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逞色行兇(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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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殺了你們?。。≠v種!廢物種??!”華德狂亂地?fù)]舞著斷手,虛汗涔涔,胡子拉碴的面上呈現(xiàn)出失血過多的青白。 他腹部被拉開了極長一條口子,黃白色的脂肪翻開,鮮血狂涌,將水池整個水面都染成了紅色。 血霧還在往池底滲。 很快,體力降到無法維持虛張聲勢的怒吼,“死,呼……”華德用斷手?jǐn)r住腹部,陰毒地吸著氣瞪住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秦宜和安加,“你,你們死,呼…定了!” 匕首脫手后往池底沉,安加尾鰭卷住匕首送回秦宜手里。 秦宜連忙拽進(jìn)手心,謹(jǐn)慎地回瞪華德。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人類身體素質(zhì)的強(qiáng)度,不敢貿(mào)然上前補(bǔ)刀。 而且也不想補(bǔ)刀。 捅第一刀是為了自保,補(bǔ)刀就是真的在殺人了。 他還記得上個世界光是自己身上沾了點別人的信息素安加就會發(fā)狂殺人,完全沒個人樣。 這個世界華德都做到這種地步了,安加也只是廢了他一雙手,而不是直接抹脖子,難得的和善。 所以秦宜不想再讓安加重新學(xué)會殺人,還是自己教的。 但華德怨毒的視線陰魂般縈繞著一人一魚,斷掉的雙手宛如有形的詛咒,緩緩地順著水面往秦宜和安加飄來。 斷手被淡紅色的池水浸濕,從秦宜的視角可以看到鮮血淋漓的斷面和白骨。壓抑陰暗的環(huán)境加上血腥的視效,神經(jīng)高度緊張,秦宜惡心地有點想吐。 那雙手愈來愈近,“嘔?!鼻匾税l(fā)出了一聲干嘔。 嘩啦——水面突然伸出一扇暗紅灰白相間的尾鰭,滑溜地卷走了斷手。 再一眨眼,那雙斷手不知怎的就回到了華德面前。 ……安加? 不對!是誰?! 緊張再次加深,秦宜又干嘔了一下。 看著面前的斷手,華德瞇起褐色眼珠,冷汗淋漓的面上展開了一個陰惻惻的笑容。 “它們來了。” ……誰們來了? 下意識捏緊匕首,秦宜想回頭找安加求問,卻感覺腰上的魚尾驟然一松,一直緊緊抱著他的雙臂也隨即松開。 秦宜往下一沉,“咳咳咳咳!”嗆了幾口咸水,才抓住洞壁一塊凸出穩(wěn)在水面上。“……安加?”他茫然地踩水,緊張得發(fā)抖:“你又去哪了?” 話音未落,秦宜腳下突然躥過一道急流。 那感覺就像腳下藏了一座突然爆發(fā)的火山,爆發(fā)的水流急得他腳底都產(chǎn)生了幻痛。 平靜的池面緊接著憑空升起一排高浪。 猩紅浪頭高高打在洞窟頂端,頂了好一會兒才化成熱雨淅淅瀝瀝落下來。 熱雨打在石頭和水面上發(fā)出瓢潑重響,岸邊防風(fēng)防水罩的蠟燭搖晃了幾下。 被咸澀的水辣到,秦宜痛得瞇起眼,剛想閉上——詭譎的暗光里,三四條長長的魚尾騰躍出水面,泛著或黑或青或白的光,又沉了下去。 不得不閉上眼緩解澀痛,秦宜心跳加速。 耳邊又驟然傳來穿透力極強(qiáng)的鯨豚鳴聲。 這聲音極為高亢嘹遠(yuǎn),讓秦宜瞬間就回想起那天早上在廢棄鐵軌旁聽到的高歌聲。 但是更短促,更暴怒,更聒噪。 好像無數(shù)條暴躁憤怒的鯨魚混在一起吵群架。 耳膜震痛。 秦宜捂住耳朵,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睜開眼——在他閉眼睜眼的短短時間里,因失血而半昏迷的華德被一條紺紅色尾巴的人魚抗到了池邊。 那人魚非常高大,像一座小山壓在岸邊,背對秦宜伏在華德身上,看動作,很像正在處理華德腹部的傷口。 華德平躺在岸上,手邊還躺著一青一灰,體型較小的兩條人魚。把華德的斷手接回去后,他們正小心地舔舐著斷口。 好像奴隸在侍奉主人。 起先安靜的池面徹底沸騰。 魚騰尾躍,水下數(shù)道暗影交纏在一起,不知凡幾的人魚從水下高高躥出水面,再面目兇惡地落回水面。秦宜清晰看到他們弓成鷹爪的指尖伸出尖利的錐形指甲,猙獰地刺進(jìn)水面,又被混亂地拍出水面。 他們似乎極其目標(biāo)明確,對于岸上伺候華德的三條人魚,和一同被拍出水面的同伴視而不見,只深深扎進(jìn)水里攻擊同一目標(biāo)。 那個傷害了他們主人的叛徒。 耳朵里轟隆隆塞滿人魚的尖叫聲,秦宜捂著耳朵隨波逐流地蕩來蕩去,整個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搞懵了,游又游不動,動又不敢動,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嘶!” 不知被哪條不長眼的魚尾給劃到了,腳心驀地一痛。 絲絲縷縷的鮮血從秦宜腳底溢出,混入滿是鮮血的水池。 水下人魚還在瘋狂的爭斗。 一只略小的魚尾拖拽著紗裙般的尾鰭,在魚群間勉力游走著。黑色紗鰭上經(jīng)被劃開了道道口子,在水里游動時,裂開的魚鰭宛如紛飛的活葉。 水下滿是被割成細(xì)碎紙屑般的黑葉。 大概猜到安加為什么突然丟下他,秦宜蜷住腳屈起腿,真有點慌了。 在這種水溫下傷口很難自然愈合,更何況是致命傷,他本來的算盤是等著華德血流到徹底失去反抗能力,等安全了再上岸。 唯一的問題就只剩應(yīng)付瓊莎。 結(jié)果不成想這水池別有洞天,藏了這么多條家養(yǎng)人魚,且各個忠心護(hù)主。 很明顯,安加傷了華德,人魚聞到了主人的血味,聞腥趕來捍衛(wèi)主人。 所以安加正在一條魚單挑一群魚,打群架。 腦子里驀地冒出半月種【嬌貴的公主】頭銜,心都要cao爛了,急得嘴角起泡,秦宜使勁思考對策。 洞窟卻突然靜了下來。 刺痛的耳膜得救,只余下嗡嗡余音。 身周紛亂的急流也迅速緩和下來。 一顆,兩顆,三顆……近百顆人魚從水面密密匝匝地冒出腦袋,齊刷刷地看向縮在石窟角落里毫無存在感的秦宜。 無數(shù)雙顏色各異,反著熒光的妖異眼瞳盯住他。 連眨眼都是齊刷刷的。 連帶著岸上的三條人魚也停下給半昏迷的華德處理傷勢,用發(fā)光的玻璃眼珠盯著秦宜看。 畫面詭異極了,仿佛被一群食rou的野獸盯上,饒是野獸們長著極美的人類輪廓,秦宜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那……那個,”被逼在角落,秦宜哆哆嗦嗦地開口:“你們聽,聽得懂人話的話就點點頭?” 人魚群齊刷刷地點點頭。 手腳都被泡出白褶了,秦宜緊張地?fù)钢?,試探道:“安,安加呢??/br> 他的話在人魚群引起了微妙的震動,數(shù)顆頭顱交頭接耳,墻體發(fā)出低沉的奇異音節(jié)——【安加呢?】【安加呢?】【安加呢?】【安加呢?】【安加……誰是安加?】【誰是安加?】【誰是安加?】【誰是安…安加,你的祭人找你!】【安加,你的祭人找你!】【安加,你的祭人找你!】…… 聽不懂人魚語言,秦宜只能聽出他們的音節(jié)便得越來越長,越來越復(fù)雜。 語言溝壑造成溝通恐懼,他茫然又慌張地貼在石壁上,結(jié)巴問道:“你,你們沒,沒殺掉安加把?” 他聲音太小,被潮水般的魚語淹沒,只有離他最近的一條獅王種人魚聽到了。 獅王種尾巴上長滿骨針,看著眼前臉龐蒼白,眼睫顫抖的小人類,他心臟砰砰跳個不停。 默默靠近濕淋淋的小人類,獅王種晃著藍(lán)橙漸變的尾巴,將尾鰭上的尖刺綻開,以展示自己強(qiáng)悍的戰(zhàn)斗力——“嘶!”尾巴上的刺卻不小心扎到了小人類的腿。 “別!”小人類頓時睜大圓圓的黑瞳驚恐地看著他:“你不要過來!” 因為刺太多,還沒有找到自己祭人的笨拙獅王種心碎了。 他搖搖頭,表示那個膽敢傷害祭人的同族還沒有死,便默默想游遠(yuǎn)一點——拇指卻突然被一只軟軟的手抓住。 “能……”小人類捏住了獅王種的一根手指,聲音輕而溫柔地請求他:“能不能麻煩您帶我上岸???” 獅王種屬于一對一的王者,但尾巴骨刺太多,頗為不受人類和同族待見,連打群架都被邊緣化,但也因此才在這個偏僻的角落遇到了小人類。 已經(jīng)很久沒碰過人了,被小人類軟綿綿的手握住手指,獅王種像被電了一般渾身酥酥麻麻,整條魚感覺飄飄欲仙。 他連忙把手上的尖刺收得干干凈凈,擺著魚尾點了點頭:【好好好!】 剛剛的群魚亂斗給秦宜留下了心理陰影。 這些人魚各個魚高馬大的,尾巴一扇能直接把他拍在墻上撕都撕不下來。 在水里待怕了,面前這條刺挺多的人魚長著張?zhí)鹛鸬耐尥弈?,眼睛瞪得又圓又憨,會搖頭點頭回答自己問題,被兇了還會委屈地后退,看著挺溫馴,秦宜便想讓這人魚帶自己上岸。 見獅王種答應(yīng)了,秦宜慫慫地抓住人魚的手臂,往臂彎里躲了躲,抬頭問道:“那個……安加沒事吧?能麻煩您帶他來見我嗎?” 獅王種低下頭,看見臂彎里的小人類正用濕潤的黑眼睛看著自己,心融化了。 【沒事沒事沒事!】他搖搖頭,徹底綻開尾刺,將湊過來的人魚趕開,又點頭:【我?guī)湍阏?!放心吧!?/br> 仿佛已經(jīng)找到了自己命定的祭人,他雄赳赳氣揚揚地護(hù)著懷里的小人類往池邊送。 直勾勾注視著獅王種懷里的人類,魚群默默讓開一條路。 回想到剛剛嘗到的鮮甜血味,獅王種美滋滋地幻想著一會兒把小人類放上岸后,要怎么給他的未來祭人舔舔傷口,再摸摸抱抱安慰安慰。 見這些人魚雖然眼神像想要把他吃了,卻沒做出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動作,秦宜著實松了口氣,“那個,安加……”他瞥向被深影填滿的暗紅色水面,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獅王種:“我想見安……唔!” 腳心的傷口被舔了一下,癢得秦宜哼出聲。 獅王種也發(fā)出一聲低鳴,但并不是癢,而是痛——他的尾腹傳來一陣劇痛,痛得他蜷起尾巴猛地一拍——后背上又被冷不防長長劃了一道。 一個黑影鬼魅地躥出水面,被暴力撕扯得破破爛爛的尾鰭從水下弋過,神不知鬼不覺地卷走了獅王種懷里的人。 秦宜被魚尾卷來卷去,等模糊的視線恢復(fù)正常,就看到一張在水里泡得透濕的熟悉臉龐依戀地貼了上來。 “安加!”秦宜驚喜地一把抱上去。 安加緊緊抱住他,親了親他的嘴。 秦宜在水里摸上摸下:“你受傷了沒?” 尾鰭幾乎被撕爛,魚鱗也被抓開幾道,鮮血四溢,安加黑色的魚尾在水下緩慢地蕩了蕩,搖了搖頭:【沒有。】 見他精神狀態(tài)確實還好,臉上雖然全是血水,但并沒有傷口,身上摸著也光溜溜的,秦宜稍微放下心讓安加把自己送上岸。 池邊華德沒再叫囂,緊閉著眼,生死不知。 但肋下胃部的血已經(jīng)不流了,斷手也呈現(xiàn)出了黏合的傾向。 秦宜渾身濕透地坐在地上,蹙著眉看看傷口,又看看瞪著眼看他的三條人魚,八成確定這應(yīng)該是人魚的某種功能。 腳心傳來癢癢的舔舐感,他蜷起腳趾低頭看去,就看到安加趴在岸邊正伸出舌信給他舔傷口。 數(shù)只人魚蹭亮的眼珠子還在旁觀,秦宜有點尷尬地縮回腳,摸摸安加的臉:“先別鬧?!?/br> 他轉(zhuǎn)過頭,本想看華德,卻冷不丁對上那只小山似的人魚的暗紅色眼睛。 這人魚是個巨種,黑色皮膚,紺色長尾,暗紅色短發(fā),體型和長相都極具侵略性,看著非常不好惹。 和秦宜對上視線,巨種略顯慌亂地垂下眼睛,又看回了身下的華德,舌尖卷著顆盈綠色的珍珠,繼續(xù)華德腹部的傷口來回滾動,“等一下!”秦宜連忙攔住他,“你是小寶貝嗎?” 沒中斷治療,巨種側(cè)眼看秦宜,點了點頭。 秦宜看向水面上的魚群:“你們都認(rèn)識華德嗎?” 魚群有的點頭有的搖頭,大部分搖頭。 在腦內(nèi)快速地整合著他收集到的各種關(guān)于人魚的信息,和真實的人魚的種種表現(xiàn),“嗚嗚!”秦宜突然捂住臉,微微提高聲音,抽噎起來:“嗚……就,就是這個華德,他剛剛想傷害我!” “這個就是他的兇器!”他亮出手里的匕首給魚群看:“他還想強(qiáng),嗚嗚強(qiáng)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魚了,我,我不想和他那個,我……我好害怕嗚嗚嗚!” 魚群目光齊齊看向他手里的匕首。 那匕首上有人類小臂長,上面還瀝著血水。 名為小寶貝的巨種端詳了會兒匕首,點點頭:【是華德的】 他是瓊莎養(yǎng)的人魚,他很了解這個家里的一切。 看著小人類光是拿著這把匕首手都在發(fā)抖,人魚們擰起眉,不約而同地晃了晃尾巴。 見狀,秦宜捋起袖管,露出手腕上青紫的淤痕:“可,嗚可不可以……”他帶著顫巍巍的哭腔請求道:“可不可以暫時不要治好他,等我離開這里,你們再治療他?!?/br> “我很怕他醒嗚,醒了又要來傷害我?!?/br> 淡紅色的池水把單薄的小人類泡得透濕。他身上還在發(fā)抖,蜷縮成脆弱的一小團(tuán)請求人魚們的幫助。黑色的瞳孔里滿是驚恐,但看向他們的眼神卻帶著十足的信任。 仿佛他全心全意地相信著,只有人魚們才是最可信,最可靠的。 只有人魚才能拯救他。 嘩啦。 獅王種沉進(jìn)水里,首當(dāng)其沖地表示他對華德這個人類的傷勢將視而不見。 嘩啦嘩啦嘩啦。 更多人魚沉進(jìn)了水里。 效果顯著,秦宜心里偷樂。 這招是他從游子審那學(xué)來的。雖然游子審脾氣暴躁,但很會逞色行兇,裝可憐占便宜信手拈來,且每次效果顯著。 秦宜淚盈盈地看著圍著華德的三條人魚。 但他的主要目標(biāo)也不是看門的保鏢,而是三位主治醫(yī)生。 被含情脈脈地盯了十秒,照顧華德斷手的兩條人魚也滑回了水池。 小寶貝不安地甩了甩長長的尾巴,也被盯得壓力山大,最終,他朝秦宜點點頭,指指門口。 意思是你快走吧,我會看好他。 也顧不得嫌棄了,不想繼續(xù)浪費時間,秦宜連忙爬起來抓過華德脫在地上的衣服,交待了安加幾句就準(zhǔn)備溜號。 秦宜拉扯著濕衣服,推開木門瞬間——就看到前方,瓊莎家的大門,也被拉開了一個縫隙。 一雙裹著毛皮鞋的大腳抵住門,將這個縫隙抵開。 帶著寒氣的亮黃色燈塊在黑色的地板上展開。 ——咯吱。 秦宜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棕色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