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安娜連布萊恩的臉都不敢看了?？撇祭锼辜业倪@兩個家伙，她都惹不起，一個比一個更可怕。而且，布萊恩的話說到了點(diǎn)子上，安娜也覺得有些后怕。

    她僵坐在沙發(fā)上，眼睛也有些紅了，她沉默片刻，怯聲說道，“我……我怎么可能會這樣想。我就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家里太久了。太無聊了。對不起?！?/br>
    “以后你晚上還會不會自己偷偷單獨(dú)出門？”

    “……不會了。我以后出去都告訴你們……”

    布萊恩的神情這才有些緩和，把冰可樂貼在自己的嘴角。雖然類似的話他和威廉也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但她能這樣說，意味著至少有一段時間她會安生。

    安娜察言觀色的能力簡直一流。她立馬看出布萊恩不怎么生氣了，臉上又堆起笑來。她突然想起布萊恩剛才說的，“你是想讓威廉像今天這樣，再找上一個黑幫大打出手”，連忙問道，“你剛剛是說，威廉已經(jīng)找到了人，為了給你報仇，找上了一個黑幫，還打了人？”

    “感謝上帝，你的腦子終于回來了，”譏笑在布萊恩的臉上一閃而過，“所以你知道嗎，你根本沒有資格像剛剛那樣說他。另外，他今天心情很糟糕，但即便這樣，你惹他生氣，他不過就是說了你幾句。所以安娜，威廉對你怎么樣，你應(yīng)該清楚?！?/br>
    安娜嘴唇微張，她再看向廚房方向的眼神里，有驚訝和恍然，但更多的是自責(zé)。

    布萊恩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作用，語氣也柔和了些，說道，“一會兒給他道個歉?！?/br>
    安娜立即點(diǎn)頭。

    威廉端著兩碗冒著騰騰熱氣的面條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他沒有說話。碗底撞在餐桌上響起咚咚兩聲。

    布萊恩瞪著安娜看了一眼，示意她別忘了答應(yīng)過的事，然后走到餐桌旁坐下來，湊到面碗上方狠狠吸了一口面條的香味，說道，“我覺得這個比意大利面好吃多了?！?/br>
    他坐在了威廉的右手邊。他們兩個人用的都是筷子，而且都很熟練。

    威廉想起了送面的年輕人，忽然說道，“前一段時間看見李，那小不點(diǎn)也長高了。他現(xiàn)在在洪順堂混得不錯，整天跟著周。有點(diǎn)能耐?！?/br>
    “我知道。上星期我剛跟他吃過飯?！?/br>
    “你交的朋友不錯，”威廉這樣說，布萊恩剛有點(diǎn)笑意，卻聽見他接著說道，“但是布萊恩，腦子里記清楚，交朋友可以，幫派之爭不站邊，知道嗎？”

    李也好，德里克也好，布萊恩私底下交的朋友都是年輕人里的厲害角色，背景也都不一般。這是可以利用的優(yōu)勢。但對權(quán)衡各方保持中立的科布里斯家來說，這也是可以被人利用的劣勢。如何把這個關(guān)系保持得當(dāng)、進(jìn)退有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威廉想，杰瑞米其實(shí)說得對，身為科布里斯家的一員，布萊恩早已經(jīng)無法置身事外了。為了他的安全，自己就必須得教他一些東西。

    “我明白，威廉。我不會讓你難做?！辈既R恩看著威廉，說得很鄭重。

    威廉沒回答，心里卻說，蠢貨，告訴你又不是為了我。當(dāng)然這話他不會對布萊恩說出口。因?yàn)檫@等于變相承認(rèn)了，他同意讓他跟著自己。

    這時一個纖細(xì)的身影緩緩挪到他們身邊，坐在了威廉的左手邊。布萊恩瞥了眼她那看起來十分可憐的樣子，面上不顯，心里卻發(fā)笑。

    “威廉?！卑材容p輕叫了一聲。

    威廉低頭吃面，不看安娜。

    安娜噘著嘴，眼睛紅紅的，聲音也顯得很柔弱，“我錯了，威廉。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該那樣對你說話。我更不該晚上自己跑出去。剛剛布萊恩已經(jīng)把我狠狠批評一通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后不會了。真的！我……”

    安娜的演技一向很到位，讓人忍不住心軟。如果不是科布里斯家的人太清楚她是個什么樣的女人。但威廉今天竟然很快放過了她，“行了，吵死了?！?/br>
    安娜眼睛一亮，顯然也沒想到他這么輕易就算了，笑著說道，“真的？！威廉！你原諒我了？”

    威廉面無表情，“吵?？茨愕碾娨暼??！?/br>
    安娜站起來輕輕抱了他一下，然后一身輕松地離開了。

    這下連布萊恩也有些奇怪。威廉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說道，“今天聽了太多‘對不起’，我不想再聽了?！?/br>
    布萊恩就不說話了。這時候威廉也不需要他說什么。

    他把可樂遞給他?？蓸愤€是冰的，布萊恩想，也許這能減輕他的煩躁。

    威廉接過來，打開喝了，瞄了一眼沙發(fā)上的女人，然后小聲對布萊恩囑咐道，“明天你去查查今晚安娜見的誰。”

    布萊恩點(diǎn)點(diǎn)頭，就見他放了筷子，站起來，交代了一句“我累了，碗你刷。”然后他走上了樓梯。

    布萊恩注視著威廉的背影。

    也許是此時的光線太過昏暗，他一身黑色的衣服將他掩藏進(jìn)了黑暗狹窄的樓梯中間。布萊恩覺得，他今夜的背影，似乎格外孤獨(dú)。

    威廉走回自己的房間，沒有開燈。他在床邊靠窗的一側(cè)坐下。在黑暗寂靜的房間里，他安靜地坐了很久。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唯一的光亮落在他手邊，沒有落在他的身上。于是他整個人都被黑暗籠罩。他挺拔的背脊向前彎著，在黑暗中竟然有種被壓垮般的疲憊與悲傷。

    他忽然伸出右手，指尖恰好能夠到床頭柜上的相框。他沒有把相框拿在手里，只是指尖在那塊玻璃上輕輕地劃過，像是觸碰到了，又像觸不可及。

    相框里的照片他早已經(jīng)刻進(jìn)腦海。那是一幅全家福。一個笑容標(biāo)準(zhǔn)得虛偽的父親，一個努力擠出笑容的母親，一個眼神顯得桀驁不馴的哥哥，一個看上去無憂無慮笑起來有酒窩的弟弟。

    那相框后面其實(shí)還擺著兩個相框。其中一個相框里是一張黑白照片，里面是一個二三十歲左右美麗優(yōu)雅的金發(fā)女人，她笑得很燦爛，像是沒有任何陰霾的陽光般燦爛。另一個相框里是一個長得跟她有些相似的男孩。那男孩大約十幾歲，長著一張娃娃似的臉，鼻梁兩側(cè)還有雀斑。他有著湛藍(lán)色的圓眼睛，天生的微笑唇。而他笑起來臉頰兩側(cè)有兩個可愛的酒窩。相片里他穿著籃球背心，手里抱著一個籃球，正沖著鏡頭微笑。

    威廉還記得他們最后一次見面時，那小子穿著筆挺的警服，失望且憤怒地瞪著他。

    他看著那小子狠狠地踢了一腳垃圾桶，沖過來拽著他的衣領(lǐng)朝他吼，“威廉！你什么時候能學(xué)點(diǎn)好！你還想跟黑幫混到什么時候！把命都他媽混沒嗎！”

    他們離得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威廉記得他看著托馬斯那張與自己長相太過相似的臉，心里想著，他們像一塊磁鐵的正極和負(fù)極。兩個極端。

    可是托馬斯，先死的怎么是你呢。怎么他媽的能是你呢。

    他又想起今天晚上他抓著那個人的腦袋，一下一下錘在地上鮮血噴濺的畫面。那場景和多年前那個滿身鮮血的軀體重疊在一起。無數(shù)記憶中的影像在他腦海交替閃爍……

    威廉突然感覺一陣頭疼，他額頭上的青筋都顯露出來。他咬著牙，好一陣子，那疼痛才漸漸過去。

    而最后，他的腦海里卻只剩下一句話。

    托馬斯，我不會讓布萊恩再像你一樣，我不能讓布萊恩再出什么事。

    房門在此時突然被敲響。輕輕兩聲。

    “威廉，你還好嗎？”

    門外，布萊恩的聲音里充滿了溫柔與關(guān)切，讓威廉忽然就從那種充滿著暴戾、焦躁與悲哀的陰暗氣氛里醒來。

    有時候他真的不知道，將布萊恩帶回來究竟是幸運(yùn)還是不幸，讓他時常徘徊在感動與惶恐之間。

    布萊恩就像是一顆掛在他如黑暗夜空般人生里的星星。那為數(shù)不多的星光讓他貪戀，更讓他恐慌。他害怕有一天那顆星星也會像其它星星一樣墜落。如流星般，轉(zhuǎn)瞬即逝。

    “威廉，我能進(jìn)來嗎？”

    威廉沒阻止他。他沒吭聲，就是默認(rèn)。

    布萊恩擰開門把手打開門，就看見黑暗中威廉坐在床邊，看起來又孤傲，又凄涼。

    他下意識看了眼他身旁床頭柜上的相冊。布萊恩知道他在緬懷故人。他那樣子，像是一頭獨(dú)自舔舐傷口的狼，守著曾經(jīng)的家，守著曾經(jīng)的人。

    布萊恩時常陷入矛盾。

    矛盾的一邊，是他崇拜這個作為科奧賽之王的男人。他欣賞和拜服于他的個性與能力。而矛盾的另一邊，他又深深心疼著威廉和他所做的一切。他本不該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本不該成為所謂的王。這些全都是過往和旁人加在他身上的包袱和枷鎖。

    布萊恩幾乎想立即沖過去，從背后抱住他，安慰他。

    他始終都想讓威廉知道，他不是孤身一人，他還有自己陪著。

    他想說，威廉，其實(shí)我可以幫你分擔(dān)一切，你的生意，你的責(zé)任，你的痛苦與不安。我替代不了他們，但我可以盡我所有來愛你，照顧你。

    但是布萊恩不敢。威廉不喜歡聽這樣的話，也不喜歡自己插手他的事。

    所以當(dāng)他再度出聲的時候，威廉就站起來了。

    “我沒事。我就是累了。坐會兒?！薄∷麤]讓布萊恩繼續(xù)說下去。

    布萊恩抿著唇。雖然他知道威廉什么也不想聽，雖然他知道這種時候他從來只想單獨(dú)待著，布萊恩心中依舊有失落。

    布萊恩說，“要幫你把燈打開嗎？”

    “不了，我洗個澡就睡了?！?/br>
    “要不我?guī)湍惆岩路萌ハ匆聶C(jī)洗？今天的衣服都臟了?！?/br>
    威廉想了想，開始動手解扣子。他一邊往浴室的方向走，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襯衣。

    走廊的燈光照在屋內(nèi)不算太亮，卻足夠布萊恩看見他胸膛上的突起，他緊實(shí)的腹肌線條，他肩背上的肌rou……布萊恩禁不住咽了一口，眼睛不由自主地朝下瞟，卻看見他側(cè)腰四道深紅色的抓痕，一看就是女人在快感承受不住的時候抓的。

    布萊恩眼紅地看著那痕跡，心中又是怒意，又是被那看起來色情的抓痕弄得心癢，竟然仿佛自己心里也被人撓了一下。

    布萊恩瞬間不敢再看。他逃避似地側(cè)身，卻聽見威廉叫了他一聲，“嘿，褲子?！?/br>
    他轉(zhuǎn)過頭去，除了扔過來的黑色西裝褲，他還看見威廉一半的裸體一閃而過。那腰窩塌陷的線條，修長緊繃的雙腿，那黑色平角內(nèi)褲包裹的結(jié)實(shí)挺翹的臀部，還有那鼓囊囊一團(tuán)里蟄伏著的巨龍……

    布萊恩吸了一口氣，明顯感覺到自己的下身，硬了。

    他連忙關(guān)上門，迅速走到洗衣間，把衣服扔進(jìn)洗衣機(jī)里調(diào)好模式后，立即回了自己的臥室。

    他靠在門上，昏暗的光線放大了他的感官體驗(yàn)。布萊恩大口呼吸著，拼命想讓自己盡快冷靜下來，但他越讓自己不再去想，就越控制不住自己在腦海里描摹威廉身體的每個部位。尤其是他的腰臀和那個看上去就十分可觀的部位。

    布萊恩忍不住喘了一聲。cao，他覺得他那里越來越漲了。

    他忍了忍，但實(shí)在忍不住，終于有些崩潰般地走進(jìn)浴室，飛快地關(guān)門、反鎖、打開淋浴、脫掉所有衣服，露出他有些青澀卻絲毫不輸威廉的健碩身軀。尤其是他的上臂、肩后的三角肌與臀腿的線條，因?yàn)檫\(yùn)動的緣故更具有矯健的力量感。

    布萊恩沒有開燈。黑暗中，他的手抓住自己已經(jīng)半硬的陽具，上上下下擼動著。有些微涼的水流嘩啦啦地撒過他的全身，遮蓋住他逐漸粗重的呼吸。

    他一手撐著墻，一手搓揉著手中逐漸漲大的勃物。他的yinjing還是淺粉色的，上面的經(jīng)脈清晰可見，形狀卻是極其粗壯雄偉，甚至有嬰兒手臂粗細(xì)。

    布萊恩難耐地自慰著，手指握在莖身和guitou之間來回不停摩擦，他的喘息也在擼動之中逐漸深沉，甚至開始低低呻吟，他感到一股股浪潮堆疊，而那最后的澎湃就要將他席卷。就在高潮來臨的一瞬，布萊恩忍不住喊了一聲，“威廉?！彼淼募ou猛地緊縮起來，一股nongnong的jingye朝著墻上打去。

    布萊恩雙臂撐在墻上，讓淋浴的涼意平息快感的余波。

    然后他深深嘆了口氣，自嘲又無奈，像是無法解脫束縛，又不愿逃出生天。