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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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們的交談聲忽高忽低,偶爾傳達(dá)得意的夢中。夢里,季良意騎在高高的白馬上,頭戴烏紗帽,胸佩大紅花,沒化妝,很是英俊,像個(gè)新郎官。他坐在搖搖晃晃的轎子里,外頭很吵,頭上的紅蓋頭叫他什么也看不清。原來這夢是反著的,待轎子停了,有人掀開車簾請他出來,伸手一看,竟是大腹便便的四少奶奶,冷冰冰地對他說:你永遠(yuǎn)見不到他的真心! 他霎時(shí)驚醒,才發(fā)覺天已大亮了。日光把軍帳照得里外通明,白色的帆布上人影憧憧。得意這一覺睡得扎實(shí),醒來只覺得臉上緊繃繃、黏糊糊地,像結(jié)了層硬泥。忽然賬外傳來愈發(fā)清晰的話語聲音,他急忙將身上的毯子裹緊。 門簾一掀,幾雙沉重的腳步聲走進(jìn)來,似乎有人指了指他躺著的位置。 “已經(jīng)派人去問他的身份,下午便能回來?!边@聲音是將他馱回來的都尉。 過了一會兒,帳篷里響起另一個(gè)聲音:“可有誰來看過?” “屬下派人看守此處,此人到營后一直在睡覺,從沒出去過,也沒見有誰與他接觸。” “一天一夜,他都在睡覺?”問話的人有些驚訝。 “……回將軍,正是如此?!?/br> 來人走到他身邊蹲下,得意聽到皮具擠壓的啞響,肩上一沉,還不及他掙扎就被那人翻了過去。得意沒什么準(zhǔn)備,查看他情況的人亦然。他的臉一轉(zhuǎn)過去,兩人視線相對,皆愣了半晌。 得意吃驚地張大嘴巴,可喉嚨里的聲音半天也發(fā)不出來。新娘打扮的季良意、一襲黑衣的季良意,甚至是滿身傷疤、纏滿紗布的季良意,此刻都統(tǒng)統(tǒng)被從他腦海中抹去了。望著眼前銀甲覆身、威風(fēng)凜凜的男人,他不敢相信,卻又無法從那張熟悉的臉上移開視線。 但季良意是怎么一眼就認(rèn)出他的,這點(diǎn)就不得而知。從乞丐眼眶里噴出的血水太多了,小少爺意識不到自己臉上結(jié)了一層多么駭人的血痂。幸虧季良意入伍多年,戰(zhàn)履頗豐,對留在得意臉上的東西早已見怪不怪了,倒也能沉得住氣。他先是借口遣走了都尉,后捧起得意的臉,試圖抹掉那上面的血跡。季良意聽說附近的鎮(zhèn)子里死了人,便馬上明白了這些血痂是怎么回事。 饒是他已經(jīng)控制著力度,卻好像還是揉疼了得意。一開始,小孩眼里只有一兩滴淚珠滾落,可很快就越掉越厲害,任誰也接不住。季良意連忙將人攬入懷中抱緊,防止他發(fā)出哭聲。 “不怕,不怕了,我在這里……得意,府中出了何事?” 得意搖搖頭,昂起頭,將嘴唇貼在季良意冒了些胡茬的腮幫上。 他聽過理由后,不禁打心底里泛起笑意,托著得意,問他如何能找到這里?得意頓有千言萬語,可到了嘴邊,吐不出半個(gè)控訴季良意不辭而別的字眼。 “良意……我要洗澡?!?/br> “好?!?/br> “我……我還要吃東西?!?/br> “別擔(dān)心,我已讓他們準(zhǔn)備著了?!?/br> “……我還……我想要你……” 他還沾著血的睫毛,此刻濕透了,幾小叢粘結(jié)在一起,遮著他委屈又難過的目光。得意在草地里奔走了一夜,身上又臟又腥,手掌和腳背都生了凍瘡,有的地方讓干枯的野草割破了,此刻依稀流著膿水。季良意知道自己沒法陪伴他太久,可看著這些血液凝結(jié)的裂口,反倒想起當(dāng)初從窄迫的花轎里鉆出來,第一次看見新郎官伸手過來接他的樣子,那雙手白凈纖細(xì),肌如凝脂,讓他誤以為是府里哪位熱心的小姐。后來得意為他上藥的那天晚上,他又得知這雙手是很暖和的。 他違心撒了謊,告訴得意,自己會一直陪在他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