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原來被擔(dān)心、被照顧,在床上被體貼對待的滋味,是這樣的嗎
何南幾乎沒有從潘逾口中聽到過這個“看”字。 他已坐在潘逾的床上,自己脫掉了上衣,替對方也脫去那件帥氣的衛(wèi)衣,里面果然還是襯衫。臥室很暖,潘逾的窗簾大概一年四季都是拉著的,但室內(nèi)仍是白天的亮度,他可以看清潘逾面上的細(xì)紋,略顯瘦削的軀干,極白的膚色,還有他腰側(cè)的傷疤。 “車禍。”在何南問出口之前,潘逾解釋了,“這里的,后背的,還有后腦也有,壓迫了神經(jīng),所以才瞎了。我竟然一直沒跟你說?!?/br> 他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卻令聽的人不由得心酸。那時他的父母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了,一個天之驕子獨(dú)自從大千世界,退縮回一片漆黑的故鄉(xiāng),城還是記憶中那座城,但人生已物是人非。緬懷雙親的悲愴大概還沒有平復(fù),他就要重新學(xué)習(xí)在黑暗中獨(dú)自生活。 何南湊近他,要去抱住他,“沒關(guān)系,以后多跟我說,我想聽你說說?!?/br> “下次再說這個,現(xiàn)在,”潘逾直起身來,伸出雙手觸向何南的臉,然后雙手捧著,傾身向他,“讓我……” “看你……”他將吻落在了何南的額上,雙手托著他的面頰,指腹描繪著他的眉骨、眼簾、耳廓、鼻尖,仔細(xì)地觸碰他臉上的每一點(diǎn)細(xì)節(jié)、每一寸肌理。然后,他的吻也隨之下滑,從何南的眼角,一路吻向他嘴邊,然后落在了肩頭。 潘逾用他的吻,細(xì)細(xì)地觸碰著何南的身體,不錯過任何一處,以舌尖感受著他的鎖骨輪廓、皮膚線條,還有他隨呼吸起起伏伏的胸膛。 “你很美……”潘逾將整個手掌都覆蓋在何南的肩膀上,揉著捏著,用他的手指去丈量何南的身軀,在每一個讓何南顫栗的位置溫和地停留。 這就是他看自己的方式嗎?何南的呼吸急促起來,沉溺入他的接觸和親吻之中,半闔雙眼,緩緩放松自己的身體,任由他全身上下所有的脆弱和敏感,都在潘逾的探索之下展露無遺。 “你真美,我能看見你?!迸擞忄鴮⑺聪虮蝗熘g,腦袋埋在他胸前,用臉頰去蹭他的胸腹,粗重的氣息呼在了他的小腹上,“你有一點(diǎn)……rou乎乎的?!?/br> 何南忍不住上揚(yáng)嘴角,微笑著哼哼了幾聲,在潘逾終于吻在他胯骨上時發(fā)出一聲嘆息。 “你比我高,腿比我長,腰比我細(xì),長得比我好看多了?!迸擞庖贿呎f著,一邊握住了何南的勃起,仿佛把玩珍奇擺件一般,輕柔地?fù)崦ゲ渲?/br> “哈……”何南猛地喘氣,閉上眼任觸覺充盈頭腦,與潘逾同步品味著這一刻的失明。 “你……”潘逾終究不是個擅長夸人的人,這么幾句下來已經(jīng)詞窮,只能一邊親吻他的胯間,一邊呢喃著樸素的情話,“你在我的眼中。我看見你……” 何南心中一陣酸軟,他坐起身來,反客為主地將潘逾抱起,用盡全力去吻他。直到年長者也氣喘吁吁,粗糙的手指抓在了他的腰上,再難控制的力度說明了他的急切難耐。何南摟住了他,兩具同樣赤裸的心胸彼此緊貼,“讓我來……”隨后,何南坐到了潘逾的腿上。 潘逾仰臥著,從窗簾縫隙溜進(jìn)來的陽光,正好打在他胸膛上。他抬手去摸床頭柜上擺著的東西,何南目光追隨他的動作,這才發(fā)現(xiàn)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安全用品。 “……你一個人去超市買這種東西?”何南一邊撕開包裝,將安全套給潘逾戴上,一邊笑著問他。 “在便利店買的?!迸擞庖参⑿ζ饋?,“反正我看不見,像你們年輕人說的,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br> 何南發(fā)出幾聲可愛的笑聲,然后一手撐在潘逾的胸上,另一手繞到身后,扶著潘逾的勃起,自己緩緩坐了下去。 這感覺很不同。他以前從來沒有和何鑫堂用過這樣的姿勢,畢竟對何鑫堂來說,最重要的是他的側(cè)臉?,F(xiàn)在的節(jié)奏由何南自己掌控,潘逾沒有催促他,只是一邊牽著他的手,一邊扶著他的腰側(cè),喘著氣,讓他自己慢慢地向下,直到他緊致的后xue被寸寸頂開,又層層包裹上來。 “疼嗎?”潘逾開口仍是先關(guān)心他。 時隔半年,再度被填滿的滋味讓何南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搖了搖頭,然后才想起來潘逾看不見。于是他稍微向下俯身,主動去吻潘逾的嘴角,“不疼?!?/br> 他能看見潘逾喉結(jié)輕微的上下滾動,似是在忍耐著什么。但潘逾始終沒有更激動的動作,只是抱住了何南的腰,手掌撫摸著他的腰窩和脊背,“我擔(dān)心我的,我,我這副樣子……把握不好,會弄傷你。” “不會的。”何南忽然一陣鼻酸,原來被擔(dān)心、被照顧,在床上被體貼對待的滋味,是這樣的嗎?“這些人,你都沒有和別人……嗎?” 潘逾苦笑了一下:“有誰會和我這樣的……” “我會?!焙文嫌治橇宋撬难劢恰E擞獾慕廾共蛔〉仡潉悠饋?。何南抬起自己的身體,將一只手向后撐在潘逾的大腿上,然后開始搖晃起腰胯。 “嗯……”潘逾輕嘆著握住何南的腰,在黑暗中,體會著情人柔軟身軀在自己身上起伏的滋味。懷中的年輕人是那么地有活力和坦率,灼熱潮濕之處緊緊覆蓋在自己的欲望之上,擼動摩擦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他的身體似是在吮吸和索取著自己的洶涌情緒。 何南逐漸放肆起來,扭動著腰肢,一邊猛喘,一邊用潘逾的性器cao弄自己,一次又一次將整根坐入到底,令自己的全勃反復(fù)甩動拍打在潘逾的小腹之上,滲出的粘液滴在彼此腹間。 潘逾一手捏著他的一側(cè)臀,使勁按壓出指痕,另一手在他的胯下摸索,好不容易握住了他的那根,溫柔地taonong著。 “Hugo……呃——”何南發(fā)出幾聲略帶壓抑的喘息,然后朝前傾身去,雙手撐住潘逾的肩頭,抖臀的動作忽然變得又重又深,“別,別碰……” 潘逾立刻松開握住他的那只手,改成雙手都掰著他的臀瓣,抓握住他的大腿,然后兀自向上挺腰,狠狠地往深處cao去,“舒服嗎?” 這一刻,何南清楚看見了,潘逾的雙眼之中,竟然重現(xiàn)光彩。潘逾的眸光閃爍得如同恢復(fù)了視力,神采奕奕,專注而癡迷地看著自己。 潘逾的眼中,清晰可見的,是何南自己的倒影。 他的眼中只有自己。在這個世界上,還有這么一個人,只看著自己,看到的就是自己,不是任何回憶,而是一個全神貫注、此時此刻、全心全意、唯一的何南。 “啊——”何南哭了出來,他的腿根一陣發(fā)顫,小腹收緊至極,后xue絞住不放。 潘逾在用英文低聲咒罵些什么,他聽不清楚,只聽見自己忽然拔高的甜蜜呻吟。潘逾的性器如上了發(fā)條一般在他的股間反復(fù)進(jìn)出,他再也堅(jiān)持不住,被潘逾cao射了出來。 高潮后的絢爛快感令他更加放浪地扭動身軀,直到潘逾大吼一聲,一個挺身抱住了他,隨后,他體內(nèi)的異物終于軟下。 之后,他們繼續(xù)親吻,彼此都沒有閉上眼睛。空氣中的情欲,逐漸被溫柔的愛所替代。 后來,他們一起吃了晚飯,在家里的各處角落都收拾出了空位,讓何南可以放他的東西。 太陽下山之后,他們又做了一次,夜里相擁而眠。 第二天早上,何南睜眼時,潘逾已經(jīng)依照他自己的作息習(xí)慣起床了。何南聽見外面有音樂聲。 他光著腳,隨便披著潘逾的一件襯衫,走出臥室。只見潘逾坐在陽臺上,看著外面,曬著太陽。 何南朝他走去,途中掃了一眼正在外放音樂的手機(jī),屏幕上滾動著歌曲名字——“Every Sitle Piece”。 在歌聲中,他坐到了潘逾腿邊的地板上,然后輕輕將腦袋靠在了潘逾的膝頭。潘逾立刻便伸出手臂來,摟住了他。 “And if we run into trouble know I won,t disappear While you,ve been spinning in circles I,ve been standing right here Ooh but here I am” 小平從角落里走了過來,也在何南腿上趴下。何南抱住了懶洋洋的小平。 很快,歌聲漸停。麻雀的嘰喳和遠(yuǎn)處的車流聲取代了音樂。 “今天想喝什么咖啡?”何南稍微抬起頭,微笑著問潘逾。 *文章中出現(xiàn)的兩首歌曲都出自英國女歌手Emeli Sandé的專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