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宿醉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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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明杰后來被送到郭小冉她們公寓之后直接斷片睡了過去,怎么弄都弄不醒,更別說再送回學校了。于是最后就被扔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將就了一晚上,早上起來渾身跟拆散重裝了一遍似的,哪哪兒都不得勁。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全寢室唯一一個喝多了之后外宿不歸的,還是喝多了之后被女朋友接走的,太丟人;再想想自己以往喝多了的德行,覺得自己昨天可能又干出了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壯烈事跡,一時間竟沒有勇氣回寢室,在宿舍樓下磨磨蹭蹭半天都不肯上去。 然后就看到了程然。 跟昨天一模一樣的裝扮,帶著些微頹唐的模樣看起來也很像是宿醉不歸,于是他忽然有了些信心,揮著胳膊迎了上去。 結(jié)果程然壓根兒沒看見他,站在那兒沖身后的那輛車揮了揮手,笑得那叫一個燦爛。 施明杰抻著脖子努力想看清車里有什么人,可惜那輛黑色的轎車很快地打彎掉了個頭,動作迅速得他連車里有幾個人都沒看清。 他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眼看著程然一邊往這兒走一邊還回頭望著汽車離去的方向,最后終于回頭,“啪”地一下撞到了他身上。 “哎!”程然毫無準備,嚇了一跳。 “哎喲,早上好啊?!笔┟鹘苎b模作樣地跟著叫了一聲,然后勾著肩膀把人調(diào)了個面,笑嘻嘻地問,“那誰啊,這么依依不舍。” 程然躊躇了一會兒,忽然有點不確定該怎么定位貓哥,最后只蹦出兩個字:“……朋友?!?/br> “什么有車的大佬朋友也介紹我認識認識唄。”施明杰說著說著還往程然身上蹭過去,滿身未散的酒氣撲面而來,熏得程然嫌棄地后撤一步把人推開:“你還沒洗澡?” 施明杰撓了撓頭,說他又不好意思在人家女生的公寓里洗澡,又沒臉回寢室,當然就拖著一直沒洗了。然后又看看程然,問:“你洗了?” 程然猶豫著應了一聲。 當然是洗了的,還洗了好幾次。但是說出來不知怎么的就有點羞恥。于是他緊接著在施明杰開口問之前補充了一句:“剛那朋友……把我撿回去,然后借他那兒洗的?!彼》鹊靥Я颂掳停荒樐愣玫谋砬?。 施明杰也“啊”了一聲,一臉我好像懂了的表情。然后忽然伸手摸了摸程然的頭發(fā):“小可憐。” 程然踹了他一腳:“滾。” 然后莫名覺得臉有點燒。 其實說的都是實話,只不過刪刪減減去除了最重要的一些內(nèi)容,結(jié)果就像是當時被桿爺搶走筆記本看自己小片片時的感覺——有點點別人不知道的羞恥。 可能是他羞恥的心情外溢了,施明杰看了他一會兒,問:“你怎么一副少女懷春的樣子……”他往某個方向偏了偏頭,突然很變態(tài)地笑了,“難不成是被富婆包養(yǎng)了?” 程然:“?” 施明杰又往汽車離去的方向望了一眼,雖然汽車早就跑沒影了:“不會真是富婆吧?” 程然:“……” 他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面無表情道:“首先,那是個男的?!?/br> 施明杰“嗯”了一聲:“富爺爺?!?/br> 程然扭頭就走。 施明杰“哎”了一聲拽住程然的胳膊跟了上去,舔著臉一連串地問:“然后呢然后呢,其次?” 程然被他拖著走不動,但看起來也沒再開口的打算,施明杰又開始嚎:“好兄弟茍富貴勿相忘——” 程然生無可戀地嘆了口氣,覺得這人酒還沒醒徹底,認命地把人推進了宿舍樓:“您先上樓好好洗個澡?!?/br> 程然原本還擔心自己這種腿腳不便的狀態(tài)會讓人看出不對勁,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施明杰也衣服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的樣子,上個樓梯都磨磨蹭蹭直叫喚,便擺了爛,和施明杰勾肩搭背互相攙扶爬回宿舍,然后解釋說自己昨晚上喝多了摔了一跤磕到了腰,扭傷了,并在室友們幸災樂禍的嘲笑聲中再次把自己關(guān)進了浴室,時有時無的潔癖因為在醫(yī)院里躺過而再次發(fā)作,固執(zhí)地拖著殘軀去洗從這天凌晨到現(xiàn)在來的第三次澡,結(jié)果在浴室里困得差點睡著。 洗完澡出來他便徑直爬上了床鋪,往被子里一窩,打算補覺。 施明杰也一模一樣地往床上一橫,于是寢室里一半的生物都進入了睡眠狀態(tài)。 羅一成沉默了一會兒,抬手把頂燈給關(guān)了。 桿爺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囁嚅半天氣若游絲地冒出一句:“寶貝們,今天不放假啊,都不上課了?” 羅一成默默敲鍵盤表示自己在學習。 施明杰打了個呼表示自己睡著了。 程然悶在被子里飄出一句:“我今天沒課。” 沒等桿爺發(fā)作,他又飄出一句:“這周的作業(yè)也肝完了?!?/br> 桿爺氣得抓起手邊沒吃完的薯片就要往程然床上砸,然后被羅一成莫得感情的一句“會撒”攔了下來,最后只能默默打開電腦開始強迫自己學習。 寢室里陷入了一時的靜默,只有羅一成敲打鍵盤的細微聲響以一種一成不變的頻率持續(xù)著,程然聽在耳里,逐漸昏昏欲睡。 就在他大半意識已經(jīng)飄忽出去的時候,施明杰忽然在床上翻了個身,然后以一種說悄悄話的聲音小聲說:“兄弟們,我來禮貌打聽個事兒……” “呵,我還以為你睡著了呢?!睏U爺沒配合他這種小聲說話的方式,扯著嗓子說道。 施明杰嘖了一聲,也恢復了正常音量:“我昨天沒突發(fā)惡疾吧?” 羅一成敲擊鍵盤的聲音忽然頓了一下,桿爺拖著聲音問:“你是指——” “有沒有發(fā)酒瘋?!笔┟鹘芎鋈患涌炝苏Z速,帶著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有——嗎?”桿爺繼續(xù)拖著聲音說,“沒有——吧?!彼聊チ艘幌?,忽然“哦”了一聲,“就是對著學姐九十度鞠躬,跟拜堂似的,人大哥臉都綠了?!?/br> “啥?”施明杰驚得聲音都劈了叉。 “沒,后半句我瞎說的?!睏U爺砸了砸嘴,“昨天你倒是真還好,沒作妖?!?/br> 施明杰放心了,翻了個身躺回床鋪中央癱著四肢,默默感慨床真舒服。 然后在即將閉上眼的時候忽然聽見程然飄出一句話:“是還好,就是嚎了老半天。” 他忽然又清醒了,聽清程然話里藏不住的笑意,嘩啦一下翻身望著同樣躺在床鋪上的程然緊張道:“我嚎什么了?” 程然沒立刻回話。施明杰發(fā)誓他一定是在被子里偷笑。 “程然。程然程然程然!”他一連串地隔空喊著,“快說!別逼我爬你床。” 程然嫌棄地“噫”了一聲,翻了個身面對著施明杰的方向,大半張臉還遮在被子里,眼睛彎得厲害:“你說我是羅一成心上人。” 桿爺?shù)囊巫用偷卦诘匕迳贤铣鲆宦暭怃J的摩擦聲,施明杰從床上嘩地一下翻身坐起,因為動作太過突然差點從上鋪摔下來:“我說什么?” 程然這時候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重復了一遍,依然在偷笑。 話音落地,寢室再次陷入了靜默。 這次是徹底的靜默,因為羅一成敲擊鍵盤的輕微聲響不知什么時候停了。 程然等了一會兒,并沒有聽見想象中大家的笑聲,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對勁。 他窩在被子里等了很久都沒人說話,忽然有些不安,抓著被子往被窩里團了團,微蹙著眉從被子的縫隙里瞪著施明杰。 施明杰被他瞪得終于出了聲,但聲音非常干澀,甚至還有點飄忽:“咳,我那肯定是,被你們忽悠的,瞎說……” 但他這飄忽而干澀的聲音也只是說了一句便住了嘴,寢室里再次陷入了令人窒息的靜默。 程然莫名覺得自己似乎闖了禍。 但是他又完全不知道自己闖了什么禍。 在這樣的靜默中,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可過了很久也沒人出聲也沒人動作。 最后是羅一成站了起來,把桌面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拎著書包要出門。不知是程然的錯覺還是周遭太過安靜,他覺得羅一成收拾東西的動靜非常的大,中間好像還差點被椅子絆一跤,聽起來有點狼狽。 桿爺在羅一成走過他床位的時候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胳膊,但似乎是還沒組織好語言不知道該說什么,最終只是發(fā)出一聲無意義的“哎”。 羅一成的腳步頓了頓,說:“我去上課?!比缓缶统隽藢嬍?。 也沒別的動靜,看起來一切如常,但程然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對。 寢室門關(guān)上之后桿爺就炸了起來,但還是仿佛怕被別人聽見一樣壓著聲音小聲指著還坐在床上的施明杰一連串地喊:“我就知道你不可能不作妖!你這喝的什么假酒什么話都往外說!還呆在上面睡覺吶還不快趕緊的滾下來!”然后便是一連串屏蔽詞匯,要是錄個視頻發(fā)布出來桿爺必定化身發(fā)報機。 施明杰被桿爺逼得沒辦法,最后還是從上鋪滑了下來坐在椅子上,生無可戀地捂著腦袋說他又不是故意的,羅一成當時又不在,要是不說他又不會知道…… 程然聽著聽著感覺這倆人要吵起來了,連忙出聲插了句嘴,但依然是茫然的:“發(fā)生什么事了?” 果然,他一出聲,這倆人就消了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是聳聳肩表示不知道該怎么說。 程然蹙了眉,也從床上坐了起來,看了看房門,問:“羅一成這是生氣了?” 施明杰看著地眨了眨眼,猶豫道:“應該也不是?!?/br> 桿爺“呵”了一聲,把自己摔回椅子里,用行動表示退出聊天。 施明杰有些頭疼地搓了搓臉。 程然慢吞吞地從上鋪滑下來,蹙著眉喃喃:“那怎么辦?” 他琢磨了一會兒,有些不確定地問:“他為什么生氣?” “他不是生氣?!笔┟鹘鼙е觳玻廊豢粗匕?,“他就是……呃,他有點……”他盯著地板思考了半天,放棄似地嘆了口氣,“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嘛,他容易想多,所以有些話聽了會不舒服?!?/br> 程然也跟著他一起盯著地板,又問了一遍:“那怎么辦?” 施明杰盯著地板沉默了很久,最后又嘆了口氣:“沒事。應該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