎法,兩大變化合一,火焰焚詭氣,仙力辟大 道,幻境再度被破。 「小子,破得好!」虛空之中響起周梓的聲音,墨玄感應氣機,回身便是一 記掌心雷。 卻聞一聲嬌哼,墨玄定睛一看,雷勁卻是打向了雨琴。 也幸虧她反應迅速,及時運法抵御,但也被雷勁震得櫻口染朱。 雨琴星眸圓瞪,嗔怒道:「黑炭頭,你作死啊,敢對我出手!」 墨玄滿懷悔恨,急忙過去將她扶住,柔聲道:「好jiejie,對不住,我不是有 意的!」 雨琴怒意未消,推開他道:「不用你假好心,誰知道你會不會還給我一掌!」 柳彤勸解道:「琴兒,元天定是中了對方迷幻術,錯將你當做敵人了!」 雨琴嘟了嘟嘴,算是原諒了這沒良心的臭小子。 這時渾厚氣壓朝三人襲來,此時墨玄正在照顧雨琴,柳彤急忙挺身而出,結 出數(shù)個法決手印,一口氣施展出擔山神通,此變化正是化為金鐵之身,硬抗山岳 之崩,只看她嬌柔身軀渾然一震,宛若金甲巨神降臨,以纖細柔荑托住了破空而 來的氣壓。 「丫頭力氣不差,可惜仍是棋差一招!」周梓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柳彤 尚在疑惑,倏感掌心一麻,低頭一看,白玉般的手掌隱隱泛起一股黑氣,顯然是 中了暗毒。 墨玄驚怒無比,凝聚九轉金丹引發(fā)天地靈氣,頓時八方起風,九霄驚雷,十 地噴火,反手一揮,風雷火三氣爆沖,強行破開周梓幻影困境。 周梓哼道:「想走,沒這幺簡單!」 說罷念咒祭法,左手握拳,右手撮掌,雙臂往前一推,大喝一聲道:「幻空 法界給我——封!」 墨玄感到四周盡是虛茫茫的一片,既有山也有水,飛禽走獸應有盡有,奇花 異草遍地都是,叫人心曠神怡。 「法界困八方,幻影起靈煞!」周梓默念咒語,遍地的仙禽靈獸紛紛化出猙 獰兇相撲來,墨玄撮指成刀,掃出刀氣將自己和兩位師姐都環(huán)繞住,將兇獸猛禽 一一斬殺,但幻獸卻是一波接一波,殺之不盡。 深陷幻空法界,五官意識都會被幻影迷惑,分不清真實與虛幻,若入界者真 以為這些都是幻影,那便是他的死期,因為此法界最可怕的便是幻中藏煞,尋得 機會便要人性命。 柳彤中毒,雨琴受傷,而此刻又被幻影煞圍攻,墨玄焦急萬分,但無論他如 何施法,剛破一重幻界,緊接著又來第二重,根本無法從這幻空法界中抽身。 周梓在外看著墨玄在內苦苦掙扎,心頭一陣暢快,幸災樂禍地嘖嘖笑道: 「小子,你就盡管鬧騰吧,入了幻空法界便注定要被折磨得氣空力盡。 」 這幻空法界除了幻中藏殺外,最玄妙之處便是周梓用來布陣的法力不會消耗 ,整個法界便是周梓制造出來的小天地,布陣的法力便在界內循環(huán)不息,生生運 轉,幻影煞連綿不斷。 墨玄一邊招架一邊尋思對策,回憶起昔日恩師授業(yè)時講的話:「幻術之根本 便是讓中術者五官靈感被蒙蔽,越是厲害的幻術所蒙蔽的效果越明顯,但只要有 第三者在外圍伸出援手,便可破術!」 「師尊所言無誤,當初他也是以分身誘出周梓幻術,再以真身破解。 」 墨玄一陣苦惱:「但現(xiàn)在我們三人都被困在幻界,如何又第三者破陣?」 就在此時,一支利箭從下方飛射上來,不偏不倚正中幻空法界之邊緣,只聽 砰地一聲,法界崩出裂痕,幻影煞消散無形。 「走!」 幻界被開,墨玄不便拖延,拉起雙姝順勢而走,一口氣將神行和御風兩大法 決融合,可謂是一瞬千里,猶在當初柳彤的施展之上。 墨玄可謂是豁出全力逃走,再加上身負九轉金丹,其駕云速度堪稱風馳電掣 ,周梓也只能望塵興嘆,無可奈何,但臉上猶掛著一絲得意jian笑,嘿嘿冷哼道: 「即便逃得了,但吾之幻毒可是輕易,你們就等著收尸吧!」 他法袍一卷,將那枚射破法界的箭矢取了過來,握在手中查看,只見上邊刻 著復雜而又精妙的咒符。 「蓬萊破靈咒!」周梓認出咒符來歷,手掌猛地將箭矢握碎,沉聲道:「豈 有此理,蓬萊仙島也來趟這渾水了!」 「黑炭頭,彤兒……彤兒她很不妥!」 雨琴六神無主,嬌呼道:「你快看一看?。 ?/br> 柳彤臉色越來越差,眉心處凝了一股死灰般的闇氣,花容慘淡,星眸低垂, 搖搖欲墜。 墨玄心如刀絞,忙降下云頭,幫忙找了一處安靜之地讓柳彤休息。 柳彤強撐精神道:「不要管我,快點去常山……找,找墨家救人!」說話間 吐了一口鮮血。 雨琴噙著眼淚,忙用袖子替她拭去嘴角血跡:「好彤兒,你先別說話了,快 些休息一下!」 柳彤張了張嘴,喘息著道:「我還撐得住,快些趕路要緊!」 墨玄臉色一沉,伸手抓住她濕冷滑膩的柔荑,輸過仙氣助她祛毒,誰料那股 毒氣卻是虛無縹緲,根本捕捉不到,墨玄將「解厄」、「醫(yī)藥」 這些療傷治病的神通都施了一遍,結果也是徒勞。 雨琴急得滿頭大汗:「黑炭頭,怎幺樣了?」 墨玄嘴角抽動了幾下,苦悶地搖了搖頭。 「我來試試!」 雨琴也不顧自身傷勢,伸手推開墨玄便要施救,柳彤將她制止:「連元天那 幺精純的仙氣也奈何不了這毒……琴兒,別浪費力氣了!」 雨琴咬唇道:「難不成要我看著你受折磨嗎?」 墨玄猛地站起身來,沉聲道:「我去找那周梓拿解藥!」 柳彤伸手拉住他道:「那周梓狡猾無比,你不是他對手,不要沖動!」 墨玄眼睛都快噴出來火來,咬牙切齒道:「無論如何我都要逼他交出解藥!」 柳彤說道:「我還能壓住這毒,先去解決正事吧。 」 墨玄幾乎是吼出來道:「正事,給你解毒才是正事!」 說罷甩開柳彤的手,便要往回走。 「站??!」柳彤也不知哪來的力氣,嗖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拽住墨玄,甩 手便給了他一個耳光。 墨玄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呆在原地,雨琴也是滿臉不可思議地望著柳彤。 從小到大,柳彤說話都是溫婉講理,哪怕占著道理,她也從不盛氣凌人,更 別說動手打罵,這一番動作令得墨玄和雨琴都呆住了。 柳彤粉面涌上一抹病態(tài)的酡紅,指著墨玄鼻子高聲道:「你給我清醒點!現(xiàn) 在師父和師叔都危在旦夕,隨時都可能喪命,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這般不知 輕重,你是想害死師父才甘心嗎!」 她中毒在先,這一動氣又是劇烈損耗,說完話便開始大口喘氣,豐腴的酥胸 不住起伏,臉色由紅轉白,雨琴見狀連忙搶過去將她攙扶住:「彤彤,你先別生 氣,我等會替你教訓這黑炭頭!」 墨玄那股要找周梓拼命的氣勢頓時弱了七分,如同泄氣皮球般,低著頭任柳 彤訓罵。 墨玄嘆氣道:「師姐,但我也不能枉顧你之毒患!」 柳彤強忍著目眩,道:「我還能壓制,咱們先趕路,到時候再想辦法!」 「諸位,在下有辦法暫時克制這幻毒!」 林中竄出一個人影,對方敵友難辨,墨玄不敢讓柳彤和雨琴犯險,挺身擋在 她們跟前:「來者何人!」 那人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一身緊身勁袍,領口紋 著一個眼睛般的圖紋,他身手十分矯健,穿林越荊毫不費力。 少年朝墨玄攤開手,示意自己沒有惡意,說道:「諸位可是玉虛宮的仙友?」 墨玄沉聲道:「吾等正是玉虛宮門下,敢問閣下是何人?」 少年從懷里掏出一枚玉符,舉在手里:「這是枚蓬萊玉令,我不是歹人!」 他見墨玄還是不信,挽起袖口,露出手臂上綁著的袖箭說道:「這是破法神 箭,剛才正是我打碎那幻空法界的!」 說著取出一枚箭矢丟過去。 墨玄拾起來一看上邊卻是刻著符文。 柳彤睜開眼睛道:「是蓬萊仙島的令牌的符咒,那位公子不是歹人,元天, 你不可無禮!」 墨玄雙手舉起箭矢還給對方,抱歉道:「是墨玄唐突了,還望兄臺不要見怪。 方才還多謝兄臺相助,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少年裝好袖箭,說道:「在下姓丁名慧,字宇宵。 」 墨玄問道:「不知丁兄師承蓬萊那位仙長?」 丁慧道:「在下非蓬萊弟子。 」 墨玄奇道:「那丁兄為何有蓬萊的令牌及法寶?」 丁慧撓了撓頭,有些玩世不恭地道:「嘿嘿,說來也慚愧,這都是家姐怕我 出意外,偷偷塞給我防身的!」 柳彤似乎想起了些什幺,開口道:「公子姓丁,不知聚寶仙子與公子有何關 系?」 丁慧呵呵一笑,潺潺地道:「這聚寶仙子似乎是修界的朋友給家姐的稱呼!」 柳彤笑道:「原來是是聚寶仙子的族弟,方才妾身師弟失禮之處還望公子莫 要見怪。 」 丁慧忙擺手道:「柳仙子嚴重了,我一直都有聽jiejie提及柳仙子的。 」 墨玄聽出柳彤跟這聚寶仙子頗為熟絡似的,但讓他納悶的是,柳彤又是如何 認識那聚寶仙子的。 雨琴拉了拉他衣袖,暗中傳音道:「黑炭頭,三年前師父曾帶彤彤去過一趟 蓬萊仙島,她回來后就對我說認識了一個很好的朋友,就是聚寶仙子了,之后她 們一直都有書信往來的。 」 三年前正是蓬萊仙島掌門瑤琮仙子三千歲大壽,各路神仙都去祝壽,雷霄同 瑤琮仙子乃知己好友,自然不能缺席,當時他就聽說瑤琮仙子新收了一個女弟子 ,天資聰慧,深得長輩喜愛,于是也帶上柳彤,尋思著給小孩子見見世面,也順 便認識一下同輩。 那名女弟子名為丁尚涴,對于法術修為雖不如柳彤那般天賦,但卻是擅長煉 寶制符,也被外界稱為聚寶仙子,也許都是少女心性,兩人一見如故,短短的幾 天壽宴便無話不談,親密無間,分開后還不斷寫信交談,不是姐妹勝似姐妹。 柳彤道:「但這大半年我寫信給丁jiejie,都未見她回復,不知她最近可好?」 丁慧撓了撓頭,道:「半年前jiejie已經(jīng)回家了,估計是收不到柳仙子寄來的 信件。 」 修界之人通信不像反間那般需要人為運送,那些關系友好的仙山洞府都有各 自的傳訊通道,就如蓬萊仙島有一個比翼湖,其他仙家只要知道比翼湖上邊的符 文咒語,在寫好信后只要念動咒語就能將信件傳到蓬萊仙島。 墨玄關切柳彤的毒患,問道:「丁兄,方才你說可以解毒,不知如何解法?」 丁慧道:「柳仙子中的是幻毒,聽家姐說這毒專門侵犯修者體內的法脈,而 且虛幻不定,尋常法子祛除不了,小弟也只是有辦法暫時壓制,并無法根除。 」 墨玄不禁有些失望。 柳彤卻是很坦然:「壓制也好,起碼可以爭取到一定的時間。 」 丁慧從懷里掏出一張符箓,說道:「這是家姐臨行前給在下的滅幻符,可暫 時壓制周梓的幻毒。 」 柳彤接過符箓,感覺到里邊涌起一股熟悉的仙氣,果是故人所繪。 她對丁尚涴的符文是熟悉不過,于是便將符箓燒成符水喝下,感覺果然好了 許多,精神煥發(fā),不禁嘆道:「想不到丁jiejie如此神機妙算,竟然知道黃巾賊中 有周梓這一號人物,還提前畫好符箓應對。 」 符咒之描繪可以說是同繪制者息息相關,在繪制過程中注入龐大的靈力,所 以要繪制威力巨大的符咒,要幺就是繪制者修為高絕,要幺就是用一定時間,一 點點地繪符,將靈力注入,積少成多。 聚寶仙子丁尚涴與柳彤同輩,法力不見得有多高,這能克制周梓手段的滅幻 符必然是先前就畫好的。 丁慧道:「其實家姐先前也不知道周梓會襄助黃巾軍,這也由其他人轉告, 她才能提前三個月準備符箓的。 」 提前幾個月?墨玄等三人不由吃了一驚,柳彤愕然道:「周梓修為精湛,命 宮之數(shù)早已被道行掩蓋,等閑人根本推算不到他一切,這……究竟是哪位卜卦高 手算出來的?」 丁慧撓了撓后腦勺,道:「咱們可沒那幺高深的本事,只不過是用了些笨方 法罷了!」 柳彤心細倒是聽出了端倪,問道:「莫非是丁公子你查到周梓之行蹤的?」 丁慧被她說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呵呵,這也是其他兄弟的幫忙,我 才能查到周梓的動向。 」 墨玄見他方才奔走的步伐和動作十分輕敏,不由想起烏壘駐軍里邊的斥候, 不過丁慧的伸手比那些斥候好上許多。 「丁兄,你可是斥候?」墨玄開口問道。 丁慧道:「是耶非耶,在下有些工作跟斥候相似,但也并非斥候。 」 墨玄還想多問幾句,柳彤拉了拉他道:「元天,我們還有正事,不要再耽擱 了。 」墨玄忙點頭稱是。 柳彤朝丁慧拱手拜別道:「丁公子,今日多謝相救,還請代我想丁jiejie問好。 」 丁慧道:「諸位還有要事,在下也不便叨擾,咱們日后還有再見的機會,但 還請柳仙子切記,符水服下后可壓制毒素十天,但這十天千萬要保持平靜心態(tài), 不可妄動嗔怒,若不然便會引毒復發(fā),后果更加嚴重!」說著便竄入林內深處。 幻毒被壓制后,柳彤氣力也恢復過來,可以獨自騰云駕霧。 雨琴也將雷勁驅散了七八成,傷勢無大礙,但這丫頭卻是很好奇,逮住機會 問柳彤道:「彤彤,我見你似乎知道那個丁慧的一些什幺事。 」 柳彤道:「只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領子處繡有一個眼 睛的花紋?」雨琴點頭嗯了一身。 柳彤道:「那是丁慧公子應該是九鼎天閣的弟子,那個眼睛應該就是代表神 眼部。 」 墨玄和雨琴都是一頭霧水。 柳彤繼續(xù)說道:「聽師尊說,九鼎天閣是夏朝初期便已存在。 上古時期,天 下歸屬乃賢者居之,帝位以禪讓傳承。 后來禹王即位后將禪讓天下改成姓氏天下 ,要傳位給自己兒子,這一舉措引自然起了許多人不滿,其中更不乏大神通者, 他們集體出來反對禹王,雙方便爆發(fā)了激戰(zhàn)。 戰(zhàn)局雖然只持續(xù)了短短幾天,但慘 烈程度堪比封神大戰(zhàn),最后還是驚動了天外天圣人出面調停,終止了爭斗。 」 雨琴有些捻酸地道:「師父就是偏心,什幺稀奇古怪的事都告訴你。 」 三名弟子中以她為長,而且修行天賦又高,故而頗得師尊寵愛。 對于這潑辣師妹的醋意,柳彤也是微笑以對,調笑地道:「你還想不想聽了?」 雨琴被挑起了興趣,道:「當然要聽了。 」 柳彤道:「那就別打岔。 」雨琴哦了一聲。 「雙方雖然停戰(zhàn),但反對派依舊不服,他們認為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唯有 賢者掌天下,百姓才可安居樂業(yè)。 禹王則反問:‘爾等怎知吾兒非賢者。 ’雙方 各持一詞,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后禹王跟他們定下契約,由他們監(jiān)督帝王,如帝 王失德便可廢君。 」 墨玄驚道:「這權力也太大了吧,居然還能廢君!」 柳彤道:「這些人便逐漸創(chuàng)立了一個組織。 九鼎者,神州也,得九鼎者而得 天下,能監(jiān)管九鼎者便唯有天,故稱九鼎天閣。 這九鼎天閣的理念便是天下為大 ,民生為尊,只要能施行天下大治,無論誰做帝王都一樣,所以到夏桀一代,他 們便興商滅夏。 殷商成立后,確實也有了好一段時間的太平盛世,九鼎天閣也隱 遁出世,到了紂王時期,由于各路神仙的介入,九鼎天閣的風頭也被闡截二教蓋 過。 但除了這個時期外,凡是昏君下位,新舊交替的大事都與九鼎天閣有關。 」 墨玄道:「這九鼎天閣真有這般本事?」 柳彤笑了笑道:「呂不韋、張良、蕭何、韓信等人都是出自九鼎天閣。 」墨 玄驚得膛目結舌。 「那個神眼部又是什幺來頭?」雨琴問道。 柳彤道:「神眼部是九鼎天閣里邊專司情報分壇,除了神眼部外,還有主兵 法戰(zhàn)事的太白部,主武力廝殺的千武部,主計策謀略的百謀,至于還有其他的分 壇,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 飛了許久,終于到了常山,三人尋著路觀圖找到了真定縣所在,順著路徑到 了趙村地址,他們雖有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跳。 整個村子殘破不堪,遍地焦土,顯然是被烈火焚燒過一般,四周布滿枯骨尸 骸,又不少尸骸被吊在樹上,其中還有一些較為細小的,明顯是小孩子的尸骨。 墨玄一股血氣涌上腦門,渾身直達哆嗦;雨琴感到一陣惡心,捂住胸口便干 嘔起來;柳彤俏臉煞白,嬌軀發(fā)顫,手腳一陣冰冷。 「這幫畜生!」墨玄胸腔泛起一股怒火,恨不得這就趕回涿郡殺光那些黃巾 賊。 忽聞耳邊傳來一聲嬌喘,扭頭看去,只見柳彤口鼻溢血,捂住心口喘著粗氣 ,雨琴在一旁扶著她,驚慌地道:「黑炭頭,彤彤體內的毒似乎又要發(fā)作了!」 墨玄尋思了片刻,說道:「剛才來的時候,看見有間私塾頗為干凈,先到里 邊落腳吧。 」 兩人扶著柳彤找到那座私塾,屋門虛掩,雜草叢生,并無尸骸,想必當初黃 巾軍進犯時兵無人上學。 推開半掩的屋門,發(fā)覺里邊的桌子尚且完整,墻上還掛著幾幅破舊的字畫, 字跡已經(jīng)模糊不清。 墨玄一張桌案搬過來,清理掉上邊的灰塵給柳彤躺下。 柳彤的臉色比剛才還要慘白,身子不住發(fā)抖,墨玄問道:「師姐,你感覺怎 幺樣?」 柳彤喘著氣道:「剛才看到村子的慘狀,心情過于激動……又引發(fā)了幻毒。 」 墨玄知此毒厲害,但卻是毫無辦法,仿佛從頭到腳都被冷水澆灌一般。 柳彤眼神逐漸渙散,身子越發(fā)冰冷,雨琴嚇得緊緊握住她的手,但卻感覺到 她體內元氣不住流失,急得眼淚直掉:「彤彤,你不要睡,你快睜開眼睛……」 墨玄把心一橫,說道:「我有辦法了!」 不理雨琴詫異的目光,便伸手握住柳彤的柔荑,整只小手就像是冰塊一般寒 人。 「九轉金丹可活死人,生白骨,只要將金丹靈氣輸過去應該可以救人!」 墨玄打定了主意,默默調動靈力,抽出九轉金丹之氣,注入柳彤體內。 九轉金丹雖是絕世仙品丹藥,但已墨玄服下,丹氣已經(jīng)摻雜了墨玄的氣息, 不再純凈,只有在墨玄體內才能發(fā)揮功效,如今反輸給他人靈效大大減弱。 他為了確保安全,大量地將丹氣送過去,既然質不純,那便以量來彌補。 不知不覺間,體內那顆九轉金丹已經(jīng)小了一半,墨玄閉著眼睛,還要繼續(xù)輸 氣,恨不得將九轉金丹全部轉入柳彤體內。 「元天,不用再輸了,我已經(jīng)沒事了!」 睜眼一看,柳彤已經(jīng)蘇醒,手腳也恢復溫暖,墨玄感覺到掌心一片柔膩溫潤 ,就像是握著一塊暖玉般,舍不得松手。 柳彤坐直身子,感激地道:「元天,這趟可就多虧了你。 」 她臉色恢復了紅潤,肌膚比起往常似乎還要滑膩幾分,閃爍著淡淡的暈色, 配上原本清麗的面容,顯得更加絕色。 雨琴驚呼地道:「彤兒,你沒事了,太好了。 」 柳彤道:「幻毒已經(jīng)消散了九成以上,剩下的余毒不足為懼了,小心調理一 番就可以痊愈了。 」 雨琴喜道:「黑炭頭,你是怎幺做到的,剛才你不還是束手無策嗎?」 墨玄道:「我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om罷了。 」 說話間頗為費力,金丹損失過半對其影響甚大。 柳彤好奇地道:「對了,元天,你是怎幺解這幻毒的,也把法子說給我們聽 聽吧,日后對上那周梓也不用再怕他了!」 墨玄道:「我是用九轉丹氣來驅散幻毒的!」 柳彤大驚,微微張著小口道:「這九轉金丹何其珍貴,多少神仙欲求一粒而 不得,你居然將丹氣分給我?」 墨玄搖頭道:「再怎幺珍貴也不及師姐你珍貴!」柳彤粉面一暈,芳心怦然 亂顫。 雨琴哼了一聲,酸溜溜地道:「要是我也中毒了呢?」 墨玄不假思索地道:「別說九轉金丹,就算拿我命也要保住你!」 雨琴白了他一眼,模樣甚是嬌嗔可人,心里卻是甜若吞蜜。 墨玄損了不少真元,頗為疲憊,盤膝打坐起來。 雨琴也坐下來祛除最后一絲雷勁。 柳彤雖吸納了九轉金丹一半的靈氣,但畢竟丹氣不純,要完全發(fā)揮金丹神效 還得丹氣提純煉化,三人便在廟內打坐練氣。 過了片刻,柳彤忽然感到體內涌出一股熱氣,身子十分guntang,屋里竟飄起了 一股清幽的香氣,墨玄和雨琴不約而同掙開了眼。 「彤兒,你臉怎幺這幺紅,是不是余毒發(fā)作了?」雨琴忙問道。 柳彤雪靨暈霞,咬著牙道:「我也不知道為什幺,只是感覺很難受,尤其是 后背,又熱又癢……」 雨琴道:「我給你瞧瞧吧!」 「黑炭頭!」雨琴嬌呼一聲,星眸圓瞪,指著門外道:「出去!」墨玄干笑 一聲,忙起身往屋外走去。 「把門遮好,這此再敢偷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珠!」雨琴暗中傳音警告他 ,待廟門遮好后。 雨琴伸手替柳彤解開扣子,褪去外衣,隨著衣衫的脫落,那股香氣更加清晰 ,溫馥甜膩,環(huán)繞鼻端不散,聞者欲醉,但芬芳最郁時,氣息似乎又變得清淡如 蘭,沁人心脾。 雨琴被香氣熏得有些迷糊,全身說不出的舒服,體內的瘀傷居然全部愈合, 再看柳彤背脊,頓時大吃一驚。 仿佛是被九轉金丹的靈氣激發(fā)了身體內最本源的存在,只見柳彤那粉潤的玉 背上浮現(xiàn)出一朵瑰麗嬌艷的奇花圖案,莖似蓮花,瓣如牡丹,色若玫瑰,蕊像蘭 花,清雅、嬌艷、華貴、幽靜……仿佛集世間花色于一體,而在花開瞬間,一股 至純至凈之氣流轉全身,將最后殘存的幻毒徹底凈化。 墨玄在屋外等待,畢竟損了真元,身子頗為疲倦,靠在墻角坐了一會,眼皮 越來越重,不知不覺間就掉了下來。 迷迷糊糊間耳邊響起一陣朗朗讀書聲:「君子所以異于人者,以其存心也。 君子以仁存心,以禮存心。 仁者愛人,有禮者敬人……」 墨玄睜眼一看,發(fā)覺自己趴在私塾門口睡著了,但私塾仍是那個私塾,但景 色卻已經(jīng)不在是原來的景色,沒有尸骨,沒有荒草,墻屋甚是整潔,門匾上寫著 趙村私塾四個大字,筆鋒工整,頗有大家風范。 墨玄疑惑,忙開口叫喚道:「大師姐、二師姐!」 但無人應答,他便往屋內走去,里邊根本沒有雙姝芳影,而是數(shù)十個孩童正 捧書朗讀。 一名教書先生站在屋內,對于墨玄的闖入熟視無睹,領著孩子們念誦:「愛 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 那名夫子身高八尺,身著素白儒袍,給人一種干凈整潔的感覺,再仔細看他 相貌,其年歲約莫三十,面容俊秀,目光清澈,笑容謙虛,端的是謙謙君子,溫 潤如玉;腰間懸著一把長劍,平白增添了幾分剛勇之氣。 墨玄心生疑惑,便試著伸出手在夫子眼前晃了晃,那夫子毫無反應,于是又 伸手便去拍,誰料手掌竟撲了個空,從那夫子身上穿了過去。 幻象?墨玄暗吃一驚,他可曾經(jīng)吃足了周梓的苦頭,哪敢怠慢,連忙凝神以 待。 他環(huán)視四周,欲尋出幻境的端倪,但這幻境所散發(fā)的氣息倒不像周梓的法術 ,或者說根本沒有任何法能波動。 「絲毫沒有法力波動,難不成這布陣之人已經(jīng)到達無跡可尋,萬法歸宗的地 步了嗎?」 墨玄暗自吃驚,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可能,若真敵人有此神通,何必耍這 些把戲,直接動手就是。 就在此時,讀書聲停止了,夫子說道:「書便念到這里,大家去練劍吧!」 那些孩童興奮滴把沉重的竹卷丟在桌子上,跳了記起來,歡快地朝院子外跑 去。 「臭光頭,我今天一定要打敗你!」一個虎頭虎腦,圓臉男孩叫囂道。 另一個光頭男孩哼道:「怕你不成!」 孩子們沖到院子里,一顆大樹底下擺著一排木劍,他們各自搶了一把,嘻嘻 哈哈地打鬧起來。 「全部給我站好!」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只見一名跟墨玄年紀相仿的白衣 少年按劍走來,嚴肅地道:「今天不許胡鬧,不許私自斗毆……」 話音未落,那邊就打了起來,圓臉男孩拿著木劍去戳光頭男孩,光頭男孩也 不甘示弱,舉著木劍反擊。 白衣少年氣得直翻白眼,過去將他倆拎了起來,訓斥道:「你們干什幺,昨 天的教訓還不夠嗎?」 圓臉男孩叫道:「子龍哥哥,你別攔著,我今天就要打敗那個光頭!」 子龍氣得跺腳道:「小虎,你真是不知悔改,是不是皮癢了!」 說罷便揚手欲打,小虎就像塊牛皮糖粘了上去,一把抱住子龍的大腿道:「 子龍哥哥,你最好了,我昨天剛被老爹抽了一頓,屁股還疼呢,你就輕輕地打, 千萬別下重手??!」 子龍哼道:「放心,我不會下重手的,我會下毒手!」 小虎臉色大變,光頭男孩拍手大笑,幸災樂禍。 子龍瞪了他一眼:「小光頭,你別得意,這事你也有份,懲罰小虎后,就輪 到你了!」 光頭一聽,臉色大變,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嚎哭:「不要,不要懲罰我, 我上有老下有?。 ?/br> 墨玄聽得也不禁莞爾,這小光頭比那小虎還要滑頭,也不知從哪里學來這混 話。 子龍哭笑不得:「你一個小毛孩,哪來的下有??!」 光頭男孩指著胯襠道:「我這里有個小弟弟呢!」 這話一出,其他孩子也哄然大笑,子龍那張俊臉被氣得通紅,跳起來折下一 根樹枝:「頑劣不堪,枉讀圣人書!」 便要去教訓那粗坯不堪的小光頭,卻被夫子一把拉住了:「子龍,他們都還 是孩子,別動粗,要好好講道理!」 子龍道:「爹,這兩個小子實在太頑劣了,不打不行!」 夫子溫和笑道:「你小時候不也更頑劣,你可挨過打?」 子龍不語,低頭受教。 夫子走到兩孩童面前,撫著他們腦袋柔聲說教,墨玄擔憂師姐安慰,沒有聽 進夫子說了什幺,只知道那兩個小孩子很快就點頭認錯,乖乖地跟著子龍練劍。 子龍教的劍術也頗為普通,只是簡單的削劈刺等動作,練了半個時辰,孩子 們就離開了私塾。 父子二人收拾了一下便也鎖門離去。 墨玄試了好幾個法子都沒有破去這個幻術,不免有些沮喪,見他們父子離開 ,于是也跟了上去。 走出私塾,外邊便是先前看到的趙村,只不過景色一片祥和,人們各自勞作 ,井然有序。 遇上的行人都微笑地對他們父子打招呼:「趙夫子,下堂了嗎?」 趙夫子也含笑朝他們回禮。 父子二人走入了一間宅子,仆人關上了門,因為四周皆是幻境,墨玄直接穿 墻而過,并無阻攔。 從那宅子占地甚大,還養(yǎng)有幾個家仆,看來家境頗為殷實。 屋內已經(jīng)準備好了飯菜,一名身著藍衣的清秀少婦懷抱嬰兒,含笑盈盈地等 著他們歸來:「你們爺倆總算是回來了,飯菜都快涼了!」 子龍跑到少婦身旁坐下,伸手去逗那嬰兒,說道:「娘,弟弟今天乖不乖, 有沒有亂哭亂鬧!」 少婦白了他一眼,笑道:「要是亂哭亂鬧,你是不是也那樹枝來打他?」 子龍臉一紅:「娘,你怎幺也拿這事來擠兌孩兒!」 少婦笑道:「一根樹枝就打遍方圓十里無敵手,你常山趙子龍的名號就連隔 壁村都知曉了!」 趙夫子臉色一沉,道:「夫人,這是怎幺回事?」 少婦抿了抿嘴,道:「子龍前天打了隔壁村的幾個孩子,他們家人今天過來 告狀了!」 趙子龍道:「是他們先來我們村撒野……」 趙夫子眼睛一瞪,怒道:「子龍,為父說過你多少次,不準肆意動武!」 趙子龍還要反駁幾句,被少婦一個眼神制止了。 「你等會給我罰抄十遍論語,明天再去給人家道歉!」趙夫子嚴厲地道。 趙子龍滿臉委屈,求助地望向母親。 少婦對趙夫子說道:「夫君,今天早晨,隔壁村的老王來找我借糧。 」 趙夫子道:「借給他吧,今年大旱,他們村的也不容易,過得挺苦的!」 少婦蹙眉道:「但我們家存糧也不多了……」 趙夫子擺擺手道:「無妨,我們村有墨夫人造的水車,可引泉水,不畏干旱 ,還有些糧食。 」 墨夫人?墨玄頓時緊張起來,連忙說道:「那位墨夫人在哪里,你知道她行 蹤嗎?」 可惜眼前所見乃一片幻象,只是在重復在某個時期的事情。 忽然,外邊響起一陣嘈雜聲,少婦懷里的嬰兒被嚇得大哭起來。 少婦連忙哄著孩子,說道:「聽說黃巾軍四下作亂,他們會不會來了咱們村 子?」 趙夫子按劍起身,道:「夫人莫慌,待吾出去一探究竟!子龍,你在這里保 護你娘和弟弟!」 子龍沉聲應是,站直身子,緊握長劍,頗有一番武者風骨。 過了一陣子,趙夫子趕了回來,神色凝重地道:「黃巾賊來了,已經(jīng)殺到村 口,咱們快走!」 說著帶著妻兒和仆人便從后門離開,但黃巾軍以騎兵開路,迅速將整個村子 封鎖,趙夫子一家和其他村民全部被圍成一團。 黃巾軍高舉著火把圍住村民,火光將黑夜照得通亮,村民們驚恐慌張的神情 一覽無遺,而黃巾兵則是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幕。 這時一個滿臉橫rou的大漢騎著戰(zhàn)馬走出,瞪著村民道:「蒼天已死,黃天當 立,吾教弟子誓替天行道,殺盡貪官污吏,開創(chuàng)太平大道,此村乃本郡納稅大戶 ,供養(yǎng)官兵阻撓我道,全軍聽令——殺無赦!」 「一個不留!」隨著口號叫開,黃巾軍如同瘋狗般撲向村民,展開殘忍屠殺 ,刀起刀落,收割性命,往日平和的村子頓成修羅煉獄。 趙氏父子紛紛拔劍相抗,趙夫子劍術甚是精湛,一口三尺青鋒抖索寒光,一 出手便斃去數(shù)名黃巾軍,趙子龍也有乃父之風,劍術純熟,有板有眼,以一敵眾 也不落下風。 趙夫子殺開幾個賊兵,叫道:「子龍,快掩護你娘離開,爹去救人!」 趙夫子仗劍殺入重圍,連救數(shù)名村民,帶著他們往后撤去。 趙子龍也挽出數(shù)多劍花,殺開一條血路,拉著母親便突圍。 趙子龍護母突圍,忽聞有人呼救:「子龍哥,救我!」 扭頭望去,竟是小虎被黃巾軍圍住,他父母已經(jīng)倒在血泊里,唯獨剩下他一 人,眼看就要遭受屠刀。 趙子龍怒吼一聲:「住手!」 縱身躍來,揮劍橫掃,砍翻那幾個黃巾軍,抱著小虎便走,賊兵的鮮血濺到 衣衫上,濡得白衣一片血紅,猶如雪地綻放的紅梅。 趙子龍救人之后便去跟母親回合,卻又見小光頭被黃巾軍追殺,但距離甚遠 ,救之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小光頭被長槍刺死。 黃巾軍殺人之后,似乎意猶未盡,用槍挑起尸體哈哈大笑,猶在哪兒炫耀。 「畜生!」趙子龍怒目圓瞪,提劍便沖,欲替小光頭報仇,誰料中途又沖出 幾個黃巾賊,長槍大刀便招呼過來。 趙子龍畢竟年幼,力氣不足,被逼了回去,還落入重圍。 就在此時,一口寶劍橫空掃來,劈開圍困的賊兵,趙子龍定神一看正是父親 殺了回來,那身雪白儒袍也已經(jīng)染成鮮紅。 趙夫子拉起兒子便走:「快走,去找你娘!」 小虎目睹了父母和伙伴身亡,早已嚇得渾身發(fā)抖,眼淚鼻涕直流,抱著趙子 龍哇哇哭道:「子龍哥哥,我怕,我怕!」 趙子龍眼圈一紅,抱緊小虎道:「小虎別怕,子龍哥哥一定救你出去。 」 趙夫子與兒子雙劍合璧,帶著救下來的村民殺出了一條血路,迅速同妻兒回 合。 趙子龍抱著小虎守在母親和弟弟身邊,嚴守門戶。 趙氏父子的勇武也惹怒了那黃巾軍將領,他怒吼道:「給我放箭,射死那兩 個白衣服的!」 賊兵亂箭齊發(fā),幸存的村民紛紛中箭倒地,趙夫子揮劍抵擋,但無奈飛箭如 蝗,身受多處箭傷,白衣已然一片血紅。 那員賊將哈哈大笑:「看你這賊廝還能怎幺放肆!」 趙夫子目露決絕之色,咬牙挺住劇痛,身子一弓,緊接著如離弦之箭崩出, 揮劍便朝賊將刺去,如今村落被圍,他唯有擒住敵酋方能換取一線生機。 對方卻早已看出端倪,未等趙夫子靠近便又弓箭招呼,趙夫子被亂箭逼退, 左腿和右肩中箭,深入骨髓,半個身子已經(jīng)廢了。 「子龍,你們快走!」 趙夫子自知命數(shù)將盡,干脆舍命掩護妻兒。 趙子龍眼淚盈眶,搖頭道:「爹,我不要,我跟你一同殺敵!」 趙夫子怒吼道:「你若不走,我便不認你這兒子!」 說罷提起佩劍便朝賊軍殺去,趙夫子不顧生死,不顧傷痛,一股彪悍之氣透 著鮮血而發(fā),竟闖過了重重敵軍,殺到賊將跟前。 那賊將驚怒無比,提起一口狼牙棒打向趙夫子,趙夫子提氣輕身,避開狼牙 棒,一劍封喉。 無奈受創(chuàng)太重,失血過多,趙夫子氣力早已用盡,出劍速度較平日慢了不少 ,被那賊將側頭避開,但仍切下他一個耳朵。 賊將痛得哇哇大叫,狼牙棒順勢一揮,砸在趙夫子胸膛。 趙夫子心脈盡斷,口吐鮮血,如斷線紙鳶飛了出去,跌在地上。 賊將捂著耳朵怒吼道:「把他給我剁成rou醬!」 賊兵一擁而上,將趙夫子一頓亂斬,血rou橫飛,墨玄不忍再看,急忙閉上眼 睛。 四周逐漸安靜下來,墨玄才緩緩睜開眼睛,發(fā)覺此刻正身處野外,一陣陣急 促的喘息傳來,他循聲望去,只見趙子龍領著母親和小虎正在疾奔,后面追來數(shù) 名賊兵,其中一名似乎是個小將領,正騎著戰(zhàn)馬追趕。 「放箭,把他們射停!」騎馬士兵叫喊道,隨行的士兵立即彎弓搭箭,幾十 只箭便射了過來,趙子龍立即揮劍抵擋,但百密一疏,小虎被利箭貫穿喉嚨,連 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便倒地身亡。 趙子龍悲痛欲絕,又聽母親悶哼一聲,咕咚倒地,竟是腿上中了一箭。 趙夫人痛得俏臉煞白,雙手仍緊緊抱住懷中嬰兒。 這時追兵已經(jīng)圍了上來,趙子龍眼睛一片血紅,如同嗜血惡鬼,提起長劍便 回頭廝殺。 父親戰(zhàn)死,母親受創(chuàng),鄉(xiāng)親慘死……種種血淚讓趙子龍瘋狂揮劍,只攻不守 ,憑著一股血氣斬殺追兵。 殺掉這十幾個追兵后,趙子龍體力不支,用劍拄著身子才勉強不倒,趙夫人 見兒子渾身浴血,又悲又痛,眼淚嗖嗖直流。 趙子龍喘了幾口氣,強撐著精神牽來那匹戰(zhàn)馬:「娘,請快上馬!」 趙夫人望著兒子搖搖欲墜的身子,心痛撫著他臉道:「子龍,你怎幺樣了, 沒事吧!」 趙子龍搖頭道:「娘親,子龍還撐得住,你快些上馬……」 話音未落,身后又傳來追兵的聲音:「給老子抓住那娘們跟小鬼,我要將他 們大卸八塊!」 趙子龍急道:「娘親,你快上馬,追兵要來了!」 趙夫人道:「子龍,你也受了傷,這匹馬載不了兩個人,你快抱著弟弟走, 不要管娘了!」 趙子龍不肯,苦勸母親,追兵也越來越近。 趙夫人咬了咬朱唇,嘆了口氣,說道:「好吧,娘親這就上馬,但我腿受了 傷,怕上馬不方便,子龍你替我抱一下弟弟!」 趙子龍接過弟弟,趙夫人露出一絲哀傷的神情,凄婉無比,只見她反手拔下 頭上發(fā)簪狠狠朝喉嚨刺下,鮮血泉涌而出,趙夫人頹然倒地。 趙子龍眼淚直流,撲過去抱住母親,悲切地一聲聲地呼喚娘親。 趙夫人眼神渙散,吐出最后一言:「帶弟弟上馬……走!」 言畢氣盡,趙子龍滿腔悲切,就在此時身后的黃巾軍也追了上來,為首賊將 正是那被趙夫子切掉耳朵之人,他草草包扎了一番便追了過來,誓要斬草除根, 方泄心中大恨。 雙親盡喪,趙子龍滿腔悲傷,竟有些發(fā)呆,殺機臨身尤未得知,賊將掄起狼 牙棒便朝他胸口砸去。 墨玄都替他捏了一把汗,驚呼道:「快躲開!」 只見狼牙棒砸下,恰好打在嬰兒頭上,霎時間鮮血腦漿濺了趙子龍滿懷,他 整個人也被狼牙棒打得滾落山腳。 「住手!」墨玄驚怒無比,高聲尖叫,激動之余他眼睛猛地睜了開來,發(fā)覺 自己仍舊靠在那殘破的墻角下,而柳彤和雨琴則關切地蹲在他跟前。 雨琴蹙眉道:「你剛才怎幺了,我們怎喊你都不醒!」 柳彤柔聲問道:「元天,你是不是做惡夢了,我見你睡著的時候臉色很可怕 呢。 」 墨玄捂著額頭喘氣道:「噩夢……噩夢,真的是噩夢……」 衣衫早已被汗水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