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對不起,我棄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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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年這幾天總有些恍惚。 原因不是蘇喻對他越來越好,而是顧野對他越來越疏遠。 兩人被當場捉j(luò)ian,顧野想避嫌是理所當然,但是就連私下里也對宋嘉年不理不睬,這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例如,兩個人好不容易一起上下學(xué),自那天以后,教室門口卻再也沒了顧野的身影;又例如,顧野之前時不時會敲門問宋嘉年題目,最近卻一直沒聽見敲門聲。 宋嘉年擔心,顧野是不是出什么狀況了。 只有顧野知道,這是為什么。 那天他拿完東西,獨自返回班級,心神不寧。 烈日炎炎,顧野混在人群里繞著cao場跑,耳邊充斥著男女孩們竊竊私語的歡笑,而他只看得到那輪晃得睜不開眼的太陽,和藍得像大海的天空。 我喜歡宋嘉年。 在明白這件事的一剎那,時間仿佛停止流動。 他的眼前開始交錯出現(xiàn)各種各樣的宋嘉年——他的笑,他的惱怒,他在自己身下的委曲求全。 是他騙了宋嘉年,他才是那個惡心的同性戀。 然后呼吸開始灼熱,塑膠跑道融化成guntang的火海,他是跋涉其中的旅人,滴水毫無,拜倒于太陽的神威下,奄奄一息。 跑完兩圈,顧野捂著胸口,粗聲喘氣。他從不是跑兩圈就會喘成這樣的人,可是那天不知為何,仿佛周遭的空氣都流失,他掙扎著跑了兩圈,幾近缺氧。 這都是因為宋嘉年。 在體育老師帶著他們回室內(nèi)教排球時,顧野的目光則四處逡巡,他知道宋嘉年班也在室內(nèi)。 這一刻,他好想找到哥哥,告訴他自己的心情。 顧野從來都是這般莽撞的人,認準了一件事,就會奮不顧身地振翅撲去,哪怕那是致命的業(yè)火。 突然,他瞄準了眾多白色身影中的一個,清瘦的,漂亮的,有著一頭柔軟的烏發(fā)。 顧野的心開始加速跳動起來,空氣再次流失,胸腔里像有一團火,瘋狂地燒著。 宋嘉年在他不認識的人說笑,蘇喻不在周圍。從他的臉上,顧野辨認出幾分疲憊和猶存的心驚。 不知道放學(xué)時,若自己當面對他表白,宋嘉年會是什么反應(yīng)。 顧野這樣想著,留有淤青的嘴角不經(jīng)意間,勾起了一抹溫柔的微笑,這時,同學(xué)們已經(jīng)開始自由活動了,只有他還呆愣站在原地傻笑。 隨著宋嘉年的一聲清朗的笑,他回過神來,定了定心神,想靠近一些,僅僅向他打個招呼。 他發(fā)現(xiàn)了自己喜歡宋嘉年,仿佛發(fā)現(xiàn)了一個深藏多年的驚天秘密,甚至比哥倫布發(fā)現(xiàn)新大陸還要令人心振奮。當人發(fā)現(xiàn)了愛,就如揀了芝麻丟了西瓜的猴子,將世俗塵囂盡數(shù)拋諸腦后。 顧野甚至開始幻想,他們以后仍然可以在家偷偷地曖昧、擁抱、親吻,他相信哥哥是無法反對的。 然后,一道掌力落在他的右肩,仿佛死神降臨。 猛然一驚,顧野遲疑轉(zhuǎn)過身去,對上一雙冷冽的眼,心中的煙花陡然滅了。 “你這是在害他?!碧K喻意外地沒有與他針鋒相對,而像是語重心長般平靜,仿若勝券在握。 顧野沒有領(lǐng)會他的意思,問得利落:“什么意思?” 蘇喻瞥了眼遠處并未察覺的宋嘉年,臉上似乎泛起微不可見的波動。 “你知不知道,宋嘉年的成績一直在下滑?!?/br> 顧野的心開始猛烈跳動起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會?他學(xué)得那么認真——” 他的腦海里開始浮現(xiàn)這些天來,宋嘉年獨自駝背坐在臥室里用功的畫面,那些日日夜夜,疊成一沓沓的草稿紙,密密麻麻的字跡…… “怎么不可能?你以為一中每個人都像你一樣整天無所事事?除了你,一中的學(xué)生哪個學(xué)得不認真,宋嘉年的那點認真又算什么?” “本來月考就退了幾名,只是暫且保住班級第二的位置,期中考試,他退了98名,直接跌出班級前十,平時的測驗也是,從前他都能全對,現(xiàn)在比一本線生還要差,你知道他挨過多少罵?你知道老師找他談過多少次?你知道他有多難過,你知道他一個人趴在課桌上偷偷哭——你毫無了解,你也從不在乎!” 驚天閃電倏地劈中了顧野,將他震碎得七零八落,渣滓都不剩。 對宋嘉年的這些情況,他的確一概不知,也從未關(guān)心過??伤?/br> 蘇喻揪住他的衣領(lǐng),眼里閃出凌厲的光:“你只知道利用他滿足自己的貪欲,帶著他一起沉淪,一起墮落,全然不管嘉年自己的感受!捫心自問,你有考慮過他愿意嗎?從他臉上,我看出的只有痛苦與無奈!” 顧野倒吸幾口冷氣,向后退了幾步,瞳孔驟然收縮:“……他,他真的是……這么想的嗎……” “當然,”蘇喻狹長的鳳眼里生出一絲嘲諷來,“你不要忘了,宋嘉年喜歡的人,到底是誰?!?/br> 空氣凝滯,人潮湮滅。 顧野驚訝地望著他:“你……已經(jīng)知道了?” 蘇喻冷漠的表情難得泛起一抹溫柔的笑意,他向后望了眼宋嘉年,淡淡道:“我是偶然知道的,嘉年對我的心意。” 對,他說的沒錯。 顧野差點都忘了,宋嘉年寫情書的人,宋嘉年暗戀的人,是蘇喻。 而他在蘇喻的眼里,也看到了依戀的感情。 胸腔有什么忽然好脹,痛得快要炸裂。 如果是蘇喻、如果宋嘉年跟蘇喻在一起,無論誰都會認為是“天作之合”吧。 蘇喻的成績那么好,他會帶著宋嘉年一起進步,一起成長;不像他,成績差又不學(xué)好,逼著哥哥做那些齷齪又見不得光的事,把他的成績也拖得越來越差,毀滅原本屬于宋嘉年的光明未來…… 顧野忽然想到顧德良。 他一直認為,顧德良是被他害死的。 如果他能在那天下午勸父母不要離婚,哪怕只是提一句,顧德良都不會絕望到酗酒開車自殺。他也不至于對此后悔如此,乃至于這件事成了他往后永遠的心魔。 這是他放任自己沉淪的根源。 他是個災(zāi)星,所有人碰上他都會變得不幸。 而同樣的覆轍,不能出現(xiàn)在宋嘉年身上。 “你想要我怎么做?!?/br> 在許久的沉默之后,顧野終是抬起了頭,語氣不夾雜一絲猶豫。 蘇喻捕捉到他眼里的痛楚,那種情感似乎是他不能理解的剜心之痛,心中忽然有一剎那的同情。 然而他還是開了口,語氣卻不似方才冰冷: “放棄宋嘉年,成全我們?!?/br> 成全。 這個詞從他嘴里說出來,顧野忽然有種荒謬的錯覺。 天旋地轉(zhuǎn),昏黃的日光與慘白的月色溶暈,悶熱的空氣忽然冷到結(jié)冰,顧野渾身顫抖著,幾乎無法呼吸,踉蹌幾步,倉皇地閉上了眼,連語調(diào)都不穩(wěn)。 “好,我答應(yīng)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